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有窗要翻
作品:《鹅黄上柳条》 兰儿姑娘按照纪娍方才所说的,全都仔仔细细地交待给钱婆婆之后就让钱婆婆拿着她事先准备好的药离开了面馆。
“接下来呢?还要做什么?”细眉长眼的姑娘望向纪娍,一双眼睛璨然如星。
“兰儿姐姐,那位姓陆的巫公找你定做的那些祭衣可还在铺子里头?”
“已经不在了,两日前我着急出门,就都给送走了。”
“那……那些衣服的式样你可还记得?”
“记得……那衣裳说起来是祭衣,其实和寻常的喜衣并无什么二致。”
“怎么了?”
“腊月初十之前,再做十二件还来得及么?”
“也不必一模一样,只要能做出个大概就行。”
“怕是有些仓促……”
“若是能找了人一起也不是不行,可是之前那批我就已经拜托过熟悉的成衣匠了,怕是不能再找他们了。”
“眼下,还真没合适的人可用。”
纪娍低下了头,斟酌间瞥见了自己身上的短袄:“我来帮你找。”
“兰儿姐姐,那祭衣……”
“腊月初十,十二件……”
“没问题!”
“好!”
“人,我后日就给你送过去。”
“等做好之后,所需的工钱也由我来出。”
“只是,兰儿姐姐,你手里如今可有现成的料子,若是没有……”
“料子还有工钱,”细眉长眼的姑娘急忙出声打断纪娍,顿了一下才又温声道:“这些你都不必操心,我自会妥善安排……”
“娍儿妹妹……切记!万事要多加小心!”
留下了成衣铺子的地址之后,兰儿姑娘就上了马车匆匆离开了百旺镇。
车子在茫茫雪地中越行越远,直到彻底看不见踪迹后,纪娍才返身回到面馆中坐了下来。
“那老妇根本都说不了话,怎么传递消息呢?”杨夺锦颇为不解。
纪娍掩起袖子,轻咳了两声:“不能说话也在这世上生活了这么多年了,钱婆婆总有自己的办法的。”
“那你的办法呢?”
“什么办法?”
杨夺锦双手抱于胸前,冲着对面的花阁努了努嘴:“那木楼里头,就是有了钥匙都还得斟酌斟酌呢……现在你连钥匙都没有,你不会是真打算要翻窗吧?”
纪娍也学着杨夺锦,双手抱于胸前,冲着他和隋言意努了努嘴:“有你们在,翻窗难道不是小事一桩?”
“我,一个堂堂副将军,还得陪着你翻窗?”
“副将军怎么了?副将军不照样偷听人墙角儿?”
“……”
隋言意看着一时之间无从辩驳而涨红了脸的杨夺锦,偷偷地扬起了嘴角:“走吧。”
“去哪……”李至手忙脚乱地把面前的热茶一饮而尽。
“总不能在这面馆里头坐一宿吧?”纪娍掏出钱袋子想去结账,又被杨夺锦给拦了下来,她笑嘻嘻地将自己的钱袋子收了起来,还不忘对着杨夺锦好一番恭维。
也不知是一夜未睡的缘故,还是来时的路上受了寒,纪娍觉得自己有些头重脚轻的,眼下她是真的只想找个暖和的地方躺上一会儿……
一行人走进了面馆隔壁的客栈,刚安置下来,隋言意就同李至一起出了门,神秘兮兮地不知去了哪里。
杨夺锦也出去了,他要到到隋府去递消息……那个朵儿要在纪家多留几日的消息。
现下,客栈这边就剩下了纪娍和小婵两人,看见纪娍蔫头耷脑的,小婵就带着她回到了客房,让她躺下来先休息会儿。
房里生了暖炉,才进去没一会儿,纪娍的眼皮就被热气熏得抬不起来,在她正恹恹欲睡之际,小婵则是守在窗前,透过窗子上的缝隙观察着外面。
她们二人入住的这间客房的位置实在是让人出乎意料,透过窗子就能看见木楼的墙,而且恰巧还是开了窗的那两面……
二楼处那几扇窗子如往常一样紧闭着,与门窗大敞的花阁并肩而立,在一片喧嚷声中显得愈发古怪和诡秘。
隋言意和李至二人是带着药回来的,一回来就找了店里的伙计将药带去后厨煎了,煎好之后才给纪娍送了过来。
一阵轻缓的敲门声过后,小婵和纪娍的那间客房里头就多出来了两个人还有一碗药……
纪娍也被这敲门声给吵醒了,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一股药味儿就扑鼻而来。
“娍儿,你快些起来把这药给喝了,这药是驱寒的,我和隋耿特意去找了大夫,给你开的最好的方子。”李至端着药碗,一步一步,走得格外小心。
“你们方才……是去药铺了?”纪娍支起身子,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怎么样?好些了么?”
“嗯!好多了!”看着眼前一本正经对她发问的李至,纪娍也一本正经地回道……
“当真?”
“你想什么呢?这是药……不是仙丹……”纪娍有些哭笑不得。
窗前的小婵听到这里,不觉笑出了声音。
“有什么发现么?”纪娍转过头问小婵。
小婵摇了摇头:“还没有。”
“怎么了?外面有什么?”李至边问着边好奇地凑到了窗前。
“李至,你帮我……”因为李至突然起身,纪娍递出空药碗的手就这样滞了空,她抬起头看了看隋言意,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
隋言意走上前接过纪娍手中的空药碗:“要不要再休息会儿……”
看着客房内昏黄的烛光,纪娍摆手道:“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那边随时都可能有动静。”
“若是你身子还不舒服,就同我言语一声。”
“好!”
纪娍点头应是之时,眼睛瞥见了隋言意脚上还沾着湿泥的鞋面,不由得想到书中的他宴席之后发现鞋上沾了灰,便一晚上没睡,自己将满满一屋子的鞋都给洗了一遍的事情,她强忍着笑意,轻快地说了句:“谢谢你!隋耿!”
隋言意微微一愣,眼睛一弯,嘴角的一双笑弧紧随其后就出现在了纪娍的眼前:“不必这般客气!”
这边隋言意刚把药碗放下,那边杨夺锦就推门而入。
按理来说,杨夺锦去隋府递个消息是花不了这么长时间的,之所以现在才回是因为他在回客栈的路上竟还“顺路”赶去郝记定下了明日要带回去的吊炉烧饼。
到底是冬日里,夜色比想象中来得早得多,杨夺锦这一顺路,再回到客栈之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对面的木楼里,酒中的药也已经起了效用,比他们预料中还要快上许多。
往木楼里送饭的一直都是钱婆,木楼里的看管婆子们也是看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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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婆不会说话这点儿,就经常让她悄悄地带些酒一同送进来。
这两日风饕雪虐,也是喝酒的好时候,钱婆拿了酒,悄悄地将药下进了酒中,和夕饭一起送进了木楼。
两个看管婆子一拿到酒,就迫不及待地捧着酒杯喝了起来,并且像往常一样将本该属于她们的监督钱婆分发夕饭的活儿安排给了赵香儿……
加了药的酒刚喝下去没多少时间,两个婆子就开始犯困了,她们匆匆地将那些姑娘赶进隔间,都没来得及收起酒杯,就躺在榻上睡死了过去。
一阵呼噜声传来,赵香儿打开门从隔间里走了出来,轻手轻脚敲遍了其它隔间的门,将那些姑娘都给唤醒了。
她悄悄地燃起一盏烛台,把自己手中那张用酱油画着兰花、窗子和月亮的纸给她们看了,把自己的猜想也给她们讲了……
姑娘们听完,商议了一会儿之后,一个姑娘就悄悄地起了身,屏住呼吸推开了墙角的窗子,风猛地灌了进来,呼地一声过后,屋内的烛台就灭了。
黑暗之中,又两个姑娘壮着胆子,找了件白色的衣裳在窗口挥了几下……
“开了!窗子打开了!”小婵猛地起身,指着窗外激动道。
客栈离木楼不远,几个人踩着雪走上几十步就来到了木楼的墙根处。
纪娍抬起头看着那扇开着的窗户,压着声音对身边人问道:“梯子呢?”
“什么梯子?”
“竹梯木梯都成啊,这么高的窗户没有梯子要怎么翻?”纪娍看向杨夺锦,一脸惊愕:“不会是……没有准备吧?”
杨夺锦一脸不屑地哼道:“这么矮的窗,哪还用得上什么梯子?”
他把剑扔到李至的怀中,腾出手来,一只揽着李至,一只紧紧地握着小婵的肩膀,又贴在那二人耳边耳语了些什么,而后就以破竹之势带着人翻身后退两步,紧接着又向前一跃,踩着墙面腾空而起……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成功地带着人跃进了窗子。
“这……这……”纪娍目瞪口呆地看向身后的隋言意。
隋言意上前几步来到纪娍的身边,伸出手秉着她的肩膀:“我们也走吧?”
“隋言意,我惧高!”纪娍紧张地脱口而出,她的脸色因为恐惧已经有些不大好看了:“我……有些害怕……”
身后那抹青色的身影犹豫了片刻之后,走近了一些:“失礼了。”
他的话音刚落,纪娍就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给从头到脚盖了个严严实实,眼前一黑,就连仅有的那一丝月光都看不见了,她伸出手背试探着抚了抚这个突如其来的东西……
柔软的温暖的,像被子一样……
是……隋言意的斗篷!
“这样子将眼睛和耳朵遮起来,会好一些。”
“你若是还怕,就……抓住我的手。”
纪娍忙不迭点头,她拉紧斗篷,转过身去搭住了自己肩上的那双手,然后只觉脚底一空,一颗心猛地一缀,紧接着就平平稳稳地落在了什么地方。
“隋言意?”
“嗯?”
“到了么?”
“到了!”
纪娍慢慢地松开了秉着她肩膀的那双手,后退几步,揭起盖在面前的斗篷,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与她只有己步之隔的身姿挺拔的少年郎,还有少年身后的一方窗一刀月一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