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本宫,放开本宫。”


    挣脱不了他的钳制,她就开始用拳头捶打,力道一下重过一下。


    陆廷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起来,挺拔的身躯也在摇摇欲坠。


    之前还不屑用程霖给他出的苦肉计,这会倒有些蠢蠢欲动了。


    永乐察觉到他箍着她腰肢的力道减弱了不少,只当他的固执有所动摇,便蓄足了力气猛地一推。


    某人顺势朝后退去,踉跄了几步后,整个人被掀翻在地,侧头猛地吐出了一口淤血。


    永乐在剧烈喘息,撑大杏眸看着摔倒在地的男人,后知后觉掌心传来阵阵湿热黏腻的感觉,其中还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


    她怔怔地垂头,目光所及处一片刺眼的红,刚才她情绪太过激动,竟一无所觉,还不断地使力。


    可从中州地界赶回来至少得三日时间,即便他在战场上受了伤,回京的途中也该结痂了才对,怎的被她这么一捶又流血不止?


    除非……


    想到这男人又糟蹋自己的身体,刚压下去的怒火再次涌了上来。


    她满脸愤恨的朝地上的男人望去,只见他双眼微合,面露痛苦之色,额头更是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视线下移,这才注意到他穿的不是黑色劲装,而是一身宝蓝色锦服,布料的颜色浅,左肩被血水浸染的痕迹清晰可见。


    永乐缓缓攥紧垂在身侧的拳头,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他从不听她的,她让他好好保重身体,可他从未听过她的。


    眼看男人浑身开始轻颤,她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大步走到他跟前,朝着他的双腿踹了几下。


    “起来,别装死,本宫不吃这一套。”


    无人应她,男人依旧闭着双眼,额头渗着冷汗,这会连面庞都晕开了一抹不正常的红。


    永乐隐约感觉到他不像是在装死,联想到他冷淡的性子,大概也做不出这等装可怜博同情的事来,脸色倏地一变。


    她急忙蹲身去探他的额头,触感一片滚烫,连带着额上的汗水都被蒸得冒起了白气。


    又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毫无知觉,哪怕掐人中也唤不醒他。


    颤着手扒开他身前的衣襟,一道血淋淋的皮肉翻卷的伤口映入眼帘。


    她狠狠咬了咬唇,朝外面喊道:“茯苓,到底谁是你的主子?你给本宫滚进来。”


    先前她头发打结喊了茯苓,殿外就没回应,她猜是这狗男人哄住了外面的一众宫女。


    话音刚落两息,茯苓便绕过屏风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殿下,您……”


    话锋戛然而止。


    她满脸诧异的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又见地上的剪子沾染了血水,越发的惊骇。


    “殿,殿下要杀冥统领?”


    永乐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沉声开口,“你瞎猜什么呢?他这伤不是本宫捅出来的。”


    “啊?”茯苓怔了一下,才猛地反应过来,“哦,哦哦,奴婢知道了。”


    “知道了还不赶紧去请太医,杵在那里作甚?”


    茯苓如梦方醒,匆匆退到外殿招呼宫女去太医院,而后又迅速折返了回来。


    “地上凉,受了伤的人容易寒气入体,躺在地上哪行?殿下,咱们将他扶到榻上去吧。”


    永乐秀眉微蹙。


    她想命人将他送回乾宁殿的值房,这深宫内廷的,她一个待嫁公主收留外男成何体统?要是传到西越使臣耳中,又有得闹腾。


    可他这伤势太严重,而且还在吐血,估计都伤到了内脏,挪到乾宁殿去会不会加重他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