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只是想明白一些事情而已。”


    他能想明白就好,若是连这点事情都拎不清而一味地相信自己的兄长,那他这个魔君便也不要当了。


    听到景曜这样说,楚思琼放下心来,端起酒盏饮下一口酒。


    别说,魔族的酒乍看像是一杯血浆,顶着心理压力喝下去,倒品出几分红酒的感觉。


    楚思琼咂了咂嘴,又去夹了一只“百鬼糕”咬了一口。


    同样,也还别说,这所谓的“百鬼糕”虽然长得吓人,但是一口咬下去,却有几分青梅和蜜枣的果香味。


    味道还不错。


    一旁的景曜看出楚思琼此时愉悦的表情,便将另外几碟菜肴推到她面前去,殷切地说道:“你再尝尝别的。”


    楚思琼道了声多谢,一边咬着那块软糯的油糕,一边凑到景曜身边,低声探问道:“不给我介绍一下吗?除去景霜,你还有哪些兄弟姐妹?”


    “坐在我父王身边的那个是我大哥,景秀。”景曜听了这话,连忙开口,又偷偷给楚思琼指道,“景秀经常随父王征战沙场。诛佛几次前来滋饶边境,都是他打回去的。和你……咳咳,和修真界的这次对战,也是他领兵前往的。”


    “我跟他不算熟悉,但我听魔宫中的人,都说大哥他为人敦和朴实,在这魔宫之中风评很好。他母亲也是很好的人,是魔宫中的皇后娘娘。就是那边那个,你看到没有?”


    楚思琼顺着景曜指着的方向看去,便见座中有个瑰姿艳逸、风华绝代的女子,这女子额发间依稀生着些鸾鸟才有的金红色鬓羽,她索性又在这些羽毛间缀上了珠饰点缀,更显雍容华贵,珠光宝气。


    似乎是觉察到楚思琼的目光,那皇后娘娘朝着她望来,她不仅不恼,还对着楚思琼微微一笑,遥遥地举了举酒杯。


    “至于那边那个……是我的二姐景望舒。”景曜的声音中在这时候多了几分惋惜,他说,“她的母妃也和我的母亲一样,早早就故去了。她的身体也不是很好,秋姨给她用过多少药都没用。”


    楚思琼又偷偷朝着另一个方向望了一眼,果然看到一个肤色苍白,几乎毫无血色的姑娘,她面前的菜肴几乎没怎么动过,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


    人如其名,像一道沉默的月影。


    想到自己也是这副模样,楚思琼不由得对这个叫景望舒的姑娘多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意思来。


    “哦,对了,说起秋姨……”景曜很是敏锐,看出了楚思琼眼中流露出的伤怀之色,忙将话题岔开,说道,“她医术还是很好的,等到明日,我便带你去见她。”


    楚思琼点头说好。


    宴席接近尾声时,一名身姿曼妙的魔族舞女站了出来,开始在大殿中翩翩起舞,她手中那条血色长鞭,犹如蝰蛇一样在空中灵巧地翻腾着。


    而在这女人的身后,跟着一群同样装扮的舞女,她们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动作整齐划一得让人觉着有些诡异。


    景曜跟楚思琼讲,这舞女应当是傀儡师。


    当然,玄阴这边禁止以活人炼制傀儡,是以这些舞女美则美矣,但动作之间却有几分僵硬,想来是用了染了魔气的灵植制作出来的。


    不过,能操纵这么多的傀儡一齐献舞,倒是也极为不容易了。而魔君自然很是满意,当即大手一挥,走下座位,揽着那舞女的肩膀离去了。


    寿宴的主角已经离开,席间的人们很快便也都各自散去。


    而楚思琼则是在景曜的安排下,暂时住在了魔宫之中。


    虽然暂时安定下来,可楚思琼躺在床上,却仍是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


    剧情确实在缓慢地运转、推进着,景曜也已经发现了兄长的不对劲,她也顺利度过难关,在魔渊中活了下来。


    但偏偏,她总觉得自己坠入了更大、更绵密的谜团当中去。


    比起原作,现在的楚思琼太早就和景曜相遇了,又被命运捆绑在一起,魔宫中争权夺利的漩涡也未曾平息。


    她比原书的“楚思琼”要面临更多的挑战。


    楚思琼这样想着,长长地叹了口气,感叹道。


    “不行,我得看会儿新闻联播冷静一下。”


    系统:……?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楚思琼耸了耸肩,说道:“有什么不对吗?现在是北京时间的晚上七点,不看新闻联播看什么?系统,快点,转播。”


    楚思琼从小就住在医院里,小时候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倒是偶尔会有跟她同住在一个病房的老年人,在晚上七点准时准点打开病房里的电视,收看新闻联播。


    之前在修真界,她忙着搜罗魔渊相关的情报,而后来和景曜来王城之前,两个人一路上轮流守夜,偶尔也会讲几句有的没的的闲话。


    如今闲下来,她总算想起在异世界的漫漫长夜中,自己到底缺少了些什么。


    系统被楚思琼烦得没辙,竟然真的“叮”地一声唤醒了光屏,开始为她播放起新闻联播来。


    楚思琼看着屏幕上那颗蓝色的星球缓缓转了几圈,总算是安安稳稳地躺到了床榻上。


    *


    第二天一早,景曜便拉着楚思琼去见了传说中的“秋姨”。


    楚思琼本想说让景曜先派人去调查一下玉河水城的事情,但是景曜的意思却很明白,什么都可以拖,唯独难缠的病症不可以拖,不如先去见了秋姨,也好让楚思琼在玄阴这边安置下来,其余的事情之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楚思琼无法,只得点头同意。


    景曜口中所提到的“秋姨”其实住在王城之外的鹤野山山顶,但现在景曜回了王城,自然不比在外时那般落魄狼狈。


    是以此番出行,他早就备好了车驾,要不了多久,这小王子又晃晃荡荡地离开了王城。开城的守卫这次倒是没有阻拦,敞开城门便放行了。


    鹤野山的山路不算太好走,但好在不似楚思琼在玉河水城看到的那般阴惨惨的模样,鹤野山虽然地处魔渊,却也能称得上一句山清水秀。


    甚至在他们绕过一条蜿蜒的山路后,楚思琼还看见了竹林。楚思琼上前一步,恰好林间有风吹来,竹叶便也跟着发出细碎的沙沙响声,楚思琼踏着这洒在林间的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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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光斑朝前走去,心情也难得舒畅了许多。


    她忍不住感慨道:“你的那位秋姨,倒是好有雅兴,住在这样幽静的地方。”


    天知道这一路走来,她被魔渊中人这暗紫色系的审美折磨多久了。


    等到她回到现实世界,一定要联系这本书的作者,改一改魔族那边的审美风格!


    一旁的景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边为楚思琼拨开挡住视线的竹枝,一边附和道:“对呀,我们秋姨喜静,也不愿意掺和王城中的事情,所以就一直住在鹤野山中了……啊,快到了!就在前面!”


    听到景曜这么说,楚思琼跟着就抬起头来。只见这云雾缭绕间,隐约现出一座竹屋的轮廓来。


    “你待会儿走路的时候可要小心了。”景曜抬手,将楚思琼拉到自己身边来,说道,“秋姨虽然性格平和,但是她不喜别人来打扰,所以,在竹屋前的药田里种了许多毒草。你小心,别碰到了。有的毒性可大着呢。”


    ……得,看起来这位秋姨也是个怪人。


    楚思琼叹息一声,下脚的时候却还是更加小心了。


    *


    竹林一过,又涉过一条小溪,楚思琼总算是看见了那竹屋所在。而就在不远处,有一道蹁跹的白色掠影朝着这边款款走来。


    竟然是景望舒。


    景曜自然也看见了自己的二姐,咧着嘴露出一只小虎牙来,笑着朝她挥了挥手,说道:“二姐!好巧!你又来找秋姨看病?”


    ……巧什么巧,这傻孩子、会不会讲话。


    楚思琼深感景曜的没心没肺,抬手用手肘碰了碰景曜的胳膊,这才抬手,朝着景望舒施了一礼,唤道:“景……啊,二公主好。”


    “无妨,叫我望舒就好。”景望舒站定,微微颔首,说道,“你们这是来……”


    “哦,是……”


    “是曜君说,要来找这里的医师开些药方,祛了面上的伤痕。虽然这一路走来,他脸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还是将这道疤也一起去了才是。”


    “对、对!就是这样!”景曜愣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就理解了楚思琼的用意,他用力点了点头,说道,“那二姐,我们就先走了。”


    景望舒点了点头,这才在侍女的搀扶下柔柔弱弱地绕过景曜和楚思琼,缓步踏上了那座溪桥。而楚思琼看着景望舒的背影许久,直到她远去,这才问道:“二公主她是什么病症啊?怎么这么多年都不见好?”


    “说来也巧,和你一样的毛病。”景曜扫了楚思琼一眼,便抬脚继续朝前走给她引路了,“她生来便也是心脉有缺。”


    这么巧?


    听到这话,楚思琼愣了一下。


    直觉告诉她,文学作品中的一切巧合都必然隐藏着一个悲惨的伏笔。


    “楚姑娘,你怎么了?”


    许是察觉到楚思琼的迟疑,景曜回过头来,朝着她伸出手来:“你不会是在害怕吧?你别担心啦,秋姨人很好的。”


    罢了。多思无益。


    楚思琼晃了晃脑袋,把那点怀疑甩开,却也没有搭上景曜的手,只是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