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作品:《试婚

    梁颂后面又送过一次药,人没来,找同城跑腿送来的,说是体校的朋友那拿的,运动员都用这个。


    司童本来伤得也不算严重,一周就好得差不多,绑着运动绷带走路虎虎生风,就是还不能跑跳,健身房给他发了信息,提醒他已经十天没有锻炼了。


    司童打算晚上去游泳,肯定不能一个人去,但是不知道怎么跟梁颂开口。


    他翻了翻聊天记录,今天早上梁颂发了张学校红枫的照片,昨天梁颂让他挑一个懒人沙发,前天是他给乐高装了防尘罩和灯带,再往前是他说乐高拼完了……


    他们其实每天都在聊,只是不见面。


    重要的事要当面说,这大概算是一种默契。


    但司童完全不知道怎么说,他有非常充分的拒绝别人告白的经验,但每一次拒绝一个陌生人他都会感到抱歉,生怕自己处理不好,何况是梁颂。


    再说……他要拒绝吗?


    问题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解决,司童下定决心,到下午都没事就找梁颂。


    半下午的时候,卢嘉阳问他要不要去打台球。


    司童看着信息,一边感觉计划被打乱,一边又松了口气,犹豫半分钟,回他:「你一个人?」


    卢嘉阳:「我老婆做头发,没个两小时下不来」


    卢嘉阳:「我一个人啊,你要不来我开卡丁车去了」


    司童就去了。


    但他真的不擅长这种安静的运动,打得也不多,第二次把白球打进洞里,卢嘉阳把球捡起来,然后也打空了,摇头笑笑:“咱俩一晚上也不知道能不能清台。”


    司童提着杆子上去:“玩呗。”


    他们两个,开球五分钟,就进了一个,给隔壁桌整理球台的工作人员都看笑了,问他们要不要找个陪玩。


    卢嘉阳拒绝了,司童过去打,毫不意外地没进,换卢嘉阳,卢嘉阳这次没有立刻打,围着桌子转了两圈才找好角度:“我跟你说我想起来小时候跟我爸去台球厅怎么打的了,这杆一定进。”


    确实是进了,司童鼓掌。


    卢嘉阳好像找到点手感,耐心地观察球桌,连着进了两个。


    司童忽然想到梁颂,梁颂水平应该还行,如果他玩的话。


    第三个球空了,卢嘉阳意犹未尽地看着球台,发现司童还在一边站着,眼神已经放空了。


    “想什么呢?到你了。”


    想梁颂。


    司童走过去,瞄准,出杆,没进,抱着杆子走到一边继续发呆。


    明天找梁颂吧,一起吃个饭,梁颂最近在搬家,他没找搬家公司,自己陆陆续续搬的,一边搬一边在添置东西,估计要不了多久就正式入住了。


    卢嘉阳:“司童。”


    司童过去又挥了一杆。


    下一次卢嘉阳干脆不喊他了,一杆接一杆自顾自打。


    多年的朋友了,没有非要陪着玩的,司童走到休息区逛宜家线上商城,看能不能给梁颂添点什么,刚把一个挺好看的落地灯放进购物袋,梁颂信息就来了。


    梁颂:「飞镖?」


    司童不知道这是喊他出去还是要给他点,变相拒绝:「在打台球」


    梁颂:「司童」


    文字消息看见自己大名,司童有种小时候被童老师喊全名的压迫感。


    下一秒,梁颂发了条语音:“出去玩不带我?”


    司童几乎能想出来他说话的样子,眉毛轻轻挑起,嘴角带一点笑。


    他的质问坦坦荡荡理直气壮,司童忍不住想,有没有可能不是梁颂喜欢他,是他自己有点心思?是他想太多?


    梁颂:「在哪」


    司童给他发了地址,起身去打球。


    卢嘉阳已经快打空了,看他过来停下手:“还没问你,之前相亲怎么样?”


    司童提过一次是高中同学,后面卢嘉阳就没多问了,这会儿再提起来,司童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含糊地说:“还行。”


    卢嘉阳看他一眼:“那改天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


    打完台球,卢嘉阳去理发店,司童先走了,梁颂刚给他发了信息,只有三个字:西南门。


    司童今天穿着风衣,之前梁颂给他挑的那件,走路的时候步子迈得大一点就衣袂翻飞的,非常潇洒。


    梁颂斜靠在车门上穿着他同款的风衣,离电影镜头就差一支烟,梁老师不抽烟。


    明明也不是故意躲着人,看见人怎么就那么心虚呢?


    司童放慢了脚步朝梁颂走过去。


    梁颂拉开车门,他上车,梁颂也上车。


    全程没有语言沟通,这里不让长时间停车,梁颂开出去,车窗紧闭,没有放音乐,车内一片安静。


    过了一会儿,他们同时说话的。


    梁颂问:“脚好了?”


    司童说:“大学室友。”


    司童说:“差不多了。”


    梁颂点头:“大学室友□□队。”


    司童看向窗外:“他结婚了。”


    梁颂没再说话,又过了几分钟,他停好车,打开车顶灯,解开安全带,但是锁了车门。


    “飞镖不行,台球可以,躲我?”


    司童愣住,没想到他会说得那么直白。


    梁颂又说:“那天醒着?”


    司童不知所措,梁颂在他心里占据非常重要的位置,他下意识否认:“没有。”


    说出口他就知道说错了,真要睡着,应该问哪天。


    梁颂不置可否,继续问:“讨厌我?”


    司童赶紧否认:“没有。”


    他保证:“绝对没有。”


    “我就是,我有点,”司童挫败地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明明他们重新联系的契机就是明晃晃的相亲,童老师都说了让他们重新认识,那大概也是梁颂的意思,他却傻乎乎地拿梁颂当好朋友。


    高中的感情太美好了,一起为了理想奋斗,一起在巨大的压力下努力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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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互相理解、互相支持。


    司童以为他们会一直好下去,那样的友谊却戛然而止。


    司童从前也不是没有玩得好的人,甚至不止一个,但也因为不止一个,他们跟梁颂是不一样的。


    他经历过一次高中到大学朋友们慢慢远去的过程,从每天火热群聊,到偶尔分享生活,再到静静躺列只剩假期小聚。


    复读他没有太多的精力去交朋友,只有一个梁颂。


    梁颂的离开却连这个过程都没有。


    他就是像忽然消失一样,司童可以从别人口中听见他,但联系不到。


    司童其实很惦记他,几年不见,匆匆一瞥就认出来了。


    这段感情珍藏在他的回忆里,一有机会就想找回来。


    他急于弥补从前的友情,欣喜于他们快速拉近的距离,以至于一叶障目。


    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诊所里的人都以为他们在谈恋爱。


    但成年人跟小朋友不一样,小朋友的世界里,关系好就要一直玩,每天都要黏在一起。


    不是这样的。


    大人的世界是有边界的。


    这样互相渗透生活的关系,只有情侣。


    梁颂好像一下子收敛了锋芒,从中控台拿起一杯奶茶打开给他,司童刚才都没注意:“你什么时候买的?”


    “来的路上。”


    司童吸了一口奶茶,满满的都是小料。


    他们上高中的时候奶茶还没那么多花样,司童就喜欢多加珍珠西米,这一杯,他浅尝一口,至少吃到了珍珠红豆芋圆燕麦烧仙草。


    他鼓着腮帮子嚼,梁颂问他:“谈过恋爱吗?”


    司童摇头,发出连续但有停顿的鼻音。


    “我也没有。”梁颂笑了一下,“有人追过你吗?”


    司童终于把那一口奶茶咽下去了,诚恳地说:“挺多的。”


    司童甚至可以自信地说,肯定比梁颂多,梁颂这个人,大部分时候其实酷酷的,不是那种能让人有底气告白的人。


    梁颂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轻轻敲了敲,点头:“经验丰富。”


    司童怀疑他在阴阳怪气,梁颂紧接着就转过来,看着他的眼睛:“我喜欢你。”


    司童整个呆住,脸颊肉眼可见地红了,看了他几秒,仓促地移开视线,低头喝奶茶。


    梁颂笑了声:“拒绝习惯了?”


    “也不是、就是……”就是感觉好奇怪啊。


    车里暖气好像有点太足了,奶茶也不太解渴。


    心底酥酥麻麻的,又尴尬得要命,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同时作用,愉悦又紧张。


    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是同一个人,梁颂就坐在那里,说出那句话之后好像一切都变了。


    那么熟悉的人,他可以肆无忌惮亲脸颊的好朋友,一下子从一汪清泉变成了浓稠的蜂蜜,甜滋滋的,但是一沾上就陷进去了。


    不敢碰到他,生怕说错话,对视都成了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