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北渊至尊，螣蛇印象中此人天赋绝佳，虽不如陆渊这般变态，但也在四千岁时将修为臻至帝境。


    也因此，此人在北域之中声望极高，甚至到了最后，他证道至尊，北域更是为了他更名为北渊，且无一人反对，如此情况令人咋舌。


    此后，他的实力更是让他成为了四方天域十大强者之一，更是排名靠前，数百万年都是前十。


    难怪此人……


    猛然间，螣蛇意识到什么，在虚空中看向陆渊的眼神都变了。


    这人该不会也是一个转世者吧？


    如果是的话，那此人前世到底……


    不对！


    此人掌轮回法则，若前世真有这么强，那怎会不知此界往上还存在更强的位面？


    这一瞬间，螣蛇沉默了。


    怎么会有人不重生，不转世，不带前世记忆就走到陆渊如今这般地步的啊？


    看着依旧沉默的北渊至尊，陆渊挑眉，“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闻言，北渊至尊轻叹一声，模样顿时从一个中年模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老，短短数个呼吸而已，便已化作风烛残年的老人。


    “说什么？老夫还能说什么？”


    他苍老沙哑的嗓音在虚空里缓缓荡开，像枯叶摩擦着斑驳的石碑。


    “当年老夫从乱道古井里爬出来的时候，身躯残破，神魂都在颤抖，谁能想到曾经执掌道域九重天的绝世天骄，当世强者会像野狗似的在这下界苟延残喘？”


    话至此，他苦笑一声，“不过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与新生之人无异，倒也免去了诸多麻烦。”


    “可随着修为的精进，每恢复一段记忆老夫就像挨了一刀，等全部想起来了才发现……嘿！老夫把登天的梯子搭在了悬崖上。”


    话音落下，一女修至尊立马问道：“既然知道走错了路，又为何不散功重修呢？”


    北渊至尊看向说话之人，“散功重修？”


    枯瘦的手指突然抓向身前的空间，瞬间身前空间崩碎，如琉璃般遍布裂纹。


    “你可知我当时招惹了哪个势力？那些躲在暗处的老朋友们，若是知晓我散功重修，怕是不出一刻钟，便会追来，以他们的狠辣，怕是连转世的机会都不会给老夫。”


    听到这般说辞，那女修沉默了。


    却见北渊至尊忽地看向叶南天，神色复杂再度开口：


    “南天这孩子，老夫把能搜罗的天材地宝都炼成了蜜糖喂他，可这舌头……终究尝不出仙酿的滋味。”


    话到此处，他眼中蓦地绽放一抹光彩，“后来天玄出世时漫天金莲绽放，老夫跪在星盘前又哭又笑，哭我等了数百万年，终于有了重回道域的机会，笑我苦尽甘来，终于等到希望出现。”


    话音才落，他周身气势陡然变，瞬间压塌万丈天穹，“可是那个孽障！他竟敢……竟敢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杀手，就为了那个破少主的位置！”


    “目光短浅！愚昧无知！”


    方才苏醒的叶南天感受着自己父亲那堪称恐怖的威压，忍不住一哆嗦，又立马闭上了双眼。


    叶天玄出生之时北渊至尊就与他说过这些话，可是看着弟弟叶天玄一天天成长起来，他开始慌了，因为叶天玄的天资太过妖孽，他是真害怕自己地位不保。


    于是他开始布局，将北渊至尊的话全部抛之脑后。


    这一场布局前后持续了近百年，最后不仅让叶天玄身死，更是让其神魂受损，纵使至尊手段通天，却也无法修复特殊神魂剧毒带来的神魂损伤。


    事已至此，北渊至尊再怎么生气，再怎么拿叶南天撒气也没用，于是便将其禁足，自己也带着叶天玄的神魂找到了轮回佛尊。


    “轮回那老秃驴说的对，神魂入轮回就是一场豪赌，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就什么都没了。”


    一瞬间，他身上气势骤降，很快恢复平静。


    而听到这一切的众人则神色复杂的看向叶南天，没想到此人竟还做过此等事情。


    几人中不乏活了数百万年的老怪物，对于叶天玄之名他们也听说过，曾经他们还为此人的陨落感到可惜，谁料其中竟还有这等秘辛。


    这时，却见北渊至尊缓缓起身，负手立于虚空之中，白发如霜，衣袍猎猎，眸光深邃如万古寒渊。


    “也罢，既然已被知晓身份，我也不必再隐瞒什么，关于道域，你们想知道什么，便问吧！”


    闻言，众人相互对视，一时间却无一人开口。


    见状，北渊至尊嗤笑一声，道：“莫非，你们还不能接受四方天域不是修行的尽头这个事实？”


    他缓缓抬手，指尖一点金芒浮现，刹那间演化万千星辰，又瞬息湮灭。


    “说实话，在道域修士眼中，尔等不过蝼蚁，甚至……连蝼蚁都算不上。”


    语落瞬间，七人的身影浮现于那演化的星辰之中，就是不见陆渊身影。


    随后不止他们七人，无数修士虚影浮现其中，好似集结修士应对禁区主宰一般。


    便见其中虚空震颤，仿佛有无上意志降临，压得众人神魂战栗。


    “道域之人，自称‘造物主’，这并非狂妄，而是事实，至少对于我们而言是。”


    他眸泛追忆之色，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随后又摇头一叹。


    他接着道：“你们拼尽一生，争夺一方世界的气运，厮杀百万年，也不过是在井底蹦跶。而在道域，真正的强者只需一念……”


    他五指骤然一握！


    轰！


    刹那间，那虚幻画面中浮现一幅恐怖景象：


    一方浩瀚的下界位面，亿万生灵繁衍生息，却在某个瞬间，被一道淡漠的目光注视，随即……天崩地裂！法则崩塌！


    整片世界，如沙盘般被轻易抹去！


    便听北渊至尊的声音再度响起：“他们视下界如草芥，翻掌可灭一方宇宙，弹指可断万古轮回。你们所谓的‘至尊’，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笑话。”


    他缓缓闭目，似在回忆什么，声音里透着一丝苍凉与不甘。


    “老夫当年……也曾站在那个高度。”


    沉默片刻，他再度睁眼，眸中寒光慑人。


    “所以，别以为四方天域就是巅峰，真正的恐怖……还在更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