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坏棋

作品:《OGG教练绝不认输

    *


    是不是讨厌木兔学长……


    浅野实脑中瞬间浮现出无数画面。


    莫名其妙地情绪低落制造各种失误,明明是自己的问题却要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身边队友不但要弥补他的掉链子,还要像哄小孩一样给他提供情绪价值。


    状态起来的时候从力量到手法都无可挑剔,王牌的背影无所不能,“heyheyhey”的口头禅既是庆贺也是反击的号角,无论队友还是对手,全场的目光都要被他夺去。


    木兔光太郎,是非常典型的情绪流选手。


    想要用好这种选手,必须要让他在场上兴奋起来,制造能让他全力发挥的“局势”。


    选手的性格无法更改,是优是劣考验教练的调动,用手中的牌打出制胜之招,这就是教练存在的意义。


    所以,讨厌什么的,身为教练并没有挑剔的资格……


    浅野实艰难地回答:“不,我不讨厌木兔学长。”


    “……”


    ——这不完全就是讨厌吗?!


    乌野小经理口是心非的表情让人心生怜爱,白福把浅野实带到怀里,满足地用下巴蹭女生细腻柔软的短发:“没关系啦,木兔就是很让人讨厌。”


    好在枭谷地位不明的王牌听不到经理背后的评价,不然多少得哭丧着脸向二传手寻求安慰。


    得到白福的赞同,浅野实便也放下当面说别人家队员坏话的心理负担,控制不住地吐槽道:“我确实搞不明白木兔学长情绪变化的点。”


    “积极模式和消极模式,”枭谷队员们的命名方式格外精准,“木兔学长是怎么切换的?”


    无法理解,就无法掌控,数据只能看到木兔忽高忽低的效率,看不穿王牌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弯弯绕绕。


    “唔,”白福思索道,“木兔的情绪就像小婴儿一样,有时候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不过,对小实可能难以理解,但我们差不多听到他‘哼’一声,就能明白他需要什么。”


    宫之下额角滑下一滴冷汗:这种说法,不就好像枭谷全员是婴儿木兔的亲生母亲一样吗?


    大泷和她对上视线:溺爱,彻头彻尾的迁就和溺爱!


    看起来更为理性的雀田也完全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再加上有赤苇、我们的二传手很擅长处理木兔的消极模式,所以好像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浅野实想象了一下如果东峰是木兔那种性格……


    果然还是无法接受。


    这种设定太漫画了,现实哪有唰地一下人格切换的运动员啊?——又忘了,本来就是漫画角色!


    “我只是觉得木兔学长用这种小孩子心态来打球太浪费了,”浅野实叹气,“在学校还好,大家是队友之前还是同校好友,但到了俱乐部,抛开队友身份不过是冰冷冷的同事关系哦?”


    她碎碎念:“俱乐部转会也很频繁,没有人喜欢和整天吞噬积极能量的同事一起工作,这样不成熟的表现一点也没有职业精神,很影响国家队教练组对木兔学长的评价的。”


    这个世界上有无数排球运动员,能入选国家队、进入大名单、成为首发的少之又少,教练组再怎么火眼金睛,也没有那个精力一个个辨别实际情况。


    就像没打进全国的及川一样,除非像天才一样打破常规,错失脱颖而出的机会的有潜力者,不知凡几。


    事实上,U18后期教练组就没有安排木兔首发过整场比赛了。


    不过未来的事现在考虑约等于杞人忧天,浅野实摇头甩开些许惋惜,对上雀田难以置信的目光。


    白福也不知何时松开了手,默默拉开距离。


    “浅野,你,”雀田消化浅野实那段话表达的含义,“原来那么看好木兔吗?”俱乐部?国家队?


    自家王牌刚刚还是小婴儿的形象蜕变成电视屏幕里的明星选手,雀田接受不良地打了个寒战,白福五官皱成一团。


    浅野实眨了眨眼:“木兔学长不准备打职业吗?”打职业的话目标肯定是国家队吧?


    “……”雀田决定了,下次木兔消极模式的时候就用这个来鼓励吧,“乌野的经理说你未来会入选国家队”!


    白福沮丧地缩起脚画圈圈:被小实骗了,她明明一点也不讨厌木兔。


    两位经理复杂的情绪传达不到浅野实的心里,未来的OGG教练潜意识里已经将枭谷王牌划为可考察对象,心想之后还是把木兔的数据分成积极模式和消极模式两种情况吧,快乐地投入研究中。


    后来回忆第一次东京远征的收获时,她时常反思自己是不是难得见到全国大赛水准的强校,有些得意过头、好高骛远了。


    所以,身为乌野经理的她没有及时发现自·家·队·伍的氛围转变。


    合宿最后一天的午餐时间,浅野实负责餐盘回收,菅原特意留到最后,在稍显空荡的餐厅叫住她。


    二传手学长似乎纠结是否应该开口,他不确定往常总是认真负责的经理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还是知道却觉得不用处理。


    第一次见到女生那天,她握着日向的手说“一起去拿金牌”,脸上是如获新生的期待之情,珊瑚红的双瞳宝石般夺目,却又专注。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浅野。”


    “菅原学长?”


    副队长少见地表情肃穆:“日向说他不想再打闭着眼睛的怪人速攻了。”


    “……哎?”


    “然后影山拒绝了。”菅原偏开目光。


    与其说是拒绝,不如说是毫不客气、劈头盖脸、强烈的否定。


    最让他自责的是,他的理性无法说服他站在日向那一边。


    究竟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一年级经理、浅野实能不能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菅原将这个可能性托付给后辈:“你能和日向谈谈吗?”


    *


    回乌野的大巴上,往常总是坐在一起的怪人速攻搭档没有坐在同一排。


    浅野实听菅原说明了一遍情况,又去询问经理学姐的了解。


    作为同级生和日向影山更熟悉的谷地早已对此隐隐感到不安,把自己记录的日志交给浅野实的时候,像是找到依靠般松了口气:“阿实要去找日向吗?”


    “嗯……”浅野实敲了敲部活日志硬纸壳的封皮,“差不多吧。”


    日向和影山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针锋相对,怪人搭档的口角和打闹是乌野排球部再习惯不过的日常。


    但是矛盾拖太久就会变成无法介怀的隔阂,浅野实不喜欢把事情留到第二天,发现问题,找出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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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根本上解决……


    她一屁股坐在日向旁边空出来的座位上:“翔阳同学。”


    回程的路途是安静的,偶尔能听见来自田中睡梦中的哼声,汽车行驶的噪音被封闭的窗户隔在车外,空调低鸣,尽责地制造着冷空气。


    另一排座位上的影山头转向窗外,只留下一个看不出情绪的后脑勺,也不知究竟睡着了没有。


    日向无声地偏了偏头,眼睑低垂,第一次在对话时没有直视经理的眼睛。


    浅野实心中无奈,将全身的重量放松到椅背,合上双眼。


    “晚点来聊聊吧。”


    晚点……她想先确认乌养教练的想法。


    就像让日向打副攻是牺牲防守而选择进攻一样,闭着眼睛的怪人速攻同样是优劣抉择,牺牲攻手的技术,全力强化速度。


    对空中技术并不熟练的日向来说,怪人速攻确实是最适合他的武器。


    但是日向不可能打一辈子怪人速攻。


    乌野不过是漫画男主角的起点,新手村,未来漫长的职业道路,不可能所有二传手都像影山一样能精准快速地传球。


    发球Serve、防守Dig、传球Set、拦网Block、一传Receive、扣球Spike。


    六项技术是排球基础中的基础,身高劣势的日向必须付出更多努力,才有可能在世界排坛上立足。


    可对乌野这支队伍来说呢?


    乌野想要、乌野需要在春高拿出成绩,球员个人的成长规划和球队整体的取胜战术产生冲突,影山拒绝日向的要求,多半是考虑到后者吧。


    想到天才二传手曾经说出“一个人全搞定”的离谱发言,现在把团队放在第一位的理念倒像模像样的……浅野实心情微妙。


    总而言之,平衡个人和集体的“利益冲突”正在教练的职责范围内,目前还是只经理,撑死能算助理教练的她,当然要先和主教练统一战线。


    ——是这样吗?


    菅原的嘱托潜藏的未尽之意,是希望身为教·练的她做出判断吗?


    浅野实隐约觉得,她下了一步坏棋。


    对教练来说合理的判断,对浅·野·实来说一定有哪里不对。


    而正如同她担心的那样,朝着某个目标努力时,只要存在发生错误的可能性,那么这个错误最终一定会发生。


    墨菲定律从不缺席,浅野实和乌养教练讨论完,揉着额角走向体育馆。


    不该让车上的空调风对着吹的,忘了[浅野实]的身体素质差了。


    神经痛摧残本就疲惫的大脑,体育馆还亮着灯,不用怀疑,当然是日向和影山在自主练习,希望仁花能应付他们两个无穷无尽的精力。


    越是走近越能听到喧哗声,浅野实奇怪地加快脚步,和冲出来的谷地头对头撞到一起。


    “阿阿阿阿实!”谷地顾不得痛呼,拽着她的胳膊站稳,几乎要哭出来,“日向和影山同学打起来了!”


    “嘭”的一声,男生们斗殴拳头到肉撞击声让人感同身受地疼痛。


    但浅野实觉得,自己脑中代表理性的弦拉到极限而崩断的“咔嚓”声,和怒火“嗖”的一下燃起来膨胀声,更加恐怖。


    她扯出一个笑容。


    那、两、个、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