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看,大理寺的调查了。”


    唐乔别有深意看向她,“不过——”


    “我还是要忠告你们一句,他不是御圣殿奸细倒罢,若是,他既已暴露,便成了一枚废棋。”


    “以御圣殿以往的行事风格推测,接下来,他们大概率,是要斩草除根,杀人灭口的。”


    漫萧心中一紧。


    唐令神色威严,“萧涣,你犯了门规,依规要逐出唐家庄,待堂老审过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我不管你是不是御圣殿的人,但你身上既有了嫌疑,唐家庄就不可能再留下你。”


    换言之,虽然无法指认他,但他也不会再有作乱的机会。


    出了唐家庄,他是生是死,全看自己的造化。


    漫萧瞬间慌了,眼见唐令和唐乔一脸淡漠,只得无助的看向苏倾暖。


    而萧涣,则始终低头不语。


    苏倾暖脸上已无之前的和善之气,“漫萧,直到现在,你还认为,他是无辜的吗?”


    白脸唱完,该是她站出来唱红脸的时候了。


    毕竟,他们还要得到萧涣的口供。


    “我——”


    苏倾暖却不再看她,转而将视线投向萧涣。


    “看在漫萧的面子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不说,那以后也不必再说了。”


    出了这个门,御圣殿只怕连一天都不会让他活下去。


    “太子妃——”


    “漫萧!”


    苏倾暖打断她,语气严肃,“大道理我不同你讲,你只记住,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果然是她太过宽纵,竟让她连最起码的善恩都不分。


    漫萧默然噤声。


    等了片刻,见肖涣依旧没有招认的意思,苏倾暖抬步便要离开。


    “我说了,你们是不是就会保护我?”


    一道独属于少年人的嘶哑嗓音响起,透着几分惶恐,“你能不能保证?”


    “你错了!”


    苏倾暖转身,眸光冰凉,“说与不说,是你的事,我不会,也没有义务向你保证什么。”


    “当然——”


    她话锋一转,“若你招供的信息有价值,或者说,你能戴罪立功,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你的要求。”


    他首先是一个奸细,然后才是漫萧的弟弟。


    她不会因为这一点,就对他法外开恩。


    肖涣沉默了片刻,“我说!”


    “我是御圣殿的人。”


    “萧家遭难后,我以为我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再醒来的时候,竟看到了一个陌生男子。”


    “是他救了我,但他不是一个好人。”


    “他威胁我加入御圣殿,为他办事,否则,便要杀了我。”


    “他还说,太子殿下贪图萧家的财富,便指使人灭了萧家满门,我若想复仇,只能投靠他。”


    他别无选择。


    “你糊涂啊!”


    漫萧流着泪,恨铁不成钢,“太子殿下怎么可能贪图萧家那点钱,害萧家的,是之前的陈府,是三皇子。”


    “而且,太子殿下还为我们报了仇,你这是在恩将仇报啊!”


    他怎么能这样,冤枉好人!


    萧涣脸色比方才更加苍白,“我——我不知道。”


    便是知道了又能怎样,为了活命,他只能屈从于御圣殿。


    太子殿下既有心救人,为什么不能早点将他救出来?


    “你说,救你的是一名男子?”


    苏倾暖眉梢微挑,“他生的什么模样?”


    “我不知道,当时天太黑,我没看清。”


    肖涣下意识抗拒,不想说太多,只是不小心对上苏倾暖没什么温度的眼神后,心里那点小九九,霎时又息了下去。


    “他——他的左侧眼角下方,有一个红色的泪痣,我——我就记得这么多了。”


    天下有泪痣的人数不胜数,她怎么可能猜到是谁?


    苏倾暖翘了翘唇角。


    还是不老实啊!


    不过,他招认的这一条,倒是有些用处。


    初凌波么?


    原本还怕引不出来他,如今手上有了肖涣这个内奸,可就多了一重保障。


    当然,初凌波留在京城的线人,必然不止肖涣一个,所以,他们还是需要作出一些姿态的。


    苏倾暖长时间的不表态,让肖涣很不安。


    而唐令的袖手旁观,更让他如坐针毡。


    他狠了狠心,只得说出了自己最后的保命符,“其实,我还知道一个秘密。”


    “唐七七,不是唐庄主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