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坐班日常就这么平淡地开始了。


    七队的工作日常和威兰德打听到的很不一样。


    赵莫正式上岗的第一天，就连听了十六个小时的全息培训。


    课程跨度之广，从阴人七十二招到术后康复，听得她眼冒金星。


    等她咬牙写完培训报告，头昏脑胀地跨出全息舱时，刚好赶上夜宵。


    在猛猛干完牛大厨的五大碗拿手好菜，收获傲娇牛犇犇的另眼相看后。腆着吃得滚圆的肚子，她又被拉去开队内小会。


    就这么脚打后脑勺地忙了两天，入职第三天，她发现自己没事干了。


    闲得心慌的赵莫跑去问茱莉亚。


    正忙着拍妆造视频的茱莉亚嘿嘿一笑：


    “这是温南那个老狐狸和沈队商讨出来的招。”


    “按照总局规定，只要不出外勤，我们得培训一早上，下午开会两小时，每天还要打训练卡。”


    这倒和威兰德说得一样。


    “但是那样太浪费时间了，”茱莉亚瘪了瘪嘴，“尤其是开会！车轱辘话反复说，有那时间我还能多拍一个视频。”


    “沈队也嫌那样挤占了她和女儿通讯的时间，拉着温南杀进了局长办公室。”


    “局长被威胁……我是说，局长和沈队友好协商之后，就同意了现在的方案。”


    “温南去开总局会，回来再开个短会传递一下会议内容；沈队一周去开一次训练报告会，参与制定下一周的训练计划，每日训练打卡也换成了每月的局内大比；我们负责听总局里开设的素质培训课，一人负责一个板块，负责的板块一周一轮换。听完写报告，汇总到温南那儿。”


    茱莉亚扒着指头数。


    “毕竟培训视频也不是天天都有新内容，他就照着报告挑出更新的内容，发在队内频道。不负责那个板块的只要看看他挑出来的相关内容就行。”


    “对了！”茱莉亚描了半边眉毛，突然想起什么，眨巴着大眼睛惊叹。


    “你的效率也太高了！看个两天就把一周的培训报告全写完了！”


    “剩下的时间都能做自己的事了，我要是有这效率就好了。”她嘟囔着，抹完唇釉的嘴巴亮晶晶的。


    赵莫没顾得上回答——她有些失语了。


    这么说，她两天就完成了一周的工作！


    真是……真是……真是令人动容的工作效率啊呜呜呜！！！


    谁说这沈队不近人情的？这沈队太棒了！


    她现在恨不得抱住沈队吧唧两口。


    *


    提前完成任务的赵莫很是轻松。


    温南看她闲着，就提前把她叫去工作室，帮她调试专属机甲的性能。


    无事一身轻的赵莫去训练场的时候也是笑眯眯的，还不时盯着泡在训练场里的沈队傻乐。


    看得沈锋心里发毛，冷着脸换到离她远点的器械，事后还悄摸让温南给她查查脑子。


    用剩下的宽裕时间，赵莫帮茱莉亚拍了美妆视频，还拉着腼腆的王树嘚巴了半天，硬是把红温中的他说到降温，力求让他尽快对自己脱敏。


    在开饭前两小时，她还准备钻进厨房里实践了下茱莉亚传授的彩虹屁秘诀，哄着牛犇犇给自己做了点地球美食。


    结果，直击犯罪现场，把往温南的餐盘里抹香菜汁的牛犇犇逮个正着。


    这下连彩虹屁都不用吹了，在赵莫发誓绝不告密，不然就是小狗吃**之后，牛犇犇就老老实实地许出了一百道无偿特色菜的承诺。


    当晚，她缩在被窝里，和赵婶她们说起自己的惬意一天时，


    不但赵婶不敢相信，就连威兰德也不免想说酸话。


    只有苏珊和伯恩斯坚定地认为——赵小莫辛苦了两天，剩下五天就该好好享受了。


    *


    急诊室定律随迟但到。


    这不，上岗第四天，就来活儿了。


    这天中午，吃完午饭的赵莫和茱莉亚一起，瘫在工位的转椅上消食。


    落地窗外，阳光正好。


    茱莉亚的脑袋一点一点的。


    “这几天可真清闲。”赵莫懒洋洋地眯着眼，悠闲道。


    茱莉亚“噌”地坐直身子，面露惊恐：“快呸呸呸！”


    赵莫还在状况之外，迷糊地呸了两声。


    茱莉亚有些崩溃地摸出光脑，攥在手中，就是不解锁。


    “咋啦？”赵莫跟着摸出光脑。


    茱莉亚紧闭双眼：“我在等。”


    “在等什……”赵莫懵懂询问。


    “滴滴滴”队内频道独特的三长一短提示音响起。


    茱莉亚气若游丝：“莫啊，看完消息，告我一声。”


    赵莫点入队内频道。


    鲜红的任务通知挂在屏幕最上端。


    “十二点，天台停机坪集合。C级任务，暂定耗时两个月，记得提前和家里报备。”


    无需多言，她明白了茱莉亚的未尽之语。


    “怎么样？”茱莉亚的绿眼睛里，还燃烧着最后一束光。


    赵莫平静地笑了：“要出任务了。”


    她的笑容越来越苦涩——自己压缩两天的工作量换来的五个养老日！就这么贬值了四天！！！


    “啊啊啊啊啊啊！”茱莉亚的光彻底熄灭了。


    *


    距离十二点还剩不到一小时。


    崩溃归崩溃，行李和设备还得收拾。


    茱莉亚窜回宿舍拿作战服。


    赵莫提前准备了战备包，时间稍显宽裕。


    她把光脑切换回家人群。


    钱来！钱来！：我要出外勤任务了！（哭哭）这次任务的保密程度比较高，我不能经常联系你们。


    说完，她还特地复制了一份康复指南，敲了敲赵婶。


    家人群又是全员在线。


    花开富贵：（语音转文字）注意安全哈！杠……你照顾好自己就行！我这儿不用你操心。


    不出意外，赵婶又在打麻将。


    苏珊和伯恩斯也很快回复，让她不用担心、多多保重，赵婶这边有她们照料。


    威兰德更是耳提面命。


    AAA金色鹿加工店：以保全自身为重！出发前记得检查机甲机体损耗度，作战服的能量残余，多准备几套备用的！


    说得赵莫提心吊胆，赶紧翻包检查作战服的能量剩余度。


    看到能量条上的96%，这才放心。


    “小莫莫，你收拾好了吗？咱俩一起走呗！”茱莉亚背着包走出来，正往粒子枪里塞能量弹。


    赵莫应了一声，加快速度打字：“不说了哈，我得集合了。”


    说完，她关上光脑，带上温队调试好的机甲召唤器，和茱莉亚快速登上隐藏门后的最右侧电梯，直达联邦大厦天台。


    *


    沈锋和温南早已候在飞行器旁边。


    温南又戴上了那副金丝眼镜。


    难得的没挂着笑容，他的脸色不大好看，像是在和沈队抱怨什么。


    见赵莫和茱莉亚结伴赶来，他不再多说什么，可依旧绷着脸。


    “人齐了，出发吧。”见到她俩，沈锋点了点头，抬腿上了飞行器。


    “还有王……”赵莫没见到牛犇犇和王树的身影。


    刚想要问，就见飞行器里面钻出一个铁皮脑袋。但它一冒头，就被清瘦的手腕逮了回去。


    茱莉亚跟在温南后面，回头悄声对她说：“不用担心。出任务的时候，王树都会提前把牛犇犇带上来，尽量不引人注意。”


    赵莫点点头，恰好错过了温南瞥来的视线。


    *


    “首九星港。”沈锋看了眼光脑，对坐在驾驶台前的王树说。


    七队的巡逻舰停驻在那儿。


    王树点点头，往操作中枢里输入了一串指令。


    飞行器迅速启动，强烈的推背感袭来。


    温南：“看一下队内频道，有完整的任务信息。”


    赵莫闻言，打开了任务信息的压缩包。


    任务不复杂，是给一个叫“古德航队”的的商队护航，任务难度和保密等级的评级都是c。


    航队本身的规模很大，是古德家族的老牌产业，和诸多民用领域的巨头有合作，勉强能跻身联邦十大商队。


    此次出航的只有十六条大型商船，由一个叫亚瑟·古德的担任商队船长。


    文件还包含了各商船运输货物的分类信息，以及部分船员的身份信息。


    赵莫没经手过护航任务，一页一页地看文档，速度稍慢了些。


    茱莉亚这样的老手很会抓关键信息，读得很快。


    过完一遍任务信息，茱莉亚合上光脑，皱着眉问温南：


    “非官方航队的护航申请不是要提前三个月提交吗？怎么现在才交到我们手里？”


    “古德家临时报备，说是加了一批货物，刚好达到了护航级别。”


    温南讽刺地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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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褪去了那副温和的面孔，艳丽的眉眼显得很锋利。


    茱莉亚撇撇嘴：“这理由还能再敷衍点吗？”


    她这么一说，赵莫才反应过来。


    非官方航队，除非运送保密级的药品、实验室产物，或者战备物资，不然可申请不到巡逻队级别的护航队伍。


    至于怎么刚好达到护航级别的，听着那什么“古德家”就觉得不简单。


    威兰德的叮嘱再次浮上心头，赵莫没再和茱莉亚八卦，低头记起了古德航队的各船只的舰体结构。


    *


    等她记全所有出口和几大货舱的具体位置时，飞行器就到达了首九星港。


    “我……我们到了。”王树费力捞起在地上乱窜的牛犇犇，打开了舱门。


    温南坐在靠出口的位置，率先走下飞行器。


    首九星港是军用星港，第一军驻地军团的战舰、运输舰，和十大巡逻队的巡逻舰都停靠在这里。


    在巨大的浮空战舰前，什么人都会顿生渺小之感。


    赵莫还没见过巡逻舰的实物，难免有些兴奋。


    她悄咪咪地凑到茱莉亚身边：“哪一艘是我们队的啊？”


    说着还克制地张望，在目之所及的三艘银白悬浮舰中不断搜寻着。


    茱莉亚指了指前方，“这些都是军团的战舰，巡逻舰还在里面。”


    赵莫点点头，不自觉地加快脚步。


    就这样，路过庞大的银白战舰，略过松枝绿的运输舰，一行人停在灰扑扑的巡逻舰前。


    赵莫面色复杂。


    “巡逻舰……比战舰小这么多啊。”


    她幽怨的眼神不时瞥向一旁大了自家巡逻舰三倍不止的银白舰影。


    茱莉亚顿了顿，目不斜视：“我们人少嘛。”


    还没等赵莫羡慕嫉妒恨，“啪嗒”一声金属脆响就打断了她的思绪——


    温南给了慢吞吞的牛犇犇一脚。


    在一周摄像头的注视下，王树也不能贸然抱起牛犇犇给他“痛痛飞飞”。


    可怜的牛犇犇，连屁股也不能捂住（虽然他也不会痛），只能卧薪尝胆地装作寻常机器人的样子。


    他伸出履带，“咕噜咕噜”地越过几人，提前赶到星舰旁。


    在牛犇犇一通不伦不类（划掉）机械化的操作下，巡逻舰上降下了金属舷梯。


    顶着王树和牛犇犇气呼呼的小眼神，温南气定神闲地走上舷梯。


    *


    第七巡逻舰内


    “温温队！你你实在太过分了！”王树脸红脖子粗地冲温南大声道。


    牛犇犇见到温南就不敢多作妖，看似老实地缩在王树身后。但它根本没料到，王树清瘦的体格子根本挡不住胖乎乎的他。它那攥得死紧的小铁拳被一览无余。


    见赵莫和茱莉亚走了进来，它把小豆眼悄摸移到显示屏的最右端，变换成了“SOS”，向二人求助。


    赵莫和茱莉亚对视一眼，表示爱莫能助。


    没看它反应，茱莉亚背过身抿嘴偷笑。


    她敢肯定，一定是牛犇犇那小子又在温南的菜上动什么手脚了。


    赵莫：“……”


    结合牛犇犇的未遂前科，和午饭时温南的古怪表情……


    少年，你应该是真相了。


    *


    殿后的沈队刚一进舰，就是这副剑拔弩张的对峙局面。


    她看了看笑得不怀好意的温南，又瞅了瞅为儿讨公道的王树，目不斜视地径直走进了操作室。


    牛犇犇的“SOS”也被忽视了个彻底。


    “小树啊，”温南摘下了眼镜，嘴角噙着笑：“这也是避免别人怀疑。”


    “这也是为了保密考虑啊。别队的机器人都会负责舷梯的升降工作，一旦牛犇犇跟在我们身后，被那群长舌议员看见，又要……”


    赵莫还想再看会儿热闹，但温南三下五除二地就轻松搞定了王树。


    还说得王树羞愧不已，结结巴巴地感谢温南的深思熟虑、尽心竭力。


    可怜的牛犇犇，最后一丝讨回公道的希望就这么破灭了。


    见温南带着MVP般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踱进操作室，赵莫凑近身边的金发小天使：


    “茱莉亚，你对付牛犇犇的那一招，真的不是和温队学的吗？”


    茱莉亚挠挠头，嘿嘿一笑：“这都被你发现啦！”


    赵莫无言以对，只能感慨：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被哄得团团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