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第 111 章

作品:《穿到反派少年时

    但没想到自君上出征后,楼姑娘却没有出宫游玩的意思,甚至一反常态,连清辉阁都不出了。不怪林山多想,实在是楼姑娘完全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性子。


    再加上秉烛似乎神色忧心,林山这才叫住了秉烛,想要细问一下。


    “秉烛,这几日可是有事?怎么我看你像是忧心忡忡的样子?”林山不好直接问楼月的情况,便只能这样旁敲侧击地问了。


    谁知却见自己这话出口,秉烛像是被吓了一跳一样,神色一变。林山跟着吴覆做亲卫,行伍中厮杀出来的人,对人的神态何等敏锐,一眼便认出秉烛绝对有事瞒着,且事情不小。


    “没……没什么……”秉烛忙答道。


    林山审视地看着秉烛,他脸上带疤,一身煞气,是能止小儿夜啼的气势,秉烛久在深宫,近年来又是宫人尊着敬着的掌事姑姑,哪里经得住被这样审犯人般盯着,再加上她满腹心事,立刻便藏不住那惶惶的神色了。


    “到底发生何事了!”林山喝问道。


    秉烛身体一颤,在恐吓中话竟脱口而出,“楼姑娘……姑娘她失魂已有三天了!”


    ……


    江北。吴国边境。


    吴国大军到达当日,安营扎寨自不必提,吴覆甲胄不脱,命守将带路,带着亲卫,出了大营,先将周围地势亲自踏了一圈。


    站在山头上,边境守将指着那两座新近丢失的城池的其中一座,道,“谢军首领谢寒率军就驻扎在那里。”


    吴覆点了点头,脑海中将地势勾勒出来,何处适合骑兵驰骋,何处适合伏兵埋伏,何处易守难攻适合安置粮草等,他脑海中已有大概想法,不过还需对着舆图,与诸将商讨一番。


    他纵马归营,也不休息,精力十分旺盛,传令诸将来王帐议事。这一议事,竟直到深夜,定下了作战计划后,诸将离开。


    吴覆捏掌成拳,以凸起的指节抵着眉心按了按,洗漱过后脱了外裳,躺在行军榻上。


    跋涉数日终于安营扎寨,又商讨军务,纵吴覆是铁打的,到了深夜也很疲累了。他闭目躺着,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睡至半夜,翻了个身,却觉得怀里空落落的,他还在熟睡,身体却有了记忆,抬臂要去将人揽在怀里。她常嫌被他抱得太紧,睡着睡着总是要推开他,于是他习惯半夜重新将人揽进怀里,再顺便箍着她的双腕、压着她的腿,不给她挣开的机会。


    但这回一揽却揽了个空,让吴覆一下子清醒过来。


    片刻后,他看着帐篷顶,摇了摇头,心想,夜里不被他强行抱着了,她现在不定睡得多开心呢,反正不会像他一样被忽然惊醒。


    没良心。想着这个人,吴覆心里轻轻骂了一句,神色却带着笑意。等此战结束,回到国都,就要立刻命礼官着手去准备封后的事情了。


    他的月亮,他的王后。


    吴覆正要重新入睡,这时却听王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亲卫在外唤道:“君上。”


    吴覆猛然翻身坐起,沉声问,“何事?”不是要紧事情,亲卫不会在深夜唤醒他。


    不知为何,吴覆的心猛然一跳,忽然变得极度不安。


    帐外,亲卫道:“君上,八百里加急,国都林山将军来信。”


    一听是林山来信,吴覆神色骤变,下榻疾步朝外走去,猛然一掀帘子,从亲卫手中夺过信笺。


    就着帐外篝火看罢信,吴覆身体一晃,好像被无形的力量当胸痛击,但他很快站定,只是薄薄一张信被他死死捏在手中,碎成一片一片。


    他咬牙道:“即刻备马!回国都!”


    亲卫大惊失色,不解那信中写了什么,竟让君上这样失态,立刻就要回返国都。可明明刚到边境,即将与谢军大战,怎好立刻回返国都?


    但君上神色凌厉,目光赤红,如一头失了神智的野兽一般,令亲卫不敢多言。


    当天夜里,吴覆只带着亲卫,夤夜离开营帐,昼夜不停往国都方向疾驰。


    ……


    秉烛忧虑不已,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楼月。已经是她失魂的第七天了,比七年前那次失魂时间还要久,且毫无任何苏醒的迹象。


    饶是秉烛经历过上次楼月失魂的全程,到了此时却也惊慌不已。


    楼月在肉眼可见地衰弱下去,纵日日喂水喂食喂药,但实际根本喂不进多少,于是她面色变得苍白,呼吸变得微弱,身体变得瘦弱。


    生机在一点一点地离开这具躯壳。


    秉烛有一种可怕的直觉——这一次的失魂与七年前的失魂是不一样的,七年前楼姑娘还有醒来的那天,这一次却……却可能不会再醒来了。


    正忧心忡忡中,这时却听清辉阁外传来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守在外面的宫人们惊慌跪地的声音,“君上!”


    国君回来了!


    秉烛听了一惊,连忙离开床边就要去恭迎,但吴覆走得又快又疾,转瞬间就猛然推开寝殿的门,大步踏了进来。


    他昼夜疾驰三天三夜,终于赶了回来。三日未曾休息,他面容憔悴,双目赤红,衣裳凌乱,一身风尘仆仆,哪里还有一国之君那威严的样子。反而显出一种厉鬼般的凄厉。


    秉烛连忙跪下,“君上!”


    吴覆根本没有注意到秉烛,他忽视了所有人,注意力只落在床上的人影上。


    他疾步朝床边走去,走了一两步又骤然停下,惧怕绊住了他的脚,然后他以更急更重的脚步奔到床边。


    床上的人正在安静沉睡。厚厚的锦被覆在她身体上,只露出披散的缎黑长发,与一张素白的脸。相比他离开时的样子,不过短短几日,她竟变得这样苍白又瘦弱。但熟睡中她眉头舒展,显然无知无觉无痛,不像之前送他出征时,她眉宇间总有不肯明说的忧色。


    那张素白的脸上,那薄薄的眼皮阖上了,长睫覆下,显得她睡颜安静又乖顺。好像她只是在熟睡。


    可那双眼睛不再睁开了,那双偏浅的眼瞳,会带笑或带恼地望着他,那双眼睛就是她的灵魂。


    现在她的灵魂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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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吴覆厉声喝问,声音冰冷而嘶哑。


    她若真出事了,所有伺候的人都要陪葬!


    吴覆周身气势惊人,寝殿中所有宫人纷纷跪地伏身,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还是秉烛开口,不敢有丝毫隐瞒,“君上,出征那日楼姑娘回到清辉阁,身体忽然变得极度虚弱,却不许奴婢传召太医。她说……她说她将会像七年前一样失魂,让奴婢替她隐瞒,不可传信给君上,怕扰乱君上作战。”


    “姑娘只是说自己会再度苏醒,让奴婢不要担心。”


    吴覆冷声,“继续。”


    好得很,这个骗子!竟还不许人告诉他!


    秉烛又道,“还有,姑娘昏睡前写了一封信,并不说是给谁的,只是命奴婢收在书架上。”


    “去拿来。”吴覆沉声。


    秉烛立刻去偏殿案桌上将信取来,跪在吴覆面前双手奉上。


    吴覆接过那信笺,撕开。


    薄薄一张纸,上面不过短短几句话。


    “吴覆:我不过一异世孤魂,偶入此世间。多活数载,与你结识,已是万幸。魂魄之力终有尽时,我就要死啦。”


    “我死后,不可再为我招魂;不可因我之死迁怒任何宫人;不可荒废朝政,要做明君圣主。”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1


    薄薄一张纸,短短几句话,吴覆却长久地注视着,好像每一个字都值得他看千遍万遍。


    整个宫殿中没有任何声息,宫人战栗惊惧,只怕下一刻就会被君上下令处死。毕竟君上对楼姑娘的爱重,人人看在眼中。


    但看罢那封信,君上身上那肃杀的气质渐渐淡去了,最后他只是说了一句:“全都退下。”


    宫人们如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立刻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空荡荡的寝殿中,吴覆坐在床边,捏着那张薄薄信纸,目光长久地盯着这纸上频频出现的“死”之一字。


    半晌,他漆黑的眸光从信纸上挪开,落在床上沉睡之人素白的面孔上。


    “我没有同意,谁准你死的?”他声音沉沉,双目赤红。


    她竟能这样轻松地写下“死”这个字,谁准她安然赴死的?


    他从锦被下找到她的手,然后紧紧握住。手腕细细的,脉搏极微弱,却在他指腹下跳动着。


    感受着这跳动的脉搏,吴覆整个人如得到什么归宿一般,那挺直的肩背一下子垮了下来。


    她还活着的。她只是睡着了。


    他已经什么都明白了——她那夜夜不断的梦魇,她眉眼间始终不断的担忧是为什么。临别前她格外的热情缠绵,她一反常态的听话乖巧,又是为什么。


    她一定预知到了自己将要失魂的事情,却瞒着他,骗他安心出征!


    骗子!骗子!竟然骗他!


    骗他说绝不会离开他,骗他说会做他的王后!全都是为了骗他离开她,如果不是林山及时来报,等他回来时,见到的只会是——只会是她早已冰凉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