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钟，清晨的阳光洒在CBD的建筑群上，早起的上班族已经陆陆续续开始上班。


    从没经历过职场生活的陆雪娜忐忑起来，她抱着一大束新鲜的厄瓜多尔粉玫瑰站在通体玻璃幕墙的大厦门口不敢进去，直到几个挂着工牌的上班族开始上下打量她，她才咬着牙走到前台。


    前台小姐问：“请问您找谁，有预约吗？”


    “这是给林先生的花。”陆雪娜说。


    “哪位林先生？我帮您转交。”


    “林楚桓先生。”


    “给我们董事长的？”前台小姐接过花束时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这位前来送花的小姐，身材不错，穿的不错，妆化的也不错，就是看不出来是干什么的。


    陆雪娜点点头：“对。”


    来之前陆雪娜特地百度了林楚桓这个名字，锐康集团的董事长，白手起家的创一代，身价过亿。这也更让陆雪娜坚信自己之前的猜测，因为一个这么有钱的老板是不会娶那种女人结婚的，他们的妻子一般是手段精明或者行事彪悍的老女人。


    他们会守着这个老女人过一辈子，但是会在外面不停地换花样，这是她总结出来的经验。


    “这样就可以了。”


    “好。”


    陆雪娜恋恋不舍的朝整洁高档的办公大楼里看了几眼才离开。


    那束香气浓郁的荔枝玫瑰比林楚桓更早来到他的办公室。


    “这是谁送的这是？”林楚桓拿起贺卡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顿觉毛骨悚然，因为今天真的是他的生日，不过他不知道这位L小姐是谁，还有这贺卡上的内容实在有些暧昧。这东西要是让邱梅姝看见，他长八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林楚桓急忙把秘书叫进来：“快把这东西扔出去！”


    秘书进来：“好的。”


    “快快，扔远点。”


    秘书抱着花往外走的时候，好巧不巧碰上刚来公司的邱梅姝。今天是林楚桓的生日，她还特意打扮了一番，黑裙配红唇，干练又不失女人味。


    “邱总好。”秘书心虚地扶了扶眼镜，仿佛做亏心事的人是他。


    “站住，”邱梅姝的目光被那束娇艳欲滴的粉玫瑰吸引，“这是什么？”


    “这，”秘书舌头打结，“这……”


    “问你话呢，准备拿去送给谁？”


    秘书不说，邱梅姝一把扯下玫瑰中的卡片，自顾自念起来：“生日快乐，林先生，L小姐。”


    “林先生？”邱梅姝念完看了一眼林楚桓，“林先生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林楚桓站在办公桌旁，单手撑着桌面，那只手的手心已经汗水涔涔。他不是害怕邱梅姝，而是害怕陷入无休无止的解释和争吵。解释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哄一个聒噪色衰的女人，那种感觉就像在泥潭里挣扎。


    他肠子都悔青了，他为什么非要让秘书现在去扔花呢，只要把贺卡撕掉可以说是他买给邱梅姝的，或者先藏起来也好。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花是谁送来的，这该怎么解释。


    邱梅姝抱着胳膊等他回话，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林楚桓重重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一大早就出现在我办公室里。小李你去把前台叫来，让邱总亲自问。”


    邱梅姝大声地补充：“顺便把监控给我调出来！”


    秘书应了声，急忙跑出去叫人。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把事情搞成这样，”林楚桓坐在真皮转椅里，拿起一支钢笔又重重摔在桌子上，“防我跟防贼似的，大早上调监控干什么，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邱梅姝气焰极盛：“你也怕人看笑话啊，知道怕就别搞出来啊！”


    “我搞出什么了，我自己都蒙在鼓里。”


    “那干嘛这么急着销赃啊，除了做贼心虚还能是什么！”


    “……”


    秘书去叫人的空档两个人已经吵的不可开交，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从外面一点也听不见，秘书甫一打开门，老板和老板娘指桑骂槐的声音立刻响亮地灌进耳朵，尴尬的瞬间，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邱梅姝的脸气的一缩一缩：“怎么进来也不敲门，把门关上！”


    “我敲了……”秘书声音委屈，“这是前台小王，这是监控的拷贝件。”秘书小心翼翼地把拷贝件放在桌子上。


    小王说：“这花是今天早上八点的时候一位小姐送来的，就说是给董事长的，别的什么也没说。”


    邱梅姝把U盘插进电脑，很快调出早上的监控录像，一寸一寸放大监控中女人的脸：“长得不错啊，这是谁？”


    “我不认识啊，”林楚桓两手一摊，“你问我我问谁去？”


    “行，别让我揪住你的狐狸尾巴。”邱梅姝拔下U盘怒气冲冲地走了。


    邱梅姝查了几天只查到了陆雪娜的花店，不过从她的观察来看这个女人似乎挺本分的，并没有什么偷偷摸摸的举动。再加上林楚桓这几天对她十分冷淡，邱梅姝就开始收敛自己的脾气，但是心里的戒备却是从来都没有放下。


    其实陆雪娜也并非那么本分，她只是还没找到怎么搭上林楚桓的方式罢了。


    又过了几天，是一个周天，陆雪娜再次收到了风衣女人的订单，这次她本人没有到店，而是在手机上下单。女人说还要跟上次一样的鲜花，需要下周一送到，这次的收获地址不是公司而是一个豪华小区，仍旧要贺卡，不过什么内容都不用写，只写L女士。


    陆冰娜心里纳罕，这女人真大胆，竟然直接送到家里了，这不是挑衅原配吗？


    女人爽快地转了两千六百块钱，说上次的花很满意，多出来的两百算小费。


    顾客爽快又大方，陆雪娜虽然疑惑但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只不过她再次好奇地点开了女人的朋友圈，仍旧是那些纸醉金迷的内容，最近更新的一条内容是两张照片，一张是豪华的私人宴，一张是一男一女十指相扣的照片，并配文：每周三固定打卡，定位是A市的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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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私房菜。


    作为林楚桓的女儿，林蔓对他的习惯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尤其是她和黎静华挤在老旧小区里相依为命的时候，他正在积极培养有钱人的爱好，高尔夫、骑马、品尝食材高端的私房菜……几乎每周三林楚桓的定位都在这里。当圈子里其他新锐都在晒自己的公司如何壮大，自己的投资收益几何时，林楚桓却像个OldMoney一样晒出了自己的饕餮盛宴，好像他对这些身外俗物不屑一顾。


    现在林蔓只希望鱼儿能赶紧上钩，也许是一场意外剐蹭，也许是一出英雄救美，就看陆雪娜是什么样的风格了。就算林楚桓对外遇毫无兴趣，只要陆雪娜留下任何一点蛛丝马迹，也可以立刻触动邱梅姝的雷达。


    周一早上九点，陆雪娜抱着包装好的鲜花来到了水岸林邸，保安拦住她，她说贵重物品需要亲自送达，保安说那只能走地下车库。于是陆雪娜恋恋不舍地看着小区里那条人工河，走了地下通道。


    那条河真漂亮，林蔓第一次来这里时也被它吸引，即使在萧瑟的秋天也那么沉静优雅、波光粼粼。


    按照锐康公司的惯例，周一早上要开公司例会，所以林楚桓和邱梅姝都不在家，就连爷爷奶奶也出去晨练了，陆雪娜抱着花按响门铃的时候是保姆开的门：“请问您找哪位？”


    “给林先生的花。”陆雪娜说。


    “哦。”保姆接过花仔仔细细地打量她，好像要把她的身体看出个洞来。


    不过陆雪娜全然没注意，她的目光正像探头一样伸进林家的内部，她从门缝里看见豪华的真皮沙发，红木家具和雕工繁复的旋转楼梯。


    保姆问道：“小姐你方便留个名字吗？”有陌生女人来访，还送来大束鲜花，要是邱梅姝问起来也好有个交代。


    “哦，有的。”陆雪娜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需要可以找我。”


    “好的。”保姆将名片揣进口袋。


    陆雪娜还在四处张望，直到保姆提醒了一句她才离开。现在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一定要在周三去那家私房菜馆。


    当天下午，林楚桓留在公司加班，邱梅姝早一步回家，当保姆捧出那束粉色的荔枝玫瑰时，她气得差点没晕过去，等到冷静下来又觉得后脊梁有些发冷。


    “又是L小姐，”邱梅姝喃喃自语，“这女人段位不低啊，藏得这么好，还敢上家里挑衅来了。”


    保姆邀功似的掏出陆雪娜的名片：“这是那个送花女人的名片。”


    邱梅姝看着名片上名字陷入思考：“陆雪娜，陆……陆……L……搞什么，难不成真是她？”


    “把这束花拿出去扔掉，别让先生看见，快去。”


    上次的调查一无所获，这次邱梅姝决定先不打草惊蛇。林楚桓回家的时候她表现的像往常一样，甚至更加温柔，不过她早就偷偷调取了家门口的监控录像，当陆雪娜的脸再一次出现的时候，邱梅姝狠狠攥紧了拳头，深红色的指甲嵌进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