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临还没说话那两个站的好好地血族就忙着否定了宋乙的论断。


    他们小幅度地挥着半举在空中佯装投降的手，头摇成了拨浪鼓，两张嘴里含糊不清地吐着相同的字眼。


    “不不不……”


    一群怂包……哪来的胆子做什么心脏改造的，她迅速把宋乙对准着她的枪口往上掰，枪声在地洞里响了好几个来回。


    宋乙终于反应过来，左手的枪登时消失，瞬间变幻成尖锐的道具刺穿了颜临还握在上面的手。


    颜临吃痛，本来还怀着叫夏迹星修改他的记忆的想法随着这一下一起灰飞烟灭，强烈到她自己也惊叹的报复心叫嚣着要杀掉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上级”。


    宋乙被她突然转变的眼神看地一惊，遵循身体本能抽出自己的手，对准那两个血族，语气里的嚣张不减：“你们两个！既然不是同伙就来把她先给我干掉！”


    那两个已经被吓成了筛子，听到这句话还和傻子一样往前走。


    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点儿的佝偻着背作出一副谄媚的献宝样小声问道：“那个……大人，如果我们照做的话，能饶我们一命吗？”


    “废什么话！动作快点！”宋乙扯着嗓子吼道，“还和我提起条件来了！”


    两人只好听从指令小步往前靠近颜临。


    “呵……”她突然冷笑一声，不知道该惊叹于宋乙这个傻子觉得能杀掉自己还是该惊叹这两个蠢货分不清自己的站队。


    不过既然宋乙这么不识好歹，那她也不需要再服务于自己道德感偏高带来的愧疚感了……


    颜临利落地捅进这个混蛋的心脏，一刀捅穿了他的身体，没给他任何反应机会。


    但她还是低估了宋乙的身体素质。


    他不但没能一命呜呼反而还兴奋了起来，后撤抬脚踢上颜临的脖子。


    颜临蹲下闪避，大喘几口气猛然撞上宋乙的另一条腿。


    那条安着假肢的腿。


    其实那条假肢和他的契合度算高，在经历过短暂的适应期后和正常人无异。但颜临目睹了假肢的整个安装过程，肩膀卡住假肢与血肉的链接点用力把那只假肢给撞飞了出去。


    宋乙失去平衡后在地上好不容易维持着身子跳了好几下最后还是倒在了地上。


    他嘴里还在不停咒骂：“还真不愧是从墙外回来的，和那些野蛮人没个两样……宋倦闻那个崽子……”


    “还有精力骂人啊……是不是还得把左手卸掉才能安静点？”颜临走近他，手里拿着那柄手术刀，低头发问。


    “是你！”他双眼瞪大，左手恢复成正常的形态，两只手同时抬起来做出结印的姿态。


    别人不认得这个手势颜临还是认得的。


    宋倦闻用过一次还教过一次，宋乙这个蠢货不会没听说过宋倦闻的事……现在用这个保命的手段……


    颜临扔掉手术刀，手心里迅速凝结出一把长刀。


    比他的结印速度来的更快的是颜临的刀。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把刀疼痛就先传达到了大脑，他眼看着自己的手飞了出去，放声尖叫也无法再挽回些什么。


    他看向颜临的眼神终于变得恐惧起来。


    撑着手肘往后面不断后缩着，宋乙不断求饶，“求求你了……我，我还想活着……我会保守秘密的，一定会的……你绕我一命……”


    如果是以前颜临说不定真的会绕他一命，但现在的她看都没看宋乙，一刀下去就了结了他。


    她回头瞥了瞥那两个还站在后面的傻子，指挥道：“别愣着，不想地上那个人死掉的话就放血给他喝。”


    他们这才如梦初醒地过来扒拉宋乙的尸体。


    颜临吐出一口浊气，努力让自己放松了点，刚洗干净的血腥味又沾了一身。手上的伤口还没处理……


    她抽出支恢复剂扔给那两人，“给他注射，不然恢复不过来。”


    说完她才给自己注射恢复剂，边说边往外走，“你们处理好他的尸体，有血就放血弄成血包，没血了就烧掉，别留下痕迹。”


    “请问你的名字是什么！”


    颜临没想过要暴露自己的名字，跳到洞口，“你们没必要知道。”


    她坐到车上才想起来自己压根不会开车，要怎么回去都不知道。


    没犹豫多久颜临就拨通了宋倦闻的电话，拍了几张照发过去，“这个车，怎么开？”


    “不会的话，在你的右手边有个自动驾驶按钮，语音操控设定目标地点就行。”他讲到后面语气突然低沉了三分，欲言又止最后只补上一句“我还有事”作为解释挂断了电话。


    颜临很敏感，光是听他的语气就知道那句“我还有事”指的不是他还有事，而是“她还有事”。


    问出那句话的一瞬间宋倦闻就能猜到她干了什么，杀人抛尸而已，重点不在她杀了宋乙这件事上面。


    思来想去颜临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问出了什么……


    宋倦闻莫非……已经猜到了她不是颜临？


    她匆忙点开手环上面的浏览器频道，上面关于这种悬浮车的报告更是印证了她的猜想——


    “所有联邦政府人员都可以熟练使用R-30悬浮车。”


    颜临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来接受这个已经暴露的事实，劫后余生般幸庆发现的第一个人是宋倦闻。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宋倦闻把这个事实捅出去不仅可能会被安上污蔑队友的罪名还给了联邦正当理由处死他们，百害而无一利。


    宋倦闻不可能向联邦报告。


    根据他的计划，成功杀死方夜之后伪造社会性死亡证据，脱离家族和联邦的控制……日后也不存在能向联邦报告的机会。


    至于他为什么犹豫再三也没能把这个事实说出来，颜临不关心。


    想清楚一切后她才驾驶着悬浮车回到联邦。


    联邦因为她带回来的消息乱成了一锅粥。


    根据颜临所说，宋乙带着她到了目的地，看到几个血族正在进行心脏改造手术，在他们看到那些吸血鬼的同时那些个吸血鬼也看到了他们。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宋乙先动了手，但是其中一个血族突然爆发了异能，在她反应过来之后宋乙就已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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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杀死了。没过几秒那个血族就死了，但是正在进行手术的那两个人已经转移了据点消失不见。


    身上没伤但沾了点血腥气，和她的说辞倒是能够印证。


    但是失去一个分队队长以及跟丢的线索对联邦来说算是个不小的损失。


    颜临原先因为墙外任务累计下来的褒奖从一再次滑到零，并且联邦美名其曰关爱工作人员的心理给她指派了一个心理医生。


    鉴于宋倦闻已经猜出她不是真正的颜临，颜临多存了几份心思，直觉联邦不止是怀疑她杀了宋乙，而且也还在怀疑她不是“颜临”……


    如果能有关于她身份的疑心的话，那么其他玩家就已经至少暴露了五个以上。


    但她明明问过系统玩家人数还存有多少。


    无一例外系统给她的答案都和她来之前一模一样。


    但无论如何颜临都不能放松警惕，再次查阅了关于“颜临”这个身份和联邦政府的信息之后她才敢安心踏入联邦为她专门准备的“心理咨询室”。


    这间心理咨询室看上去更像是一间审讯室。


    过分机械化的装修加上没有人情味的冷硬座位，心理咨询师更是连人影都不见。


    “请坐到椅子上。”


    颜临的目光跟着移到了房间里有且仅有的一把椅子上，冷冰冰的钢铁般和差不多就要比肩她的身高的靠背，怎么看都不大舒服。


    但她还是依言坐到椅子上。


    “现在开始请不要撒谎。”


    后面的靠背大肆移动起来，她的耳朵边上、头顶上都靠着什么东西。


    很明显这不是把普通的椅子，经过改造变成了一个测谎仪。


    “心理咨询师在哪？”颜临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心跳不要那么快。


    “我就是心理咨询师。”头顶上的声音回答。


    “你在哪？”


    “我没有身体，作为人工智能我并不需要身体。”


    颜临低骂了句，立刻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想要人，不是人工智能。对着人工智能我放不开。”


    “所以我为您安排了测谎仪，来帮助我更好地捕捉到您的想法。”


    见还是行不通颜临也没别的方法，和联邦交流顺着来才行，逆反心太多太重会被联邦直接处理掉也说不定。


    “请问您的名字是颜临吗？”


    “是。”什么没有营养的问题。


    “执行完墙外任务有什么感觉？”


    颜临不耐烦起来，“没什么感觉。”


    ……


    问完一切颜临只觉这个人工智能蠢到家了，抓着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不放，全程最让她提心吊胆的问题也只问出一个。


    “为什么不在宋乙被杀的时候帮忙？”


    颜临慌话连篇，脸都不带红一下，“没来得及。”


    名为心理咨询实则提问的环节终于结束，联邦把人放了回去。


    “经检测，她的回答里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假话。”


    “去把那几个‘玩家’抓过来，看看他们认不认识这个‘颜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