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楼若雨手的那一刻，乔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侧身从饶方明空着的那边出去了。


    等推开门重间光明的时候，乔桥说不出的放松，她感觉自己坐在饶方明和沈西辞中间快被那一双双眼神盯出洞来了。


    “桥桥，要不你用我手机给你自己打个电话吧，我看这也没有啊？”大厅寥寥几人，桌子上更是一目了然。


    “我手机是静音来着，算了吧，等会大家走了我问问侍应生。”


    楼若雨其实见到乔桥第一眼的时候还挺喜欢她的，只是她一直为人冷冰冰的，她除了因为作业的事情和她说过几句话，也就是这次才熟一点儿。


    “那个，你想回去吗？我想透透气，要不陪我走会儿？”楼若雨笑着说好呀，刚刚乔桥见她和饶方明抢歌，估计以为她想在里面多玩会儿。


    但巧了不是，楼若雨挽上乔桥的胳膊，她一点儿也不喜欢里面那群人，特别是那个程安安，随时说话都阴阳怪气的，也就只有饶方明那个大傻个她还愿意多接触下。


    “若雨，刚刚那个人和沈西回长得好像。”乔桥另一只手捏了捏裙摆，虽然这样套话有点对不起楼若雨，但是她不想表现出和沈西辞早就认识的样子。


    楼若雨捂住嘴笑起来：“桥桥，你不知道？！他们俩是双胞胎！你别看咱们班那群女生矜持的很，其实是碍于程安安不敢上去说话罢了。”


    乔桥摇摇头，表示不解。


    楼若雨便继续给她解释：“沈西辞在我们学校还挺出名的，其实他高一的时候和我们一个班的，只是后来不知道犯什么事儿被调到五班去了。”


    “你看他那长相就知道，迷妹肯定不少，虽然说沈西回和他哥长得差不多，但是那种气质，怎么说呢，还是天差地别。”


    “所以，沈西辞在学校很受欢迎？”


    楼若雨憋嘴摇头：“那可就错了，他这个人挺怪的，除了一些看脸的女生，其他人都挺忌惮他的，你看程安安那么高傲的人，都追不下去。”


    “害，反正他调去五班也挺好的，咱们也少和他接触吧。”楼若雨踮起脚附在乔桥耳边，“告诉你个秘密，他们俩兄弟关系不太好，我上次路过后山，看到他们打架了。”


    乔桥眉头不经意一抖，他们关系不好她一直都知道，但是不好到这种地步，她倒确实没想到。


    那这俩人还怎么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哎呀，老说不相干的人干嘛。”楼若雨拉着乔桥在阳台外面的秋千上坐下，“你给我讲讲你呗，你不是东初人吧？”


    “嗯，我是在江南长大的。”


    楼若雨一脸兴奋：“听说那边可美了，我就说看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和她们不一样。其实我也不是东初长大的，我小时候在临海长大的，后来跟着父母做生气才来东初的。”


    “你也别太在意他们的态度，他们就是这样，觉得东初人高人一等，明明大清都亡了几百年了。”


    乔桥看着楼若雨古灵精怪的样子，没想到她是来到东初后第一个安慰自己的人，不推着她去适应，而是告诉她，别在意。


    乔桥听她说着学校里以前的趣事，时不时笑出声来，却没注意到不远处一个慵懒的身影。


    他的手还是很烫，但是并不是故意碰到她裸露的皮肤，只是不想让她走，和自己多待一会儿。


    沈西辞看着手里那个粉色边框的手机，浅笑一声，藏也不藏好点儿。


    ……


    两个人一聊就是两个多小时，等有人陆陆续续往外走，乔桥才注意到时间。


    和楼若雨回到包间，有些人脸发红，估计是喝了不少，房间里也没了沈西辞的身影，倒是看到了沈西回。


    乔桥当作没看到，他们现在的关系还挺尴尬的，像是挑破了关系的敌人，但又敌对得不清不楚的。


    径直走向藏手机的沙发，却没摸到。


    饶方明回头见乔桥和楼若雨回来了：“刚刚沈西辞说找到你手机了，没等到你回来，先走了，让你等会去地下车库找他拿。”


    这不是多此一举嘛！她和楼若雨明明就在外面，或者说，他就是故意的！


    乔桥咬了咬后牙根，还是憋出一个笑容对饶方明说谢谢。


    和楼若雨道别后，乔桥径直去了地下车库。


    和以前乔桥见过的地下车库不一样，这里灯光很足，像是楼上的大厅一样敞亮。


    应该是开走很多了，车已经没几辆了，乔桥还记得沈家的车，一辆加长的黑色宾利，但是并没有看到它的身影。


    突然头顶一重，乔桥下意识地一缩脖子，才感受到头顶传来的重量。


    一顶白色的头盔。


    “你再慢点，我都能在这儿睡一觉了。”


    沈西辞把自己的头盔系好，又顺手帮乔桥的一扣。


    “走吧，送你回家。”


    乔桥下意识地拒绝：“我自己回去就行。”


    沈西辞将遥控钥匙对着不远处一按，墙体后面传来滴滴两声。


    “我车都借了，赏个脸吧？”


    车？他们同岁，乔桥更不敢坐他的车了。


    直到看到一个绿色的小电驴被拉出来，好吧，出乎意料地接地气。


    沈西辞将车停在乔桥跟前，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给她：“遮着，侧着坐。”


    见乔桥还慢慢吞吞的，沈西辞放下侧刹，一提溜将人提到后座上。


    “乔桥，你到底在怕什么？”


    虽然前几次见面是凶了点，但不也是为了她好，还好心提醒她沈西回有问题。


    “没怕，只是觉得不太好。”


    沈西辞靠近了些，身上还有淡淡的果酒香，但乔桥记得他那会儿专门换了饮料：“什么不太好？”


    乔桥往后缩了缩，却又为了坐得平衡，把手撑在腰后做支撑。


    “你觉得我对你有意思。”


    乔桥不知道怎么答，他甚至用了陈述句。


    这么显而易见，除非他处处留情。


    沈西辞没再继续说，隔着西装外套扶着她的腰往前一拉：“坐好。”


    “不管是怕我还是怕他，都没必要。”沈西辞打消她的顾虑，“你怎么想怎么做，但不要逃避。”


    因为我会围剿。


    沈西辞没说后半句，拧了拧油门走了。


    他骑地很稳，乔桥只是虚虚地扶着他的腰。


    直到一个急刹车停在和学校方向分路的十字路口，她的手终于环紧了些，沈西辞燥意难忍，一路上隔着层布料虚虚实实，碰到又离开：“具体位置在哪？”


    “西门C栋，停楼下就行。”


    沈西辞在乔桥看不见的前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等灯亮起左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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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西C的后门，把车停在绿化带旁边。


    “谢谢你，那我上楼了。”乔桥摘下头盔放在后座。


    沈西辞将头盔抱在怀里，一跨步堵住乔桥的去路。


    “你怎么想？”


    她知道，她不说的话走不了。


    却也不想骗他。


    “我不讨厌你了，但是谈不上喜欢。”


    “了？”


    乔桥直说：“你让我很难堪。”


    晚上不比白天，这周围都是学区房，安静的出奇。


    “对不起。”


    乔桥有些吃惊，没表现出来，也说不出口没关系。


    “其实，你也不一定是喜欢我，我们认识才一个月，见面次数更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你觉得我在骗你？还是玩你？”


    他说话一直这样，离不开三句，乔桥就想扇他一巴掌。


    “没关系，我们时间还多，慢慢来。”


    硬是自己给自己哄好了。


    乔桥没再说，绕开他见他没拦，便上了楼。


    楼梯是声控灯，乔桥每上一层的第一步就重一声，随后就有个影子一直跟在乔桥的身后。


    直到第三层，她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人：“你干嘛呀？”


    不是说慢慢来，现在尾随自己回家算怎么回事儿。


    沈西辞笑着晃晃手中的钥匙，指了指上面左手边的门：“回家，还能干嘛。”


    乔桥看着他一脸得意的样子，意识到自己错误的误会，憋红了脸转头向第四层走。


    等听到楼下传来的关门声，乔桥才伸出脖子从楼梯缝隙里看。


    回想起来，在这住了这么久也没观察过周围住了些什么人，怪不得他不和沈西回一起回家，根本都不住在一起。


    乔桥边想着边从包里掏钥匙。


    钥匙…钥匙…


    ？？？


    钥匙去哪了？


    乔桥蹲下来，把包放在腿上翻找，对了，今早出门出得急，忘记换包了。


    乔桥想看看时间，结果发现被沈西辞一路上惊为天人的话扰得手机也忘记要了。


    高跟鞋穿了一天腿早就酸死了，乔桥实在是不想动了，脱了鞋提在手上，坐在台阶上。


    真倒霉。


    声音消失后，灯也就灭了，黑暗笼罩下来，只有楼梯阁楼的月光照射进来。


    静下来，有些思绪就变得活跃起来。


    他说他喜欢她。


    可是为什么呢？


    听楼若雨说沈西辞虽然混了点，但是从没传出过和哪个女生搞过暧昧，那也没必要对她一个人玩玩。


    如果换做旁人，乔桥根本就不去想了，不喜欢以后躲着点就行了，可是她知道自己躲不过沈西辞。


    他这样的人，离经叛道，却又认死理。


    “想什么？”


    “想……”乔桥仰头看他，连仅剩的月光都被挡住了，“你怎么上来了？”


    沈西辞把手机递给乔桥：“再不拿就当你送给我算了，往沙发里藏手机还当人看不到的把戏，也就只有你了。”


    乔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为了躲你。


    “谢谢。”


    他没走。


    其实，乔桥想去他班上也挺好的，躲过了沈西回，就是妈妈那儿不知道要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