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若败，太子必死


    林念听在城门口等了好一会，玉君才回来。


    她下马，将马交给马夫，钻进了马车里，一边问道：“玉君祖母，你上哪了？”


    玉君问：“如何？”


    林念听长沉一口气道：“我差点都认不出她了，人坐在马车里都是蔫的，人不人鬼不鬼……和我认识的那个林芷烟，简直是两个人……”说着顿了顿，继续，“看着还挺可怜的，我当时都心软了。”


    “东西给她了吗？”


    “给了，还把你说的话一字不差都跟她说了……林芷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跟我说了对不起，还让我代话给你，说是等你回了朗州，她亲自到你面前来斟茶道歉。”


    “嗯。”


    “玉君祖母，你……说她真的变好了吗？”


    “何为好？何为坏？”


    “额……”


    “人性本善，也有恶的一面，人性本恶，也有善的一面……所以，好也罢，坏也罢。”


    林念听听得挠了挠头，好像听得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马车已经进了城。


    林念听又想起来问：“玉君祖母，你刚才到底去哪了？”


    玉君淡淡道：“送一位故人。”


    “故人？你再京城还有故人？”


    玉君垂眸假寐，不再说话。林念听也没有再继续刨根问底。


    翌日。


    太子党派的人又陆陆续续被御史台抓了不少。


    京里已经开始众说纷纭了。


    某酒楼……


    “这几天京里是出什么大事了吗？街上每天这么多官兵。”


    “忙着抓人呢。”


    “抓人？抓谁？”


    “听说这几天，御史台接到很多检举信，检举朝中官员贪赃枉法、以权谋私，当中，还涉及到了不少命案，都跟检举信上列出来的那些官员有关，所以御史台出动全府，满城抓人呢。”


    “这么严重？难怪这几天街上这么多官兵了。”“你们还不知道吧，这次御史台抓的那些官员，都是跟太子有关的。”


    “哦？”


    “你的意思是说……御史台这次清除，其实是太子派的人？”


    “哪里是御史台，不过是有人借御史台的手，替自己办事罢了，这叫借刀杀人。”


    “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当朝能与太子抗衡的，你们说是谁？”


    “宁王？！”


    “除了宁王，还有谁能有这么大手笔！”


    “太子和宁王在朝中分庭抗衡多年，也是时候分个高低出来了……我听说前段时间皇上病了，皇上要是出事，太子继位也就是迟早的事了，宁王当然急了。”


    是啊，宁王急了。皇上驾崩，太子继位，顺理成章。


    宁王要想坐上那把龙椅，就必须在皇上未驾崩之前，铲除太子。


    因此在所有人看来……


    这次太子党派的人接二连三被检举，定是宁王手笔！


    ……


    京里何处议论的声音，都一一传到了太子耳边。


    此时，太子正在秘密会见自己的恩师荣太师。


    荣太师，是太子的太傅。


    如今位居太师之位，已经很久没有参与朝政之事了。


    “太师有何高见？”太子亲自为荣太师斟了一杯茶，双手呈送到荣太师面前。荣太师眯眸，只手抚过自己花白的胡须，若有所思。


    太子见荣太师沉思不语，也不作打扰，静静的坐着，等太师为自己出谋划策。


    半晌，荣太师半睁着眸子，神情严肃的端起面前太子为他斟的茶，小小的饮了一口，茶杯放下之时，荣太师才说话：“太子殿下，要抓住最好的时机。”


    “时机？太师的意思？”太子不傻，其实已经领会到了荣太师的话里的意思。


    荣太师用手指沾了沾酒，在桌上一个字——反！


    太子看到那个字，虽已经有所准备，但还是难免一震。


    “太师？”


    “与其坐等机会，不如主动出击。”荣太师说，“太子殿下要为自己所谋。”“太师一席话，把本宫的心，点明了。”


    “其实殿下心里有了决策，只是需我一句话，为您往前推一把而已。”


    “果然还是太师最懂本宫。”太子又问，“那依太师之见，本宫此番，是成是败？”


    荣太师沉默良久，才道：“殿下此番，只能成，不能败！”


    太子点头。


    荣太师继续说：“若败，太子必死！”


    太子深吸一口气，手心攥紧，接着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眼神坚定，说：“本宫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宁王将本宫逼到这般地步，就是要本宫置之死地而后生！总之此举……不容许有半点失误，本宫不止是拿皇位在赌，也是拿这条命在赌……上天若能向我，我必成，若是不向，本宫也要将那天扭转过来，向着本宫！”


    正所谓，天不向我，我就将那天捅破！密见完，太子命人送荣太师从侧门出去。


    荣太师腿脚不行，好不容易才被人上了马车，他揉了揉自己的腿，骨头疼得不行。


    马车悄悄离开了东宫，行至远处，才拐进一条小巷停下。


    荣太师静坐车中，不久，有一人上来。


    荣太师见着此人，拱手道：“参见平阳王。”


    进来之人，正是平阳王，六爷。


    六爷有眼疾，眼睛上遮着一道白色方布。


    当初玉君答应会为他治眼睛，他便随在玉君的后面，也进了京城。


    只是身份不容暴露，所以一直没有露面。


    六爷坐下：“荣太师。”


    荣太师说：“您交代的事，我已经完成，该与太子说的，一字不差的说了。”“嗯，难为你了。”


    “王爷于我有恩，何来为难。”


    “你本安享晚年，远离朝堂，却因为本王对你的那点小小的恩情，出卖太子，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倘若太子察觉，太师的命，怕也保不住。”


    “所谓安享晚年，还剩几天？我就是将死之人了，能安享晚年固然是好，可恩情未报，就是他日长眠地下，我也会死不瞑目。”


    “太师严重了。”


    “当年犬子犯错，被皇上贬去王爷所在的藩地，犬子自幼身体不好，不久便重病缠身，若不是得王爷帮助，犬子早已命丧他乡，这份恩情，大于天啊！”荣太师对比感恩不尽，这也是为什么此次六爷找到他，让他暗示太子谋反，他也愿意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