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


    慕晚音语气难掩沮丧。


    却还是关心道：“别让自己太累了，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劳逸结合。”


    电话那边的男人，再次怔愣了一下，“嗯，我知道了。”


    “老公，除夕快乐!”她的声音清甜婉转。


    仿佛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置身于祝福的美好之中。


    让对方有些猝不及防。


    男人回复的语气，都有些变了声调：“老……除夕快乐。”


    “……”


    挂完电话后，慕晚音呆楞地站在那里。


    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明明昨晚她和萧北辰还在一起温存过，有说有笑地，熟稔得彼此毫无距离可言。


    仅仅一天一夜。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他好像……换了个人一样，陌生极了。


    即便是一样的声音，语气一样的冷淡，却完全没有曾经的亲和力。


    特别是，他说“除夕快乐”这几个字之前，是吐出了个“老”字的，大概是叫“老婆”。


    但却没有从他嘴里听到“婆”这个字。


    “音音，怎么了？”


    祁诗媱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


    “没，没事，萧北辰在忙着处理公司的事，除夕回不来了，我们先把年画对联什么的贴上拍摄收工吧，祁阿姨还在等你回去吃年夜饭呢。”慕晚音摇了摇头说着。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同时也没再多想。


    大概是她心里太过在意萧北辰半夜去找云晚初，且还夜不归宿。


    以至于多心了吧。


    吃完年夜饭后。


    大概是忙了一天，都太累了，就早早地睡了。


    慕晚音发消息给亲朋好友送完祝福后，本来还想守岁的，奈何昨夜失眠的缘故，不到夜里十一点，  已经困得眼皮直打架。


    于是洗了个澡就躺下了。


    零点的时候。


    突然被来电铃声吵醒。


    睡眼惺忪地捞起手机：“喂?你好。”


    “新年快乐。”


    这声音，好像是萧北辰的声音。


    她眯着眼认真看了下联系人的名字，是他。


    “老公，新年快乐。你还没有睡?吃年夜饭了吗？还没有忙完吗？”


    对面没回答，沉默了半晌。


    “老公?你在听吗？”


    男人想了想，最后只说了句：“睡吧。”


    便直接挂了电话。


    “不是……”慕晚音看着挂断的电话，瞬间没了睡意。


    她就是关心他，没忍住一连问了几句而已，也没说错什么话吧？


    怎么搞得好像惹他生气了一样?


    于是回拨了过去。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


    通话中?


    他这么忙的么？


    抱着尝试的心理，她翻出了萧北辰仅能她拨通的私人号码，拨了过去。


    然而，显示的却是：不在服务区。


    怎么会不在服务区？


    贴年画对联之前，她还打过电话，只不过当时的是“无人接听”。


    她当时想着他可能是没带私人手机，才打了他的工作号码的。


    但若是真没带手机的话，为什么会从“无人接听”到“不在服务区”呢？


    显然这个过程手机是移动了的。


    一般情况下，萧北辰的私人手机，都是带在他自己身上。


    可如果他是把自己的手机带在身上，就不存在打他的工作号码能打通，私人号码“不在服务区”了……


    后半夜，慕晚音直接睡不着了。


    这个问题的逻辑她怎么都想不通。


    最后，再次顶着黑眼圈起床。


    霍书聿打来电话：“准备好了吗，我去接你。”


    “啊这……行。”


    作为员工，被boss来接，她有点受宠若惊。


    但转念一想，这可是大年初一，就直接开工，来接她一下怎么了!


    慕晚音理直气壮地坐上了霍书聿的车。


    还好车子是司机开的。


    如果是他本人亲自开的话，她这个助理，路上还得负责开车呢。


    车上索性睡了一路。


    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到了之前川渝洪涝受灾区的一个小镇，委托人陈慧晓的家乡，浊水镇。


    霍书聿的穿着跟平时的名牌大风衣不太一样，这次穿的是比较普通的黑色短袄，蓝色牛仔裤，金丝框眼镜也换成了大黑框眼镜。


    这打扮，简直……把他所有的帅气形象给遮挡了。


    “霍先生，你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男人好气又好笑：“慕小姐，我坐你旁边几个小时，你现在才发现？”


    “抱歉，主要太困了。”


    “我们先暂时扮演一下来这边租房子的情侣或者兄妹，从当地人口中了解关于陈慧晓的情况，你叫我聿哥，我叫你音音。”霍书聿侃侃而谈。


    “额……你确定能套出话来?”


    “你在质疑我的专业?”


    “没有，没有。”慕晚音连连摇头。


    他们下了车后，先从陈慧晓附近的居民打探租房信息。


    接着就套近乎，先问居住环境是否友好，治安怎么怎么样。


    “阿姨，这边不会有入室抢劫，或者出门被人打晕麻袋套走的情况吧？”霍书聿随口问了一个小吃摊上的大妈。


    慕晚音收到他递过来的眼神，于是佯装不耐烦地推了他一下，胡诌：“哎呀，聿哥，你脑子都想的什么呀，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你以为什么地方都跟咱们老家一样乱呢！”


    “我这不是担心你一个人在这边不安全嘛!”霍书聿说着，又要了几份，“阿姨，你这烤串的味道真正宗，给我再来十串吧。”


    大妈一边烤着烤串，一边扫了一眼周围，小说对他们说：“看你俩是个实诚人，劝你们租房先打探邻居是不是叫陈慧晓，是的话，千万别租。”


    “为什么呀？”


    “偷偷跟你们说，  她就是个红颜祸水，所有帮助过她的人，都是死的死，残的残，她一个也……”大妈说着唏嘘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又变相地问了不少人。


    最后得出的结论，跟陈慧晓自己起诉的内容差不多：


    当地有个官富二代，纪明硕，十七岁，看上了貌美如花的陈慧晓，追求她。


    但她那时已经有了男朋友。


    于是纪明硕仗势欺人，逼得陈慧晓与男友分手，并囚禁强暴她。


    陈慧晓的男友试图救她逃脱，结果不仅没救成，还把命搭了进去。


    后来她的父母亲友，都先后帮忙，却都被纪明硕用“未成年”的免死金牌躲了过去，他们甚至还被恶狠狠地报复。


    最后，只留下陈慧晓被摧残得不成样子，守着缠绵病榻的父母……


    令人唏嘘。


    慕晚音突然红了眼眶。


    她仿佛，看到了前世那个被打入万丈深渊的自己，权势压得她永无宁日。


    她逆不了袭，翻不了身，仅仅是活着都非常艰难。


    为了报仇，她只能用自己的残破之躯，拉上萧时野他们垫背。


    “难道，就任凭他这种畜生胡作非为，无法无天么？”


    她痛恨得牙关紧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