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作品:《不渡

    “忘忧楼?”云续不解地看向寒酥,想着还没走远,就压低声音道:“罗夫人说他们夫妻感情很好,高轩仑不可能……”


    他微顿,突然明白了什么,继续道:“你不相信罗夫人说的话?”


    “我相信她说的话,但有时候说的是真话,不等同于说的是真相。”


    “你的意思是说,站在罗夫人的视角,她确实没有说谎,但是她所看到的都是假象?”


    “可以这么认为。”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云续对上寒酥意味深长的目光,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事,他语气有些激动道:“你不会又要说是你猜的吧?!”


    寒酥眼底浮现一抹揶揄之色,语气玩味道:“如果,我说是呢?”


    “……”


    江听雨在一旁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结果不出意外,依旧是云续败下阵来。


    他笑着摇了摇头,向云续解释道:“仔细对比书肆大门对联和里面那幅画的笔触,可以看出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画是罗夫人主动说起是由她所作,言辞神色不似作假。而寒酥骤然问起对联时,她言辞含糊,神色也明显不太自然。由此,可以推测出画和对联的作者都是罗夫人。”


    “就算画和对联都是出自罗夫人之手,那又如何?”云续一时没弄明白两者之间有何逻辑关联,顺着自己的逻辑继续道:“这不就更能说明他们夫妻感情好吗?罗夫人爱慕夫君,将自己用心写出的字,冠以夫名,而高轩仑,他、他……”


    云续说着说着,突然察觉到不对。


    他并不认同女子不如男子,但是在当今世道,女子的地位在男子之下。他不支持,却不得不承认事实如此。


    可是却也没有低到,女子写副对联往大门上挂就到什么“法理”不容的程度。


    再者罗夫人出身书香门第,满腹诗书,远山书肆又是罗家产业,她作为家中独女,为自家书肆写一副对联并无不妥。


    就算是她自己想要冠以夫名,但倘若高轩仑敬爱妻子的话,是不会答应这么做的。


    “他不该这么做。”云续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是说,罗夫人身在其中难以看清,她的丈夫或许并没有她自认为的那般爱她,她所言的夫妻之间情深意重,可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寒酥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客观道:“未必只是当局者迷,倘若高轩仑从始至终都在倾情演绎一出情深意重的戏码,罗玉茗很难看穿,更别说打破假象。”


    虽然还没被证实,但云续已经全然相信寒酥的话,他愤愤道:“高轩仑的人品可太差了,这么看来,他确实有可能去青楼。”


    “走!我们去忘忧楼一探究……”他话还没说完,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若高轩仑真的是个负心人,罗夫人以双眼为当品,就为了找这么个玩意,可太不值得了。


    不行,他得让罗夫人知道真相,劝她改变主意。


    于是他话音一转,“我最尊敬的掌柜大人,交易都讲究一个透明公开是吧?这罗夫人明显是被蒙在鼓里呀,我们先回远山书肆,把我们刚才分析的东西跟她说一遍,她肯定就不愿意继续交易了。”


    他担心寒酥不同意,紧接着又道:“我知道你其实只是好奇忘忧楼事件背后的真相,等告知罗夫人,让她看清高轩仑的真面目,取消交易之后,我和听雨立刻陪你去忘忧楼一探究竟!”


    “好啊。”寒酥看着云续信誓旦旦的模样,脸上浮现意味不明的笑容,“让罗玉茗改变主意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真的?”云续有些不可置信。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寒酥笑笑道:“去吧,前面有一家茶摊,我们在那等你。”


    “好。”云续生怕寒酥反悔,转身就往远山书肆跑。


    江听雨轻叹道:“他恐怕要无功而返了。”


    寒酥看着云续远去的背影,没说话。


    醉梦街尽头,忘忧楼。


    天色渐晚,临近饭点时,楼馆周围的衙役明显有些松散,待换守的衙役一到位,原先一批衙役立刻四散开来,直奔伙房。


    “哎哟,你说这都一个多月了,还没查出个结果,我们还得守多久啊?”站在角落里的一个衙役小声抱怨道。


    “谁知道呢?”他身旁的衙役接过话,“知州大人不信鬼神,硬是当作人为的失踪案,查了这么久。”


    “对外当然得这么说,若说是厉鬼出世害人,岂不要弄得人心惶惶?”


    又有一个衙役加入谈话,他的声音压得更低,“我听说知州大人已经向归一山的道士求助了,看着吧,不管最终查出的凶手是人还是鬼,这个案子啊都得定性成人为。”


    “嘶。”最开始说话的衙役打了个寒颤,有些不安道:“我就说这些天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若真是厉鬼害人,那咱们白天晚上都在这守着,岂不是很危险?”


    “怕什么,它要害我们早害了,还用等到现在?我们守在这那么久都没出事,就证明我们不是它要害的人。”


    借天色隐匿于暗处的寒酥三人,将几个衙役的对话听入耳中。


    “这么多人守着,我们怎么进去啊?”云续刚开口说话,就被寒酥横了一眼。


    “谁在那?”离得最近的一个衙役闻声走了过来。


    云续吓得连忙用双手捂住口鼻,气都不敢喘。


    这衙役的耳朵也太好使了点,他明明说得很小声。


    他一边腹诽,一边快速眨着睁大的眼睛看向寒酥,示意她赶紧想办法。


    “你惹出的岔子,我能有什么办法?”寒酥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嘛。”想到不久前发生的事,云续有些不忿。


    寒酥一定早就知道罗夫人不可能改变主意,所以才会同意他折返书肆。


    想他前因后果,有理有据地一通分析,口水都要说干了,可罗夫人就是不相信高轩仑对她的感情有可能是假的,她的这份信任简直是固若金汤,毫不动摇。


    罗夫人再三强调那副对联是她非要冠以夫名,高轩仑才不得已应下。此外,她言辞恳切地讲诉起与高轩仑过往种种,高轩仑的所作所为确实无可挑剔。


    倒是整得他有些动摇了,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推测有误,错怪了高轩仑。


    他带着疑惑和不解离开远山书肆,向寒酥和听雨转述与罗夫人的谈话时,发现寒酥对此毫不意外,一副静静地看他笑话的模样。


    眼看衙役再往前走几步,他们就彻底暴露了,他急道:“啊,掌柜我求你了……掌柜?寒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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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还想顺利潜入忘忧楼,搞清楚高轩仑的失踪案,和一个多月前忘忧楼几百个人的失踪案有没有关系呢。


    寒酥没答话,袖子里的小纸人飞出,一分为数,悄无声息地贴上守在忘忧楼外所有衙役的后背,十几个衙役顿时失去意识,被定在原地。


    她从暗处出来,径直朝忘忧楼的大门走去。


    云续和江听雨反应过来后,迅速跟上她的脚步。


    寒酥完整地揭下门上的封条,三人推门而入,久久不散的脂粉香气扑鼻而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装修豪华的大堂,雕梁画栋,轻纱幔帐。随处可见的插瓶鲜花早已凋谢枯萎,但是不难看出昔日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的盛景。


    烛台、屏风以及一些造型精美的陈设七倒八歪,瓷器碎了一地,其中还夹杂着掉落的绢花、珠钗、钱袋、发冠……可见彼时的场景有多混乱。


    寒酥的视线在大堂内环视一圈,最后落到角落里的一座空画架上。


    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用空画架做装饰品,但是她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散落的画卷。


    “你在找什么?”江听雨注意到寒酥的动向,问道。


    寒酥的手搭在画架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扣,“这里应该有一幅画。”


    江听雨走到画架旁,仔细观察一番后得出结论,“很普通的木材,常见的造型和雕花,做工也不算精致,看着并无特别之处。”


    “我好像见过挂在这座画架上的画。”


    云续听到两人的动静看过去,发现他们正在谈论的画架有些眼熟。


    寒酥追问道:“什么样的画?”


    “啊?”云续愣住。


    他确实曾在大堂见过那幅画,但是他每次来都着急忙慌地直奔厢房,满脑子都是要点什么菜,哪顾得上细看画架上的画是什么样的。


    匆匆瞥见一眼,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但是现在身上压着两道沉重的目光,他肯定不能直接实话实说。


    “我想想,我想想……”云续说完就仔细回想起来,眉头越皱越紧。


    许久之后,他目光躲闪着,讪笑道:“那什么,时间太久,我记不起来了。”


    看他的神态,寒酥很快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她收回视线,不咸不淡道:“果然指望不上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云续一听就炸了,“刚刚状态不好,现在好了,我再想想,肯定能想起来!”


    寒酥没搭理他,转身继续找线索。


    “我想起来了!花,画上的是花!”


    “什么花?”


    云续摇头,赶在寒酥出言讥讽前,连忙道:“什么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我知道那幅画在哪了。”


    寒酥示意他往下说。


    “我记得我有一次经过大堂时,听到有两个男子在谈论那幅画。”云续说着,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后,就开始用两种不同的声音还原当年他听到的对话。


    “欸、这幅画倒是挺好看,就是我怎么看不出这画的是什么花呢?你快来看看!”


    “这画的是……等等,我、我好像见过这幅画。”


    “在哪见过?不是你抖什么,脸色怎么变得这么差?”


    “在、在烧死鬼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