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错位

作品:《错位沉溺

    河叙目光落在面前男人身上,那就不奇怪了,刚才在楼下,那女生看他时的神情在这时也解释得通。


    他看见河桉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是因为单独和许穗穗在一起吗?每次这种时候,他的神情和现在无异。


    心里徒生出一道顽劣的想法,要是河桉知道他和许穗穗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情侣,他们可以在他面前打情骂俏、牵手亲吻,那时候河桉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去购物了?”河桉浅淡的目光落在许今禾手里的购物袋上,没有仔细去看,很快就把视线收回,落到许今禾脸上,“我刚到你家不久,我打火机落你家了。”


    “打火机?”许今禾疑惑地问。


    “嗯,掉你家门口了。”


    许今禾这才注意到河桉把玩着一只打火机,打火机机身方正小巧,通体磨砂质感,漆黑的机身上篆刻的是鎏金雕花,略微土气的款式被他拿在手里也显得贵气起来。


    “不过我在门口鞋柜上找到了。”


    “可能是保洁阿姨打扫卫生的时候放上去的。”许今禾莫名替河桉松了口气,他手上那只打火机看上去价格不菲。


    “嗯。”


    “一只打火机而已,哥有必要大费周章来取吗?”河叙玩味的目光从河桉手上的打火机掠过,“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没了就没了吧?”


    河桉这才把看向他:“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况且我也不是什么喜新厌旧的人。”


    许今禾只要略微抬头就能察觉到两兄弟之间暗流涌动在噼啪作响的火星子。她在按密码,门开后没有急着进去,而是低头挑出一盒茶叶,邀请河桉:“河桉哥,要进去喝喝茶吗?”


    河桉挑起一抹浅淡的笑:“好啊。”


    许今禾对河叙说:“我记得你不爱喝茶吧?你先回去吧。”


    河叙不满地说:“许穗穗,拿完我的钱就打算赶我走了是吧?”


    许今禾往后退出一步,略微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哪能啊,老板请进。”


    河叙双手抱臂,露出一个“这才像样”的眼神,越过她进门。


    她回以一个完美无暇的笑容。


    她忍了,谁让她拿人手短呢。


    颈部突然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被触碰的部位较为敏感,酥酥麻麻的痒意从后脖顺延至尾椎骨,许今禾下意识地摸了把脖子,她听见河桉说:“进去吧,外面凉。”


    “好。”


    河桉没有错过女孩的动作,他看着她白皙光洁的后颈,手掌悄悄握紧,细腻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手掌心。


    小小的方形茶几原本坐下三人也不成问题,主要是河桉河叙两兄弟人高马大,许今禾感觉身边的氧气都稀薄了不少,她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河叙,示意他坐远点。


    哪想河叙像个石雕塑,端坐在她旁边一动不动,他盯着水杯上的茶叶,端起来闻了一下,皱着眉头,许今禾以为他要嫌弃,却听见他说:“你怎么泡这么贵的茶叶?”


    许今禾没有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贵的茶叶拿来待客,有问题吗?”


    河叙闻言,重新舒展开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许今禾的哪个字眼抚慰到了他:“嗯,确实,待客。”


    河桉依旧是那副毫无波澜的样子,轻抿了口茶,问:“为什么忽然买那么多茶叶?”


    许今禾说:“我下个项目对接的客户是买卖茶产品的公司,这批货要出口到国外,我想提前买回来看看别人家产品的包装,找找灵感。”


    “嗯,需要我帮忙吗?”河桉问。


    许今禾摇了摇头说道:“河桉哥,从灵感到设计出稿,这一过程都只能靠我自己,除非我能从你身上汲取对我有用的灵感源。”


    河桉轻笑一声:“那荣幸至极。”


    许今禾啜了一口茶,光顾着讲话,没有注意茶水的温度,瞬间被烫得龇牙咧嘴,她赶紧放下。


    河叙从旁边倒了一杯温水给她,语气满是责备:“许穗穗,多大人了喝水还总是被烫,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独立生存到现在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河叙,我就说你要被我妈传染了吧。”


    “合理的关心在你口中变成了啰嗦,”河叙曲起手指,在许今禾的头上敲了一下,力道不大不小,“小没良心的。”


    “河叙,你为什么总是动手动脚!”


    “这样你才能长长记性。”


    河桉在对面不言语,默默收回了手,其实在许今禾烫到的那一刻,他就下意识地想要去拿旁边的保温壶,只是河叙离它更近,抢先了一步。


    他敛下眼睫,平静地喝了一口茶。


    这茶太苦太涩。


    他索性放下茶杯,把目光投向河叙,语气平静:“上次那个女孩呢?断干净了吗?”


    河叙蓦地动作一顿,看着河桉,眼神变得锐利,“你怎么知道?”


    “妈想知道你的近况,你又什么都不肯吐露。”河桉气定神闲地说。


    河叙冷笑一声:“怎么,窥探别人的生活你觉得很刺激是吧?还是说你专门在我身边安插了你的人,要我吃喝拉撒、事无巨细地汇报给你听吗?哥?”


    最后一声“哥”着实是有点讽刺。有时候他受不了方媛对他们的掌控欲太强,他的高考成绩足以上北城大学,原本可以选择和他哥一样去北城念大学,可他选择留在南城。


    方媛不满河叙的选择,多次责怪他不明智。


    河叙也是个气性大的,他不想她太多干涉自己的生活,况且他已经成年了,开始跟方媛置气,平时回家除了必要的交流,他基本上对自己的事情闭口不谈。


    有时候河桉就在他们之间充当润滑剂。


    “我没有窥探你隐私的癖好,想要打听你的消息并不难,妈只是想了解更多你的消息。”河桉顿了下,继续说,“河叙,你也不小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哥,我知道妈拉扯我们长大不容易,可是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我知道妈从小就看好你信任你,你自然孝敬她,可是……”


    河叙语气蓦地一顿,深叹一口气,收回多余外露的情绪,靠回椅背上,神情冷傲,“哥,我不想在许穗穗面前和你吵架,你当妈宝男可以,以后要体现你孝敬的良好品质,希望你别再带上我。”


    河桉冷静得犹如一个局外人。


    河叙扯了扯嘴角,抓住许今禾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我和许穗穗已经在交往了,哥你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河叙补充说:“还有,我对不喜欢的女生我已经明确地表示过拒绝。我不像某些人一样毫无边界感,也没有躲别人家厕所的特殊癖好。”


    许今禾完全跟不上这两兄弟的节奏,从那个女孩掰扯到小媛姨,河叙咄咄逼人又突然之间熄了火。


    那个女孩她知道,正是河叙上司介绍给他的女孩;河叙和方媛的之间有矛盾她也多多少少清楚一点,河叙毕业那年因为填报志愿的问题和方媛吵过一架,她原以为没多大的问题,没想到关系到现在还没有缓和。


    等听到“躲厕所”,许今禾才迟钝地想,原来河叙在生气这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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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没必要骂他哥“妈宝男”吧……


    被骂“妈宝男”的河桉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甚至闲淡地喝了口茶水,直到河叙牵起许今禾的手,他眸光一动,语气却淡然:“家里人知道吗?”


    许今禾说:“我暂时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我和河叙的事情,河桉哥,也请你替我们保密。”


    替他们保密,喜欢的女孩和双胞胎弟弟,听听,多可笑啊。


    “多久了?”


    “就刚——”


    许今禾的话被河叙打断,“快一个月了。”


    河桉垂眸,没有再看他们,而是静静地凝着茶杯里飘散的茶叶,他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带着很强的距离感,特别是眉眼间显露出的疏离。


    他漆黑的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看不清他眸底的情绪,只是在白炽灯下略显苍白,他说:“挺好。”


    *


    和许今禾告别之后,他没有立马回去,而是待在车上,想点根烟,手却颤抖,只好作罢。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从始至终。


    他遇事只会逃避,唯有逃避,他没有任何办法。


    就好像听到许今禾说——“河桉哥,请你替我们保密。”


    亦或者是昨天的许今禾说——“谢谢你还愿意亲近我,从这几天看来,我们的关系好像比之前缓和了一点,我还以为我们再也回不到以前那样,谢谢你。”


    他当时没有回头,就像现在这样,他佯装平淡,在走之前甚至还接过许今禾递过来的茶叶,如果她目光多停留在他身上一分钟,都能看出他的狼狈。


    他没敢多停留,僵着步伐离开。


    他靠在座椅上,眼眶泛酸。


    蓦地想起高三下半年时,没由来地对她变得冷硬与疏远,都是他可笑的自尊心以及懦弱使然。


    许今禾那次打断他在卧室自.蔚,他的心里就开始极大的抗拒,讨厌她也更是讨厌自己。


    讨厌她在昏暗的房间里亲他,却叫着“河叙”,也更讨厌自己明知道不可能时却在她睡梦中偷亲她。


    他是他们三人之间的那个局外人,像个第三者。高傲的自尊心让他无法忍受自己喜欢的女孩喜欢上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双胞胎弟弟。


    他无法接受。


    自那以后他就像坠入沼泽,越挣扎就陷越深。他特意疏远她,冷言冷语后是一次又一次臆想着女孩,每一次难捱的欲.望被释放,心里对自己的唾弃和对女孩的愧疚就越深。


    她说她很开心,开心他重新愿意亲近她。


    他想他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穗穗,开心的该是他,还好她没有责怪他当初的冷漠。


    穗穗……穗穗……


    浴室里的花洒半开半关,留下淅淅沥沥的水声,遮掩他压抑的喘息。他光.裸的脊背靠在浴室冰凉的墙壁上,脖子上的青筋因为忍耐凸起,他眼皮落下一滴水珠,想起今天那个橘子味的吻,他重新把那条黄色发圈戴在左手,浴室充斥着浓烈的柑橘香调,清香混合着咸.腥的味道。


    他此刻的心情是开心满足的,他想要见到她,第二天晚上,他出现在她家门口,找了一个极其拙劣的借口。


    一个小时过去,对门的女生在搬行李,看见他,只是礼貌地颔首。


    然后是两个小时过去,他看着远处跳动变幻的霓虹灯,心想穗穗加班,再等等,再等等……直到她和河叙并肩出现。


    并排站一起的他们对面的他,以及紧挨着坐的他们对座的他,这么多年过去,还是那个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