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夏油杰像平时一样，先打开手机发消息给五条悟，喊对方起床。


    对面果然没几分钟就回了好几串消息，抱怨上课时间好早，老子好困，早饭想吃三明治等等……


    好像一切都和平时一样，又好像哪里偷偷变了。


    夏油杰洗漱完毕，扎好头发，清点一番体内咒灵数量，接着捞起皮卡丘出门。


    皮卡丘的棉花身体里正躺着两只呼呼大睡的小猫，捏一下咪哞一声，跟声控玩具似的。


    今天早上有体术课，得去操场。


    昨晚小猫们来要窝，刘海小猫说“悟认窝，没有皮卡丘睡不着”。


    夏油杰在他身后看见了蜷成一团的墨镜小猫，小小一只，连打哈欠都很可爱。


    由于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夏油杰现在行动不便，但又不想放过这次留下猫的机会，他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垂眸看向两只小猫。


    异食癖很久没发作了，两只猫用来算计他的病，现在他还回去，不过分吧。


    于是夏油杰开始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刘海小猫仰头看着面前疯狂咳嗽的夏油杰，默默抬起小爪子，盖在了墨镜小猫的小饼脸上。


    咳嗽孢子撒没撒我能不知道吗？


    刘海小猫高深莫测地晃晃脑袋，然后看了夏油杰一眼。


    大号的我别把口水喷悟脸上了喔，怪不好的。


    夏油杰见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脸憋得通红，假咳变成了真咳。


    最后由于他的真挚演技，刘海小猫选择带着墨镜小猫借宿一晚。


    至于原因，当然不是因为装病的夏油杰引起了猫的同情。两只小猫对视一眼，看见了对方刺绣眼睛里闪烁着的邪恶光芒。


    咪咪教，不，现在咪咪教暂时改回盘星教，盘星教的投资商竟然撤资了，他们需要寻找新的冤大头来填补窟窿！


    通过对视敲定了新的坏坏计划后，两只猫不需要夏油杰招待，大摇大摆进了屋，钻进棉花窝里就开始打小呼噜。


    这番场景被夏油杰原封不动地告诉了五条悟。小猫们还在呼呼大睡，夏油杰保证昨晚他没发现两只猫出去当野猫。


    “悟，我怀疑盘星教没钱了，所以‘我’才会和‘你’一起留下。”


    自从面壁思过后，小猫们就不再和他们“绑定”了。


    昨天他去盘星教时发现，盘星教的暴发户装修明显已经拆掉了好几天。


    当时两只小猫站在宣讲台上猫言惑众，夏油杰一眼就看出刘海小猫的笑是准备骗钱的假笑。和他骗羽川部二时假装的笑一模一样，连上扬弧度都没变。


    也不知道那群智障教徒还记不记得银行卡密码……养不起猫怎么办……


    同样神游天外的五条悟瞥了眼夏油杰身后，关于害羞的情绪他几乎没有，至少从前是这样。


    五条悟坚信昨晚的陌生情绪是意外，无所不能的五条大人才不会因为区区生理反应害羞！


    杰很容易多想，他已经比之前有进步了，老子不能步步紧逼。


    要像杰一样假装，等杰什么时候能主动告诉老子他的烦恼了，再让杰重新考虑他们的关系！


    杰要“主动”才可以！


    况且他们one and only的关系早就确定，这点无论如何都不会变，永远不会。


    五条悟觉得自己特别贴心，贴心到可以理直气壮让夏油杰帮他去排最长的队伍买甜品。


    “悟?”


    夏油杰忧心忡忡，觉得既要又要，我可真坏啊。


    他担心自己现在的迟疑仿徨会影响五条悟和他的关系。


    毕竟目前为止，他们还是独一无二的挚友，已经足够亲密，至于更近一步，被坏猫们剧透的夏油杰需要时间消除隐患。


    五条悟回过神，采用万能回答:“坏猫！”


    夏油杰松了口气，心想悟没被他影响就好。


    两人像平时一样商量一番后，决定把小猫们给他们的三亿还回去。


    出门在外没有钱可不行，万一又被坏人锤扁怎么办。


    高专操场边有颗葡萄树，挂满葡萄藤的阴凉地经常会有学生乘凉。


    两人一前一后往操场走，远远看见了葡萄藤下的家入硝子，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也在。


    家入硝子其实只是想找个安静地方抽烟，结果一根烟还没燃尽，人却越来越多。


    甚至连猫都来了。


    家入硝子:“……”


    社交恐怖分子真的很恐怖，恐怖到她无法对可爱小猫说“不”，为了不被念叨，她面无表情地掐了烟。


    “硝子～”


    五条悟挥手打招呼，然后就用肩膀撞了撞夏油杰，看向自行车的眼睛亮晶晶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灰原雄本来正在快乐地蹬自行车，骑了一圈后，他慢慢靠近葡萄藤，准备载上七海建人一起玩。


    六眼眼神聚焦都和别人不一样，灰原雄被五条悟盯着，很有经验地让出自行车，开朗道:“前辈先骑！”


    “好诶！老子让杰帮灰原写作业喔，不用谢～杰写得又快又好。”


    灰原雄连忙拒绝:“不麻烦夏油前辈了，布置的作业如果不认真写，考试要完蛋的。”


    作业，考试，学生永远绕不开的话题，夏油杰从小到大成绩都挺不错，一直是第一，所以从前的老师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留长发，换一般学生要被当众理发。


    来高专自由许多，成绩却略有下滑，因为同学们又卷又聪明，导致每次考试都有三个满分，既是第一又是倒数第一的感觉很微妙。


    咒术界两所学校互相卷，谁也不服谁。


    由于东京校去年招收的生源质量远高于京都校的，理论和实践总得赢一个，今年京都校铆足劲要超越新来的一年级生，那边的老头子多，所以发起的考试也极多。


    真正做到了把学校当成家，考试就像在家睡觉一样，宾至如归。


    夏油杰笑眯眯道:“有些考试确实很烦。”


    理论知识永远那些，但实践考试太守旧古板了。


    现在咒灵数量一年比一年多，不应该再拘泥于以前的处理方式。


    没记错的话，森谷真以前也负责咒术理论考试的制定。


    老头们“灵光乍现”般轻飘飘一句话，够底下的学生老师以及一众辅助监督和工作人员忙得团团转。


    “杰，载老子。”


    五条悟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伸直两条大长腿保持平衡。


    夏油杰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计划什么的先放一边，再把皮卡丘交给五条悟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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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悟看好小猫们，等他们醒了我有些事想问，跑了很难抓，所以拜托悟看住他们。”


    操场上有许多夏油杰放出来放风的咒灵，五条悟抓了一个形似蟑螂的，直接把两只猫丢给咒灵。


    五条悟满脸骄傲:“好了，保证跑不了，他们就喜欢大蟑螂。”


    夏油杰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因为这咒灵真的很蟑螂。


    可恶，天天吞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夏油杰抬腿上车，五条悟坐在后面敏捷地弯下腰扒住坐垫，然后又飞快直起身体，避免被挚友的屁股袭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要说五条悟没被夏油杰从自行车上扫下去过，七海建人是不信的。


    “好配合！”


    灰原雄相当能提供情绪价值。


    “杰，老子坐稳了喔！”五条悟快乐地说。


    “好，悟抓紧我，出发！”


    夏油杰一蹬脚踏，两人瞬间像阵风一样飞出去了。


    阔腿裤被卷进自行车链条?不存在的，夏油杰觉得哪怕现在穿裙子他都能轻松驾驭。


    “呜哇——”


    家入硝子拿起烟盒，默默走远了点。不知为何，她眼神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同情。


    果然，没过几分钟，五条悟和夏油杰就回来了。


    五条悟:“冲！”


    夏油杰很纵容，脚下猛地用力，自行车直直朝着两位倒霉蛋撞去。


    姓七海和灰原的倒霉蛋们:“……”


    两人被五条悟和夏油杰骑自行车追得哇哇大叫了好一会，然后走远的家入硝子嫌其它地方太晒，又回来了。


    她看见两个满头大汗的男同……男同学手里各自拿着一串刚摘下来的葡萄，瞧着鲜艳欲滴，很好吃的样子。


    这个氛围，应该还没变成功，家入硝子觉得要是高专有心理学这门课，她现在肯定能得第一，远远甩开两个心理状态都堪忧的同期。


    不是说男同不好，她是觉得男同学人渣。


    高专的葡萄没人打农药，去年发现的太晚，葡萄大都被小鸟啄了吃，今年早发现早摘下，五条悟用无敌的六眼精心挑选了两串完美葡萄。


    他给了夏油杰一串，然后捏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


    嚼嚼嚼，咽下。


    夏油杰骑车骑累了，往嘴里一下丢了好几颗葡萄。


    嚼嚼嚼，咽下。


    下一秒。


    “杰尝尝我的。”


    “悟想试试我手里这串葡萄吗？”


    两道声音响起，两人抬头对上视线，那一眼，无声硝烟在空气中弥漫。


    也准备摘葡萄的家入硝子突然收回手，老实了。


    呵，人渣们的快乐时光。


    五条悟率先控诉:“杰想陷害老子！葡萄绝对超级酸，然后杰就会看见老子皱巴巴一点都不帅气的脸！”


    “蛤?！”


    夏油杰毫不犹豫地反击:“悟不是也想看我吃到酸葡萄后出丑的表情吗，明明悟先说的，竟然恶人先告状。”


    “老子和杰明明同时说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悟比我快了0.1秒。”


    五条悟:“你的酸！”


    夏油杰:“你的也酸！”


    最后两人计上心头，一起去陷害学弟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