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穿地兽

作品:《成仿生人了咋办

    蒋云霞检查一番死去的猫兔,摸着猫兔的耳朵,谨慎地选择措辞:


    “它肚子上的伤绝对致命,将近被开膛破肚。不过,它同时还发烧,脖子的情况很像之前被蛰的人……”


    高热、伤口溃烂、化脓,这些全属于被那新型变异植物蛰伤后的典型表现。


    “在区外肯定没法下定论,没条件,”柳广知头疼道,“真要说出个一二三,得拿去区内的研究所化验。”


    左撇子女思忖:“蝎子不是说蛰伤是变异植物干的?这蜂……和那变异植物共生?它是百川花的变种?”


    石宇道:“我们可能碰上开在地底下的百川花?”


    听了一通七嘴八舌的猜想,蒋云霞看向身前未被照亮的黑暗,抿抿唇,“我还有个猜测,我们再往前走走?”


    疯牛让泥猪拿了个厚实的黑袋子把猫兔的尸体装好,自己将那张粘了不少尾针的手帕卷了卷,塞进一个样品管内。


    众人往前走出十几步。


    蒋云霞照过前路,说存在有猫兔留下的血迹,但出于角度和视力的限制,那会大多人只能隐约看到些痕迹。


    时却倒能看得更远,不过她当时的注意力多放在猫兔本身上,想着蒋云霞既往前察看又总结了一句,就没太关注。


    结果如今不走不知道,一走吓一跳。


    土地上的血迹斑驳而扭曲,呈现出弯弯绕绕的痕迹。那只猫兔怕是一路左突右进,鬼打墙似的到处乱撞了过来。


    石宇不解:“伤这么重,能发这么久疯?”


    “这就是重点,我起初以为它受的伤不重,”蒋云霞道,“没受致命伤的话,蹦跶成这样倒好理解,可它肠子都快流出来了,不该那么活泼。除非……它感觉不出来。”


    “你怀疑蜂针可能带麻醉效果?”疯牛立刻明白过来,拎出猫兔的尸体,“像蜱虫或蚊子。”


    柳广知若有所思:“听说那些被蛰的人里,没有一个发现自己什么时候被蛰。如果蜂针带麻醉,又能融化……”


    “做个不严谨的实验看看。”疯牛道。


    她重新拿出那块粘附数根尾针的手帕,眯着眼睛看了会,割下一小块猫兔的肉,剜去皮毛部分,拿一个不过单块绿豆糕大小的样品盒装好。


    她用镊子夹起一根尾针,扎进那块猫兔肉块里。尾针从一侧穿过猫兔肉块,在猫兔肉块的另一侧透出一个尖点。


    疯牛将那样品管握在手心,以体温暖着,说她会每隔一分钟看看那蜂针的状态。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均有些复杂。


    “我别是个大乌鸦嘴,”左撇子女苦笑,“还指着穿地兽大赚一笔呢。”


    柳广知叹气,“晚了,都走到这里,难道你甘心掉头?”


    ……他这话一出,时却倒马上感觉到蒋云霞的目光。她能感觉出这目光里的问询意思。


    无论如何,蜂针的存在和腐烂菇上蛇样的爬行痕迹无不说明,这巢穴里的情况很可能比想象中来得复杂。


    时却给蒋云霞一个“待定”的眼神,凑到沈司奥耳边,想问他是否改变主意需要退出。


    沈司奥抢先一步摇头,点点腕上的终端。


    众人继续向黑暗行进。时却唤醒终端,打开与三人的群聊,那里躺着机械师发来的消息。


    【知道得多些,后面好防范。蝎子指望这趟捞一大笔区外的资源,我怀疑不一定会公布这方面的所有实情。】


    他这理由在时却这并不算很有力。毕竟生死攸关,时却想再劝,不料沈司奥先一步同她发了个私聊信息:


    【那只毒蜂也有可能是误入巢穴,再看看情况?】后面跟一个“拜托了大姐大”的表情包。


    时却不再说什么。


    约一分钟后,疯牛首次察看蜂针的情况。


    “没有变化。”她说。


    第二分钟,她刚松开五指,目光移到样品盒内,叫停众人。


    “每根蜂针的末端连有黄白内脏,我挑选的这一根也不例外。”她晃晃手里的样品盒,盒中的猫兔肉块连带地不住滑着。


    “蜂针扎在这块肉上边,那团内脏该附在上面。”


    ……可样品盒内,随着疯牛的动作,一小团黄白色软塌塌地在猫兔肉块边上滚动,表面没有任何连接物。


    为作最终的确认,疯牛取出那一小块猫兔肉,在放大镜的帮助下拦腰切开,拿刀尖翻来覆去地找、挑,几近将其弄成肉泥,也不见半点蜂针的痕迹。


    左撇子女打了一下自己嘴巴,满脸纠结:“它真的能融……”


    柳广知揉揉太阳穴:“至少我们知道,为什么没一个人看到自己是被什么蛰的了。”


    扎营地的边缘灯光暗淡,加上蜂针自带麻醉效果,人被蛰的时候,压根没感觉。


    在此基础上,蜂针扎进人体内后不久即消失无踪的特性,更使得蜂针消失后,被蛰的人稍一动作,就会导致蜂针原本连接的那点内脏掉落。


    如此,留给被蛰的人,自然只有红肿的包。如同蒋云霞生前的同伴们。


    “有没有可能,融化后的蜂针才是毒素的由来?”疯牛摸摸下巴,“如果是这样,被蛰后马上拔掉蜂针……”


    那些人会不会不至于死亡?


    她这话没说出口,不过谁都能猜得出来。


    泥猪闲闲道:“要是一会谁有幸被蛰了,可以试试,死马当成活马医。”


    “我有两个问题。”时却出声。她想起之前被方文文领去见过的那些病人。


    “被蛰的人里,有单独起红包的,还有的像那只猫兔一样腰上被围了一圈叮。之前在变异狼身上,我也看到有这种一圈的溃烂。这是不是说明,毒蜂的攻击方式有两种?”


    一种是单只蜇人,另一种是……群起而攻之?


    但怎么想怎么觉得,围成一圈去蛰猎物,颇有种“仪式感很足但大可不必”的感觉。


    “有可能,”疯牛合上样品盒的盖子,“但我们不搞科研,蝴蝶,只能碰见什么猜什么。”


    时却:“……”也是。


    “快些讨论。”蒋云霞提醒道。


    她看了看终端,讲齐姐那边最新发了个定位。


    不知怎地,经过一番弯弯绕绕后,齐姐那一行人正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过来。


    很可能,再沿着这条道走一会,两波人会在某个位置汇合。到时候,免不了交换情报。


    时却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情况会导致这种攻击差异。


    显然,按如今情报,这尚是个没法被解开的谜题。


    带着疑惑,众人重新上路。


    齐姐那行人在群里打开了实时的位置共享,位置共享显示,他们两波人的确正相互靠近。


    没多久,最前头的石宇咦了一声。


    “有光。”


    三两步后,甬道毫无预兆地到达了尽头,紧衔接着一个足有中型会议室般大小的空间。


    石宇口中的亮光来自众人的右侧不远处,齐姐一行人刚从一个通道里陆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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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


    这个空间内的部分地方铺设有干草和树枝,未被/干草和树枝覆盖的地方零散分布了些个头不一的石块。


    多个角落和石块的边上,存在着泥土由堆积成凹凸不平的蚂蚁窝样式的穴,如同被戳出一个个空洞的微型海滩。


    那是如同蚁穴般的、琥珀虫的窝。


    大概因为来人众多或光线骤亮而受了惊,密密麻麻的假琥珀虫在地面上到处乱爬,忙于归巢。


    这些甲虫模样的、黑漆漆的小玩意努力挥动地着自己的六条腿,行动极为迅速,没几息全不见了踪影。


    ……不过以上的这些,都不是这个空间的重点。


    在微微晃动的灯光中,每个人的心神,均被位于两波人对侧最远处的两只变异动物所攫取。


    这是两只穿地兽。


    它们交叠在一起,一只爬在另一只的背上,被裹在半透明的淡黄色假琥珀中。


    若忽略掉体型,它们和那些不慎陷落在树脂中,从而被定格于时间长河里的植物碎屑或昆虫,并无差别。


    同区外地图里的描述一致,这两只穿地兽高约一米,长约一米五,形似穿山甲,拥有近菱形的棕褐色鳞片,如瓦房顶部的瓦片般层叠排列地覆满背部。


    这些鳞片上无规则地残留着被锐器划过的痕迹,或是点点凹坑。


    时却猜测,这大概是此前它们在界碑附近所受伤的一部分。


    而之所以说是一部分,是因为视线先往它们的头部再向它们的尾巴看去,目光越过它们那本应存在五官却被褶皱所代替的滚圆肉瘤头部,越过那两片贝壳样险恶地朝外凸伸的齿牙——


    可以见到,在处于上位的穿地兽的腹部,还有着一道极为引人注目的伤口。


    它沿着那只穿地兽的身长方向,自穿地兽的头部朝尾部延伸,像处理苦瓜时要先竖切一刀,好从中取瓤时所剖出的刀口,自有一股要将穿地兽一分为二的汹汹气势。


    曾经淋漓但现已凝固的红褐色从这伤口中流出,滴答在下位的穿地兽的鳞甲上,形成斑驳的血色外漆。


    尽管那只处在下位的穿地兽的腹部被遮挡住大半,但时却没有遗漏,它的身下蔓延出了极大一片的假琥珀。


    越靠近它自身,假琥珀之下的血色便越浓郁。


    时却回想了一下琥珀虫奔逃前的情况,确认刚才那一处还聚集着不少琥珀虫,它们应该就是在啃食土里的鲜血。


    大概率……那处在下位的穿地兽的腹部,有着同样的伤口。


    基于蒋云霞曾发表过的关于琥珀虫的食量评述,时却又仔细观察了这两只穿地兽的爪部,不出意外地发现,那只下位穿地兽的爪部略有些残缺。


    嗯,琥珀虫的食量的确不大。啃了一个半月,看来主要在清理血迹。


    “不是,”再次放下背上同伴的小辫紫蝎不解地开口,“这俩穿地兽临死了还在交/配?玩叠叠乐?”


    “区外地图没写,”接话的是不远处的齐姐,“不过重伤的时候,有的穿地兽会拿同伴鳞甲上分泌的保护液当外伤覆料用。”


    “这种行为很危险,尤其它同伴受了伤的情况下,会由于自身的体重而加重对方的伤势。”


    蒋云霞走近几步,举灯观察:“这俩腹部的伤我有印象,是当时巡逻队设了个陷阱弄出来的……下面被压的这只没什么反抗的痕迹,它们关系不错么。”


    “再不错也没用,”她耸肩,“看来上面那只刚爬上去,它们就双双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