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大戏准备中
作品:《假千金净身出户后》 今日之事,本就是谢漓所想的计策。
她心知,明月已经受过苦难,寻常几句话定不能诓骗了她,要叫明月成为棋子,那必定得先将她从路湘身边救出来。
是以,在明月出府之后,谢漓就寻人去路湘院外透了风声,为得就是等路湘带人过来捉个现行。
待到红蝶瞧见明月被扯回大房院中之后,她再去寻了冯氏。
冯氏自是不会帮她讨要明月的,故而在她们去往大房院中时,红蝶就退出去立到了路湘院外叫明月瞧见。
明月这才能抓住时机,一路奔逃,好将伤处露给众人瞧。
明芳县主在冯氏跟前失了脸面,而大房又想名正言顺在二房安插棋子,自是会拿捏着明月的身契,叫她来当细作。
“不妨事,你先在我院中待着就是,等过段时间我再去问大伯母讨要。”
“眼下你才过来我院里,若我直接去讨要你的身契,保不齐大伯母不肯,再将你扯回路氏的屋里,那你可怎么办?”
谢漓可不会去管明月的身契,左右只用一次,只要待路泠月那一局事成,明月自然就会被旁人处置了。
而明月眼下并无旁的法子,能先离开路湘那处稍做喘||息亦是极好的。
谢漓瞧得她神色渐缓,自唤来红蝶,叫她好生安排照顾,这几日先行养伤,莫要出门当差。
未几,冯氏便来寻了谢漓。
“你怎能让大房将这婢女塞进你院里呢?你是傻了不成,这明摆着就是大房的细作,你竟也敢收下?”冯氏气不打一处来,早知她就不该过去大房院中。
“母亲消消气。”谢漓立起身来将冯氏扶到圈椅上坐定。
“母亲,大伯母言说她是因当了我的差,才叫路孺人打成这般模样,大房院中容不下她,这才塞过来的。”
“我是想着,咱们也不好直接与大房起龃龉,左右她的身契还在大房那处,叫她在我院里待个月余,再送还就是了。”
“毕竟,哪里送婢女不将身契也一并送过来的?”
“就大伯母那算盘,她怎么可能将明月的身契送给咱们呢?”
“她若真是送过来,那可好办了,随意找个人牙子,直接发卖便是,咱们院里定是干净的。”
谢漓瞧着冯氏的面色将将转好些,这便又道:“母亲,女儿这些时日定叫人看死她,不让她离开院子。”
“日后她若是当差,也叫她在外院莳花弄草,或是上街跑腿,定不叫她探得咱们二房的消息去。”
冯氏听得谢漓这番话,心下才稍稍宽了心些。
自己这女儿小则小矣,到底还是长了些心眼的。
“你既有打算,我也不多言了。只是一宗,若来日发现她行事不妥,务必报与我知,好叫我处置干净了。”
“是,一切都听母亲的。”
明月入谢漓院中之事自瞒不过秋蘅,大房将人送去之时,听月就已然去了疏雨斋回禀此事。
“你可看得清楚,明月是在瞧见院外红蝶之后,才忽然推开路湘跑出院去的?”
听月点头:“回三姑娘,正是如此。路孺人素来都是亲自折腾明月,不许有人在旁。婢子今日在院中看得分明,外头红蝶的身影闪过,内里明月就冲了出来。”
明月既先时当了细作算计路湘,如今叫路湘折腾也算是果报。
可她受路湘折腾非是一日两日,先时都受着,怎今日就无端冲出院出,还这般巧撞上了二房中人?
秋蘅双指捏针,指腹不停地摩擦着。“大嫂嫂院中近来可有什么不寻常之事?”
听月摇头:“路孺人除了素日里折腾明月之外,一向鲜少踏出院门。而大夫人瞧不上路孺人,不但叫她不必去请安,更叫她莫要出现在自己脸前碍事。”
明芳县主不好收拾路湘,亦不想路湘碍眼,叫她退开去也实属正常。
“罢了,你且继续看着路孺人就是,余下之事,我自去处置。”
明月在谢漓院中将养了半月之后,便出府去打听路家的动向了。
她不好直接再登路府大门,只得时不时在路府外守着,待瞧见几个路泠月院中的丫鬟,再行塞去金银套得消息。
路泠月自路湘一事后便一直待在院子里,真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晨昏定醒,她是半步都不愿意挪出屋门。
只那路夫人素来要扮出个贤惠模样,初一十五必是要去佛寺中进香的。
二月初一这日,路夫人自领着路泠月去永安寺进香。
路夫人知她是个定不了性的,拜完菩萨,自叫路泠月出去转转,而她独去听高僧讲经。
路泠月本就不信神佛,她流落在外时不曾少过去寺中参拜,原以为得回路家当真就是佛祖保佑了,不曾想,竟是如此地步。
原觉得当是爱她的祖母会因她没有学好规矩动辄打骂;原觉得当是看中她的父亲会因她举止粗俗而轻视她;原觉得她回到府中自是众星捧月,却不想连丫鬟都会在背地里言她行止如同村妇。
她确为村妇,她在农家活了十四载,这可便就是她的错了吗?
路泠月亦是想学得如同秋蘅那般,琴棋书画样样经通,女工厨艺无一不晓,可纵她用尽心力去学,却依旧不如秋蘅。
因秋蘅珠玉在前,路泠月再行努力,皆是在做无用之功。
时日一长,她便也懒怠再学。
而那位她原觉着最心疼自己的母亲,却又在遇着秋蘅之后,事事都不许自己与秋蘅相争。
路泠月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他们的亲生骨血,流落在外十四载,路家本就该好生补偿才是,怎就能如此偏心?
每每思及此处,路泠月心中总免不得一阵气愤。
她抬脚踢掉一颗石子,转头瞧见那两个路夫人派来盯着自己的丫鬟,着实碍眼,这便直接打发了她们离开,自己独立在永安寺后院。
寺中来往香客众多,路泠月独身立在一隅,身后经过几个将她撞开,自叫她整个人扑倒在泥地里。
明月瞧得时机已至,这才故作诧异地行过去:“哟,这不是泠月姑娘吗?”
明月一壁说,一壁扶,自将路泠月搀着扶到一旁。
“泠月姑娘怎么独自在此,也不带几个使唤人。”
路泠月抬头瞧了,见是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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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免又想到路湘。
“与你何干?”想着先时路湘与自己争高下之时,这个明月可没少在旁支过招。
明月知她心病,“泠月姑娘莫怪,婢子今日是陪我家三姑娘来进香的。”
路泠月横眉:“谢蘅?”
“是呀。湘姑娘一直动辄打骂婢子,打得婢子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蘅姑娘心善,将婢子讨去了疏雨斋伺候。”
“婢子也是个有运道的,等蘅姑娘高嫁之后,婢子还能进王府伺候哩。”
明月将这番话说得何其得意,路泠月又无成算,自是上套。“谢蘅要嫁哪家王府?”
“泠月姑娘不曾听说?”
明月作出一副诧异模样,“宣王府的琏二郎君十分中意咱们家的蘅姑娘,这才日日借着两位县主的名头来请咱们家蘅姑娘入王府相见。”
“咱们府上都说,怕是过不许久,宣王府就要上门来提亲了。”
明月说罢这话,自咯咯地笑了一阵。“婢子出来时辰太久了,可得早些回去伺候咱们家蘅姑娘了,这便不打搅泠月姑娘了。”
路泠月在听得秋蘅要嫁入宣王府之时,早已无心再听明月说旁的事了。
凭什么?凭什么她抢了自己十四载的荣华富贵,抢了自己十四载的父母亲情,她还能嫁入高门!
都城之中谁人不知,宣王府世子身残,年已二十又五却依旧未有定下亲事。
满都城里头,高门贵女自不愿去嫁个残废,小门小户又够不起这根高枝,日后世子位定然要移到萧琏头上。
待到那时,那秋蘅就成了宣王妃!
凭什么!
凭什么她秋蘅就能事事顺遂,样样称心!凭什么自己要吃苦受罪,遭人白眼!
路泠月气得身子发颤,一方锦帕已叫她绞烂。
不行!她一定要想出法子来,一定要叫秋蘅余生都去吃罪受苦!
明月与红蝶一道隐在暗处,得见路泠月气急败坏之样,自晓事情已经成。
为免旁人起疑,红蝶自叫明月先行回去,自己晚上一两个时辰才走。
明月不曾起疑,自是先一步离开永安寺。
红蝶在寺中又立了盏茶时辰,这才独自下山回城,自去三公主府寻了燕草。她敲开三公主府的侧门,这便直接入了内。门房处得过燕草的吩咐,自是当即将红蝶领到了侧门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等候。
待到燕草步入内里,红蝶急忙将门户闭上。
“这是生了何等大事,叫你这般惊慌?”燕草不曾见她如此这般,“可是你犯了错事叫谢漓要收拾你?”
“叫谢漓打骂能算得了什么大事。”红蝶自扯了燕草朝内又行出几步,“你先时不是托我留意着大房院中璨郎君的事吗?”
“你看到什么了?”听得与谢璨相关,燕草自是上心。
“这璨郎君虽说要闭门看书以备科考,可他还是日日往疏雨斋处点卯。”
“前些时日我去打听了一番才知晓,原来叫璨郎君一直念念不望的那个心上,就是蘅姑娘!”
“什么?”燕草一眼惊恐,“不是说谢蘅只是与他姐弟相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