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作品:《逐玉

    日暮西沉,战场上斜插着的残旗被夕阳晕成一片带着淡淡金辉的血色遍地浮尸显出无尽苍凉。


    迎面而来的那支铁骑像是一柄钢刀强硬扎入了这片烽火狼藉的土地刚刚放下武器归降的反贼兵卒们面上愈发惊惶如一群待宰羔羊一般挤做一团。


    距离近了些,樊长玉也更清晰地瞧清了单枪匹马冲在最前边的那人,面若冷玉,寒星簇火的一双眸子正如荒原上狩猎的野狼一般死死盯着她,狠狠抽鞭往扣着她下颚发狠地吻了上去。


    “轰——”


    天空一声惊雷炸响亮白的闪电劈开黑沉的夜幕放晴了半月终于在这个夜里又迎来了一场急骤的春雨。


    豆大的雨珠子砸下来樊长玉狠推了好几下都没能把人推开雨水顺着眼皮滑落一时间竟分不清脸上的是雨痕还是泪痕她好几次拿胳膊肘用力击打在对方身上听到了闷哼声扣在她脑后的那只手力道却分毫未松反而不要命一般吻得更凶。


    闪电掠过山地一刹那的光亮后整个世界又沉进了无边的暗色中。


    比起疯樊长玉是疯不过他的。


    胸腔里交织着那些未知又陌生的情绪她连哭都哭不利索。


    结束时他同她额头相抵带着血痂的手轻抚她被雨淋湿的长发嗓音很轻眸子黑漆漆一片:“我活着你这辈子就别想替旁人生儿育女了。”


    樊长玉已经哭够了心底那些糟糕的情绪也借着这场大哭发泄了出来抬起一双眼看向谢征时毫不留情地一拳打了过去。


    她并没有收着力道谢征直接被她这一拳给砸下马背去。


    樊长玉都没回头看他一眼直接一掣缰绳大喝一声:“驾!”


    战马飞奔出去捡起一蹄泥水。


    谢征仰躺在雨地里一手捂着被樊长玉砸到的左眼微吸了口凉气好一会儿才放下手却望着漫天夜雨朗笑出声。


    -


    樊长玉驾马一路狂奔路上用手背擦了一下唇但一碰就疼


    沁凉的雨水迎面打在脸上面颊却隐隐有些发烫樊长玉更用力地揩了两下唇似想抹去什么。


    前方官道遇上了前来寻谢征的一众亲卫谢五也在其中。


    他见了樊长玉忙催马上前唤道:“樊姑娘。”


    见樊长玉骑着谢征的坐骑往樊长玉身后看了看不见谢征的踪影又问:“侯爷呢?”


    樊长玉本以为谢征只是个


    将军,一听谢五叫他侯爷,先是愣了愣,随即虎着脸道:“摔死了!”


    言罢也不管一众亲卫是何神色,直接驾马继续往前走了。


    谢五忙点了几个人:“你们护卫夫人回去,剩下的随我去找侯爷!”


    十几名亲卫分为两拨人,一拨人隔着一段距离,小心翼翼跟着樊长玉,一拨人则火急火燎去寻谢征。


    等在官道上瞧见谢征时,谢五一行人连忙下了马迎上前去,“侯爷!”


    松脂火把在雨夜里也照常燃烧,亲卫们瞧见谢征眼角那团淤青,皆是一愣。


    夫人把侯爷给打了?


    谢五想到自己也跟着骗了樊长玉,再回想反贼大将被樊长玉几锤抡死的惨状,格外他真要伤势重,哪还能单手就把自己拎上马背?


    樊长玉抿紧唇,怒意和心中那股委屈交织,喝问:“解释你为何成了将军,还是解释你骗我伤一直没好?”


    她手上因为用力,崩裂的虎口处又溢出鲜血来,谢征察觉到那温热黏腻的触感,不及回答她的问题,眸色一变:“你受伤了?”


    他说着一只手截住樊长玉拽着自己领口的手,就要翻起来看她个人就被拦腰提上了马背。


    她头脚朝下,肚子被搁在马鞍前,一口气没转过来,战马又往回急奔而去,一时间只看到周围的景色飞快地往后倒去。


    铁骑中有人大喝一声:“反贼主将石越已被侯爷在峡口斩杀!有此人头为证!大军凯旋!”


    原本精疲力尽的燕州军瞬间爆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樊长玉被劫上马,本能地扑腾了两下,可因先前杀敌耗费了太多体力,这会儿疲劲儿上来了,手脚都一阵酸软,摁在自己腰背的那只手又跟铁钳似的,愣是没让她扑腾起来。


    挣扎间,闻到那人身上浓郁的血腥味间夹杂着的一股清苦药草味儿,樊长玉扑腾的力道一弱,努力侧过头看着马背上那俊颜仿佛覆着一层寒霜的人,不太确定唤了一声:“言正?”


    谢征垂眸看了她一眼,没作声,目视前方,忽而更用力一夹马腹,大喝一声:“驾!”


    这道嗓音虽冷沉又饱含怒气,樊长玉却还是辨出是言正的声音无疑。


    她突然就不挣扎了,跟只呆头鹅似的挂在马背上,映着夕阳和山林的一双眸子里,全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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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惑和茫然。


    言正不是小卒,是个将军。


    他为什么要骗自己?


    谢征的战马已把一众亲随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官道两侧青山


    流水相依。


    发现樊长玉的异常后,谢征便一掣缰绳,让战马慢了下来,他伸手想把樊长玉拽起来,却没料到樊长玉会突然发难,手肘一转避开谢征抓过去的大掌,如豹子一般跃起,将他按倒在马背上,偏圆的杏眼带着怒意盯着他喝道:“你骗我!”


    谢征面上冷意稍滞,道:“我可以解释。”


    天色愈渐暗沉了些,樊长玉看着被自己拽着领口摁在马背上的人,怒意过后,便是一股自己也说不上来的委屈。


    她见他伤重,怕他死在战场上,才想着瞒天过海替他出征,但他从头到尾好像都是骗自己的。


    他真要伤势重,哪还能单手就把自己拎上马背?


    樊长玉抿紧唇,怒意和心中那股委屈交织,喝问:“解释你为何成了将军,还是解释你骗我伤一直没好?”


    她手上因为用力,崩裂的虎口处又溢出鲜血来,谢征察觉到那温热黏腻的触感,不及回答她的问题,眸色一变:“你受伤了?”


    他说着一只手截住樊长玉拽着自己领口的手,就要翻起来看她手上的伤,却被樊长玉发力继续摁住。


    谢征面色愈发冷沉,他心跳到此时都还没平复下来,不知是骑马狂奔了一路的缘故,还是在后怕什么,眼神里强压着一份薄怒道:“你说的那些,我都可以解释,我先带你回去看伤。”


    樊长玉怒气没消,冷硬吐出几个字:“不用你管。”


    没人扯着缰绳,战马小跑一段路音很轻,眸子黑漆漆一片:“我活着,你这辈子就别想替旁人生儿育女了。”


    樊长玉已经哭够了,心底那些糟糕的情绪也借着这场大哭发泄了出来,抬起一双眼看向谢征时,毫不留情地一拳打了过去。


    她并没有收着力道,谢征直接被她这一拳给砸下马背去。


    樊长玉都没回头看他一眼,直接一掣缰绳大喝一声:“驾!”


    战马飞奔出去,捡起一蹄泥水能是樊长玉了。


    谢五连忙回神,答道:“谢九等人护着夫人回去了。”


    谢征便没再多问什么,翻上谢五牵来一匹战马,道:“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