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作品:《小狗保镖

    八月底,天气炎热。


    踩着暑假的尾巴,南方的小镇上迎来了一位格格不入的客人。


    午后,阳光灿烂。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在水泥乡道上一路颠簸,终于停在了村口。


    钱百强喉结微动,额角冒了一层薄汗。


    他随手抹了一把,转身对着身后的粉色遮挡帘柔声道:“柔柔,到了。”


    几秒停顿,帘子被一把拉开。


    王乐柔微微前倾着身体,一双好看的杏眼瞪得滚圆。


    她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不敢置信地半张着嘴:“钱哥!外面这么热,你不会让我走过去吧!”


    钱百强尴尬地笑了两声:“可是老爷说只送到车站的。”


    他冒着抗旨的风险送到村口已经不容易了!


    再往里送,万一上头怪罪下来,大小姐可保不了他。


    四目相对间,又静了几秒。


    但很快,那姑娘气得往后一蹬腿,把自己重新砸回了后座上。


    “不要,我没带伞,会晒黑的。”


    她腮帮鼓鼓,双手捧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


    【王乐柔:我真到了!到村口了!我甚至要自己走进去!外面那么晒!我都没涂防晒霜!我恨王建国!恨!痛恨!痛恨一万年!!!!!!】


    她悲愤地打出一大串感叹号,把信息发送给闺蜜后一扔手机,双臂抱胸开始噘嘴生气。


    主打的就是一个摆烂。


    此情此景之下,钱百强只好讪讪地转身,硬着头皮启动汽车。


    加长加宽的车身辗转于村口田边,和破旧的三轮车、半敞的铁皮门,以及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一桶废品擦身而过。


    有狗狂吠,散落于各地的鸡鸭鹅纷纷奔走避让。


    王乐柔不满于龟速前进的汽车,十分不耐烦地掀开了一点车帘。


    钱百强瞥了一眼后视镜,两只大头鹅正对着车门猛追。


    “哇哦,”王乐柔变不满为惊讶,“好大的鸭子。”


    钱百强:“……那是鹅。”


    “哦~”王乐柔稀奇道,“是鹅吗?看起来挺可爱。”


    大小姐没见过这些,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这是猪吗?”王乐柔又把车帘多拉开了一点,“好黑的猪。”


    汽车开过猪圈,她还好奇地扒着车窗往后看:“为什么猪是黑的?”


    “哈哈……”钱百强忍不住笑出来,“太脏了吧。”


    “是吗?”王乐柔觉得有点晒,于是把车帘放下来,“这么脏,为什么不给猪洗澡?”


    “……”


    这些话题不适合继续讨论下去。


    七拐八拐后,汽车终于停下。


    王乐柔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又把车帘拉开:“孙姨姨呢?我可是来找她的,她不在我不下车。”


    钱百强划开手机:“可能是错过了吧,我这就联系她。”


    话筒里传来拖长了的忙音,王乐柔的手机上也收到了信息。


    【沈和菀:啊?王叔叔真把你流放了?你就不能服个软哭一哭吗?】


    【王乐柔:我怎么哭?他铁了心要娶那女的,有我没她!】


    【沈和菀:可是那个阿姨不是对你挺好的吗?】


    【王乐柔:谁知道她别有目的!她心机!她竟然想当我妈!】


    【沈和菀:可你这样走了不是正和她意吗?】


    王乐柔咬牙切齿,气得不行。


    她就随口一说,谁知道他爸直接答应了?!


    人类真是虚假,对你好一定是有目的的。


    她真是单纯,就这么被坏女人骗了,而坏女人还厉害得很,不仅骗了她,还骗了她爸。


    王建国平时重话都不说和王乐柔上一句,前几天竟然为了个女人跟她拍桌子。


    王乐柔气疯了。


    就在她跟她爸势成水火的时候,正巧赶上孙姨过来辞职。


    理由是自己抱孙子了,所以想辞职回老家带孩子。


    王乐柔一听,干脆顺着这茬直接破罐子破摔要跟着孙姨一起走。


    其实多半也就是做做样子威胁威胁。


    结果他爸沉默了几秒就答应了!!!


    好好好,王建国,还真的舍得让她走!


    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女儿,天下男人都这个死样子!


    王乐柔一想到就生气,特地把他爸从黑名单里拖出来,气急败坏地发出去一条信息。


    【王乐柔:王建国!我恨你!】


    然而信息发出去的那一瞬间,红色的感叹号也一起出现。


    王乐柔:“……”


    王建国竟然把她!拉黑了!


    王乐柔握着手机,抖得仿佛在摇漂流瓶。


    躬身无声尖叫了两秒,抬头刚想爆炸,视线却意外撞上了一张圆乎乎的大脸。


    隔着车窗,不知谁家六七岁的小女孩,正仰着头变换角度往里看。


    车窗贴了防窥膜,估计在照镜子。


    王乐柔斜着目光,看对方在外面挤眉弄眼。


    一开始还能忍受,但慢慢的,她开始龇牙做起了鬼脸。


    女孩的短发齐肩,略微泛黄。


    碎发汗涔涔地贴在脸上,跟个女鬼似的,有点儿太丑了。


    这么大的太阳还站在外面,怪不得晒这么黑。


    王乐柔抿着唇,把车窗降下来。


    车窗外的女孩一下就愣住了。


    热浪扑面而来,王乐柔摘了自己手腕上的头绳递过去,说话时声音轻轻柔柔:“小妹妹,把头发扎一扎吧。”


    粉色的格子布艺头绳,上面还坠着一个小巧的水晶樱桃。


    无论做工还是用料都价格不菲,但小孩看不出来。


    对方只是傻乎乎地接了过去,还不忘说声谢谢。


    “不客气。”


    王乐柔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把车窗又升了回去。


    小孩还挺有礼貌。


    捧着头绳跟捧着个宝似的也挺可爱。


    王乐柔心情好了一点。


    然而这“一点”也没持续多久。


    孙姨紧赶慢赶回来,车门一开大声喊了句“柔柔!”


    “可算是到了,我已经把你的房间整理好了!”


    刺眼的阳光照进来,跟岩浆似的流到她的腿上。


    轻薄的粉色浅纱盖住白皙的皮肤,王乐柔还是被烫得眼睛一热。


    她把头转向另一边,深深吸一口气。


    硬是逼退了鼻腔的酸楚,咬着唇瓣下了车。


    她终究还是……被流放了。


    -


    “柔柔一个人住二楼,有独立卫生间和热水器,被子和床铺的都是新的洗过一遍了,窗帘选的是你喜欢的粉色,空调也是新买的。柔柔,你看看哪里还缺什么?咱桐绍虽然地方偏了点,但商场、饭店、奶茶店,该有的都有!姨带你出去逛一逛,再给你添置。”


    王乐柔搓着自己一只手臂,抬眸环视了一下整间房子。


    白墙,白得很丑,一点装饰都没有。


    窗帘也只是单片纯色的,没有帘头、没有纱层、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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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遮光层。


    桌子是新买的学习桌,很小,也有点矮,应该适合小学生。


    至于衣柜……颜色太丑了,而且还只有两扇门,矮得都不够挂一件长风衣。


    地上没有地毯,角落没有绿植。


    没有穿衣镜,没有水吧台,没有放映机。


    最恐怖的是,浴室没有观景台浴缸,还不干湿分离!


    王乐柔看了一眼就出来了:“我要住酒店。”


    孙姨连忙道:“主要是太突然了,我都还没准备好,柔柔,你看需要添置点什么?姨姨这就去买。”


    王乐柔觉得这不是添置的问题。


    潘长江再整也整不成吴彦祖,除非把这房子拆了重建,不然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不用了姨姨,”王乐柔十动然拒,“我先住酒店。”


    “啊……?”孙姨的笑尬在脸上,“我们这边没有那种酒店……你看招待所行吗?”


    -


    “这边连四星以上的酒店都!没!有!”


    王乐柔举着手机,一脚踢在路边的电线杆子上。


    齐膝的裙摆因为她的动作微微一荡,然后非常有质感的重新垂在腿边。


    圆圆的鞋头上落了灰尘,被她弯腰用食指抹抹,擦出一道亮眼的黑色漆皮。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王乐柔觉得自己的袜子都跟着脏了不少。


    于是更气了。


    “我查了,最好的在四公里外,一间房也就一百五十块。一百五十块!那是什么猪窝啊?!住了会全身过敏的!今天我睡车里好了!我闷死在车里王建国就可以开开心心娶老婆了!”


    她对着电话骂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觉得自己就是被全世界抛弃,最可怜的小孩。


    “我今天没抹防晒霜,太阳晒得我胳膊好疼!”


    王乐柔搓着胳膊,泣不成声:“我头好晕!我恶心难受好想吐!我在太阳下面站两分钟就会起红疹,我要把自己晒伤,等我死了把尸体运回去给王建国看,让他在痛苦与悔恨中过完下半辈子!!!”


    “姐姐。”


    一道脆生生的打断了她痛苦的怒吼。


    王乐柔抹了把脸,一扭头发现是刚才那个对着车窗扮鬼脸的小女孩。


    她双手捧着那根头绳:“哥哥让我还给你。”


    小鬼还有个哥哥。


    既然别人家里人都发话了,自己没必要还硬给。


    王乐柔吸吸鼻子,直接把头绳拿回来了。


    可随着头绳易主,小女孩的表情也开始垮塌,眸中水光潋滟,隐约也要有和她一样的痛苦。


    哪个小女孩不喜欢扎头绳呢?


    估计是被臭哥哥逼过来的。


    “给你给你,”王乐柔把头绳重新塞回小女孩手里,“你哥连根头绳都不给你买,还不许别人给?”


    她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发卡,把小女孩那两撮刘海理一理卡在耳后,露出一张干净的小脸:“别听男人的鬼话,他们都不是好东西。”


    突然,有人靠近。


    一只宽大的手掌扣在了小女孩脑袋上。


    王乐柔看人还得抬头,几乎被对方投下来阴影拢了起来。


    来人黑衣黑裤,个高腿长。


    眉骨高挑鼻梁挺,眼睛细长皮肤黑。


    他手上拎着个破矿泉水瓶子,肩上还搭着条脏毛巾。


    一头短发支楞八叉各长各的,灰头土脸,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垃圾堆里过了一遍、带着十二万分的不友好的农民工。


    “跟小孩乱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