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合作伙伴

作品:《祝我财源广进,步步高升

    香居苑里难得待方景烟极好的翡翠被声响惊动时已近午夜。


    互道晚安后,裴望矜把方景芸送回了房间才离开,心中原本只有雏形的念头也愈发清晰。


    她深知,这个办法所能解救的,不仅仅是方家。


    *


    撇开夜潜香居苑的小插曲不论,生活对裴望矜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6月21日晚上,她依然在八点前进入了斗兽场,依然由May领着落座,也依然是坐在和其她观众都隔着一段距离的位置上。


    拿到今日的“节目单”,裴望矜看到出场名单第一栏里醒目的“No.75301”,实打实地吃了一惊。


    她用眼神询问May,脸色有些阴沉。


    后者无奈道:“据说这是零一主动请求加赛的,我也干涉不了。”


    裴望矜默然,表情仍不大好看。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情况,但我能保证从没怂恿过她什么,也没提过你这边的想法。”


    May眼观鼻鼻观心,从善如流地补充说:


    “如果说零一是知道你有可能带改造人走,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才那么卖力,反而说得过去了。”


    所以,剩余的解释只能是:No.75301仅经昨天一役,便自发地将裴望矜当成是她未来的“买主”,或者更贴切的说法是——


    终生的合作伙伴。


    *


    前一天夜里,目送裴望矜离开斗兽场后,May收起了温和的笑意,到员工休息室里换下侍应服,拿过专供实验体穿的制服套在身上,随后走向一处暗门。


    暗门后的走道阴暗狭窄,May一言不发地快步走着,两分钟后便走到了另一端的出口。


    她推门而出,像不起眼的鱼投入池塘,再抬头时,眼前已是改造人们监狱构造般的住所。


    刚才走过的暗道是她命人一手打造的,而May在斗兽场所能掌控和操纵的远比这多得多。


    她在多年前就盯上了这块地方,自愿伪装入局来当卧底刺探内情,但混迹以来却从没见过背后的话事人,反倒是自身资历越来越高,也逐渐在暗地里打造了专属的势力集团。


    这其中有默默穿行于人群间的侍应生,有供职于实验室的白大褂,更有零一这样和她同样痛恨这一切的改造人。


    她们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宛如隐形的蛛网,共同对斗兽场形成无声而长久的渗透和牵制,只待彻底收网的那一天。


    May踏入铁门时,报警器并未因识别到外来人员而发出异响。


    门边站着的是先前领着零一离开格斗场的侍应生,胸牌上标明了她的称号是“山茶”。


    山茶的身高和体型都与May相仿,长相也不甚夺目,但细看五官依然能发觉那如出一辙的不甚协调的精致。


    她见上司走来,笑容可掬地行礼:


    “May姐,这边都打点好了。”


    如此里应外合的事做多了,May知道她指的是监控已关、门禁失效以及周围尽数清场,没有人会看到或妨碍她接下来的行动。


    May对山茶颔首致谢,随后抬起步子进了门。


    她轻车熟路地在长廊上绕行,最后停在了右手边的一间房前,门上的标牌写着“No.75301”。


    *


    几个小时前,[生圜]的比赛结束后,零一由山茶引着先去医务室包扎了背部的伤口,又简单冲洗了下身子,这才换上普通制服回来休息。


    她原本正坐在椅子上仰头神游,听见May走来的脚步声后,起身站定,唤了一声“May姐”。


    两人隔着门上的电栏网和防爆玻璃交谈。


    “辛苦你了,这场打得不错。”


    May关心了下她新添的伤势,这才进入下一个话题:


    “我今天带来的客人就是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位……”


    “嗯,我看出来了。”


    May有些讶异地挑眉。


    “她看比赛时的反应和其她人不一样,我能认出来。”


    零一简短的回答却让对面沉吟了好一阵。


    她的反应么?


    May不由地回想起裴望矜的每一个神态来。


    好像确实是呢。从赛制播报开始,她紧蹙的眉头就没放松过,期间有诧异,有恼怒,但全然没有那种近乎癫狂的喜悦和归属感。


    她只觉得这个地方太脏太脏,就连坐着时也不愿把肢体伸展开来,仿佛多挨一下就会连带着沾上那浊气似的。


    正如在今天的屠场上,零一每每出手,也都只在自保和惩戒的范畴,而并不做那挑起争端的角色。


    尽管她把自己看成是被精心打造的杀戮机器,但在零一也不曾注意到的角落里,仍有名为原则的理性扯着那根线,不让她沦落到和万恶的斗兽场别无二致的地步。


    反观其她或夹带作弊或暗耍阴招的参赛者们,她们其实同样身不由己,每个人都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可这个地方和维护着容许着这个地方的人不允许,因此也只有将其连根拔起才能真正解决问题,否则一味的怜悯和放水都不过是徒劳。


    这是裴望矜和零一、May以及背后无数有名无名之辈不约而同的目标,但也只有生于淤泥仍能保持清醒的零一足以担当并肩作战的内应——


    在其她改造人一潭死水的眼中可看不到这种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坚定,即使有,她们在May多年来的试探下也不曾萌生出真要和斗兽场叫板的决心。


    撇开这些不谈,May还敏锐地捕捉到了零一口吻中透露出的对裴望矜的在意。


    虽然赛后闲逛时裴望矜都是在四处勘探这破地方该怎么拆比较合适,但也确实只字未提有要带走哪个改造人的意思。


    在格斗场时莫名不悦的神情也可以理解成是对其她观众太过聒噪的嫌弃,倒也看不出是因为零一被别人物化为“实验品”的缘故……


    May也难以想象,仅一天后再见面时,她还会被裴望矜那明晃晃的袒护之情给噎住。


    但确实表现得不明显嘛。在得到明确指示前,May并不打算横生是非。她只是谨慎而已,谨慎又有什么错呢?


    于是她只说:


    “客人确实有一同合作参与扫荡斗兽场毒瘤的意思,我也话里话外地向她引荐过你,但最终会不会把你带上也还不确定。”


    “嗯。”零一点头。


    “……”


    直面裴望矜时,May回想起这一幕,越发想扶额长叹——


    你们俩都是含蓄派的吧?一个默不作声实则关心得要死,一个看似听话实则偷偷换了上场排期。


    都这么玩儿的话,我就算长了三头六臂也顾不过来啊!


    May在心里哀嚎。


    她仔细回想,反复确认,坚信自己没有走漏任何风声。


    但这样好像更诡异了呢……


    辛苦照拂多年的零一莫名其妙就跟新来的客人对上眼了,连话都没说过就给自己私定了终身,裴望矜那边深藏不露的心思更不用说。


    May鞍前马后地忙活了这么久,到头来既听不到零一的真心话,还要被裴望矜用眼神千刀万剐,所以她夹在这中间斡旋捭阖的意义是……?


    照顾你俩小孩真闹心。


    看到这二人如此心心相印,要不是大家都怀揣着打倒斗兽场的共同目标,May简直想干脆当甩手掌柜了。


    *


    闻者心烦的电子合成音早已播报完了本场生存赛的规则,裴望矜没太留心听,大约就是让零一独自迎战同样经过改造且狠厉无比的实验兽,时长限制为十五分钟。


    或许是因为赛制过于经典和有看头,这回倒没设置类似原地抹杀的惩罚机制,毕竟那一波又一波的实验兽本就足够凶险,参赛者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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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计时结束前全身而退都算不错的了。


    唯一值得关注的是,零一握着专属于她的双刃上场时,左脚腕间被缠上了锈迹斑斑的铁链,末端还束着一个目测有三十公斤的实心球。


    这一设计只为最大程度规避参赛者跃至空中躲闪的可能,毕竟改造人各方面的身体素质都远高于常规水平,横竖也没有淘汰机制,若有人存心在墙壁上扒个15分钟直到结束,也就没法制造“看点”了。


    于是斗兽场采取这般卑劣的手段,用铁球强迫参赛者始终滞留在地面,负重状态下也更难躲开饥肠辘辘的实验兽,整体行动都会大幅度受限,主办方不屑改造人一命呜呼之心昭然若揭。


    虽然是个人赛,但在零一之后,他们还预留了不少后备参赛者,只待前面的人被残忍扑食,再挨个赶着她们上场战斗,直到十五分钟结束。


    在这看似短暂的时间里,每一秒都只会比[生圜]更加惊心动魄。


    伴随着比赛开始的嗡鸣声,位于格斗场一侧的铁门在操控下升起,门洞内冲出三条巨犬。


    铁门在此之后迅速合上,肉眼可见的范围内皆是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幽暗,想来里边应该还有不少其它种类的怪物正蓄势待发着。


    每只巨犬都长着神话故事里地狱守门者形态的三个脑袋,四肢着地时高度约有一米五,此刻全都张着猩红的大嘴,向立于场地中央的零一冲去。


    零一的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但动作却十分敏捷。


    她把合在一起的双刃分开,左右手各握住一柄,等待送上门的猎物。


    “唰——”


    她率先拿最左侧的三头犬开刀,居高临下地劈中了它其中一个脑袋上的眼睛。


    浓稠的鲜血迅速染上刀锋,[血刃]天赋随即生效。


    在本就过人的速度和能力的不断加持下,零一视枷锁为无物,原地向左侧身,让受伤之后恼羞成怒的三头犬扑了个空。


    几乎是在同时,她又一次举刀划开了三头犬腰侧的皮肤,刀口极深,混杂着血液的内脏瞬间淌了出来。


    此时另外两只才刚在惯性作用下刹住车,迎着同伴痛苦又愤怒的嚎叫声,恶狠狠地调头向始作俑者发起第二次冲刺。


    零一用没有枷锁限制的右脚踩上第一只的伤处裂口,剧痛袭来,巨犬竟直接被踩倒在地,喉中发出的嘶吼声愈发尖利。


    她脚下动作往前一送,巨犬便在被鲜血浸润的地面不受控制地滑行。


    其中一个同伴冲得太快,蹄子带着全身的重量踩了进去,一脚踩断了它的肋骨,几乎形成了贯穿伤。


    首当其冲的三头犬最后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啸,便只剩向外出的气了。


    距离开赛不过十秒,第一只实验兽就当场暴毙。


    剩下的两只受到惊吓,智力平平的它们眼中也流露出了对零一不加掩饰的警惕,没再猛冲,而是哼哧哼哧地与她僵持着。


    但零一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何况,脚腕处的枷锁早已无法牵制住她的速度。


    *


    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零一行云流水地应付掉了至少四波实验兽——


    花了五秒钟才完全爬出来的千足蜈蚣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快刀斩乱麻地劈成了一节又一节,只得去阴曹地府里享受三头犬的迎宾服务;


    一只拼接得烂布似的独角四足动物意图用布满尖刺的长尾袭击零一,却被她用刀钉在原地,跨身骑了上去,在成年女性六十五公斤的体重外加铁球的重量下动弹不得,活生生给扎成了筛子;


    倾巢而出的飞鸟喙上沾着毒液,盘旋在零一头顶上方,准备俯冲下去猛啄,而她干脆放弃单体攻击,面不改色地拎起本应作禁锢之用的锁链,抡着实心球把鸟身砸成了鲜红的肉泥……


    一片眼花缭乱之间,裴望矜忍不住想:原来那球体上的斑斑血迹竟是这么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