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番外

作品:《去往下雪的冬[京圈]

    第一次见柏郁的时候,我们还是孩童。他和我从一个幼儿园到小学,从小学直升到相同的初中,后来高中陈娴阿姨就有把柏郁送出国的打算了,只是柏郁一直不肯,拖着。


    说到这件事,他高中没能出国的原因也许有我的成分。当时我比他小一届,那个时候因为家里挨的近的原因,我们一起上下学,几乎除了学习就腻在一起,那个时候我就不怎么见柏郁笑过了。


    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很忙,他的成绩也很好,据说要是申请的话也会瞄着qs前30的学校去,只不过陈娴阿姨每次提到这件事情柏郁总是无动于衷,显得很呆楞。


    第一次听说起陈娴阿姨的想法时我也哭了,那个时候也不大点,我的妈妈不理解我为什么会哭,我当然和他们解释不通。从小到大的情谊,那是说能断就能断的,他们陪伴我的时间还没有柏郁多,他们根本没资格问这种问题。


    我借着一个很愚蠢的套路问出了我的问题,然而得到的答案令我松下一大口气。


    我问柏郁会不会走。


    柏郁说不打算,挺舍不得这里的人的。


    看吧。柏郁还是记得我的,不对,应该说他记得他的所有朋友,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个很重情重义的人。自私冷漠不是他的代名词,但好像所有人都在误会他,我每次都想和他们辩解,可他们却越说越兴奋,搞的我也越来越无言。


    柏郁会照顾旁人的情绪。当时我因为一场舞台事故被人私底下嘲笑了很久,那个时候的我特别高傲,也打心底里害怕听到这种声音,年纪不大点的柏郁专门跑到我班门口来给我撑腰,这次之后我又成为了全班最羡慕的对象。但是后来这件事情逐渐污名化,有一些人开始传我们两个的谣,谣言越传越离谱,这种学校里无所事事的人还真挺多的,柏郁此后都跟我保持距离。


    我知道这是迫于无奈,但每次想到他刻意闪躲的眼神我就崩不住眼泪,因为我真的害怕他之后再不理我。


    可后来提及此事,他只是笑我傻,那句话我到现在都记得:“我怎么会不理你。”


    柏郁这样的人,从小到大都是风云人物,但也因为他的耀眼,造就太多不可避免的错误乃至惋惜。


    他上高中后开始被一些女生缠上,一些女生甚至男生总是爱以他为话题,他本人不甚在意,我听他的意思是这种人慢慢疏远就好了,直到有一天,我在校门口没有等见他,那天司机陪我在车上坐到天黑,天很黑了,我才瞧见他的身影。


    我到现在也不确定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的确是从那天之后,我真切地感受到了柏郁的变化。


    以前的他,虽然话不多但不至于沉默,纵使不努力学习但也不至于彻底放弃(他成绩一直很牛,英语更是,从小都上外教课),爱玩也有限度。但从那天之后,他逐渐淡出我的视野。他开始疯。


    什么混蛋事都干,几乎可以说是无可救药。课翘了一节又一节,我看见他逐渐倒退的成绩比他还难过,因为我认为这不该是他的结局,可是他每次都会故意很冷淡地回我一句:关你什么事。


    我很难过,但我不会知难而退。


    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他和一个外校的女人在街上亲嘴。


    那个时候的我完全无法想象这种场景,我无法想象柏郁为什么会接受这种人,她不仅是平庸,还很俗。非常俗,我百分百肯定她和柏郁在一起就是为了钱,柏郁对人一直很大方。


    据肖白廷口述,刚在一起的时候就把柏郁的零花钱花了一大半,那可不是小数目,我看见那个女人一身名牌。那个时候的柏郁更加猖狂,几乎从学校里消失,我去找过他班上的同学,得到的回答永远是不在。


    我不明白柏郁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但我知道他是把自己放逐了。


    我们至此少有交流,柏郁出入的场合我根本不会去,没人能找得到他,只要他想。但纸包不住火,柏郁这样的行径只会引来更大的矛盾,这一次,我终于看见了柏郁的爸爸。


    因为柏郁跟着陈娴阿姨在维港,京都他几乎不去,我也从来没见过这位传闻中的柏郁的爸爸。


    那天晚上,两人难得合体,我不在场,但我知道这件事情对柏郁的影响很大,我不至于那么蠢,大概能猜到七八分,毕竟连我都不能容忍那个女的,更别说柏郁的爸妈了。


    事实果真如我所料,这之后我再也没加过那个女人。而柏郁也彻底收不住了。长期旷课学校根本管不了,又没有谁有办法开除他,我知道他爸妈停了他的卡,我一直在希望他能来找我,哪怕是给点钱也好,我就是不想他过成现在这样。


    但他从来不求我,根本不搭理我。


    肖白廷说这次柏郁真打算跟家里对着干,我听到这句话就心悸。好在他最后还是来找我了,也的确是借钱。我二话不说掏出了自己的全部,这些都不够他给我的。我是一个很物质的女人,小时候爸妈为了让我养成节约的习惯其实给我花钱很有限度,我每次得不到满足了,都会去找柏郁,他真的能给我。


    漂亮裙子,新款手机,限量球鞋……他给我的真不少。


    那天我少有的看见柏郁朝我面露愧色,他没说对不起,只是说我们不是一路人,我还不明白他的意思,转眼间他就消失了好几年。


    了无音讯。


    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自己当时说的可能是假话。我向柏郁承认自己不爱,其实是为了让我们两人少些不平等,毕竟我知道他不爱我。而我也因为这场不平等而变得尖酸刻薄,我失掉了扮演多年的淑女形象,最后发现柏郁爱人从来不看躯壳。


    我的的确确嫉妒,我不明白哪种人才有魔力让柏郁可以那样撕心裂肺的爱,我嫉妒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反抗,无论最终结果。直到我看见凌歌。


    说实话,这一次我真的感到恐惧。说来也不怕笑话,知道柏郁在京都有她之后,我去偷偷看过她一次。我必须要承认她真的很美,一看就是那种会被星探挖掘的程度。但我也说过,柏郁爱人从来不看躯壳,能小心翼翼藏那么久,我认为柏郁一定是爱上了这个女人的灵魂。


    所以我无计可施。我仓皇而逃。


    但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很难。陈娴阿姨没那么容易对付,何况她患病在身,从孝道层面上讲我的成功概率会更大一些。


    果不其然,陈娴阿姨用这种孝道捆绑柏郁,迫使他和我结婚。我明白这是利用,但我不知道如何反抗,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可柏郁觉得这很荒谬。


    他直言不讳,承认凌歌的存在。


    我知道他不快乐,但我也没好过到哪里去,陈娴阿姨的病治不好,我和柏郁就必须捆绑。


    我从没见过他露出那种表情,但我知道这一切真的在伤害他,陈娴阿姨的死于他而言是一次重击,葬礼上的冷面人更是让他心碎。我知道柏郁几乎等于没有家人,但我从来没有想象过他会那么痛苦。毕竟,真切在爱里的小孩是感知不到痛苦的,我为此替柏郁感到不平。


    葬礼上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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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第一次松动,我的确有种想要放过他的意思,毕竟没有爱的婚姻也是悲凉。


    那天晚上,柏郁去见过柏御风,回来我就看出他的状态很不好,我当时没顾上其他的,想到那个人可能是唯一的解药。


    但这一去,柏郁回来像是想通了。我当时已经做好了他不回来的准备,可没料到他这次完全妥协了。


    我们办过最盛大的婚礼,宴请了全维港最有财气,也最有权力的那批人,声势浩大的婚礼就是一个局。柏郁在这场局里表了决心,也拉拢了人脉,我知道他是有野心的。


    但我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合法的夫妻。


    我和柏郁并没有领证。包括在婚礼前夕,柏郁都专门找到我,他对我语重心长,说让我做好决定。


    “我不爱你,这样你不会幸福……和你结婚就是合作关系,我们只是需要彼此给的身份,但也仅此而已,你真的应该慎重考虑。”


    我那一刻肯定是气到了,我说那又怎样,我要的就是这个名分。


    柏郁无奈一笑,说了好。


    那天之后,我们鲜少见面,他开始忙事业,我也过上富太日子。生活无趣,但不算沉闷。直到有一天,我们一起去我爸妈家,那天我故意翻看他的手机,发现他还是没忘掉那个女人。


    我心一抽痛,想来也是。


    那个女人的照片成为他的屏保,这在外人看来并没有什么稀奇,因为在我重新了解之后才知道凌歌已经成为京圈花旦。也是那个时候,我发现柏郁慢慢地有意图地把自己的版图拓宽到了京都。


    他和凌歌见面是毋庸置疑的。


    我也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我平静地接受着一切的到来,但对我来说还是快了些。


    柏郁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公开离婚的消息,虽然本来也没正式结婚,但他甚至介意自己不清不楚的身份,他的原话是这样的,纠葛理清后,我才敢找自己的爱人。


    我真的很想哭。


    但我同意了,我认为柏郁很勇敢,像我们这样的,哪有什么敢于追爱的人,柏郁真的很特立独行。


    我都在内心默默祝福他俩了,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倒霉。梁冕能做出这种事情也并不奇怪,什么环境下长大造就什么样的人,但我真的觉得这对凌歌来说太不公平了,那个时候我甚至想在微博帮着澄清,但这样就会向世人证明我和柏郁的婚姻是假,我也不能忍受被人戳脊梁骨的感觉,一番纠结之后我还是选择沉默。


    柏郁也没逼我说什么,因为在这之后,凌歌彻底不见了。


    上帝作证,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蠢的人,短短几年时间就有这么大的成就,无数女人想往上贴,自己就偏偏喜欢那一个。我猜柏郁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失去的痛苦,所以才为此放弃了所有的一切。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找到凌歌的,但事情没那么巧,可能是上帝看到他的真心了吧,我在知道这个事情后也为他高兴。


    他们的婚礼我没去,据吕焉然说,场面真的很幸福。


    柏郁用自己的一切换取幸福,甚至抛弃了过往。吕焉然说凌歌改了名字,好像不记得往事,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柏郁也随她弃名,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柏郁。


    只有我们这些老人还知道这段情爱,时常不免为此感动唏嘘,但今后不会有人知道了,因为他们会在那座岛上幸福快乐地过完一生。


    说到这里,我只是想替柏郁澄清。


    谁说他淡漠至死,他明明炽烈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