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松口

作品:《抢了继妹亲事后

    官员和女眷不在一处,但出来的时候总会遇到的。


    宴会结束后,天已经黑尽了。


    裴妘随着宋氏出来,温如玉和邵阳郡主告别,临出殿门时瞧见温斐然身边的添墨候着。


    坐轿到了宫城外,裴妘上马车才见到温斐然,他一个人坐在马车里单手支着脑袋,眉头皱着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温斐然看见裴妘上车,随后又多了一个温如玉进来。


    他没有说话,过会又合上眼睛。


    温如玉也有些困倦,靠在裴妘身上打瞌睡,裴妘坐在二人中间,马车走了没多久,温如玉已经倒在怀里了。


    又过了一会,温斐然靠在裴妘肩上,闭着眼睛似乎有些困倦。


    裴妘被兄妹两夹在中间,左右都动弹不得,好不容易挨到了家门口,她将温如玉叫醒,催促她回去早点睡。


    温斐然也睁开眼睛,和裴妘先后下了马车,裴妘见他似乎是酒困,担心他下车时没踩稳,扶着他落地后拉着温斐然一路回屋。


    路上裴妘让丫鬟先去厨房通知备水,回到屋内时浴桶里的热水已经备好了。


    裴妘看向温斐然:“夫君?”


    温斐然抬起眼眸看她,过了一会反应过来自己是回来,才算是松了口气。


    他去洗了个澡,感觉自己清醒许多,走到床边随便拉起一张被褥就躺下。


    裴妘和他分开洗浴,平时她洗的早,今天她也懒得顾虑那么多,匆匆洗完澡梳好头发,走到床边看温斐然随便躺在床上,实在没有平时的稳重。


    裴妘低声去叫他,“夫君。”


    她还在想今天要不要去外间的榻上休息,温斐然搂着被褥朝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他眼睛累得没睁开,声音含糊道:“你爹实在难缠……”


    裴妘微微愣了一下,她看屋里的丫鬟预备吹灯出门,于是掀开被褥躺下,就感觉到身边的热源接近了一些。


    温斐然的手探过被褥搂着她,低声说裴父坏话,“你爹今天喝多了,好像听不懂人话,当着我恩师的面问我要不要转到他门下……”


    裴妘突然好奇起来:“然后呢?”


    温斐然脑袋落在她肩上,接着说:“我说没有这个意向,他好像没听懂跑去找我恩师……”


    剩下的语句裴妘听的不太清,不过有一件事她比较清楚,和温斐然说:“你不要听他的。”


    温斐然应了一声。


    裴妘感觉到他手臂上的温度,才反应过来温斐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她的被子里,她愣了一下抬手想和他分开一些,却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倒是惹得温斐然在黑暗中睁开眼看她:“夫人怎么了?”


    裴妘松开手,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没事,有点睡不着。”


    她嫁过来之前,想过很多遍可能,最糟糕的都预想到了,但温斐然的态度让她一时忘记了。


    裴妘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就像温水里的青蛙,时间久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感觉到身边的人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几乎是哄着她说:“没事我在,睡吧。”


    裴妘没有出声,她闭上眼睛想到很多事情,以前的事情,今天的事情,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心却总是沉甸甸的。


    半夜温斐然口渴醒来,发觉自己将裴妘搂在怀里,他愣了一会,看见裴妘皱着眉头的睡颜,伸出手想抚平她的眉心。


    温斐然的手碰到裴妘的额头,手上的温度让他停下来,见裴妘没有醒,他犹豫了一会没有起身。


    今天休假,温斐然不用早起,他看到天光大亮的时候,才从床上缓慢起身,小心翼翼免得惊扰到裴妘。


    昨晚说了什么他记不太清,也不记得裴妘说了什么,只记得宴会上发生的事情。


    温斐然喝了几口冷水,不免叹了口气。


    回身看裴妘还未醒,温斐然又回去在她身边躺下,想像昨晚一样搂着她,一直到裴妘枕着他的臂膀,温斐然才有一种她是自己枕边人的实感。


    他顺便睡了个回笼觉。


    裴妘睁开眼发现他凑过来的脸孔,愣了一下惊醒,从他怀里坐起来,转头看向床帐外,天光透过窗纱落进屋内,隐约有些日光。


    温斐然见她醒过来,也起身同她坐起,“夫人?”


    裴妘转过头看见温斐然温和的面孔,下意识用一副温柔笑脸,“没事,今天好像起的有些晚了,夫君不用去点卯?”


    “这两天休假。”温斐然回答。


    裴妘松了口气,下床穿好预备在床边的衣服,走到门前开门,让下人端着热水进屋,准备洗漱打扮。


    吃早饭的时候,裴妘想着昨晚的事情,思索陆芸会做什么。


    不等她早饭吃完,外面的下人就拿着一张拜帖过来,递给候在门口的丫鬟。


    丫鬟看了一眼拿进屋,递到裴妘身边,“少夫人,据说是陆府的人送来的。”


    裴妘将手里的碗筷放下,拿过拜帖看了一遍,“我知道了。”


    裴妘将手中的拜帖放到一边,拿起筷子没有要回信的意思。


    温斐然看裴妘似乎对来人的帖子兴致缺缺,于是问她:“哪个陆府?”


    裴妘将手边的拜帖递给他,“是我儿时的玩伴,我也不清楚她父亲如今的官职,夫君认识吗?”


    温斐然看了一眼,才知道写信的人是谁,他略微想了一下和裴妘说:“应该见过几面,我和她不怎么熟悉,多是继妹和她一起。”


    裴妘也不意外陆芸和赵婉君还有联系,只是不知道她突然想和自己叙旧情,是想做什么。


    温斐然问:“夫人要请她过府一叙?”


    裴妘垂眸想了一会,“过几日再说吧。”


    她不太了解如今的陆芸,也不会轻易就上门叙旧,但也不太想请人过来。


    温斐然闻言没有多问,他早饭已经吃完了,看裴妘没什么胃口,勉强喝了半碗米粥。


    “昨天可有遇到什么麻烦?”温斐然知晓裴妘是不问不会主动提及的,只能他自己来。


    裴妘微微摇头,随后她想到昨晚温斐然抱怨的话,再去看眼前的如玉郎君,语气平常道:“昨晚只听到夫君抱怨,说我爹听不懂人话。”


    温斐然:“……”


    他不记得有这回事!


    温斐然不知道自己还说了什么,连忙道:“那都是些醉话,我应该没说别的吧?”


    裴妘看他神情紧张,垂眸有些想笑,但这会儿她心事重重,却也笑不出来,“其他的我没听清。”


    温斐然松了口气,他昨晚喝的还算少的了,有些大臣早已醉的不省人事。


    就连皇帝,后半晌似乎也提前离席。


    温斐然心中宽慰自己几句,还记着答应裴妘的事,于是道:“今天出门可能有些仓促,明日我带你去园林?”


    “夫君休几天假?”裴妘问。


    温斐然道:“除却昨日和今日,还有三天假期。”


    裴妘知晓后微微点头,她想了一会,和温斐然说,“那我过两天请陆芸过府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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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若是要出门会友,别回来太晚。”


    温斐然有些诧异:“夫人信不过陆芸?”


    裴妘意味深长道:“人心易变,世事难测,我与她也快十年未见,实在难以信任。”


    温斐然本来想说陆芸和赵婉君关系不错,应该不至于,但他又想到赵婉君和裴妘关系尴尬,也就没有提。


    他望着裴妘,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夫人以前和她有过矛盾?”


    “从无矛盾。”裴妘想到什么,轻笑了一下,“所以才有所不解。”


    她见温斐然一脸想探究,但又担心触及她伤心事的模样,裴妘望着他问:“夫君好奇吗?”


    温斐然诚实道:“是,说不好奇都是假的。”


    裴妘弯起唇角,她有时候想逗一下温斐然,想看他这个如玉君子表象之下,到底是什么脾气。


    但裴妘又清楚,知晓太多对双方都没有好处,她每次都会选择及时止损,不会和温斐然透露太多。


    也许现在她是一个人想的东西太多,实在塞不下那些思绪,想找个人分享。


    裴妘今日第一回松口,“改日有空,想和夫君讲个故事。”


    “今天不可以?”温斐然问。


    裴妘轻轻摇头,“还不到时候。”


    温斐然不解:“什么才算是时候?”


    裴妘目光望着屋外的阳光,笑着说:“等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


    她转过头看向温斐然:“夫君想听的话,要有耐心才行。”


    温斐然思索片刻,他感觉裴妘似乎是在和他敞开心扉,心中一时有些欣悦,当即道:“好,到时你可不能食言!”


    裴妘道:“裴妘从不食言。”


    她可以面不改色说谎,自然也能毫无心理负担食言。


    但这一回,裴妘没有打算食言。


    她温柔望着温斐然,笑眼盈盈问:“夫君觉得,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温斐然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个,他想了一会才说:“娴静温婉,但有时又觉得冷清孤寂。我知道你不爱和我亲近,也不喜欢我,却能和如玉相处得来。”


    裴妘不知道想到什么,垂眸没有说话。


    温斐然看她表情黯然,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是我说错什么吗?”


    裴妘抬眼看他:“还有吗?”


    温斐然望着她显出几分迟疑。


    裴妘看出来,温柔道:“你说吧,我不会生气。”


    温斐然摇头,“我不担心你生气,我怕你伤心。”


    裴妘愣了一下,想笑,也确实笑了,“只是这样?”


    温斐然犹疑道:“我总觉得你沉湎于过去,一直没有走出来。”


    裴妘闻言神情有些哀婉,温斐然见状连忙握住她的手,起身过去搂着她安慰,“抱歉,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或许这个时候裴妘应该哭一场,但她太倦了,眼中没有眼泪。


    “我总会想起我娘,那日也是这么好的日光。”裴妘转头看向屋外的阳光,院内的花木似乎在逐渐适应,枝叶也比之前翠绿许多,应季的花木甚至生出几朵花苞。


    她确实从未走出来。


    她也不敢走出来。


    她怕自己一旦走出来,就会忘记,忘记那双眼睛。


    温斐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想到自己父亲走时,母亲也有数月未曾走出来,后来她将希望寄托到他身上,想让他重振门楣。


    温斐然不知道裴妘的希望是什么,只能尝试安慰:“你现在有我,一切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