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询皱起眉,摩挲着下巴道:“父皇怎么会给我指婚?何况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人愿意嫁我呀。”


    令仪满腹狐疑,但除此之外想不到更恰当的解释,只得按下不提。


    过了两天,一只毛羽鲜亮的鸽子又带来渊柔的信。令仪本以为她留在靖国公府的鸽子也被陈复行杀了,不意再次接到朋友的信,又惊又喜,忙展开来看。


    只见信上写的是:“兄长今遭困厄,请姐姐速速去救,切切。”


    令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关心则乱,无暇思索其他,立刻令人备马,收拾行李就要上路。齐询也想同行,念在他要考试,令仪安抚道:“你不用去,过两天我就回来了。”然后上马疾驰而去。


    走到半路,她才回过味来:字迹虽是渊柔的,但语气强硬,与以往大相径庭;而且渊柔读书写字时习惯焚一种鹅梨帐中香,气味沁人心脾,信纸上的香气却是男子惯用的浓梅香,忙叫不好,调转马头往回返。


    她飞步赶回宅子,只见庭院深深,一个人影都没有,心知又是陈复行的“杰作”。待她冲到书房,才看见一个陌生女子□□半露、云鬓微松,抱着齐询不撒手,口中尽是些污言秽语。


    那女子看到令仪回来,吓得花容失色,夺门跑了。齐询坐立不安,扶着椅子摔在地上,看上去呼吸十分困难。低吟压在他的嗓子里,使得空气中多了一分暧昧的气息。


    令仪上前半搀半扶着他躺在榻上,触手间只觉他的皮肤火炭般烫,方知他是中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毒药。


    她嘴角浮上一丝玩味的笑意,斥道:“下作胚子,怎么想出这么阴毒的手段!”


    齐询喘息着推她:“你快出去,让人给我备冷水洗个澡就好了。”


    令仪笑道:“这样不好,你现在体热,何况又是冬天。你用冷水洗澡,以后要得附骨疽,骨头溃烂而死的。”


    齐询伏在床上,胸口起伏不断,见令仪只是笑个不住,急道:“你笑什么?快出去,别让我伤了你,不然悔之莫及…”


    令仪笑着攀上他的脖子:“有什么后悔的?你不想娶我吗?咱们亲也亲过了,你不想负责任也晚了!”


    齐询只觉越发口焦舌燥,任她在自己滚动的喉结上来回撩拨,眼前微微上翘的红唇来回晃着虚影,她的妩媚多情熏染得空气分外焦灼。


    她也察觉出他的难耐,温柔的眼波又靠近了几分:“姓陈的想以此离间我们,反倒助了我们一臂之力。你不喜欢吗?”


    齐询恢复了神智,一把将怀中的美人推开:“如果要明媒正娶,我们就不能迈出这一步。婚前宫里会派人来验身,他们要是发现了,不但会毁了你的名声,我们也恐怕再无相见之日了。”


    令仪一个趔趄坐倒在地上,胸中热情如被冷水浇熄,愤愤不平地捶着地:“为什么女人要受那么多桎梏,什么劳什子那么稀罕?以前我还没怎么着,就有那么多闲言碎语。不如真放胆做给他们瞧瞧,就是死了也不能叫人冤枉了去!”


    她风流袅娜的姿态此时落在齐询眼中,又多了些离经叛道的意味。那份不安定感既给了他新鲜的刺激,又让他的心总是落不到实处。他想回忆些其他夫妻恩爱到老的例子,好摆脱父母不幸婚姻造成的阴影,但以往却并没有见过这样的妻子。


    齐询身上冒出涔涔冷汗,越发觉得把握不住她,可是爱她、想和她永远在一起的心理几乎像是本能般攫住了他。他生怕此刻一失足,就会落下把柄,对面那些人的嘴会吃人,一点点把他们的骨头嚼碎了吞下去,所以他必须要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察觉到他的克制,令仪反而怒气更盛:“你上辈子又不是没有娶过其他女人,这会子又装上纯情了!怎么一遇见我就这么理智,我不值得你放肆一回?”


    齐询正想开口,身体深处的焦灼又控制了他的思绪。令仪见状,甩手就走:“你自己解决一下吧。”说罢就闩上了门离开了。


    这一夜,他只能抱着自己,自己满足自己。在攀上顶峰时,他脑海里会不自觉地浮现出她的身影,那阵快感来得更快也更猛烈了。反复几次,渴望终于慢慢消退,他困倦已极,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柳州方才下了一场小雪,层林染上一抹淡淡的琉璃光晕,屋瓦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齐询睁开惺忪的睡眼,还以为自己已经昏睡了三年,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他整理好仪容来到厅上吃饭,令仪刚刚吃好,看上去面色不善,丝毫不理会他的招呼。齐询拉住她的手,皱眉问:“我又怎么惹你了?”


    令仪冷着脸道:“你没惹我,是我太猴急,不顾及你为我考虑的苦心,所以没脸见你罢了。”


    齐询一用力,令仪立足不定,倒在他怀里,还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


    “别拉拉扯扯的,叫别人看见了笑话。”


    他的手臂牢牢箍住她,她挣不开,凝视他半晌,才慢慢露出笑颜。齐询不解:“奇怪,我还没劝你,你倒先好了。”


    令仪抱住他的脖子,笑道:“我想清楚了而已,昨天那样的情况你尚且忍耐得住,以后还有什么忍不了的?想想原来你这么好摆布,才不过几个月的工夫,就抵过前世那么多年的努力,真是意料之外,也就不气了。”


    齐询自然每次都听不懂她说的什么前世,但既然她宁愿被当作疯子也要和他提起那些事,想必是把他当作知己的缘故,反而感动起来。


    “难道上辈子的你也是这么无情,上辈子的我也为你跳过河不成?”


    令仪笑道:“当然没有。我咂摸出味儿来了,原来这么对你才是对的,但我不告诉你是怎么着。”


    “告诉我吧,我以后好防备。”齐询呵了手在她腋下乱抓,令仪笑个不住,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夺开手跑了。


    因陈复行三番五次生事,齐询命府中人加紧了巡逻和防备,又找通判帮忙加强了守卫,日子才慢慢安静下来。他一边准备考试,一边和令仪耳鬓厮磨,时常埋怨:“难怪阮兄考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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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虑过后,他又得硬着头皮继续念书,闲时仍出门处理公务,有时站在田边,还绞尽脑汁琢磨着文章该怎么写。


    他一时叹:“这句用得不好,须得换掉。”


    一时喜:“终于得了。”然后扔下手里的活回去记下,旁人都以为他魔怔了,过一阵子便见怪不怪了。


    开春了,齐询又要为春耕做准备,又要温习功课,头一天大似一天,接待客人的事就全部交由令仪负责。众人都笑她还未过门,两人已像夫妻一般分工明确,艳羡者有之,遐想他们晚上床笫之欢者亦有之,令仪也无暇去理。


    阮令昭安顿完初珑,照常四处采买货物,一次路过柳州,便来看望令仪。两人寒暄片刻,阮令昭道:“我把初珑安置在府外了,我不在的日子里,她每天靠给人浆洗衣服为生。日子虽然清贫,但也够了。”


    又道:“近来我听说皇上得了个新宠,好像是靖国公家的亲戚,不知你认不认识?”


    令仪一怔,放下手中的茶杯:“皇上怎么又有新宠了?是谁?”


    “听人说,皇上有一天对镜自照,感叹自己早生华发,但可堪继承大任的子嗣不多,越发着急。有一天路过御花园的时候,他遇见一妙龄女子正趴在池边去够水中的残荷,回眸一笑,因此心动,纳了她做婕妤,女子正是通阳侯的正室千金。”


    令仪想起浣柔骄矜的姿态,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她和皇上年纪相差那么大,通阳侯怎么会想不开送女儿进宫?现在荷花都没开,她竟想出这样的法子,简直乔张做致,亦且不伦不类。”


    浣柔前世嫁了镇国公的嫡长子,虽然不怎么得婆母和丈夫的喜爱,但也没人敢欺辱她。如今她以那样的性子进了宫,日子久了,其他妃嫔就算不给她使绊子,皇上也必不待见她,以后的不幸是可以预见的了。


    令仪心想:浣柔再怎么想出人头地,也万不会想到进宫这种法子,一定是有人挑唆。便问:“她无缘无故,怎么会进宫的?”


    “皇后千秋,是通阳侯夫人带她进宫的。”


    令仪顿时明白过来,冷语讥嘲道:“皇上惋惜膝下冷落,皇后就趁自己千秋送女子来给他相看,真是贤德!可是她又是怎么看中浣柔的呢?”


    “好像说她有几分像贵妃。”


    令仪连连冷笑:“她们斗了那么多年,临了皇后还要送个长得像自己仇家的人进宫争宠,不知道她的心痛不痛?”


    晚上,令仪把这件事告诉了齐询,他的脸瞬间阴沉下来:“父皇要真怀念母亲,何至于这样待我?又何至于找个替身?难道我母亲是随便哪个蠢物都能比得了的!他要找新宠,还要拿我母亲当幌子彰显他的深情,没的叫人恶心。”


    令仪沉吟道:“不过也可看出,皇上对齐谌也不是很满意,不然不会这么遗憾了。”


    齐询拍手道:“这就叫自作自受,谁叫他天天像是求偶的孔雀一样招摇了?他也有今天!过犹不及,他非要显摆他聪明有人脉,也得父皇喜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