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在宋江的浔阳大寨走了一圈。


    宋江手下的人，陆续开始不老实了。


    他们几次三番杀了宋庭的使者，但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态度嚣张，十分蛮横的宋使和大宋官员，非但没有怒发冲冠，直接开打。


    反而温顺起来，几次来信也都客气起来，送来的礼物也从劣酒换成了美酒。


    开出的条件，也比以前有诚意许多，甚至还为杀人者开脱。


    这就相当于，林冲走了一趟，确实让宋江的手下更大胆了。


    但是无意中，竟然促进了招安的进度，因为大宋朝廷吃硬不吃软。


    原本宋江软趴趴的，他们就得寸进尺，看不起宋江和他手下，态度骄横，举止傲慢。


    挨了两巴掌，老实了...


    这种情况，让林冲和宋江都有些懵。


    听完卢俊义的汇报，林冲啐了一口，“这群直娘贼，狗屎一样，踩上一脚，都能恶心到自己。”


    自己一顿妙计输出，本来还颇为得意，结果因为大宋的软弱，倒成了自己促进宋江被招安了。


    这谁受得了。


    宋江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不过如今他也不急着招安了。


    计划有变，他需要观望一阵，反倒彻底把大宋拿捏住了。


    条件一再放松，待遇越来越好。


    但是浔阳寨中的一群汉子发现，他们的公明哥哥，性情大变，对朝廷的人十分冷淡。


    众人私下都十分兴奋，以为大哥终于想开了，不再想着招安，而是要带弟兄们干一票大的！


    在他们南边，是明教的方腊，这伙人跟大宋是血海深仇。


    他们抓到大宋的官员，是肯定会剥皮抽筋，杀头灭族的。


    大宋官员抓到明教教徒，也是怎么残忍怎么来，两边的血海深仇，没有一点缓和的余地。


    原本方腊看宋江一心招安，已经准备来打他了，如今宋江有了变化，方腊也开始观望。


    各方势力，就这样暂时安静下来。


    ----


    梁山寨中，林冲心里十分膈应，大宋真的是刷新了他的下限。


    “这群鸟人，惯会欺软怕硬，我们这些人服管，想要在朝廷混个出身的时候，他们往死里欺负。只要稍微反抗一下，杀他们几个人，他们又马上老实了。”


    卢俊义也笑道：“大宋朝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早就腐烂不堪，只是没有人戳破它的表皮罢了。”


    “王庆、田虎，皆泼皮出身，振臂一呼，都能占据几十个州府，称霸一方。”


    卢俊义很有发言权，他和林冲一样，都是遭了无妄之灾。林冲是因为老婆太漂亮，卢俊义则是因为家里太有钱。


    连他们这样一身本事的，都护不住自己的东西，更何况是其他人。


    大宋的灭亡，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即使林冲没有出现，它也会被异族灭掉。


    “北边怎么样了？”


    林冲问了这个，卢俊义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听高顺说，北方女真最近很不寻常，频繁调兵遣将，而且他们阵中经常传出怪物嘶吼声音，我们的斥候不敢靠得太近，至今未查明是何物。”


    “回来的斥候，全都说那声音十分骇人，听完之后至今还在耳边回荡，令人心惊胆寒。”


    林冲闻言，心中一动，“八成是些鬼魅邪祟，我在易水河畔，见过曹操被怪物刺杀。我看这些怪物，可能与此有关。”


    曹操面对的是乌桓、鲜卑，但是他们和女真信仰的，都是萨满教。


    供奉的是所谓的长生天。


    这次在官渡吸食灵魂，破坏地府轮回的，不知道是不是他们。


    林冲心中其实不太认为是异族的长生天在捣鬼，他们未必有这个胆子，毕竟存在这么多年，要是有这个野心，早就被天庭抹杀了。


    不过他也不敢保证就一定不是。


    “派人去查一下吧。“林冲说道：“我让时迁回来，与石秀一起去查探一番。”


    卢俊义点了点头。


    拿下淮西之后，因为是把百姓从王庆手里解救出来，所以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


    以前忠于大宋的势力，要么跑了，要么被王庆杀干净了。


    卢俊义已经安排人手驻扎各处州县，然后提拔了一批当地百姓举荐的人，做了官员。


    其实他们未必就是百姓们真心想要推举的，但是他们在当地都是有些势力和威望的。


    这样的人，可以快速使得各个郡县，步入正轨。


    梁山对此已经轻车熟路，在山东怎么干的，来到淮西还是一样。


    林冲知道淮西很快就平定下来，各地没有什么反叛之后，也只是觉得大宋已经不得人心。


    “哥哥，有宋庭派来的使者，说是要招安。”


    燕青进来之后，抱拳说道。


    林冲一听，差点笑了，我踏马占了将近半壁江山，你来招安？


    “请进来，听听他们怎么说。”


    随着一声吆喝，外面进来一个大宋官员，看样子是个文官。


    他进帐之后，还算是从容，见帐内站着两个人，全都是样貌奇峻，神情冷漠。


    李纲凝目望向两人，施


    礼道：“哪位是林冲？”


    “我便是。”


    “我乃太常少卿李纲，奉吾皇之命，特来招安梁山大寨。”


    卢俊义有些诧异，“你这么大的官儿，宋庭没打声招呼，就让你来了？我看他们没拿你当自己人，是不是在朝中得罪人了？”


    李纲脸色有些难看，轻咳一声，也不理会卢俊义，对着林冲继续说道：“若是将军肯归顺朝廷，朝廷愿意册封将军为齐王，开府建衙，总揽山东一切军政机要。”


    林冲笑道：“你说的这些，我如今已经都得到了，哪轮得着你们来赏赐。这样吧，你回去之后，就跟皇帝还有蔡京说，我林冲本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素来奉公守法，没想到被高俅老贼陷害，他那螟蛉义子害死我娘子，他在白虎堂设计坑害我刺配沧州。”


    “只要皇帝把高俅九族诛杀，将他本人凌迟处死，我就不再西进。否则我林冲不想打，手下这帮兄弟，都还想进东京汴梁耍一耍呢。”


    他刚说完，帐内顿时笑声大作，李纲站在中间，只觉得自己就如同一个冰清玉洁的大家闺秀，走进了禽兽狼窝。


    一肚子的文章，满腹的才学，铮铮傲骨，文人意气全都施展不出来了。


    这些土匪，他们根本就不跟你讲这个，你越是讲忠孝的事，他们就越乐呵。


    就好像天地君大，忠君爱国，在他们眼里反倒成了值得哂笑的腌臜事。


    这让李纲来时准备的一肚子豪言壮语，全都说不出口了。


    其实卢俊义猜的没错，他之所以被派来招安，本来就是东京内斗的结果。


    不过害他的不是蔡京、高俅，而是当今皇帝，自己直言犯谏，要当今皇帝退位，得罪了皇帝。


    赵佶才想了这么个损招。


    最好是让这些草寇把他杀了，眼不见为净，还不会使自己担上删杀士大夫，不守祖训的污名。


    李纲也很兴奋，梁山人马如此能打，顷刻间就消灭了四大寇中的两个。


    要是自己能说动梁山大寨，到时候肃清北方的鞑子，然后收回燕云十六州，岂不美哉。


    可惜，到了梁山营中，他才知道这伙是什么人。


    自己的想法，完全是一厢情愿，这伙贼人嚣张至极，而且完全不尊王化。


    眼看李纲憋得满脸通红，快要赶上宋黑子了，林冲便摆了摆手，示意兄弟们先别笑了。


    给李纲一个面子。


    “我们梁山人马，和大宋必然是势不两立的，你回去之后告诉那昏君和奸臣，就说我们早晚打破东京城，叫他们洗干净脖子，引颈待戮吧。”


    林冲说完，就挥手道：“送客！”


    一群人将李纲赶了出去。


    卢俊义问道：“哥哥，要进城么？”


    林冲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如今这世道，颇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模样。我预感早晚会出大事，你们也要做好准备，实在不行，咱们暂时撤回水泊，养精蓄锐。”


    “哥哥，是天上的事？”卢俊义指了指天，问道。


    因为人间，已经没有什么事，值得梁山大寨收拢人马，让出已经拿下的地盘了。


    林冲摇头道：“目下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时有发生。当然我也只是说了最坏的打算，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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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势不是太烂，我们肯定不会放弃如今的大好局面的。”


    卢俊义心底，甚至有点失望。


    他本人，不是个有开疆拓土，建功立业雄心的。


    他还是怀念在大名府当富家翁时候的日子。


    在他看来，回梁山大寨，逍遥快活也不错。


    林冲在淮西待了不到两天，就转头去了河北。


    如今田虎早就覆灭，高顺分兵两路，杨志在南边与宋军对峙，他自己则率兵逼近女真。


    大金国的铁骑，一直跃跃欲试，想要突破梁山的防线。


    以前他们南下，都是一路顺遂，杀完了抢完了，开开心心北归。


    可是自从梁山兵马出击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打进中原，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只要是冬天有了白灾，人和牲畜就会大片的死。


    这次领兵南下的是完颜吴乞买，足见女真的决心，是要拼命叩开防线，南下中原抢一把了。


    可惜，他们遇到了高顺。


    高顺带出来的兵有多难打？


    这么说吧。


    大汉的公孙瓒，虽然是诸侯里早早退场的，但是他前半生却把北境异族当孙子打。


    而公孙瓒被袁绍轻松击败；


    袁绍在官渡被曹操击败。


    而曹操手下的将领遇到高顺的战绩，几乎是全败。


    大宋害怕女真，高顺能怕么。


    他主动顶到北方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弥天之勇，这让高顺十分疑惑。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宋人这么怕异族鞑子。


    那不就是一群野人么。


    完颜吴乞买也不知道高顺为什么这么勇敢。


    他甚至不龟缩在城里，等自己劫掠完之后离去，而是在城外驻扎。


    难道这些宋人，竟然要和自己野战？


    双方就在主帅都很疑惑的情况下，碰到了一起。


    一战就杀得天昏地暗，双


    方各自退兵。


    高顺知道了这些鞑子凶名在外的原因，确实很能打；


    金国女真也知道这些宋人为何如此大胆，原来他们真能和自己打野战。


    然后高顺就展示了他为什么能力压张辽，成为吕布麾下第一战将的实力，临阵指挥，排兵布阵。


    将最精锐的人马，聚集起来，以其他人与女真周旋，且能根据战场形势，增减兵马，始终让双方处于焦灼状态。


    激战一天之后，找准女真最薄弱的地方，亲率养精蓄锐一天的精兵，破阵冲杀。


    完颜吴乞买大败，一战损失了近万女真精锐兵，十万辽国降兵死的死，逃的逃。


    林冲来的时候，正逢他们打扫战场。


    高顺站在高处，俯视战场，没有说话。


    周围的将士，都露出兴奋之色，对他更加信服。


    高顺的话很少，只要不是必须要说话，他一般不开口。


    见到天空一朵祥云落下，高顺这才抬起头，等看清来人是林冲之后，高顺微微点头示意。


    林冲看了一眼，问道：“怎么样，弟兄们死伤如何？”


    “死了三个小头领，兵马折损了一万。”


    林冲点了点头，宋江那边，已经出现自己没听说过的煞星了。


    自己这边很多地煞，都失去了煞气，成为普通的武夫。


    或许是不受天命眷顾了，早在很久前，就开始陆续死人。


    不过大家也没在乎，打天下哪有不死人的。


    高顺犹豫了一番，还是说道：“我们的兵，操练了八年，好像还不如他们能打，是我的责任。”


    林冲摇了摇头，心道你不过是在梁山练了八年兵，这些鞑子却是从小就卧在雪地里猎虎、抓熊的。


    能打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女真鞑子一共才多少人，死这些，已经动摇他们大金的国本了。


    “他们没有放出什么怪物来吧？”


    高顺摇头道：“这次没有放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驯化好，我们的斥候已经几次听到异响了。”


    林冲点头道：“无妨，我今夜就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要真是怪物也好说，正好自己缺少气血丹，把它们炼了，分给弟兄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