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作品:《写一首情歌给你听呀[双向暗恋]

    陆野将林栖抱进副驾安顿好,像放一件珍贵的瓷器。


    林栖昏昏欲睡,随着轿车缓慢而平稳地从车库爬升出来,夜色漫进她半阖的眼里,方知天色已暗。


    黑色轿车驶过霓虹的都市,夜幕如织缕般笼罩在都市上空。


    两侧商厦的巨幕广告不断推陈出新,光鲜亮丽的明星使人流连忘返,他们手拿奢侈品,向世人展示一个无忧无虑的,有钱人世界。


    陆野以及他代言的奢侈品男装品牌也位列其中,他手持麦克风,顶灯照亮纯黑的背景,打在他英俊的脸上。


    他高悬于奢靡的购物中心正中,俾睨往来如织的路人与车辆。


    林栖似梦似幻地与巨幅陆野对视数秒,棉花似的脑袋里浮出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你是不是也?”


    “……有病。”


    陆野生气地看她一眼,忍下想弹她脑壳的冲动,耐心地声明,“他是抢着签我的,我当时还有很多选择。”


    “唔。”


    我们果然不一样,差得很远呢。


    这样想着,她终于合上眼皮睡着了。


    陆野打开播放器,将音量调小。


    即将要沉入深睡之际,林栖的耳畔响起苏打绿的歌。


    “一是婴儿哭啼


    二是学游戏


    三是青春物语


    四是碰巧遇见你”


    是很喜欢的一首歌,所以她睡得很安心。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已经换了成别的歌,那歌声靡丽甜美,如三月桃园里精灵的絮语。


    随着意识逐渐回笼,她听出那是林柚安的歌。


    睁开眼时,眉头跟着皱了一下。


    车已驶出繁华的中心城区,停在一处静谧的湖边,车窗开了一小半,车里并不滞焖。


    林栖认得这里,离维音不远,她上大学的时候常来这个湖边跑步,所以并没有觉得陌生或是害怕。


    陆野正在手机上处理信息,看见林栖醒了,将手机放到一边,问她好些没有。


    “好多了。”林栖紧盯着播放界面,进度条一点点走到尽头,内心数秒,3,2,1,歌曲放完了。


    结果下一首,还是林柚安的歌。


    她将窗户按下去,头伸出窗外,贪婪地呼吸窗外的空气,冷冽的北风无情地削过她的脸庞。


    没一会儿,她就被陆野拉了回来。


    “会被吹成傻子的。”


    陆野关上车窗,耳边的风声骤然消失,甜蜜的歌声再次传入耳内,犹如在恋人怀里的嘤咛。


    “不好听吗?”他看出端倪,将音乐关掉。


    不是不喜欢,是有私心,她没有办法心无杂念地聆听林柚安的歌,公正地评价好与坏。


    也无法将私心说出口。


    那是一种,会在耳边来回重复的,恶毒小鬼的低语。


    它说:为什么不能是我?


    这声音令人酸涩、冲动、甚至有时候会愤怒。


    被Leo两句话就带走,不能说没有这声音的作怪。


    林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每当看到陆野帮林柚安站台,他们合唱,一同接受采访,或者,哪怕只是简单地站在一起,那个声音就会出现——


    为什么站在他旁边的,不能是我?


    “不是。”她趴在副驾上,将脑袋埋起来。


    以为偃旗息鼓的某种妄念又燃烧起来。


    路人说他们金童玉女,不是没有道理。


    林柚安确实很好。可是,我也不差啊。


    可是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每当那低语响起,她就像是偶像剧里的恶毒女配,偏执地肖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惜拆散一对金童玉女。


    更加不可救药的是,女配无心从良,还沉迷于这种偏执,不可自拔。


    “她是我们公司新签的歌手,原创很厉害。”陆野介绍起林柚安来,殊不知林栖早就听过她一千遍了。


    “麻烦送我回工作室。”林栖跳过这个话题。


    “去工作室?这个点?”


    “想听听自己的歌。”


    “没有。”陆野瞥了一眼播放器,斩钉截铁地回答。


    他不能让林栖发现那个歌单,那个只有她的五首歌的歌单,以及那超过四位数的播放次数。


    以至于太心虚,连对方的意思都误会了。


    林栖眼睛皱成一只游戏里被打败的小怪,发射出无能为力的怒火,“我是说,我想回工作室,听听我自己的歌。”


    陆野暗自长舒一口气,迟疑地应了声好,轿车再次发动。


    只要不被她发现这个秘密,哪怕是送她去西伯利亚都行。


    林栖内心像被火燎一样,又气又急。


    她一直很想,却不敢问陆野对她作品的看法。


    如果他的看法和Leo,和鲍伦他们一样,她一定不会像对他们那样打心底里不屑一顾。


    陆野轻描淡写的一句否定,可能会压死她。


    工作室这个点没有什么人在,录音棚空了出来,成为林栖的避风港。


    她锁好门,打开调音台,迫不及待戴上耳机,调出自己的歌,一首一首循环播放。


    我的音乐,真的不差。


    她急着回来,就是想要确认这件事。


    不是偏执,也不是寻求安慰,她很清醒,深知自己的作品,值得让更多人听到,就是算被Leo这种人贬低,也不能说明什么。


    鲍伦,王一滢,Leo,甚至陆野,谁的认可她都不要,只要自己相信就好,相信她也有资格站在那个位置。


    有些信念,根本不需要掌声。


    她把自己关在录音棚里,听了一晚上自己的歌。


    困坐成一尊冰山,不吃不喝,也不睡觉。


    第二天,就是林栖跟青鸟签约售歌的日子,在姜沉的推波助澜下,青鸟要买下她所有歌的版权。


    然而曙光微亮,她有了另一个答案。


    打开录音棚的大门,她健步如飞。


    快要走到电梯的时候,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发现了睡着的陆野。


    他的睡姿不怎么有安全感,因沙发长度的问题,高大的身体不得已蜷着,双目微阖,眉毛蹙起来,外套掉落在地上,冷得抱紧了胳膊。


    林栖走过去,将外套捡起来,重新盖到他身上。


    睡眠质量欠佳的男人蓦地睁眼,一场不踏实的觉刚醒,没来得及戴上平日里锋利的面具,显得茫然而脆弱。


    然而很快,他就调整过来,并若无其事地找林栖要一杯早安咖啡。


    林栖没有问他为什么在这儿,知道他会胡扯些理由。


    公司没有黄油芝士拿铁这么猎奇的东西,她用胶囊咖啡机做了两杯热美式,一杯递给陆野,一杯自己带走。


    又泡了一碗杯面,叮嘱陆野不可以空腹喝咖啡。


    一小时后,她打车来到青鸟唱片,刚进公司大门,就遇到姜沉。


    “来签合同啊?”姜沉比林栖还要喜气洋洋。


    林栖却说:“不,我是来终止合同的,来得及吧,真是抱歉。”


    姜沉的笑容僵住,“没签约的话,当然来得及,不过,为什么?”


    林栖淡淡地,坚定地说:“那些歌,我要留着自己唱。”


    姜沉怔了几秒,再次开心地笑起来,“这是个好主意。”


    林栖犹豫数秒,问他:“那天说过,推荐我去《我是唱作人》,还算数吗?”


    “你真的要去?”


    林栖点头,“不是冲动,没受刺激,走到哪算哪。”


    姜沉盯着她的黑眼圈足足有五秒,当场给节目组打去电话。


    .


    次年一月,陆野发行了他的第三张专辑。


    整张专辑没有一首名叫《燥》的歌。


    说好的那首歌被搁置了,连同陆野入股爱顿公司的事。


    Guddy在工作室说起这事,说陆野挑剔病发,怎么改都不满意,爱顿没耐心陪他一遍遍补录,最终导致新歌胎死腹中。


    这件事引发了两方粉丝的骂战,一方指责陆野说话不算话,另一方说早就看不惯正主跟爱顿玩,高喊珍惜羽毛有什么错。


    骂战在网络上持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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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个月,最后还是陆野又上了一次爱顿的直播,两人同框互动,这才化解尴尬。


    二月,《我是唱作人》完成了所有的前期准备。


    林栖在姜沉的引荐下,很顺利地通过了甄选,成为四十五名选手中的一员。


    她这两个月没有闲着,找声乐老师学习唱功,找形体老师加强台型,一遍遍打磨作品,勤加跑步锻炼,多吃青菜水果。


    舞台不是酒吧,没有幽暗的灯光作掩护,听众没有酒后闲聊的松弛感,全神贯注盯着歌手。


    她要站在一个空旷的地方,回响声很大,镁光灯耀眼,以他人的好恶作为晋级的筹码。


    统统这些,都是过往极力回避,且没有天份的。


    她做好丢人的心理准备,连林逾也没有告诉。


    开录的前几天,许舒下班回家,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迫不及待地宣布了一个爆炸性新闻。


    “陆野要来我们节目当导师了!”


    话音刚落,室友就石化了。


    林栖手上的乐谱霎时被捏皱一角。


    “你也很惊喜吧!”许舒三步跳到沙发上,坐到林栖身旁,后者身体硬邦邦的,好像随时要裂开。


    许舒毫无察觉,继续说道:“原来只是谈当帮唱的飞行嘉宾,现在整季都可以看到他,这算和偶像同台工作吗?真是太幸福了!不知道艺人组发动了什么技能,把陆野谈下来,太给力了!”


    旁边的石像幽幽发话:“他签的艺人不是在吗?有什么意外的。”


    “舒舒啊,你们节目有潜规则吗?”石像有些忐忑地试探,“像那种明显有人保驾护航的,是不是已经预定名次了?”


    许舒高举职业理想的大旗,正气反驳:“我们才不干那事儿呢!”


    仔细想了想,还是留有余地地说:“我是没听说过啦,但是我一个娄娄没听过,也不说明完全没有,没关系,就算有,也是歌好可破。”


    “好吧,我知道了。”林栖很淡定地说。


    心里却想,我才不信。


    她失眠了。


    不怕丢脸,但是很怕在陆野面前丢脸。


    .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第二天,许舒带回一个更劲爆的消息。


    “爱顿空降当选手了!妈耶,网红正式进军娱乐圈了!”


    听到这个消息,林栖的眼睛渐渐失去光彩。


    “他拿什么歌参赛啊?”他会创作吗?


    许舒神秘地说:“我听过小样,很炸。”


    本着职业素养,她没有透露更多。


    林栖盯着老友看了半天,平静地发出疑问:“你们音乐组审美品味都和你一样吗?换个问法,他的小样里有旋律吗?还是只有‘YoYoYo’?”


    许舒隔着抱枕将林栖捶了一顿,告诉她:“千万别小看爱顿,他的曲更炸。”


    林栖彻底失去表情管理。


    她又失眠了。


    当炮灰没关系,她就是冲着南墙去的。


    但是给爱顿当炮灰,真的很难瞑目。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有什么在隐隐燃烧。


    一会儿想唱死爱顿,一会儿想让陆野的狗眼看清楚,她也不差的。


    随着黎明将近,那团火越烧越凶,烧得人不知多想粉身碎骨去撞那堵南墙。


    两天后,节目正式开始录制。


    录制的前一天,官宣了导师名单,陆野、姜沉、王一滢。


    当晚,三位导师们纷纷发博。


    林栖久违地点开陆野的微博,他发了张一个人站在《我是唱作人》舞台上的照片。


    舞台灯光没有开,四周暗暗的,他穿着随意的便服,深色T恤,鸭舌帽,帽沿遮住了眼睛,露出英挺的鼻梁,以及微微勾起的嘴唇,色泽红润,那线条弧度很蛊。


    他微微低头,一手撑着麦克风架,另一只手垂下,拿着麦,小臂青筋蜿蜒到手背,指尖苍白,指节分明。


    一个单薄的,随意的剪影,气场压住了整个舞台。


    看不出来情绪,但是他配文说:“我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