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晴深吸了口气，“孩子爸爸是傅斯年。”


    苏意和唐以宁纷纷“啊”了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傅斯年？意意，我没听错吧，她是不是疯了。”


    “你昨天还信誓旦旦跟我说你和傅斯年的绯闻不是真的，怎么今天连孩子都冒了出来。你不会真的和傅斯年谈地下恋吧。”


    “我两是真没关系，但孩子也是真的有了。”


    林晴的话让两人摸不着头脑。


    “意思是你两玩一夜情，结果不小心有了孩子？”苏意说。


    “差不多吧。”


    “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就是瑞风四十周年酒会上，我和傅斯年被人设计了，在一起睡了一觉，不小心就有了这个意外。”


    林晴坦白事情经过。


    苏意和唐以宁认真听完，两两对视，对林晴的这个解释表示震惊。


    作为好友，她们知道林晴上一段恋情无寂而终后就彻底没有了结婚的想法，根本没有想到林晴竟然有一天会未婚先孕。


    “这是什么小说才有的剧情哦，你运气也太衰了吧。才一次就有了。”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这孩子你是要还是不要？”


    林晴叹气，“不打算要。我们两家人的关系实在没有和解的可能，我也不可能嫁给傅斯年，生下来当单亲妈妈，我爸妈也肯定不会同意的，只能流了。”


    一向喜欢孩子的唐以宁说，“你真舍得啊？我瞅着傅斯年的基因也挺好的，总归是一条命，你就不再考虑考虑了？”


    苏意则持不同意见，“生什么生，大好年华被孩子捆住了多可惜，咋们早点把这事解决了，恢复好身体搞事业才是真的。”


    林晴已经下了决定，“我等下就去医院检查，约定好手术时间。”


    唐以宁看了眼表说，“我半小时后约了客户，是来不及陪你去了。”


    苏意说，“我今天没啥事，我陪她去，你去忙吧。”


    “行，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


    妇科门诊室前。


    林晴挂了个专家号，抽了血后，和苏意坐在长廊的椅子上等着就诊。


    医院内人流涌动，许多孕妇在妇科门诊室前排队等待。有的显怀明显，有的月份还小看不出来。


    来就诊的孕妇身边都有伴侣或家人陪同，就林晴一人是朋友陪着来的。


    就诊室出来一个女人，挺着快七个月大肚子，拿着四维彩超单兴奋的和丈夫讨论孩子长相。


    “老公，你看这宝宝这小鼻子小嘴巴，也太可爱了吧。我怎么看着更像你呢。”


    “才不像我呢，像我比较丑，还是像你比较漂亮。”


    女人满脸笑容，＂我们等下去给宝宝买点出生要用的东西吧。”


    男人小心翼翼的扶着女人，笑着说好。


    林晴看着眼前一对夫妻的恩爱模样，忽然间心里生出了一丝羡慕。


    能和爱的人结婚生子，组建家庭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这种幸福或许她这辈子都很难再拥有了。


    “２０号，张玉文。”


    ｂ超检查室前出来一个护士叫号。


    排在林晴前面的女人进去了，下一个马上就轮到她。


    她手心在出汗，说不紧张都是假的。


    苏意握住林晴的手说，“莫慌莫慌，做个检查而已，你可以的，没问题。”


    林晴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当律师那么多年打了无数的官司，舌战群儒多少次，她都没慌过。


    怀孕检查紧张得不行。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没经验吧。


    林晴心想。


    十五分钟后，护士出来喊她名字。


    “２１号，林晴。”


    林晴自己一个人走进ｂ超室。


    女护士见她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语气也变重了些，“鞋脱了躺上去，上衣掀起来。”


    林晴深吸了口气，照做。


    护士在她的肚子上涂抹耦合剂，然后移动ｂ超探头。


    林晴是第一次做这种检查，心里很慌，探头在她肚子上移来移去，耦合剂冰冰凉凉的。


    几分钟后，护士说，“可以了。”


    护士递了纸巾给林晴，林晴将肚子上的耦合剂擦拭干净，对护士说了声谢谢。


    林晴拿着报告单走出检查室。


    苏意问她，“怎么样？”


    林晴看着报告单说，“我也不太懂，应该一切正常吧，等下见了医生就知道了。”


    接诊的医生是位上了年纪的女医生，穿白大褂，带着眼镜。


    她看了下林晴的验血单和ｂ超单后说，“这是第几胎？”


    语气里有些严肃。


    “第一胎。”


    医生推了推鼻尖上的眼镜，目光里有些意外。


    “小姑娘，你确定是第一胎？”


    林晴点头，“确定。”


    “多少岁了？”


    “２９岁。”


    医生皱眉，“那就是确定要生的对吧？”


    林晴说，“不，医生，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说完，女医生拿着钢笔的手顿了顿。


    她看了眼林晴，又望向林晴身旁的苏意，眸光变得复杂。


    医院妇科里多的是意外怀孕来做人流的女生，但大多数都是年纪很小，家里人陪着来的，像她眼前这种精英白领打扮，手里还拿着公文包的女生来打胎还真是少见。


    医生盯着林晴眼睛，一字一句说，“你的ｂ超单上显示，你的子宫壁很薄，属于不容易怀孕生孩子的类型，你可得想清楚了，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要是打了，日后可能就再也怀不上了，这辈子就失去了做妈妈的权利了，我劝你，还是想清楚后再下决定比较好。”


    林晴听完女医生的话，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她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体情况这样差。


    林晴低声问，“医生，意思是这次不要孩子，日后就很难怀孕，对吗？”


    “没错，而且流产手术也很可能造成大出血。”


    女医生将流产手术可能出现的危险以及后果都讲清楚。


    听完医生的话，林晴沉默了。


    心里头一直在犹豫。


    苏意见她这样犹豫，索性替林晴做了决定，“谢谢医生，这手术我们不做了。”


    女医生又补了句，“小姑娘，既然有了孩子，说明你和这个孩子是有缘分的，很多人想生都生不了，从这方面来看，你比很多人都幸运，希望你考虑清楚后和你对象商量下再做决定。”


    林晴心里面百感交集，转头对医生说，“谢谢医生。我会考虑的。”


    女医生：“不用客气。”


    苏意拉着林晴出了诊室。


    来做检查前林晴根本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生孩子，做妈妈。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林晴看着报告单，束手无策。


    “怎么办啊，意意，难道我真的要当单亲妈妈吗？”


    苏意咬牙切齿，＂你绝对不能做手术，医生都说了，有大出血的风险。打电话给傅斯年，他是罪魁祸首，让他负责。＂


    “他要是知道那还得了，林傅两家人要是知道我怀孕，会引起地震的。”


    林晴坚决不打。


    苏意说，＂那就当单亲妈妈，你年入百万，爹妈有钱，养个孩子还养不起吗。退一万步讲，你还有我和以宁，我们可以一起帮你养孩子，就当傅斯年死了就行。”


    林晴摸了摸肚子说，“我再考虑考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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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搭乘医院电梯下楼。


    “叮”电梯门打开。


    林晴往外走。


    “砰”的一声，撞上一人，差点摔倒在地。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男人一手拿着电话，另一手扶起林晴。


    林晴看了眼穿着一身正装的男人，摆摆手，“没事。”


    “意意，我们走吧。”


    “好。”


    林晴与苏意往外走。


    男人看着林晴背影，眯了眯眼。


    手里的电话还没来得及挂断。


    电话那头的女人一直没听见回复，着急道，“斯言，喂，在吗，喂？”


    傅斯言敛了眸色，往前走，“喂，舒瑶…”


    ———


    得知怀孕后的林晴好几天都闷闷不乐，工作时也无精打采，尽职调查的初稿拖了又拖，小组内其余人都写完交给她审核了，她自己的部分却还没完成。


    到了约定好要交稿的上午，林晴还在写调查书。


    拖到下午三点，才完成。


    匆匆检查了一遍，林晴撂了笔，长呼出一口气。


    过了一会，电话铃声响起。


    林晴接通。


    是蒋远打来的。


    “林律，傅总的航班延误了，预计下午五点飞机才能落地机场，你晚上下班后再来一趟办公室吧。”


    林晴愣了愣，没想到傅斯年这几天飞去了国外。


    “好，我七点左右过去。”


    挂了电话，林晴望着桌面上整理好那一份尽职调查，想到下班后要去见傅斯年，心里头乱的很。


    她摸了下肚子，那里虽然还很平，但是却装着她和傅斯年的孩子。


    属于两人的孩子。


    血脉相连的孩子。


    林晴心情有些复杂，刚开始在医院听见医生说她要是做了人流，以后可能会很难怀孕时，她的心情就像是五雷轰顶，整个世界都塌了。


    这几天她思考了很多，与其冒着生命危险做手术，还不如把孩子生下来，苏意说得对，她年入好几百万，家境富裕，一个孩子，她完全可以养得起。


    不管孩子爸爸是不是傅斯年，她都能让孩子过上富足幸福的生活。


    林晴想到这，心头郁闷消散不少。


    在律所呆到六点多，林晴掐着点来到瑞风集团。


    上次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虽说瑞风的公关部发了澄清声明，但公司内部还是有许多员工执意相信林晴和傅斯年是真的在谈恋爱。


    一些员工见到林晴出现在公司，开始捂嘴私语。


    “那不是华定的林律吗，她怎么又出现在公司了，难道是来找傅总的？”


    “我就说，他们两人肯定是在一起了，傅总这次和华定合作，没准就是冲着林律去的。”


    “别胡说，傅总手上有一个新项目的法律服务是交给华定律所来负责的，没准两人就是单纯的合作关系。”


    同事们的议论声传到林晴耳中，她假装镇定，提着公文包上了电梯。


    电梯到达五十八楼，办公室内灯光亮着。


    傅斯年已经回到公司了。


    林晴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因为怀孕的事，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和傅斯年相处。


    要是他发现自己怀孕，会不会逼她拿掉孩子呢。


    林晴想到很多种可能，攥紧了公文包，迟迟迈不开腿。


    “林律，怎么站在这不进去？”


    身后传来蒋远的声音，林晴吓了一跳，手中的公文包掉在地上。


    她急忙将公文包捡起来，打了声招呼，“蒋特助。”


    办公室里的男人听到动静，从椅子前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


    他看着林晴，皱眉。


    “来了怎么不进来，在这傻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