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作品:《写一首情歌给你听呀[双向暗恋]

    萨米正想说什么,被楼下的喊声打断,他有些不悦地走过去,一把关上窗户。


    随后低声骂道:“什么鬼迷日眼的。”


    好像真的挺生气。


    转而问林栖:“你偶像能了,还喜欢他吗?”


    林栖一时说不上话来,这秘密明明藏得很小心,怎么会被老板知道?


    她装傻,“偶像?谁说的?”


    萨米微一挑眉,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到林栖对面,“写歌是很容易泄露心事的,你知道吗?”


    林栖骤然紧绷,只能悻悻点头。


    萨米望了望窗外,“那些歌迷都快成邪.教了,我很好奇,你还喜欢他吗?”


    还喜欢他吗?


    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林栖的脑海里掠过陆野攻城略地的这八个月。


    他的造型越来越视觉系,去年的芒果音乐节上,他打扮成暗黑天使的模样,唱到高潮处,从舞台上仰躺,砸在观众群里。


    跨年直播的舞台上,他忽然仰倒在地,躺着唱完一整首歌,唱到声嘶力竭,最后没有声音,台下哭成一片。事后爆出那一天他其实高烧三十九度,引来无数歌迷心疼。


    ……


    每当林栖满怀期待想要完完整整听他唱一次现场,总会始料未及地撞见这些名场面。


    无数人疯了似的在台下呐喊,但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听完一首歌而已。


    就在前一天,一名十四岁的女生和父母吵架后割腕,遗书中写满了对于陆野的崇拜。


    索性女孩被抢救成功,陆野去医院看她,让这件事有了洪水般的热度。


    镜头中,陆野紧握女孩的手,他眼睛里显现出复杂的神色,令林栖一时之间,感到巨大的陌生和害怕。


    “我也曾奉他为神祇”,她淡声道,“但是当神只是将自由当成口号,而不教世人方法,世人就会用最原始,最残酷的方法践行这个口号。”


    林栖鲜少这么残忍地直面自己的失望,她否定的根本不是陆野,而是曾经那个痴迷的自己。


    也不能对别人说起,因为许舒她们已经沉迷地不行了。


    没有人理解的。


    说人家立人设,难道不是她自己装清醒?


    萨米扯了扯嘴角笑道:“他有足够的魅力翻云覆雨。也许是刚出道加上冷藏的那两年,压抑过头,现在有些迫不及待,宣泄似的……”


    “不仅仅是宣泄,”林栖紧握手中的咖啡杯,有些词不达意,“更像是一种冰冷的表演。”


    “他就像厄里斯魔镜,诱使人们站在自己的欲望面前虚度时日,为之痴迷,其实他们根本分不清看到的是真是假。”


    萨米眼中划过一丝意外,“你还蛮清醒的嘛。”


    默了半晌,又道:“其实我们已经有很久没联系过了,看得出来,他想要迅速累积资本。只能说,当时那两亿不是个小数目,陆野做了不得了的取舍。他想要屠龙,就先变成龙。”


    看见踮脚站在围城之外的后辈,努力尝试想要理解的样子,萨米不禁失笑。


    “嗨,想不通的事就别想了,说正事吧,你还有多少demo,一起发给我得了,别等逢年过节了。”


    林栖上一秒还沉浸在老板的话中,妄图从累计资本、两亿、屠龙这样的只言片语中,再了解陆野多一点。


    突然被这样一问,触电般地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回答:“给您发的只有一首,反复修改的版本。”


    “还有没给我发的吗?”


    “还有两首。”林栖老实交代。


    “话说,那首歌叫怎么名字?文件名取demo,很容易弄混的。”


    “……还没有想好名字。”


    “OK,”萨米看了眼操作台,“其他两首也放给我听听。”


    听完林栖所有的demo,萨米告诉她:“你之前那首,我发给了一个A&R,他这阵子在国外出差,两个月后回国。他说有点感兴趣,你不要抱太大期待,只是有点。”


    林栖心里像住进去一只蝴蝶,扑腾个不停,激动到说不出话来。


    只听萨米继续说道:“鲍伦喜欢听现场演绎,所以你最好早做准备。”


    林栖听到这位业界资深大佬的名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可是教父级的人物,天知道他在幕后推了多少金曲问世!


    “我想你接下来应该没有多少时间琢磨你的偶像了,”萨米捋了捋稍显零乱的棕发,离开时对林栖说,“你有自己的龙要屠。”


    林栖一怔,重重点头,起身送萨米离去。


    接近凌晨,楼下的专场已经人散,只剩疏落的月影洒落在空旷的体育场。印着陆野名字的一面大旗不知被谁遗落,皱皱巴巴地躺在草坪上。


    林栖被熟悉的两个字激起一阵本能的悸动,想要下楼拾起。


    但她凝望片刻,最终还是收起了杂乱的心跳,背过那扇窗,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回到家,林栖马不停蹄地开始联系歌手。


    一直到开学,也没有确定下来最终人选,不是前期谈不拢,就是对方发来的成品她不满意。


    许舒看不下去,劝道:“你自己录的demo不就挺好听吗?这唱功,怎么就拿不上台面了?”


    林栖拧眉道:“还是专业人士唱,效果更好。”


    “你怎么不专业了?声乐表演大考小考都排在前列的好吗?拿出点志气来,绝对可以自己唱的。”


    林栖考虑了三秒,还是拒绝了。


    “当着鲍伦老师的面,我会怯场的。”


    许舒叹了口气,确实,没有人质疑林栖做幕后的合理性。


    像她这种淡人,哪怕是出道,也不会有观众缘吧。


    只是,有点可惜。


    有的时候,许舒觉得林栖是个社恐无疑了,但是有时候,又觉得她无比英勇果敢,比如坚持不懈地把demo发给老板这件事。


    “人总是会变的,你觉得你会怯场,也许到时候,唱得比谁都爽呢?我认识一家酒吧的老板,如果你想,可以带你去试试胆。”


    “真的?”林栖犹豫不决地看着许舒。


    “骗你干嘛?”许舒急得一个抱枕砸过去,“你这种吹毛求疵,一个demo修八百个版本的人,除了你自己,还有谁能唱得让你满意啊!”


    “唔,让我想想……”林栖陷入苦思,将收到的成品翻出来听了又听。


    就在这时,萨米发来微信:【抱歉啊,鲍伦回国了,但他这阵子都很忙,恐怕抽不出时间见你。】


    半晌,又发来一条:【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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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我应该等事情完全定下来再说的,那天碰巧逮到你,聊得兴起,就提前说了。】


    林栖被各种问题搅到焦灼的大脑恍如撞上冰山,猝然被冻结。


    她无端地想起萨米那句话——


    你有自己的龙要屠。


    这句话只是对方随口一说,却久久挥之不去,足以帮她肃清两旁所有该死的杂念。


    她关掉那些歌手寄来的音源,将抱枕丢会给许舒,意外爽快地问她:“舒舒啊,这个星期六你有空吗?”


    .


    林栖有些不善表达。


    每次当她搜肠刮肚找出一个可以准确的词句时,场面早已冷掉了。


    有时,她过于理性冷淡,一针见血的表述,又会被视作低情商。


    所以她渐渐放弃了长篇大论的文字。


    转而对音乐着迷。


    现在她有一首歌,却苦于让人领会到她想要表达的感觉。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因为早已有人用最完美的方式诠释了这首歌,其他人的版本,自然听不进去。


    最完美的版本,就是最初的母带,她自己的声音。


    酒吧一共两层,是复古文艺风的装修,进门是一部巨大的胶片留声机。四周不规则的墙壁上挂着


    旧式的牛皮纸海报,摆台上放满石膏塑像。


    今日推荐是金亨利爵士,金酒作基酒,龙井和接骨木花调味,吧台附近茶香浮动。


    一个用语言沟通会紧张到词不达意的人,站在台前歌唱。


    当指尖扫过吉他的琴弦,世界幡然变幻了模样。


    酒吧的场景渐渐散落成虚像,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呈现。


    旁晚的夕阳余晖泼洒进来,倚在吧台的男人和窃窃私语的女人,一切都慢下来,静静倾听。


    可能是因为,她已为这首歌录制了数不清的版本。


    所以此刻并没有一丝紧张。


    她享受气息的连贯通透,喜欢的歌词从口中释放,以自己的方式推进情绪的那种掌控感。


    那一刻,她终于找到和这世界准确无误的沟通方式,再也不会词不达意。


    她的声音婉转轻盈,自带一种疏懒的气质,却不刻意绵软讨好。


    如果非要说有讨好的成分,那可能只是在讨好她自己。


    一曲唱完,世界回归原样,窸窣的聊天声渐渐入耳。


    台下,三名室友朝她狂竖大拇指。


    经理端来一杯金亨利请林栖喝,没想到茶香跟花香只是障眼法,林栖被草本那看似无害的甜香引诱着喝了一口,酒烈得她呛出眼泪来。


    一位顾客转头询问林栖:“能不能点首歌?”


    林栖问什么歌,顾客报出名字,居然是陆野的《无眠》,许舒激动地掐紧林栖的手臂。


    经理怕林栖为难,替她解释说:“这位同学不是驻场歌手,只是我的一个朋友,来玩玩的。”


    “没关系,我会唱。”那首歌林栖抿了一小口酒,上台,借用酒吧的钢琴,自如地将原本的男调变换成女调,自弹自唱。


    脑海中,陆野的声线和自己的一虚一实,隔着时空纠缠在一起。


    好怀念啊,那个除夕的夜晚。


    像那样的一场偶遇,是不是花光了毕生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