39. 此生诺

作品:《对门邻居是龙

    “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眼看着殷潼继续往她之前的方向走。


    程韶拖住殷潼。


    殷潼:“那边不是去你家的方向吗?”


    程韶指着反方向:“不是要去你家。”


    去你家里讲细节吗。


    殷潼看着她,没说话。


    可能是她的错觉,她有那么一瞬间看到殷潼的眼眸仿佛变成了兽类的竖瞳,有金色流动。


    但是她没有看清楚,因为殷潼很快就移开视线了。


    哦,原来他们说的家,不是同一个家。


    程韶勇气也就够那么一小会儿:“好吧,去我家看看也好。”


    寂静的街头,别墅区植被茂密,夜幕降临蝉鸣阵阵,是潮湿却不闷热的夏天。


    程韶把共享单车还了,跟在殷潼后边两步。


    他们谁也没说话,一前一后地走着。


    那该是她熟识的地方,结果殷潼好像更知道路。


    “不对,你怎么知道那是我家。”


    不是都换运了吗,她的存在痕迹该被抹去了才对。


    “关于你的事我都记得。”殷潼说道,“五年前我就见过你,那一年你十七岁。”


    那幅肖像画的落款日期,也是五年前,跟殷潼讲的相符。


    他停下等了她两步,跟她并肩走:“后来我去查过你。”


    “你那个时候还喊我叔叔。”殷潼又补了句。


    程韶:……什么龙啊,记仇到现在。


    “我完全不记得,你是不是也消过我记忆。”


    “我用的是封印,伤害比较小。要帮你解开吗?”


    程韶:“好。”


    “闭眼。”


    程韶就闭上了眼睛。


    往事一幕幕浮现。


    服了,十七岁的她,一边喊他叔叔,一边就暗暗动了心思想追他。


    虽然没有来得及付诸实践。


    “你这封印大概不怎么管用,我后来画过你。”


    殷潼看她:“是吗,画成什么样。”


    今天下午看的时候,忘记拍照了。


    张辟易还存有是因为他特殊处理了。


    放在外婆的阁楼上那些画稿,不知道还在不在。


    那画真的太明显了,那种直白的倾慕就差把喜欢直接写脸上了。


    程韶:“我回去找找电子档,找得到的话给你看。”


    “嗯。”


    “是被金契影响?”殷潼忽然问道。


    程韶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殷潼是问她,今天突然这么冲动,是不是被他传过来的欲念所影响。


    “不是,我愿意的。”程韶说,虽然一闪而过的勇气已经用完了,说得有点小声。


    像某种软体动物,再戳就要缩回去了。


    殷潼:“要帮我过发情期,你知道我们需要做什么吗?”


    “大概……知道吧。”她越说声音越小。


    殷潼:“说说。”


    程韶:……


    对方等着她说,躲不过,她就含糊其辞:“就是先这样,再那样嘛。”


    殷潼:“连讲都不好意思,还说准备好了。”


    程韶反问:“还说我,你呢?我看你刚才也震惊、失语,讲不出话来了。”


    她回头比划了一下:“那么长一段路呢,难道刚才就我一个人在沉默?”


    殷潼倒是坦白承认:“确实,我也觉得有点突然,我一直以为,你不太喜欢我。”


    “哪里。”程韶小声地扭捏。


    哪个画画的不是颜狗。


    随即又大声承诺:“你如果很难受的话,我真的愿意的。我可以帮你的。”


    末尾的声音又小了下去。


    “我也没有‘很’难受。”殷潼把那个“很”字跟程韶一样着重强调了。


    程韶:……小心眼。


    但是他将她的手牵住了,十指交扣那种。


    其实殷潼这么牵过她,去签合光金契的那天。


    她那天忘了躲,今天也没有躲。


    大概因为夏天牵这么冰的手很凉快。


    “能像这样牵着,我就好多了。”殷潼说道。


    程韶用力捏了捏他的手,两只手都握了上去:“真的吗,只要这样牵手就可以缓解了?”


    殷潼点头:“嗯,真的。”


    所以程韶就心安理得地牵着。


    他的手很冰,像用冰镇了一夜。


    程韶又摸摸他的胳膊,觉得那温度接近冰点。


    殷潼倒是不躲,脾气很好地任她又摸又捏。


    程韶抬头看他,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夏天。


    那时候她只敢跟在他身边,现在她都牵上手了。


    大进展。


    “这么开心。”殷潼说道。


    程韶捂嘴收笑:“啊,我笑出声来了吗。”


    “还以为你会更期待白狐狸家的远房表弟。”


    程韶茫然:“啊?”


    “忘了就算了,你那时抱着河狸不撒手,还大喊最喜欢毛绒绒,不让我近身。”


    抱着河狸大喊最爱毛绒绒是什么社死场面。


    殷潼几次穿那个小恐龙睡衣,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那段记忆你是自己忘掉的,”殷潼问道,“是不是被消除记忆消怕了,自己就消除了。”


    “当时记忆消除需要至少第三人在场,我刚喊了第三人,结果你已经自己忘记掉了。”


    她的记忆千疮百孔,漏掉一些,确实也有可能。


    “像你活了那么久,每件事都记得吗?”


    “也不是,很多都忘了。”殷潼说道,“全都记得会很累。”


    程韶突然有点伤感:“当年我十七岁,你长这样,现在我二十二,你还是长这样。以后等我老了,你就把我忘了,再去找下一个了……”


    殷潼答得很快:“没有下一个,只你一个。”


    程韶:“你怎么确定?到时候等我老了,你还年轻力壮,我怎么还管得了你。”


    “今年你二十二,我就二十三,后年你二十四,我就二十五。当你五十岁,我就五十一,”殷潼说道,“你就记得,我陪你老,无论你几岁,我永远比你年长一点点。”


    “你也会老,也会死吗?”程韶看他。


    “当然,万事万物皆有消亡,皆有命数,不在此时,就在彼时。”殷潼说道,“刻骨铭心,一生一个就够了。”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笃定。


    程韶总觉得他这些话分量好重。


    好像不是在承诺,而像是在陈述事实。


    殷潼却没有回答,只是停下脚步:“到了。”


    这一回是真的到了。


    不是跟上次似的,因为不想回答而虚晃一枪。


    那个已经不属于她的家就在不远处,再近可能会被发现了。


    殷潼带着她,化成一缕水汽潜入。


    电视上看到,隔着玻璃看到,跟直接在现实看到,还是很不一样的。


    三楼的程暮山戴着老花镜在看经书,书桌边放着一盏茶,偶尔吹开茶叶喝一口。


    二楼的唐月桐在看新服装的设计稿,她工作喜欢点香氛。


    一楼……


    一楼的程月樱把自己种在土里。


    而唐椿锦在给她浇水。


    程韶:……


    是这个世界颠了,还是她颠了。


    程月樱:“妈妈,我要吸收日月精华才能茁壮成长。”


    她没穿袜子和鞋,把脚埋在土里,张开双手面对着那半个月亮,仿佛一棵虔诚的树。


    唐椿锦拿着一把喷水壶给她浇水:“嗯,我们小樱最棒了,多晒月亮,好好长大。”


    如果只有程韶一个人在看,那还好。


    偏偏现在她身边站着殷潼。


    殷潼是十局的人,而现在十局正在抓“湮”。


    殷潼会怀疑吗?


    程韶实在是被那契火烧怕了,决定欲盖弥彰。


    程韶:“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小时候也喜欢这样。”


    殷潼:“也把自己种土里?”


    程韶硬着头皮:“对啊。”


    殷潼:“那下次我给你浇水。”


    程韶:“那倒不必。”


    “翻查旧案,二十年间这家人几次遭灾,小女儿在十二岁出国后,灾祸就少了很多。但是只要她在家中,就灾祸不断,直至家道中落。最严重的一次车祸,母亲成植物人,父亲下肢瘫痪。”殷潼将她记忆里的往事都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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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五年前,那个小女儿回国时,飞机被鸽子精劫持。”


    “但是几个月前,这家人的命运全都被更改了,现在又凭空换了个小女儿。”殷潼说道。


    “其实很早以前局里就在关注这一家了。”


    “你看那边的甲壳虫和蚊子、蜘蛛,都是十局的眼线。”


    程韶找了找:“没看见。”


    殷潼:“眼线就是要隐秘才安全。”


    程韶:“那蚊子经常工伤吧。”


    殷潼:“……嗯。”


    “最近一些列案子,都跟湮相关,昨天眼线上报了程月樱的存在。”


    “程月樱是一体双魂,目前弱的那个依赖于强的那个而生。”


    这可不是怀疑,而是直接笃定了。


    “你是说,弱的那个可能是真正的程月樱?”


    殷潼:“对。所以这种情况,十局也暂时没法动手。”


    程韶一直觉得湮行事诡异。


    要说好,但是又会干一些恶极的事。


    说是坏,但是又会帮黄赤弦,杀的人也罪有应得,又好像没有那么坏。


    做事太随心所欲,难以捉摸。


    “前段时间的连环案应该是湮需要构建这个实体。”


    “她还要通过杀人来获取力量?”程韶说道:“她不是很强吗?”


    “再厉害,涉及到命运线的,也不会是易事,”殷潼说道,“不过这几个案子后,湮应该能消停几天,之前在网络上流窜的偷心贼也消失了。”


    “偷心贼?”


    “辛黎兰在跟的甘韵那个案子,”殷潼说道,“不过现在甘韵的命数也被改回,最近也没有出现新的受害者了。”


    “但是还是要提防一些,你五年前就是被盯上的对象,躲不是办法,最好还是……开始修行。”


    殷潼讲了那么长的话,讲到这里却是不敢看程韶了。


    程韶非常赞同:“我也想说,既然逃不开,要不我就跟着你们学,我需要做什么呢?”


    殷潼听到她答应,似乎略松了口气,说道:“那你有空到十局,以后晚饭到我家来吃,早上带你锻炼,你的体质需要改善。”


    若她真的该是重点保护对象,那她确实快点变强更好。


    殷潼愿意帮她,那就更好了。


    “但是早上起床也太残忍了。”程韶小声讨价还价。


    殷潼:“早上灵气浓度高,晚上也可以,看你。”


    “好吧,那还是早上。”程韶答应,抬眼看他,“那你以后就是我师父了。”


    殷潼:“……别乱叫,我不是。”


    程韶:可是你的名头很好用诶。


    她换了种说法:“可是在妖灵局我就跟你最相熟啊。”


    殷潼:“阵法这方面,让罗榭教你,幻术让辛黎兰,其余不懂的来问我。”


    “不找白倾珠吗?”


    殷潼:“不,那狐狸不行。”


    -


    分别前程韶又想到殷潼说的生死病老的事。


    她开门前跟殷潼说:“我还是不希望你老,也不希望你死,你最好长长久久地活着。”


    “时光岁月流逝很残酷,如果你本来就不受其限制,我希望你不要踏入限制。”


    殷潼笑笑:“好,那你就用心修行,陪我长生。”


    “修行真的能长生吗?”


    “能啊,以前还有修行者登仙的,”殷潼说道,“而且,你应该本来就在轮回外了。”


    “为什么,是因为被湮改了命运线吗?”


    “或许吧。”


    “对了,你昨天怎么帮我灭的契火?”


    “……”殷潼却不回答,只是目光移向别处。


    程韶有点困了,张开双手扑到他怀里,抱了他一下,抬头笑着告别:“那晚安,明天见。”


    然后垫脚尖手搭在他肩膀借力,贴在殷潼的耳侧:“殷潼,你眼睛变竖瞳的时候,金闪闪的特别好看,不要总是躲开,我喜欢看。”


    她正要松手,那双手却把她按住了。


    可能怕伤到她,没有用力,仿佛轻轻捧着失而复得的易碎珍宝。


    他按住要溜走的她,声音也在她的耳侧。


    “谢谢你,今天是我一生里,最幸福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