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不败

作品:《死对头他比我还能装白莲

    几人盘腿围成了圈儿,哈欠连天着还不忘搓搓胳膊以取暖。


    中间架了几根枯枝,草草搭了个架子,底下塞了不少枯叶,正噼里啪啦地燃着火,火光映得每个人的脸庞都红彤彤的,还能暖和些。


    上头搭了几条小草鱼,穿了小木棍儿,正烤得皮煎肉嫩,散发着浓郁的肉香。


    “只知道是清晨,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是过了几天。”沉香搓了搓脸,一刻不停地盯着烤鱼看,“好了没?”


    “没。”李怀安言简意赅,又给几条鱼翻了个面儿。


    花榆木着一张脸,说话也有气无力:“出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不过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见杏:“你的预感很准吗?”


    “没错过。”


    沈无忙捏了根烤鱼,愣是要往她手里塞,“吃,把你嘴堵上。”


    花榆:“这么烫让我怎么吃?”


    沈无:“你不会吹吹再吃吗?”


    花榆:“懒得动嘴吹。”


    “好了好了,”见杏张着双臂把他俩搡开,细心捏过那条还冒着腾腾白气的烤鱼,“我来吹。”


    她小心翼翼握着木棍,轻轻吹了几口气,不时又用手扇扇风。


    这个时候的清晨常常有许多鱼出来觅食,虽然冷,但碍不着它们成群结队地跃出水面,俗话说“树大招风”,这么一番大阵仗,几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本来还担心没在里面被机关卡死,倒是出来再给饿死了。这下直接天时地利人和,随手捞,冰手也乐呵。


    几人搓搓手把鱼分了,边用热腾腾的烟来暖脸边用力去嗅肉的鲜味儿。


    等和微分了一圈,自己手里也攥了一条后,看着架子上还余下的最后一条有些发愣。


    她迟疑地拿起来,抬头巡视了一圈儿,确认大家手里都有一条后又慢慢低下头。


    沉香刚嚼了一口,这才觉得自己全身都热了起来,总算是活了,她疑惑道:“怎么了?谁没有吗?”


    等她也看了一圈后才恍然想起什么,嚼肉也忘了,眼睛也忘了眨了。


    其余几人也纷纷顿住动作,此时很安静,只剩火堆在噼啪烧着、不远处的江水在哗哗响着。


    “多了一条。”


    “给我吧。”沈无伸出手,从和微手里接过这条烤鱼,凝眸看了它几瞬,随后拾起一片大些的枯叶给擦干净,再轻轻放在身旁,将鱼也放上去,“不多。”


    “不多,”沉香又重复了一遍,她双手合十,很虔诚的默念了句什么,睁开眼时亮晶晶的,“辰时说很好吃,他喜欢。”


    花榆扯着嘴很僵硬的笑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破坏这个气氛的,也不是故意要笑的,我只是觉得,这不太像他能说出来的话。”


    她说完,也学着沉香的样子静默了会儿,“好了,他点了下头,说‘嗯’。”


    沉香妥协道:“好吧好吧,我承认他是这么说的。”


    众人相对着笑了笑,小口吃起来。


    李怀安胳膊伤多,这时候恰好不方便动,一动便会撕扯伤处,整得整个人犹如通天。


    沉香咬一口鱼、瞥一眼他,见他一副欲吃不吃的模样后直接伸手将他手里那条横抢过来,在他唇边示意了下,“喏,我喂你。”


    辰时微微向后仰着头,抿了下唇,有些生硬地开口:“不,”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沉香用鱼堵住了嘴。


    “不用谢,我知道,吃吧。”


    和微转了半天鱼还是没下嘴,她想了想,侧头问:“黎奶奶后来的事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放心吧,”沈无给了她的鱼一个眼神,“快吃吧,要凉了,再不吃辰时都馋了。”


    和微轻笑了笑,张嘴咬了一小口,又问:“土葬了吗?”


    沈无:“没,水葬,他们流下来的规矩,我在后面藏着,看他们弄完了——要去看看吗?”


    和微摇摇头:“不看了,她散在天涯海角,我走的每一步都会与她相会。”顿了顿,她又转头道:“但我想去村子里再看一眼,对付他总要想办法。”


    没等沈无开口,花榆在一旁忙打断:“不行!不能去,你去了他们就知道我们出来了,保不齐会有什么法子偷偷向他禀报。”


    “他?”见杏不明白,“谁啊?所有事的幕后黑手吗?”


    “嗯,”花榆看着她,点了下头,“很坏。”


    “我若能走到那一步的话,我想……”她似笑又不笑,低着头有些悲苦的叹了一声,“亲手果决他。”


    “那就要看我们几个的努力了呀。”花榆撞了下他的肩,“挫骨扬灰这事儿交给你确实适合。”


    和微默默听着,吃完的木棍在手里拈了几个圈儿,最后有些无聊的将它掷进火堆,“想办法吧。”


    花榆又饱含深意的看了沈无一眼,“这事儿你问他呀,我不信他在外面这么久还没点筹谋?”


    “有么?”和微转过头看他,眼里是压着期许的平静。


    沈无看着他们唰唰投过来的目光,有些羞赧的错开视线,慢慢吸了口气,“有吧。”


    他话一落,李怀安便立马蹙眉问:“真有?万全之策吗?”


    沈无不可置信道:“当然不万全,有得必有失啊。”


    和微:“所以失是什么?”


    沈无伸手,两指在地上那条鱼旁边叩了两下,“见辰时。”


    花榆在那边叹了口气,意识到她又有些破坏气氛后,忙解释道:“我真不是破坏气氛啊,我只是觉得自己有点儿命运多舛,前半辈子卖力卖命,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以为能一走了之,没想到只是一只被麻线拴住的鸟雀,飞得远,却跑不掉,还是要卖力卖命,还更艰难。”


    “花榆,我是认真的,”和微深深地看着她,“此事你若是不愿其实也可以化为乌有,你只当完成了与他的约定,易容也好诈死也好,再飞远点再用力点,线便断了。”


    “想跑路我早跑了,”花榆笑着拍了拍手,“但我更觉得自己留下来能飞得更好看,你们说我一身好本事,不留下来送他个老顾客感谢大礼不是亏了吗?”


    “况且我更更觉得,”她说着,伸手揽住身旁的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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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与沉香,“跟你们在一起挺好的,我从未有过这种不愿离开的感觉,我随我心,不走,你赶也不走。”


    和微笑着,探身与花榆击了下拳,“合作愉快。”


    沉香扬眉:“没有酬劳的那种?”


    沈无没张臂将她两人分开,倒是也握拳,神不知鬼不觉地与她二人击了一下,“有啊,你与我们相处的每一刻。”


    花榆也笑了:“那我乐意之至。”


    随后不知怎么的,忽然间所有人都握拳抵在一块儿。


    “祝我们大难不死。”


    “??换个词儿行么?”


    “那祝我们必有后福。”


    “还是闭嘴吧你。”


    吃了条鱼垫垫肚子,几人起来把火堆拾掇了,又随着沈无一起挖坑葬了那条鱼。


    沉香有些不理解:“衣冠冢是有,鱼冢算什么?”


    “不是鱼冢,是辰时喜欢的。”沈无摩挲着腰间那把银剑,一用力将剑穗扯了下来,给鱼面撒了层土后才将穗子细心摆在上面。


    他后退一步,将整个坑用土填满了,又眯眼回头看了眼天,“刚巧也是辰时,我捡到他那日正是这个时候,所以取了这个名。”


    几人安安静静站着,随沈无一起弯腰拜了一会儿便转身,朝着晨光洒满的地方大步走去。


    倏尔间有片枯叶从远方吹过来,轻轻盖在方才的小土坑上,又被风吹着在空中打了个旋儿,飞得忽上忽下,跟上众人的背影。


    要想从这里到京城,再到宫内,要想不引人注意,改头换面应是第一步。


    但宫里还有几位山寨版,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好说,几人一时拿不准主意,草草带了幕篱后便轻装上阵,直奔京城大街。


    先去打探消息。


    长街叫卖声此起彼伏,人群熙熙攘攘,一切似乎如常。


    几人委身在巷子里,商量着怎么分头行动。


    花榆:“我想了想,还是建议你们先按兵不动,我跟和微先行动,沉香、李怀安,你二人都没易过容,又在京城巡游时露过面,先别动。”


    “沈无…你点子多,你留下观察全局,你也别动。”


    她说到见杏时却有些犹豫不决,花榆本意是不想带她去的,但碍不住见杏真诚又期盼,且她这张脸其实没在外怎么露过面。


    见杏:“我有办法了,花榆,你虽然会得多,但你我都通医术不是吗?我们三人可以扮作某家医馆的医师,带着幕篱,身上染上药香,总不会有人怀疑了吧?”


    和微默了瞬,才道:“姐妹三人都是女医师的话,旁人免不了要打听我们是哪家医馆,你们扮作医师吧,我扮作随身小丫头,这样更稳妥些,如何?”


    两人想了想也觉得可行,往身上蹭了点儿药,又往李怀安身上蹭了蹭,企图沾染一些更真实的病人气息。


    “那我们三个先去找客栈?”沈无单手抱臂,另一只手朝巷头指了下以示意。


    和微点头:“嗯,小心行事。”


    沈无收手,在她发顶轻轻盖了一下,“必不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