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骊珠听见太子道,“永安侯府嫡女,芳貌姿昳,品行端丽,孤觉得堪为东宫正妃。”


    末了,李延玺微微侧首,身体半是慵懒的轻靠上座椅,嘴角半是勾起细腻光泽的弧度,对明德帝道:“父皇以为如何?”


    明德帝道,“允。”


    接过皇帝身边内侍奉上来的金玉如意,被恭恭敬敬地送出宫,直到回了永安侯府,沈骊珠都还有些如坠云端晕乎乎的。


    她真的就这么变成太子妃了?


    送她回府的徐喜公公,对父亲母亲道:“侯爷侯夫人大喜,沈小姐在今晚的选妃宴上被太子殿下钦定为东宫正妃,再过几日,等册封的圣旨下来,就该改口叫一声太子妃了!”


    父亲和母亲纷纷大喜过望,命人取了银子答谢徐喜公公,“一点心意,望公公不嫌弃。”


    徐喜素来忠心,一般的金银俗物他是不会收的,但这是未来太子妃的打赏,他笑眯眯地收进了袖子里,“侯爷这话真是折煞奴才了。”


    依他看,沈家恐怕要出第二个沈贵妃那般的人物了。


    这位骊珠小姐,将来或恐贵不可言,尊敬一点准没错的。


    送走宫中的内侍,齐幸芳握紧了沈骊珠的手,做梦一般道,“我的骊儿,真要做太子妃了?”


    在永安侯这里,齐幸芳母凭女贵,他对这个素来不喜的商户女也越看越顺眼起来,齐氏虽然出身低,但她生了个好女儿,今后贵不可言啊!


    妩媚多姿的兰姨娘,站在一众人群里,几乎暗自将银牙都给咬碎。


    若不是她的凝姐儿今年才十三岁,还根本不到殿选的年纪,否则以她教出来的女儿的美貌与才情,这个太子妃还说不定是谁来坐呢!


    十三岁的沈以凝被兰姨娘死死地攥住了手,一时不察太过用力,沈以凝性子娇蛮,吃疼得立刻叫了出来,她不高兴地道,“啊!姨娘,你弄疼我了……”


    在永安侯和齐氏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兰姨娘脸上挤出来的笑容险些挂不住,“凝姐儿不懂事,侯爷和夫人勿怪。”


    齐氏实则是个宽宏大度的侯府主母,倒未曾说什么。


    永安侯却难得沉下脸,对他宠爱的兰姨娘训斥道:“凝姐儿今年都十三岁了,也该懂事些了,她今后就是太子妃的妹妹,可不能丢了太子妃的脸,知道了么?”


    这个时候,永安侯府还没有跟东宫交恶到后世那种地步。


    嫡女被太子选作正妃,在永安侯看来,自己连同沈家从此就是东宫一党的人了。


    至于先前因贵妃的缘故,永安侯府被东宫针对的那点小打小闹,在女儿或许是未来皇后,自己是未来国丈的诱惑之下,都可以烟消云散,一笔勾销了。


    兰姨娘咬咬牙,应声道,“……是,侯爷。”


    沈芷音闻言,小脸神色恻然。


    二姐姐是嫡女,未来是身份尊贵的太子妃。


    而四妹妹有兰姨娘这个受宠的生母为她谋划,也有爹爹的疼爱。


    唯独她……


    什么都没有。


    只能靠着嫡母的一点垂怜过活。


    她的生母以齐氏为尊,总是叫她也尊着敬着二姐姐。


    可,她也是侯府小姐啊……


    被挤出人群的沈芷音,站得远远的,低垂着头,身上有种柔弱苍白的气质。


    云姨娘从前就是齐幸芳身边的大丫鬟,被开了脸,抬给永安侯做妾的,主仆俩一向亲近。


    此刻云姨娘站在齐氏身旁的位置,扶着齐氏的手,也是真心的替骊珠高兴,“先前路过侯府的算命术士就说,二小姐非池中物,虽一朝浅困,但终究会凤鸣长天。现在可不正是那预言应了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