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循循善诱
作品:《第一女城主》 遥远的东方泛起鱼肚白,金色薄纱蔓延着披撒大地。
日出时刻,落葵就已经起床。她说习武便动起真格的,一早让红珠起来教她。
她今年十五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学武已经晚了太多年。但霁无霜既有话,红珠便认真教着:“这习武最讲究基本功,你可别起步就撂挑子。”
“红珠姐姐你放心,我可是从小过过苦日子的,这点子还能坚持不住吗?你尽管安排。”
霁家另外两个姑娘也已起身,正准备去和姨娘们一同用早餐,路过听到她们的谈话,开玩笑道:“我们来作证。”
“要是不能坚持必须得罚她。”
死寂几日的院子里终于有了些欢声笑语。
被嘈杂声吵醒的霁三公子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却见妆台前立着个人,从前最爱睡懒觉的霁鸣谦竟然也已经起身穿戴好。
“二哥,没事你起这么早干什么?”霁云川嘟囔一句。
又见他穿着一件灰扑扑的小袄看起来甚是颓废,不解道:“你这穿着什么衣服啊?”
“奥……”霁鸣谦低头捏了捏衣角里的棉,解释道:“原来那些精贵的很,我使了点小银子让送菜的庄婶给我弄了两件这种纯棉耐洗耐脏的衣衫。”
霁鸣谦一惯在吃穿住行上十分讲究,如今行是不用行了,吃住将就不说,连带穿竟也变得如此随意。
霁云川突然有些心酸。
霁鸣谦倒是没那么多想法,一边打开屋子插销一边知会道:“我也给你做了两件,放你衣柜里了。”
见他要出去,霁云川用胳膊肘撑起身子望着他问道:“你去哪啊?”
“我把门口的草拔了。”霁鸣谦语气平常,就像从前他说去古玩市场遛弯一样。
霁云川听到这话却像见了鬼似的,“你要去拔草?你现在怎么这么听长姐的话?”
霁鸣谦脸上有些不自在,搪塞道:“不是听她的话,而是路不好走。”
霁云川从鼻子里“奥”了一声,随后又重新躺回去闭上眼睛,“那就劳烦二哥辛苦,我这细皮嫩肉的可不行。”
“嗯,你歇着吧。”霁鸣谦并未挑他的刺。
“吱呀”一声门被关上,房间内顿时静下来。霁云川有心听听外头拔草的人动静,却是什么都没听到。
当所有人都在忙碌而唯有自己躺平的时候,人就难免会滋生烦躁的情绪出来,心里会有个声音一直在重复说着“你不该如此。”
霁云川就这么翻来覆去好一阵最终还是坐了起来,捶了下床榻。
他起身走到衣柜旁,发现里面的确躺着两件和霁鸣谦身上款式差不多的小袄,只不过颜色不同。
霁云川最后还是穿着自己平常的锦衣,不耐烦的关上衣柜。
外头霁鸣谦虽说来割草,却是不知如何下手,只能茫然的看着。
“割草要从根部割,刀口要斜着,否则容易伤着自己。”
一道平静有力的声音将他从迷茫中拉出来,霁无霜从他手中接过割刀,演示起来。
只见她动作干净利落、手法娴熟,引得霁鸣谦不禁脱口道:“你怎么会这些?”
“有几个田庄大哥……”提到霁飞扬的名字霁无霜默了默,随后将刀还给霁鸣谦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继续道:
“都是让我去的查看的吗?碰到几次他们在割枯草我就顺便了解了下。”
“我门口和祠堂门口的枯草也是我昨日自己割的。”霁无霜补充道,“你继续吧,我去忙别的。”
等霁云川寻了把趁手的割刀姗姗来迟,见到的便是地上一摞一摞已经捆好的枯草时,惊诧道:“二哥,没想到你还有有农户的潜质。”
“看来只有我是什么都不行。”霁云川自嘲着走过来,漫不经心的将割刀像棍子一样胡乱甩了起来。
霁鸣谦见状赶紧离他远点,提点道:“你这得从底部割,看看我的动作。”
霁云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二哥你怎么还研究起农具来了?”
霁鸣谦抿了抿嘴:“不是,是长姐刚刚来教我的。”
“她……还有大哥……”提到大哥,一贯没个正形的霁云川也欲言又止。
他原本是想说霁无霜和霁飞扬一样对霁家的生意上上下下都很了解,半晌却是蹦出来一句:“大哥真的不在了吗?是不是霁无霜想夺家产使的诡计。”
霁鸣谦没说话,倒不是他认可这种无稽之谈,毕竟当时他们都在现场,而霁飞扬如今还停尸在那里。
他没说话,是因为知道霁云川不是怀疑霁无霜图谋不轨,而是无法接受兄长已经不在的这个事实,所以他情愿长姐谋夺家产制造的假象,也不要兄长死掉。
兄弟二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的安静,这份安静一直持续到他们将院子里的所有枯草都除完。毕竟姨娘妹妹房间门口,他们总不好真让自己动手。
看着空旷的院落,霁无霜满意的掖掌道:“现在你们能看到什么了?”
霁云川翻了个白眼,“空地啊还能有啥啊?”
霁三小姐霁妙容本在旁持卷读书,闻言抢声道:“长姐,我倒是有个解答,不知可否表述一二?”
霁无霜点点头,“你饱读诗书,想必见解非凡。”
霁妙容放下书卷,环顾一圈,见大家都围着她,朗声道:“前头长姐问大家看到了什么,二哥说是枯草,我看到的却是枯草里夹杂着的那一抹绿。”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咱们霁家的霁寓意着雨后天晴、晴朗,所以长姐应该要说的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霁无霜欣慰的点点头。
霁云川撇了撇嘴,“那直接说就是,用得着绕这么大弯子。”
“长姐没有直说,就为了等你自己割了这枯草后有了切身经历后再论。”霁云锦受不了自己弟弟那副永远不在状态的模样,忍不住提点道。
霁妙容见霁云川还是一头雾水,掩唇笑道:“今日三哥说枯草砍完后是空地,可妹妹我看到的却是空地上的无限可能。”
霁鸣谦虽书读的不精,但是也不傻,明白霁无霜这是有什么打算,明言道:“请长姐说说,我们霁家该怎么生出绿意来,又该在这块地上种下什么?”
霁无霜露出一丝慰藉之色,这才给出备选之路:“可以做的事情很多,读书识字。”
此话一出,突然凉亭内死一般的寂静,他们是商户,父母也从来不要求他们科举,毕竟钱根本花不完,何必去受那个鸟气。
恰巧落葵前来送茶水来暂时缓和下气氛。她们如今喝不上好茶叶,煮的都是一些去湿净化的草药,有回甘之味,倒也不是特别难下口。
霁云川喝完之后顿觉这两日的疲劳减轻不少,他打了个哈欠道:“长姐你不会要我们考科举吧?”
霁鸣谦眼神里面也有防备之态。
“不是。”
听到这话,两人心安不少,刚想开口却差点因霁无霜接下来的话闪了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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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们若不想考科举,也可以选择习武去从军,要不然就种地做个地主,地都是现成的。”
这几样说完,大家都兴致缺缺,霁无霜看在眼里却是不动声色,幽幽道:“如果都不想,就跟现在一样什么都不干等两年回流风城再说。”
一提如今这样,霁家其他几个子女就有些坐不住,在这里他们连放风筝都不行,说是怕他们借机向外传递消息。
“当然如果你们有意愿,想入仕科举可以找三妹一起学习,想挣军功的可以找红珠练基础,进阶我会来教,想种田找几位姨娘。”霁无霜补充道。
霁云锦目光闪烁,方才这安排里面除了她好似都有了事做。确实她文不及霁妙容,武就根本没去学过,种地更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她心下已不满,脸上也有些烫,偏偏又听到霁无霜特地关心落葵的功课:“落葵,你学武学的怎么样?”
“放心吧小姐,每天一个时辰的基本功都坚持下来了,如今我下盘很稳,端茶递水的时候都觉得轻松许多。”落葵眉飞色舞道。
“好,你和红珠我希望也能跟三小姐多学习学习,将来我们才能更好携手齐头并进。”霁无霜建议道。
落葵抱着托盘的手抬起来拍了拍胸膛,保证道:“没问题!”
一个丫鬟都这么上进,显得他们这些曾经的主子好颓废,不思进取。此时莫说霁云锦,连带五大三粗的霁鸣谦和霁云川都变得有些尴尬。
霁三姑娘倒是有些高兴,毕竟她可以做夫子了。
霁无霜一套组合拳下来是拳拳到位,对每个人的性格、心理都了如指掌。就包括让霁妙容说出她心中的答案也在意料之中。
“不着急,时间还很多,慢慢想,有什么其他的打算都可以说。”霁无霜一句话终止了这场交谈。
*
初春的夜晚悄无声息地孕育着生机。
霁无霜披着件月牙白穿银线的披风在窗边看书,她髻发已散,如绸般垂落在身侧,映着窗外清冷的满月玉轮,宛如月宫里的广寒仙子。
“小姐,万一其他少爷小姐还是选择什么都不做怎么办?”
夜半时分,主仆谈起悄悄话。
红珠这个问题让霁无霜暂时放下手中的书卷,视线转到她身上,“该做之事做好,能开什么花结什么果在种子本身。”
霁无霜很清楚她的弟弟妹妹们都是不能硬来的主,必须要他们自己心甘情愿才肯去做事,否则任何人都休想使唤的动他们。
落葵对其他霁家人根本不关心,只焦心自己主子,“两年后小姐你真要和离啊?”
“目前是这个打算,具体如何再说。”霁无霜倒不是特别在意这件事。
她阿娘与阿爹虽恩爱,但阿爹还不是姨娘一个接一个的娶,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他们还是日日夜夜待在一起的。
而她与长孙云祁本身就没什么感情,又将两地分居两年,难保长孙云祁不会另结新欢。纵然他不想,也难保其他人没有这个想法。
霁无霜从来没有过长孙云祁会为她守身如玉的想法。
她的想法与南华莹不谋而合。南华莹本来的打算就是利用这两年时间待在长孙云祁身边日久生情,然后再制造些共患难的机会,她就不信长孙云祁能够一直不动心。
她的算盘打的精,但到了老城主接风宴上,她才知道几日不出的长孙云祁不是在闭关,而是远游去了。
“长孙大人,你真是在愚弄本郡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