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国前脚离开，后脚丽娜就没忍住揶揄：“没想到许董还这么…有趣呢。”


    “上上香就能让他安心，也划算。”川锦几口吃完三明治，端起牛奶杯，“让你查的事有结果了？”


    丽娜是川锦最早敲定的工作室成员，这女孩以前混饭圈和同人圈，据说很擅长从各种犄角旮旯里找糖，分析能力和抓线索能力一绝，后来被脑残粉围攻，现在处于半退圈安心工作的状态。


    但她水平依然在线，川锦在网上发布招聘助理的消息不到五分钟，丽娜闻着味就来了，不过能力水平还是有待考察，川锦于是给她布置了个检验任务，几天过去，应该是有结果了。


    丽娜自信满满地笑道：“我出马，当然有结果了。虽然你给的信息很少，但汪玉江可是上市公司高管，官网披露的公开信息足够我查到他的行程轨迹了。”


    丽娜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川锦，里面记载详细，连汪玉江前天半夜开了个短会都记录上了。


    川锦只粗略看了一眼就咋舌：“我让你注意他和哪些公司的高层有往来，你居然还和他助理加上微信了？姑奶奶，你本事是真不小。”


    丽娜对这番表扬很受用，“那是，要不是加他助理，我怎么知道他凌晨两点还起来开会。你们这些有钱人精力就是旺盛，一天天忙成这样都不带休息的。”


    “我看你也差不到哪儿去。”


    内容太多，川锦一时看不完，挑了最急于知道的问题问她：“除了集团项目上他需要接触的，汪玉江还和哪些人有往来？”


    丽娜快速翻到一页，指着几个名字道：“这些都是，不过下面那些你不用看，这几个可以留意。他最近经常和许三小姐约见旭日传媒高层，要不就是其他娱乐公司的人，除了工作，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夏禾露和娱乐产业上了，我觉得他有点往这方面发展的意思。我只能查到他的行程大概，具体干了什么我能力有限，再多就查不到了。”


    川锦盯着几个熟悉的名字，扬唇轻笑，“这些足够了。”


    拜之前的魔鬼周调研所赐，川锦对申市娱乐圈了解详细，丽娜指出的几个人名和公司她刚好都了解一点。


    导演、编剧、投资人，汪玉江和夏禾露这是想投个大制作啊，不过这个班底……


    “知道《入画》的导演和编剧定了谁吗。”


    老板问话，丽娜立马道：“知道，编剧是原书作者，导演定的王裘王导，他导的几部改编剧都挺火的。”


    “那你知不知道，除了原书作者，《入画》还定了一个编剧，叫秋娉。”川锦透露。


    “秋娉？”丽娜念了遍名字，惊讶地看向文件，秋娉这个名字可不就在王裘下面，“汪玉江和夏禾露见了她和王导！原来他们想投资《入画》！”


    川锦猜道：“我猜，夏禾露是想出演女一号。”


    许绵川不许她试镜时，夏禾露还只是艺人，如今旭日传媒在她手上，自己做了老板，夏禾露肯定不会放过拍摄《入画》的机会。


    汪玉江嘛，以他的手段，估计会直接建议女友以旭日传媒的名义入股一笔，这种稳赚不赔的大IP，既赚名声又赚钱，两人打的好算盘啊。


    “可是不对啊，《入画》的女主角已经定人了，许三小姐演不了女主角吧。”丽娜突然道。


    川锦蹙眉：“定人了？定的谁？”


    丽娜：“前段时间网上有个很红的仿妆博主，叫小甜黛，网上传的小道消息，女一号入画就定给她了。”


    “怎么没听到风声？”


    “这事是个吃瓜博主爆出来的，可信度不高就没传开，但是我扒过，小甜黛和博亚影业的总裁私下见过几次面，都是在《入画》几次重要的筹备阶段，所以我觉得那个吃瓜博主的爆料应该是真的。”


    丽娜的本事，扒的线索多半没有假。


    “小甜黛？”


    川锦对这个名字很陌生，丽娜搜了几个仿妆视频给她看。


    “这个声音……”


    川锦听着耳熟，猛然想起星蓝会所试营业那天，当时隔壁那个女声不就是视频里女孩的声音？那天她就和郑京元在一起，原来那个时候两人就联系上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夏禾露拿到《入画》资源的概率就低了，毕竟郑京元眼高手低，整个许家也只看得上许绵川，夏禾露一个刚回豪门的千金，脚跟还没站稳，应该没有能力让郑京元高看她一眼，放弃自己手里的人不用而用她。


    可问题是，夏禾露身边有个汪玉江。


    有他在，川锦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这次调查做得不错，明天我会安排你转正。”


    实习三天转正，这认可度太高了，丽娜兴奋道：“谢谢老板！有啥事你尽管吩咐，我就爱干这些有趣的活。”


    川锦轻笑，“还真有事要交给你。”


    “嗯嗯？是什么？”丽娜跃跃欲试。


    “帮我盯一下小甜黛。”


    “啊？”丽娜一愣，“盯她干什么？”


    川锦道：“我现在对《入画》很感兴趣，现在和这个资源有关的人里，你最好接触打听的就是她，我这是在给你降低难度。”


    丽娜想想也是，“也对。不过二小姐，你这么个打听法，我以为是想在许三小姐男朋友身上赚一笔来着。”


    “你还挺聪明。”惊讶过后，川锦笑道：“他会打《入画》的主意，我也可以，这么好赚的钱，不能只进他一个人的口袋。”


    宴会上她已经错过一次，这次的机会绝对不会再放过，汪玉江不是要她跟好他吗，那她就跟给他看。


    川锦看着白纸上纯黑加粗的申闻娱乐四字，计划在心底成型。


    …


    和丽娜见完，川锦又马不停蹄联系了编剧组，林彤到江风一号时，她已经差不多把整理出的本子粗略过了一遍。


    林彤惊讶她的效率，不可置信地确认：“全看了？一个没落下？”


    川锦点头。


    “你不说话，是一个都没看上的意思？”


    “别紧张，本子都挺不错，我都看得上。”川锦安抚她，“但是要说哪个能把工作室名号打响，我暂时还挑不出来。”


    她的笑容消解了对方的不安，林彤道：“编剧组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精品剧能保证赚钱不亏，但也只能让人记住一时。大制作的长尾效应倒是不错，但工作室前期投入成本太大，战线也拉得长…其实我们倒是不介意细细打磨。”


    “打磨的事留到以后吧，我的钱还支撑不了那么久远的事。”


    老板意思明确，林彤不免叹气：“就知道是这样。”


    川锦脸蛋微红，“没办法，我现在太穷了。”


    许家的钱都流向了许珑川，原主那点存款还是许绵川工作赚钱后给的，川锦也想拍大制作，但那是以后的事了，她目前要走的是花小钱办大事的抠搜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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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解。”林彤和许绵川相识已久，知道一点许家的事，老板一开口就体会了她的难处，张了张嘴说：“这些本子你要是觉得都不行，我这儿其实还有一个。”


    “嗯？还有？”川锦眸光亮起。


    林彤样子有些犹豫，“这个本子是响应政策号召拟定的，有专项扶持，资金方面的压力不大，可以上星播出…但就是有一点，是戏曲主题。”


    川锦微愣，瞬间明白为什么整理的剧本里没有这个，戏曲主题，那不就和《入画》撞了。


    《入画》原作，就是以乱世中一位戏子的视角，展现当代戏曲历史，见证戏曲的兴衰崛起。书里每个角色都塑造得血有肉，女主角入画着墨虽然最多，很多配角却也都让读者印象深刻，是近几年难得的群像文。


    小说粉丝基础庞大，前期版权争夺又闹得人尽皆知，这会儿他们要是再拍一部同题材的剧，只会扑得妈都不认识。


    林彤叹气：“看你的表情应该是猜到了。本来剧本都写好准备筹拍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入画》。这剧还没开拍前期营销就声势浩大，剧组班底你应该也了解了吧，王裘几部剧改编剧都导得不错，还有原作者的名声在，关键还有…”


    川锦皱起眉，接了她的话：“演员，争这部剧一番的演员个个自带流量。我们的剧要是和他们同期播出，运气不好就会被压得查无此剧，运气更不好，估计会被演员粉丝和原著粉丝冲烂。”


    而且从丽娜调查的消息来看，夏禾露和《入画》也有牵扯，她要是拍这部剧，那不是和汪玉江、夏禾露、郑京元正面硬刚？


    以一对三……有意思。


    川锦眼珠转了转，突然觉得事情有趣起来了。


    “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整理剧本的时候，我们避开了这本，也是不想你看了可惜。”


    川锦来了兴趣，“真有这么好啊，你回去后把本子发给我看看。”


    “好。那筹拍的事…”


    川锦道：“先让我想想，有想法我再联系你们。”


    “行。”


    林彤回工作室就发了剧本，川锦正好挑了几个礼物，发给许绵川让她帮忙选，邮箱跳出一封新邮件，她点开名为《桃花扇》的剧本，一边看一边等许绵川回复。


    谁知这一看，川锦直接陷入精彩跌宕的剧情中，要不是许绵川找上门，她能一口气全部看完。


    平板被抢走，川锦大喊：“诶，还我！我还没看完呢！”


    许绵川随意划了两下，调出屏幕使用时间，皱眉：“六个多小时，难怪不回我消息，存心让我担心是不是。”


    川锦撇嘴，“你还说我，上午给你发的消息你什么时候回的？”


    她知道许绵川中午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也知道她在PT基地忙，所以礼物图片和意见，还有纠结的点一股脑都发了过去，许绵川只需要看完挑一个就行，可就这，她都是过了四个小时才回，穿书这么久，这还是头一次。


    许绵川哑然，镇定地坐到沙发上，躲开她的视线应道：“中午有点事耽误，忙完我不就回你了。”


    “什么事？”川锦追问。


    许绵川含糊其辞：“没什么，小事。”


    “小事，我看不小吧。”


    川锦眯起眼，凑近闻了闻许绵川身上的味道，揭穿她：“你的香水都是玫瑰调，这个味道差得十万八千里远了，姐，这不是你的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