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亲情

作品:《流浪猫

    不等迟天红继续说下去,迟翊恶狠狠道:“不许让她看!!”


    这一声吼得父子俩都愣住,反应过来迟盛安抚祝优几句,挂断电话。


    老父亲笑得大声:“哈哈哈,要面子?”


    迟翊见电话挂断,声音才放轻:“不想让她担心。”


    “……”迟天红无奈笑笑,离去。


    院子里的树苗冒着新芽,像少年的情窦初开,青涩得很。


    兄弟俩也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迟盛撑着下巴看他:“每次你犯错,我都要来守着你跪。”


    思绪忽然回到那些年。


    迟盛从回忆抽身:“小优对你那么好,你还帮着别人欺负她,自己说喜欢的时候心不痛吗?不害臊。”


    要不是祝家因为这件事和他们翻脸,他们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祝优经历了什么。


    家里人知道这些事,迟翊一点也不意外:“是,所以我在弥补。”


    “那她的家人呢?”迟盛步步紧逼。


    少年看他一眼,微垂着头:“他们不爱她。”


    “只有你爱她?”迟盛调笑道。


    “……”


    迟翊不说话了。


    迟盛挑挑眉:“祝家一直管的很严,祝优能孤身来这里,由她胡闹,由她任性,但又无时无刻不保护她,甚至拉下脸面来找闹翻的我家,想让我们多照顾祝优。”


    迟翊眸光微动,猛地回头看迟盛。


    见状,迟盛微笑着:“这么说吧,祝家压根没想过来国内发展,那块地皮也不大,盖个小学都不够,但在海边。”


    “你说……”迟翊几乎想站起来,但一想到约定,他压下内心躁动。


    男人歪歪脑袋:“祝家打算在那里盖个小洋楼,种点花养点宠物……比如猫?那里离医院很近,往左开车几分钟就是栀子花田。”


    迟盛注意着自己弟弟的眼,忽地笑出声:“现在你还觉得,只有你爱她?”


    “不是什么竞标吗?那么大点地方也……”迟翊问出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


    迟盛耸耸肩:“我可没说过竞标什么的,那块地本来就是老爸的资产。”


    这么说完,迟翊感觉浑身都有力气了,腰挺得更直。


    迟盛提醒道:“回去记得好好学习,我给你找了家教老师,在学校学不进去就回家学,我就不信让祝优盯着你还不学。”


    “哦……”一想到祝优看到自己抓耳挠腮也做不出来题的模样,迟翊心脏怦怦跳。


    或许,祝优会抱抱他。


    说。


    “橙子棒棒,不着急。”


    或者。


    “哥哥不着急,哥哥最厉害了!”


    再或者。


    “阿翊,我相信你。”


    想着,少年忍不住的面红耳赤。


    五个小时后,迟翊几乎要昏过去,到这里他滴水未进,膝盖几乎痛麻了。


    终于,又过了两个小时,耳边传来一些吵闹。


    少年抱怨:“不是六个小时吗?怎么还多一个。”


    “我怎么知道。”迟盛坐得屁股疼,揉揉腰去接人。


    迟天红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老婆你来了,哟……优优。”


    小姑娘穿着病号服,小脸惨白,漂亮的眼里满是迫切:“叔叔,阿翊在哪里?”


    身材姣好,容貌艳丽的女人指指前方:“往前走,拐个弯就能看见祠堂。”


    迟翊更像妈妈,长得放肆又张扬。


    见祝优小步跑去,贺月姿叹一口气:“笨女孩。”


    少女从自己身旁跑过,草率的打了个招呼。


    迟盛微微一愣,不解地看向远处的父母。


    贺月姿朝他笑笑,勾勾手:“让妈看看瘦没?”


    “妈~”


    没等到母亲到这里,迟翊一点也不敢起来。


    却听到少女软乎乎的声音。


    “迟翊。”


    “……”


    他都要以为自己也幻听了。


    少年控制不住地回头,隔得那么远,他还是看清祝优通红的眼。


    “你怎么来了……?”


    “抱。”


    少年再也耐不住,顶着发抖的双腿,接住扑过来的女孩。


    明明受难的是腿,但迟翊感觉心脏是痛的,又甜又痛。


    “你不要,不要为了我。”祝优在暖和的怀里摇着脑袋,“痛的,橙子,橙子……”


    迟翊拉开一些距离,弯下腰捧着小姑娘的脸:“我是谁?”


    再喊一遍迟翊。


    说着,他擦去对方的泪:“祝优,我是谁?”


    祝优就着他的手闭了闭左眼,伸手握住少年的手腕,笑道:“迟翊,橙子。”


    迟翊心脏怦怦跳,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在呢在呢,笨优优。”


    池塘里的鱼儿探出水面,好奇张望着初春的一切。


    坐到桌前,祝优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求着母亲让路过的贺月姿来接自己,然后就到了迟家。


    迟家家大业大,祝优手心起了层薄汗,祈祷自己不要发病。


    饭桌前,贺月姿给小姑娘舀饭:“看你瘦的,多吃点,今晚就在这儿歇着吧,药带了吗?”


    此话一出,祝优旁边的迟翊倒吸一口凉气,药都在家里,由保姆配好给祝优。


    他带着小姑娘出来了一天半,一天三次的药到现在已经有五次没吃。


    祝优乖巧笑笑:“一两次没吃没问题的。”


    “撒谎哦。”贺月姿说着,从昂贵的小包里掏出一个药盒,“这是你妈妈给我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吃,你自己看看嗷。”


    少女颤着手接过药盒,连连道谢。


    贺月姿眉眼间皆是宠爱:“多乖一孩子。”


    那通电话后,祝母便放下工作,立马定了最早的飞机。


    迟翊微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贺月姿吃的很少,也吃得慢:“小优,什么时候查出来肺癌?”


    这种事情她应该早问过祝母,当面问这小孩,恐怕是想让两人都明白。


    “查出来有一年半了。”祝优坦然道,“刚开始没什么症状,一查出来就是晚期了。”


    “那小优能撑到现在已经很棒了。”贺月姿眼里是欣赏,忽地话锋一转,“听说我家小翊欺负你了对吗?”


    祝优目光一顿,一桌人的目光齐齐落在迟翊身上。


    少年腿还在发颤。


    不等少女开口,他抢先回答:“是。”


    贺月姿意义不明地笑了声:“问你了吗?就插话。”


    “……”


    祝优咬着下唇:“是误会。”


    贺月姿看一眼迟翊,轻轻摇头:“受委屈了就要说,我也不包庇迟翊,该罚就罚该骂就骂。”


    “对!”迟翊本人很赞同。


    二人的支持本以为会换来少女的敞开心扉,可祝优只是微垂着眼,愣神许久,最终淡淡开口:“小事,都过去了。”


    饭桌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中,只是贺月姿开始给小姑娘碗里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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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着碗里的饭菜,祝优视线有些模糊,反应过来是被泪糊了眼,她抬起碗扒饭,让两颗泪珠滚落在饭菜里,不被人看见。


    是小事,可一堆小事就堆积成了大事。


    可面前的人是迟翊。


    决心休学的前一个月。


    迟翊好像察觉到她被欺负,开始刻意与班上女生保持距离,下课伴着她走。


    那是一个午后。


    难得午觉起得早一些,迟翊率先来到了教室,却见小姑娘被一堆人围着,语言侮辱。


    甚至有人上手揪她头发捏她。


    少年一点就炸,也不管面前的人是女的还是男的,抓一个踹一个。


    “欺负人让你们很有优越感吗?!”


    对方人多势众,他把少女挡在身后,余光瞥见大钟上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才上课。


    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平息。


    他暗暗握住少女安抚他的手,不知这个动作怎么刺激了那些人,竟嚷嚷着要把他打成残废。


    面前的一群人,穿着校服的躲在没穿校服的身后,声音最大也最刻薄。


    那个午后风很大。


    少年拉着她跑了。


    二人在走廊飞快穿梭,最终躲进杂物间。


    毕竟是外来人员,不敢太过张扬,披上学生放在教室的校服,竟一个教室一个地方的找起来。


    耳听声音越来越近,两人躲进废弃的资料柜底部。


    迟翊捂住祝优的嘴,发着抖地看她,少女比自己抖得要厉害。


    少年犹豫之下,抱了上去。


    在她耳边低语:“祝优,别哭,我保护你。”


    祝优猛地咬住少年的肩,堵住喉咙里的一切声音,泪如决堤。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那群人终于走近杂物间。


    “都动作小点,被发现了小心小妹被开除!”


    “小妹喜欢刚才那小子吧?”


    此时此刻,二人的心跳声在彼此耳朵里格外明显。


    他们是幸运的。


    “你们干什么呢!?保安!保安!那群校外人员在这里!”


    “保安!”


    “抓住他们!报警啊!看看有没有丢东西!”


    杂物间忽然变得吵闹,二人在狭小的空间内对视着,彼此的呼吸、心跳、味道都是那样的清晰。


    迟翊对她微微一笑,无声道:“有我呢。”


    落灰的窗户年久失修,被风吹得吱呀响,载着树叶簌簌声,触摸着耳膜。


    日光明晃晃地透过一条缝隙落到少女眼睛上。


    祝优的眼里,至少在此刻,只有迟翊。


    迟翊曾对她说过,这个学校治安不怎么好。


    “是家里给我的历练,我要学会应对各种各样的环境。”那时的祝优拍着胸脯,“难不倒我。”


    后来,开学时,身边站着迟翊。


    之前她不明白为什么迟翊就算和家里闹掰,也要来这个学校。


    现在她明白了。


    迟翊:“我保护你。”


    后来,那个借钱的女生被开除了,不知何种原因,也离开了这座城市。


    饭是咸的。


    十九岁的迟翊再次抓住她的手。


    带着她离开饭桌,万分心疼,许是今天跪多了,现下跪的得心应手。


    少年垂着脑袋,不敢看祝优。


    他知道,祝优记得,祝优难过。


    视线里的泪滴,让他愧疚如潮水,他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