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


    刚刚笑眯眯的说着有其他人选的千籁突然拉下了脸。


    在亚久津仁震惊的目光中扑倒了他。


    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千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她睁着眼，看着在身下微微脸红的少年。


    亚久津仁抓住她的衣摆，静静等了一会，心脏的跳动愈发强烈，他猛的向一旁扭过头，眼神还在时不时瞄向她，就像一只摇尾巴的狗，怎么也藏不住眼里的期待。


    终于，在他恼羞成怒之前，千籁的吻落了下来。


    如同栖息的蝴蝶，毫无任何渴求，她静静地俯下身看着他。


    仅仅是注视眼睛，仿佛是在注视一台精密的仪器，现在……那平淡无波的眼里终于出现了别的色彩。


    亚久津仁被诱惑了，期待已久的一幕终于上演，他情不自禁想要抚摸她的脸颊。


    却在下一秒，被她避开。


    千籁直起了腰，眼睛看向了一旁。


    亚久津仁感到了一阵微弱的寒冷，密密麻麻的，从唇蔓延到心脏。


    “……我们走吧。”


    良久，千籁恢复了平日的笑意，她起身对他邀请道。


    干净的手掌出现在眼前。


    亚久津仁咬住了唇，一只手手撑地起身，没有握上去。


    在亲他时，她在想着谁？


    双手握拳，几乎要将手掌碾碎的力度。


    千籁随意的收回手，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踏步声。


    领口的拉链拉上，她露出了一张极其冷淡的侧脸。


    在口袋中的小悟突然停下了挣扎，安静的待在千籁的手掌中。


    ……


    天元，从来到高专的那一刻起，千籁就想去见她。


    她在某一个夜晚见到了她，躲在重重包裹的结界中。


    和上次初见一样，天元对她没有恶意。


    她平静的看着不请自来的两人。


    天元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或许是因为她的明智，或许是因为她惜命，但总之，千籁对她的印象还不错。


    她和亚久津仁来到的时候，天元打开了结界中的各种桎梏，在圆盘样的房屋中间参天大树下静静等待。


    “欢迎。”


    天元对她点头。


    “我要你作为两面宿傩的容器。”


    千籁要求道。


    “……抱歉，我恐怕做不到，并非是拒绝你，”天元摇了摇头，“我的身体即将损坏，接下来，我将与星浆体进行同化，仅仅靠我，是不足以维持两面宿傩在我新的身体内存活。”


    “……呵。”


    千籁皱眉，果然不是这么容易吗？


    亚久津仁不是一个很好的容器，十七根手指是他的极限，再多，他就会被两面宿傩的意识全面压制。


    羂索……当初是怎么说的？他一定还有后手。


    就在千籁考虑如何把羂索拉出来鞭尸时，系统突然弹出来的消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已关注人物——夏油杰持续受伤流血，失血已达到临界值，濒死昏迷中……】


    发红的屏幕昭示着夏油杰的情况多么危急。


    嗯？


    千籁下意识伸出手，然后看着指尖从屏幕穿过。


    她皱眉，回神。


    她本就碰不到屏幕。


    看着她突然停下，又伸出手想要在空无一物的空气中触碰什么的样子，亚久津仁皱起了眉。


    他突然感到了一阵心慌，仿佛有什么东西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我有事，先走了。”


    千籁一边转身一边说道，走得十分利落。


    她步伐匆匆，是亚久津仁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想要跟上去的亚久津仁脚步一顿。


    并非他不想上前……


    一个凭空出现的粉发少年拦住了他的道路，多亏他良好的记忆力，亚久津仁认出了他是上次和千籁坐在一起的人之一。


    事情还是发生了吗……


    面瘫的齐木楠雄无法皱眉，但心情沉重。


    在齐木楠雄观测的命运中，唯独千籁的命运不可更改，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会被其他事情莫名其妙的阻止下来。


    就像刚刚，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全部发生了性命攸关的事情。


    按照事情的重要程度，先去阻止千籁应该是最要紧的事情，但是……即使成功阻止了千籁，他们也会在这个世界死亡。


    总不能真的看着不管……


    就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这一切，但他还是想要改变……


    ‘我们走吧。’


    忽略掉亚久津仁对他警惕的视线，齐木楠雄对他说道。


    因为实力的提高，所以亚久津仁能感受出来，现在的他，完全打不过眼前这个人。


    只能走了。


    ……


    千籁在各个楼层间飞奔，高楼的窗户外闪过一道黑影，千籁踩在玻璃上，一步步飞奔上去。


    就在她站在高处打量着即将前去的方向，硝子的电话突然打来。


    滴……滴……电话被接通，硝子松了口气的声音传来，她有些担忧的说着：


    “终于接通了……千籁，金井小姐发现了夏油离开后，咒灵却还在，似乎出现了意外，我打电话过去，他说在盘星教里发现了被囚禁受伤的术师，我在赶过去的路上，他那边的很乱，电话断了，我怀疑……”


    “我知道，硝子，不用担心。”电话那边传来了她信赖的声音，平稳的声线让硝子安心下来。


    “嗯。”


    “我很快就会过去……”千籁眯起眼，看着面前象征着夏油杰的生命值逐渐平稳。


    “杰不会有事的。”


    轻点脚下，千籁的翅膀刷的一下张开。


    她宛若离弦之箭冲出去。


    ……


    “夏油？夏油？还在听吗？你先回来，我去联系千籁，她很快……滴滴滴——”


    咔哒一声。


    握紧的手机落到了地面，硝子的声音随之消失。


    从门外鱼贯而入的教徒们团团围在一具尸体旁边，一时间，各种声音在耳边旋转。


    夏油杰眼前闪过各种白衣教徒的身影。


    他们还在朝着前方走去，抓起了那群孩子的身体。


    一阵阵欢呼在耳边响起。


    噪杂……


    夏油杰冷漠的看着这一幕。


    他还在这里……却又像旁观者一样。


    真是群……聒噪……


    愚蠢的……


    猴子！


    ——


    “千籁啊……术式明明瞒的很好。”


    “嗯。”


    春日的一个午后，吃饱喝足的两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阳光从摇曳的树叶里穿过，斑驳了五条悟那张充满笑意的脸。


    五条悟回头对他说道：“不就是拒绝了那群老橘子的提议，怎么就恼羞成怒了，真是一群心理脆弱的家伙。”


    晃了晃食指，五条悟又把头转过去，抬头看着摇曳的树叶。


    “强大又不是她的错，要是有人想找她麻烦，那就尽管来吧。”


    “收了她的糖，我就保护她一次吧。”


    无拘无束……从第一眼，夏油杰就看出了站在风中的少女，是和他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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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的类型。


    五条悟却意外的纵容。


    他很少拒绝千籁的要求，哪怕是随口提出的愿望，也会很快满足。


    “万一小千籁得不到就去抢怎么办呢~”五条悟如此说道。


    在操场的椅子上，夏油杰看向和硝子一起买饮料的千籁，问道：“所以，你不相信她？”


    虽然确实像不信任的样子，但被五条悟否决了。


    “不相信？才不是呢，就是因为相信她，所以才更相信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提着饮料的千籁和硝子向他们走来。


    五条悟笑道：“不过嘛，如果她真去做了，那我也站在她身边。”


    ——


    逆着光走来的千籁首先看到的不是他，而是门口处的一摊血迹。


    夏油杰站在阴影里，手里抱着全身是血的男孩，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她。


    面容是说不上来的憔悴，短短几天，像是被诅咒抽干了精神，一双眼里满是疲惫。


    他好像变瘦了，在她不曾在意的时间里。


    每天扎的一丝不苟的丸子头也散落下来，千籁这才知道，杰的头发其实也很长。


    站在角落的阴影里，他眯起眼，消瘦的身形隐隐有了孤独的影子。


    是千籁啊……


    好耀眼……


    无数次深深注视的灿金瞳孔，这次，夏油杰却违背了自己内心移开了视线。


    地面上是无数的白衣尸体……


    千籁毫不在意的踩着血液走过来，液体飞溅的细小声音在夏油杰脑中闪现。


    脏了，和他的大义一样……


    他不愿看，但突然，他睁大了眼睛。


    地面上所有血液都凝成微小的圆球状，漂浮在空中。


    就像血雨被凝固一样。


    千籁抬起手，把手掌朝上翻过来，一时间，所有血液像龙卷风一般出现在她手上，不断涌入她手心的圆球中。


    空气中浓郁的的血腥味似乎消失了……


    夏油杰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他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他的血止住了。


    “杰……”千籁伸出手放在了他的脸颊上，眉眼弯弯，金瞳也变成了月牙的形状。


    莹绿色的光芒从她手里冒出，让夏油杰的身心都感到了治愈。


    温暖的暖流不断从她手中涌入，夏油杰用一只手覆上了她的手掌。


    他全身都放松下来，温暖的几乎要落泪。


    眨眨干涩的双眼，夏油杰几乎把全身所有的力量都靠在了那只手上。


    歪着头，眷恋的用唇蹭了蹭。


    “没关系，杰……”千籁站在原地，看他的眼神如此柔和，“我在你身边。”


    “和我走吧，你将变得更强，想要怎样都可以，我们将建立新的咒术界。”


    新的？


    夏油杰眼底重新燃起光芒。


    无论是咒术界也好，还是其他东西，看不顺眼的，都通通杀掉就好了。


    千籁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她抱住了夏油杰，靠在杰的背后，眼底的恶意没有遮掩。


    粘稠的目光看着地面混乱的一切，咒印被刻在地上，散发着诡异的光。


    千籁就是看到这个东西……血液才需要回收。


    浓郁的诅咒缠绕在夏油杰身上，千籁从他的后背把诅咒彻底抽离，缠绕在她手上的诅咒在一瞬间彻底消失殆尽。


    她勾起一抹邪气的微笑。


    不管是谁，现在也只是一具尸体罢了。


    敢诅咒杰的人……


    平姬子，如果下次再让她见到她……


    千籁的瞳孔散发出幽幽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