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打趣

作品:《我把郎君逼疯魔

    朱先生目光一沉,语气不疾不徐:“既然如此,覃公子便背一段来听听,若有一字之误,今日多抄十遍。”


    覃淮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兰沅卿,谁料兰沅卿正低头规规矩矩翻开书册,细声细气地说道:“淮哥哥,朱先生教的书,咱们就好好学吧。”


    再这样胡闹,可不见得好的。


    而且他们总也要学东西的。


    虽然这些都是很简单,但总要循序渐进呀,总不能以后当个睁眼瞎吧?


    覃淮一噎,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他咳了一声,勉强应下,转身坐在兰沅卿身旁,翻开书册,目光却不时偷偷瞟向她。


    这小丫头不会生气了吧?


    书房内,兰沅卿小声念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覃淮原本昏昏欲睡,听着兰沅卿的声音,竟渐渐来了兴致。他低声调侃:“沅沅念得不错呀,等你学会了,我以后做错事,直接用这些训我好了。”


    兰沅卿闻言,低头抿了抿唇,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继续专心念书。


    朱先生在一旁瞧得明白,虽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叹:这小公子倒是真心护着这位小姑娘。


    只是,他若再这般吊儿郎当,怕是误了姑娘的学业。


    想到此,朱先生清了清嗓,目光一转,落在覃淮身上:“覃公子,你既然千字文熟悉得很,那不如为兰姑娘讲讲其中的含义吧?”


    覃淮一愣,嘴角的笑意僵了片刻,随即恢复如常:“讲解含义?那自然不在话下。”


    他合上书,随手翻到一页,瞄了一眼文字,便开始信口开河:“‘寒来暑往,秋收冬藏’,这句话的意思嘛……就是沅沅你冬天别总待在屋里,没事可以多出去晒晒太阳,对身体好!”


    他这话说得有趣,又带着点讨打的意味,听了这话,兰沅卿悄咪咪的捂嘴笑了声,猫儿似的。


    朱先生眉头一跳,抬手在案上一敲,语气冷肃:“覃公子,文章本意不可曲解。如此嬉戏之态,如何为人榜样?”


    覃淮不甘示弱,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感觉到袖子被轻轻扯了一下。


    他转头,见兰沅卿正用一种“别惹先生生气”的眼神看着他。


    覃淮轻咳一声,将满肚子的辩驳吞了回去,乖乖应道:“先生教训得是,学生谨记。”


    而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朱先生见兰沅卿的一句话便让覃淮偃旗息鼓,心中隐隐有了主意。


    待他们将《千字文》背诵完毕,朱先生缓缓起身,走到书架前,手指在一排排古籍上轻轻掠过,目光微凝,最终停在一本外皮已有些发黄的书卷上。


    “既然二位如此聪慧,《千字文》一日便能熟背,不如换一本更有趣的。”朱先生取下书卷,转身递给兰沅卿和覃淮。


    兰沅卿接过书卷,轻轻展开,看到书名时微微一愣:“《鹖冠子》?”


    覃淮凑过头来,一脸茫然:“《鹖冠子》是什么?名字听起来像是教人戴奇怪帽子的书?”


    覃淮虽然的确是读过那些个四书五经,也读过一些颇为生僻的书,但他更喜欢兵书,而不喜欢这些文绉绉复杂的书。


    听起来直让人脑袋昏昏。


    朱先生闻言,神色淡然,却夹杂着一丝笑意:“此乃战国时期的典籍,论及治国、驭人、养生之道,内容深刻而精妙,想必二位会感兴趣。只需背熟其中一章,便可自由活动。”


    兰沅卿抬头,轻声问道:“朱先生,若我们背完,是否真的可以出门去樊楼吃果子?”


    她好饿。


    朱先生点头,语气平静:“当然可以,但若有一字不准,便须抄书十遍,再另选一章背诵。”


    覃淮瞬间瞪大了眼:“先生,这不是为难人嘛!”


    朱先生目光一转,淡淡道:“若覃公子觉得为难,不如让我教教兰姑娘即可。以她的聪颖,不出半日便能背完。”


    “谁说为难了!”覃淮一拍案几,从兰沅卿手里抢过书卷,“不就是背书吗?沅沅能背,我也能!你看着吧!”


    兰沅卿见状,不禁轻笑,低声说道:“淮哥哥,慢点读,别急。”


    她早就背过了,但她不说。


    覃淮一咧嘴,挠挠头:“急什么?不就是比谁背得快嘛,走着瞧!”


    -


    半日后,书房内。


    “道存则治,道亡则乱……”兰沅卿声音清亮,流利地将一整段背完,语调里带着一丝认真与稚气。


    朱先生点了点头,转向覃淮:“覃公子,请。”


    覃淮清了清嗓,背得磕磕绊绊,却总算完整地背了下来。


    他背完便看向兰沅卿,得意地挑了挑眉:“沅沅,怎么样,我还不错吧?”


    兰沅卿轻笑,低声答道:“淮哥哥背得很好。”


    朱先生在一旁看着,沉吟片刻,终是点头:“既如此,今日便到此为止。二位可以去江雨楼,不过需记得,读书的意义不在速成,而在细品。”


    覃淮闻言一跃而起,拉着兰沅卿便往外走,脸上尽是藏不住的喜悦:“走吧,沅沅,咱们去吃果子,看花灯!”


    兰沅卿被他拉着,小跑几步,终究忍不住笑了起来,清亮的笑声在廊下回荡,暖意融入了冬日的寒风中。


    朱先生站在书房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摇头轻叹,嘴角却微微上扬:“少年意气,真是天真烂漫。”


    -


    却说两人一路笑闹着到了江雨楼。


    此刻灯火初上,二楼窗边的座位早已被提前订满,覃淮早有准备,径直领着兰沅卿登上三楼的雅间。


    桌上摆满了各式果子和糕点,糯米酥、糖莲藕、桂花糕……摆盘精致,香气扑鼻。


    覃淮夹了一块桂花糕递给兰沅卿:“来,试试这个,甜得很,保准你喜欢。”


    兰沅卿接过桂花糕,低头轻轻咬了一口,甜香在舌尖散开。


    她抬头看了覃淮一眼,轻声说道:“淮哥哥,这么多东西,咱们吃得完吗?”


    吃不完的话……能捎带回去吗?


    覃淮笑着撑着下巴,语气带着几分懒散:“吃不完就打包回去,沅沅你慢慢挑,想吃什么都随你。”


    闻言,兰沅卿眉眼微弯,指尖拈起一块糖莲藕,小心翼翼地递到覃淮面前:“那淮哥哥也吃些,这莲藕看起来很好吃。”


    覃淮看着她认真递来的样子,心中莫名一暖。他张嘴咬下那块糖莲藕,点点头:“嗯,确实好吃。不过,下回我带你去漠北的甜点铺子,那里的点心才是又甜又脆,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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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得停不下来。”


    兰沅卿听了,眼中露出几分期待:“漠北?那里是不是有很大的草原,还有很多骏马?”


    兰沅卿是长安长大的,只在游记上读过边境的美景,更有各色风土人情。


    她其实是很向往的。


    覃淮挑眉,得意地说道:“那是当然。沅沅,要是你想看草原,等再长大些,我骑马带你去跑一圈,看个够。”


    兰沅卿认真地思索了片刻,轻轻点头:“好,那淮哥哥可不要反悔。”


    她可是记在自己的小本本里了。


    覃淮笑得眉眼弯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说好了的事,就一定做到。”


    窗外的花灯映着烛光洒进雅间,给二人的笑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


    兰沅卿将手中的点心放下,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街市的热闹景象,忽然轻声说道:“淮哥哥,你说,人一辈子是不是就要这样……无忧无虑地过才好?”


    覃淮闻言一愣,看着她稚嫩的小脸上浮现出的那丝怅然,不由认真了几分。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说道:“傻丫头,什么忧不忧的,有我在,你只管高兴就是了。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告诉我,看我不收拾他!”


    兰沅卿低头轻笑了一声:“淮哥哥总是这样护着我,那要是有一天,你不在了呢?”


    其实之前兰沅卿也担心过这个问题,可先前的她觉得,这样一个人,走便走了,她不过是伤心些、不舍些,但总会过去的。


    在她的生命里,这样忽然到来又忽然离开的人还少吗?


    可是现在的兰沅卿只想听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但是她没有足够的胆量。


    所以她很快换了个话头,声音细细软软地开口:“淮哥哥,你在漠北是不是也有许多像我这样的朋友?”


    覃淮正慢悠悠地啜着一杯清茶,听她这么问,差点呛了一口。


    他挑眉看向她:“像你这样的朋友?啧,可没有。漠北那些小子个个野得像狼崽子,哪有你这么……这么……”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似是在认真找词,“这么软的?”


    这是什么形容的法子?


    兰沅卿脸微微一红,捏起一块点心,用小手抵着他递过来的茶盏,轻轻嗔道:“淮哥哥,又拿我打趣。”


    让他平时好好念书,这下可真是睁眼瞎了。


    覃淮哈哈一笑,伸手护住那盏茶,嘴上却不服输:“哪是打趣?我是说真话。沅沅啊,你可不知道,像你这样乖乖软软,还天天叫我‘淮哥哥’的人,漠北可找不出第二个。”


    漠北的女娘一个赛一个彪悍,他又年岁小,还偏偏爱惹事,是常常被满城追着打。


    要说兰沅卿这样的小糯米团子,那还真没有。


    当然,覃淮在军营时,也不乏见到一些兵将的孩儿,也都是乖巧小个儿、玲珑玉琢般的小娃娃。


    可覃淮就是觉得,他们怎么都没有兰沅卿好看。


    没有她香,没有她软,没有她可爱,没有她那么想让人好好护在身边……


    兰沅卿瞪了他一眼,轻声哼了一句:“听着倒像是骂人。”


    可语气里却透着几分撒娇般的轻快,眉眼间的郁色早已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