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话她不好意思说。


    倒是她旁边的小丫鬟，瞅着小猫啃着小鱼干，嚼几下就咕嘟一声吞进肚子里。


    肚子也咕噜咕噜跟着叫起来。


    “咕噜～”


    小丫鬟立时红了脸，害羞地解释。


    “这小鱼干看起来也太香了吧？我、我早上没用膳……看它吃也跟着饿了。”


    小奶猫不一会儿就将一条小鱼干吞了个干净，慵懒地舔舔小爪子，洗洗小脸蛋，然后再林晚晚手掌转了一圈，摇着大尾巴，冲阮歌云她们撒娇似的喵一声。


    嗓音又奶又细，听的人都快下奶了。


    阳光照射下，黑色的毛发还会闪出五颜六色的光，炫光夺目，短时间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它身上，仿佛一只懂法术的仙猫，专会蛊惑人心。


    看得主仆二人亦是目瞪口呆。


    “这猫儿也太好看了！”


    又会浇水，又乖巧听话，还漂亮得像仙物一般。


    如果真的拿去送给孔夫人，说不定真比那些奇珍异宝有用。


    “夫人，你看我们……”


    阮歌云明白丫鬟的意思，一番打量下，早也动了凡心，开口便问林晚晚。


    “这猫你打算多少卖给我？”


    林晚晚毕竟是生意人，所谓一分价钱一分货，好东西她当然不会便宜卖。


    温柔地抚着怀里猫儿的毛发。


    “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


    别说小丫鬟，就是见过世面的阮歌云也吓了一大跳，又问了林晚晚一遍，确定自己没听错，才不可置信地瞧着这只漂亮的黑猫，惊得手指都在发抖。


    好看是好看？可是五百两，家中忙忙碌碌一年，也就将将攒下五百两银子。


    买下来，送给孔夫人，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万一不管用，这银子不就白花了？


    林晚晚可不止打算卖猫这么简单。


    她还要提高自家猫舍的名气，积攒客流量，这五百两的价格，自然是包括很多东西。


    “你把猫送给孔夫人后，此猫后半生的吃喝拉撒，都由我掌管。我会每日去孔夫人那里送猫儿的吃食，生病了，我免费治病，需要洗澡抓虱子清洁身体，我也会□□，哪怕哪天去世，我都会免费给它举办葬礼，让它风风光光的大葬，不让生者过度伤心。”


    阮歌云直接呆愣住。


    她也听说过富家小姐养猫，吃的喝的玩的，都讲求十分精细的。


    可还没见过哪个弄得跟人一样，送饭洗澡，甚至给它办葬礼的？


    她一时回不过神来，过了良久，才质疑道。


    “我若给了你银子，你收到钱却不提供后续的服务怎么办？”


    林晚晚就等着她这句话。


    拿出了刚要到的王府出入令牌。


    “如果害怕被骗，来永昼王府寻我即可，我是永昼王妃。”


    阮歌云这下都不能说震惊，直接就是瞳孔地震。


    旁边的小丫鬟也惊讶地看着她，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


    “你竟然是永昼王妃？”


    这问题林晚晚已经听过很多次了，每一个知道她来卖猫的，仿佛都像看到林黛玉暴打镇关西一样，吃惊得不能再吃惊。


    堂堂皇族家眷，出来做小生意，谁看了都觉得不合身份。


    林晚晚吸了吸鼻子，捂着胸口一脸难过，捏嗓子学青蛙叫的音调。


    “是啊，王府太穷了。我也想天天在家里躺尸，可经济情况不允许啊。”


    “看在我很穷的份上，这猫你还要吗？”


    “不要我们就去找别的买家了，呱。”


    阮歌云抽了抽嘴角，扑哧一声，被她奇葩声音逗乐了。


    她一笑，旁边的丫鬟也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翠玉也扑哧一下，咧起了嘴角。但很快看到她们笑自己小姐的肆意样子，不高兴地撇撇嘴。她们有什么资格笑自家小姐？她们不也落魄的家里快破产了？


    阮歌云倒是没注意到翠玉幽怨的神情，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实在没想到这新纳的王妃居然这么不拘小节。


    若是千篇一律的大家闺秀，没什么让人好注意的，反倒是这般活泼自得的性格，让人瞬间记在心里。


    很快下了决定，对林晚晚道。


    “既然王妃潇洒爽快，那我便同意了这个交易。希望王妃说到做到，不辜负我的信任。”


    “那是自然。”


    林晚晚刚刚学“蛙”叫，其实是依据前世的经验，打破跟顾客的隔阂，也叫破冰。


    有的时候神经太紧绷，反倒不利于交易。


    她自是对自家的猫十分自信。


    摸着猫儿柔顺的毛发。


    瞅了眼旁边的梦香楼。


    “现在孔夫人正在接待宾客，估计环境比较嘈杂，咱们先去这边的楼上坐一坐，等到大家入席了，再找个时机过去。”


    一行人先去了梦香楼，阮夫人也不小气，先点了几个肉菜，热气腾腾的，香味四溢，引得人食指大动。


    林晚晚看到翠玉舔了舔嘴唇，招呼阮夫人的丫鬟也一同坐下。


    “不是饿了吗？你们几个小丫头就先吃吧，我跟阮夫人还要去别处逛逛，待会就回来。”


    阮歌云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见她抱着猫，往不远处的街区走。招呼她们好好吃，便起身跟了过去。


    等到了拐角处支的几个小摊前，见林晚晚在摊边左瞧右看，阮歌云才明白她的意图。


    “我们还要买别的东西吗？”


    林晚晚选了一只小竹筒和一根红丝线，点点头，又在摊上拿了张绢纸。


    回到梦香楼，问小二要了一支粘了墨的毛笔，在上面潇潇洒洒写了几个大字。


    晾干卷起来放到竹筒中。


    竹筒的顶部有个小孔，林晚晚把红丝线穿进去，整理好后，挂到小猫头上，准备工作便做完了。


    阮歌云看到黑色小猫乖乖挂着红竹筒，不吭也不抵抗，又想到绢纸上的几个字，唇角忍不住勾起满意的笑。


    这永昼王妃比她想象中的还有主意。


    别说孔夫人那种喜欢猫的人，就是她一个不怎么养猫，估计也被这一套感动坏了。


    这一刻，只觉得这钱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值。


    开口就对林晚晚道。


    “待会儿我就让灵儿去府里取钱，直接送去永昼王府可好。”


    林晚晚抬起头，温柔一笑。


    “那敢情好，省得我们再跑一趟。”


    又等了大概一个时辰，时间来到了午时，梦晚楼外的车马上已经没了新来的客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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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宾客都被接上了楼，林晚晚估摸着素斋马上就要开始。


    抱起猫招呼阮夫人。


    “走了，现在就能过去。”


    翠玉肚子吃得鼓鼓的，阮歌云的那几个丫鬟也吃得满嘴流油，平时干各种粗活受尽苦楚的人，都是一脸餍足的表情。


    翠玉站起来就屁颠屁颠地跟上自家小姐。


    “小姐，这梦香楼的饭食好好吃。”


    “尤其是那个炒肥肠，梅菜扣肉，香得不得了，我吃了半盘。”


    林晚晚就知道她馋。


    嘴角弯了弯。


    自从穿越过来，林晚晚都没见过翠玉尝过这么大的荤腥，实在是苦了她。当然，她自己也缺肉少菜的，没过过好日子。等挣下这五百两，起码两个月内，王府能实现吃肉自由。


    不用再可怜巴巴的喝肉汤了。


    “你个小馋猫，以后还想吃，我们可以点外卖，让他们家小二给我们送到王府来。”


    “好哎好哎！小姐你到时候可一定要多吃点，感觉你这段时间都消瘦了，奴婢可心疼了……”


    “是吗？”林晚晚摸摸自己的脸，也不客气。“行，到时候多吃点。”


    “嗯嗯…”


    主仆二人的对话，传到后边的阮歌云耳朵里，黄鹂一样的声音，让她忍不住恍惚了下。


    这偌大的京城拜高踩低，人人势力。


    一朝失势，主仆反目成仇分道扬镳的也有，倒是许久没见过这般真挚的感情了……


    尤其是她家这几个月来的遭遇，实在是让她看透了人间冷暖……


    苦涩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抬步跟了上去。


    一行人到了梦晚楼的时候，素斋刚刚开始。


    宴会在一个百丈长的大厅中举行，装饰的古典优雅。


    孔夫人头发半白，妆容清丽，以茶代酒，敬了厅中的夫人宾客们一杯。


    夫人宾客们以示礼貌回敬。


    一帮人话赶话，说着说着，就有人开始忍不住卖弄自己送的礼物。


    “孔夫人，听说你睡眠不好，我送你的金丝玛瑙如意枕，里面镶嵌的是一整块雕刻圆润的和田玉，活血化瘀，晚上在上面睡几个月，什么头疼脑热，睡眠不足，全都驱散干净，保证你药到病除，睡了还想睡。”


    话匣子一打开，其他人也忍不住接话。


    “我送的那个翡翠琉璃盏……”


    “我的楠木古琴……”


    “象牙玉簪……”


    吵吵嚷嚷的如同一团乱麻，听得孔夫人眉头直皱。


    她素来不喜欢这些奢侈玩意儿，人这一生，新奇宝物是拥有不完的，若是整日攀比计较，那一辈子都会被这些东西困住，变得空空如也。


    她一不高兴，这素斋也吃不下去了，拾起的筷子放到桌面上。


    可又不好抹众人的面子，只好嘴角挂着牵强的笑，假装满意道。


    “知道了，都知道了，谢谢诸位来我这小斋吃饭。”


    “诸位能大驾光临，都已经让我三生有幸。”


    底下闹哄哄一片，还是没有停歇的架势。


    孔夫人不耐烦的手搭在桌上，瞧着嘈杂的环境。


    忽然，砰的一声，后门打开，一抹黑色影子快如闪电地从两边夹道穿行而来。


    往孔夫人这边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