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番抱拳礼，双方气氛一下就更和谐了不少。


    方彦顺势就提到了御花园那场表演：“两位小姐的剑法真是不俗！”


    原圆和安以宁…就很尴尬……


    虽然当时没控制住，但那名义上是伴舞啊！她们不要面子吗？


    于是，两人难得的谦虚了，只说是自家父亲教得好。


    “本…在下对安将军可是钦慕已久，这次恰好同在京中，定要去拜访一番。”


    “三殿下愿意光临府上，我安家自是欢迎至极。”


    安以宁表面客气，心里不断念叨“可别去啊”，她好怕被这家伙盯上，一旨赐婚断了她的边疆梦！


    像是感觉到她的焦躁，方彦又把话题转向原圆：“在兵部的时候，在下可跟原侍郎学到许多，无论为将还是为官，原侍郎的能力都让人敬佩。”


    “三殿下过誉了~家父常言自己才疏学浅，于公事上只是尽力而为。”


    原圆说的谦虚，心里却都是小骄傲，没想到自家老爹有点本事嘛~


    三人像是刻意忽略了方澄和左安晴，客套几句后就因为练武聊的火热，这边忘了自家弟弟，那边也不再管自家姐妹。


    一直没插上嘴的两个人……现在更插不进去了，聊的内容超纲了~


    虽然听的津津有味，也不能一直不说话啊，方澄便把目标转向了左安晴。


    一个大大咧咧的想啥说啥，一个虽然羞怯但句句不落，围绕着自家哥哥和姐妹的厉害，也算聊得火热。


    直到又有秀女靠近，左安晴才反应过来，化身粉红兔子赶紧告辞了~


    方澄有些意犹未尽，他还没和对方争出他哥能不能一打二呢，方彦则看着三人的背影陷入沉思，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从打招呼开始，他就看出安以宁和原圆是陪左安晴来的，对他们兄弟没有多余想法。


    之后的对话更是，虽然他提及对方父亲是真心的，但对方极力想疏远的客气似乎更真心。


    这哪是没多余想法啊？这是生怕他有什么想法！


    所以他及时把话题转到了习武上，省的把人吓跑，幸好左安晴对自家小七有点意思，不然都看不出她们是来选秀的。


    再回想两人之前的评价和表现，真是就差把“别选我”写脑门上了~


    原来……不是所有秀女都带着目的，都想嫁入皇室，也有被皇权裹挟进来的，只能尽力保全自己。


    方彦入神的想着，直到又有秀女凑上来，看着那双藏不住算计的眼睛，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


    当晚，御书房，方彦面色坚定的跪在地上。


    “儿臣自愿放弃选秀，恳请父皇恩准！”


    闻言，泱帝面色不变。


    但在场之人皆感受到一股沉甸甸的压力，可见其内心并不平静，却没有说什么。


    片刻后，门外有太监来报：“陛下，淑妃娘娘在外求见。”


    泱帝好似终于等到，点了点头：“宣进来吧。”


    淑妃得到消息是紧赶慢赶，此时拎着食盒进来，笑颜温柔。


    “陛下~臣妾今日新学了一道糕点，特来拿给陛下尝尝~”


    “爱妃有心了。”


    两人好似都忘了方彦，一个伺候品尝，一个点头称赞，看着十分恩爱。


    直到泱帝擦过了手，淑妃才随口问道：“彦儿这是怎么了？”


    “老三说要放弃选秀，爱妃可知为何？”


    “什么？臣妾…也是才听说……”


    淑妃的表情差点没绷住，心里又急又气，这死孩子一声不吭惹这么大事！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是不是常去军营误会了什么？从军和娶妻可并不冲突！你父皇为你们的婚事费了多少心力？岂容你任性妄为！”


    泱帝仔细审视淑妃的神色，确定她真的不知情后，心中怒气平复许多。


    “爱妃莫急，先坐，总要听老三把话说完。”


    见太监搬来座椅，淑妃也只能压下焦急，静观其变。


    方彦此时有些懊恼，他瞒着不说就是不想牵连母妃，结果还是没能如愿，如今也只能斟酌着开口。


    “父皇、母妃，儿臣并非一时冲动。沙场征战一直是儿臣心之所向，与军营接触越多，从军之心越甚，实在无意儿女情长。儿臣请命去驻守边疆，一展抱负，愿从小兵做起，不为将誓不回京！”


    说到这，他脸上带着坚定和真诚。


    “如此归期未定，自是不好误了佳人。故而想放弃选秀，只等儿臣封将归京后再行婚事，还请父皇母妃应允！”


    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也确实是方彦的心里话。


    他本就无心高位，更喜欢纵横沙场，其实刚入朝时就想投身军营，但被泱帝给驳回了。


    此后一年，他始终没找到机会，现在提也是没办法，再不走就晚了！


    一旦成婚，无论生不生子都是有了牵挂，偏偏边疆路远又归期难定。


    他不好带着别家女儿远走，也不好留下妻儿苦等，索性不娶！


    淑妃此时是既为儿子的担当骄傲，又为儿子的憨直发愁。


    志在沙场她不介意，但这选秀筹备了好几年，何必非在这时候触霉头？


    “那边疆就这么好？让你连这费心准备的选秀都不顾了？难道要等小七都当了父亲，你这哥哥还孤身一人？”


    说着说着，她逐渐真情实感：“我告诉你，要走也必须等选秀之后！到时候娶了妻，生了子，你爱去哪去哪！想留下都不行！”


    “母妃！”


    方彦人儿都傻了，你不是来帮忙的吗？咋还填上乱了？！


    “堂堂男子，怎可为了个人志向冷落妻儿？儿臣若娶妻生子，必珍之重之！可如今壮志未酬，一旦成婚，无论边疆受苦还是京中独守，儿臣都本心难安啊！”


    “好小子！有骨气，有担当！”


    一直冷眼旁观的泱帝终于开口：“你一定要去边疆从军？”


    方彦察觉到机会，神色更加郑重：“是！边疆才是真正的沙场，儿臣必不会让皇室蒙羞！”


    “愿从小兵做起，直至将身才肯回京？”


    “沙场凭本事立足，儿臣不想靠身份，想要军功便自己去挣！”


    泱帝不着痕迹的点点头，话锋一转：“你也知晓，本朝皇子成婚后才可封王，你若放弃这次选秀，这王位可就没了！”


    一语定前程，方彦却没有半分犹豫：“儿臣愿意接受，理应如此！”


    “看来是真想明白了……既如此，朕允了！”


    “谢父皇！儿臣必不负所望！”


    淑妃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什么，准备有账回去再算！


    离开的母子并不知道，若是方彦没对母妃隐瞒，若是淑妃没毫不知情的赶来，今天的结果必不会如此！


    正因为母子没有提前串通一气，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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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感受到儿子的一视同仁，才难得的起了几分慈父之心。


    所以说直性子也有好处，不然如此重视的集体选秀，岂能说退就退？


    当然，方彦的表现也是加分项。


    泱帝对这个儿子是寄予厚望的，对他醉心沙场的想法并不满意，也想借此机会让他吃些苦头，沉淀一下。


    虽然五福凑不成了，四喜临门倒也能接受！


    要是原圆知道，非得告诉老皇帝：还有三阳开泰、二龙戏珠、一璐平安，无中生有也行啊…直接别办了……


    ……，……


    第二天，三皇子退出选秀的事引起轩然大波。


    方堂和方桧自然高兴至极，少了一个大威胁，方澄问清楚后也无所谓，反正他哥这几天照样陪他玩。


    许多秀女对此暗自神伤，只好重新谋划，倒是安以宁彻底放心了~


    一直犹豫的杜欢也终于下定决心，准备将所有希望压在方堂身上！


    季研则觉得果然如此，她也在考虑下一个目标，得知杜欢的动向后，果断选了方桧。


    她对杜欢下药失败的事记忆深刻，不想惹上这种疯子。


    而且…她总觉得四皇子有些可怕……


    于是，两个人像约好了似的，一个找上了方堂，一个找上了方桧。


    杜欢登上阁楼的时候，方堂正倚着栏杆看风景，一副玉树临风的美男图就这样印在她的心底，久久不能平息。


    还未等她上前行礼，对方竟先转过身来，露出一丝浅笑：“杜小姐，幸会。”


    这一丝笑意配上温柔嗓音，再次晃了杜欢心神，之后的聊天更是完全被方堂牵着走，他总能找到合适的话题让人沉沦。


    一番畅谈之后，就在杜欢以为自己大有希望时，方堂却话锋一转。


    “杜小姐果然蕙质兰心，让本宫觉得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此番选秀还真是佳人众多，短短几日，本宫就遇见了三位，皆是让人见之难忘啊。”


    杜欢闻言心中一紧，不动声色的问道：“不知哪位姐妹如此幸运，能入了四殿下的眼，真是让人羡慕~”


    “随口感慨罢了，杜小姐无需多想，更无需羡慕，你自然是其中一位。”


    方堂像是没察觉出她话里的探究，直接一句带过，转而聊起了选秀本身。


    “有时候选择太多，也未必是好事。各位都是大家闺秀，即便本宫贵为皇子，也不好拿侧妃之位怠慢佳人。何况本宫近些年一心立业，不想花费太多精力在家室上。这唯一的正妃之位，就只能更慎重些，很为难啊。”


    这番话的内容就金贵了，若真是未来几年都正妃独尊，绝对大有可为！


    杜欢按下心思，又和方堂聊了几句，才找机会告辞。


    她一路上越想越兴奋，既然已经抓住了机会，就要彻底抓稳，不容有失。


    什么其中一位？她必须是唯一一位！


    而就在杜欢离开后不久，又一个秀女登上阁楼。


    方堂只是扫了一眼，就记起她是工部侍郎的小女儿，评比排名三十七。


    这次他没有主动打招呼，虽然还是面带笑意、态度温和，言语间却透着浓重的疏离。


    小姑娘倾慕方堂那张脸，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靠近，没想到越聊越尴尬，只好匆匆告辞。


    她一边走一边抹眼泪，心中很是不解，四殿下明明和刚才一样温柔啊。


    难道……自己真的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