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伪装者,要有骗过自己的觉悟。[番外]
作品:《什么?上司居然是我的唯一天敌?》 纵使置身于人群之中,沈庭榆也很难拥有归属感,这一点,其实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如此的。
她鲜少展示真实的自我。
她鲜少和人深入交流。
「克制己身,不过分干预他人的命运路线,永远站在上帝视角,三思过后再动手,努力保持绝对的理智。」
我想,大概这就是沈庭榆的人生格言。
唉,我不缺钱,也够聪明,虽然很想学网上那句:我不需要很多钱,我需要很多爱。遗憾的是,连爱我也不缺。
都说了我是皇帝。
抱歉,我不是故意凡尔赛,陈述事实罢了。喔,你不懂凡尔赛什么意思,没事,我们有世界差,忘了吧。
总之,我很无聊。什么都不缺的人生很爽也很无聊。只能说逃个学啊,犯个错啊,出点试卷给班主任添点赌什么的。忙完*CMO的事情回来后,加一条:帮助生竞生骂搞鄙视链的同行。
然而那也很无聊,高端点,整点精神追求:比如人性啊这一类的,思考思人生的意义啊啥的。
看见她的第一眼,我就喜欢她。感觉自己终于在这个无聊的尘世,遇到了心爱有趣的东西。
才智能够跟得上我,已然难得。脸也精致漂亮,像是球型关节人偶,看着就让我开心,大气冷艳,那点明艳而富有攻击性的部分被谦和而独立于世的气质掩盖。
不经意间,锋芒毕露,让人移不开眼。
他们班挺多人都喜欢她的,然而都是聪明人,竞争压力也够大,恋爱只是为了消遣而非自找麻烦。既然对方不好接近,也就歇了心思,无非借着交流学业的名义欣赏欣赏她的脸。
当然,如果她疲惫了,由于那双眼睛,会很像怨气缠身的女鬼。
好几次凌晨我在宿舍被窝里刷手机刷热了,冒出头透气时,就发现她带着黑眼圈,站在床边幽怨看我。
好在朕自带龙气,才不会被吓到……
咳咳,总之。最吸引我的是,她性格太不像人类了,我没在现实见过这种精神人外。
这个人不想融入人群,害怕和人建立联系,竟然是出于恐惧吗?
恐惧“失去”,没有安全感。
尽量避免和人们建立深层的羁绊,竟是免得自己在对方将来遇见纠纷亦或是身处困境时……会产生感情陷入“帮助”还是“袖手旁观”的两难状态。
而她一定会帮的,因为她忧心自己将来会后悔。
因为害怕矛盾产生和关系碎裂,以及恐惧他人命运因自己转向更糟的愧疚心理,变成了这么一个不与大多数人交心,游离于世界之外的怪人。
但人是群居性社会动物啊,她逃不掉的,因此我能够感受到她的人格和心灵都在逐步扭曲:对人心有着极端的不信任感,傲慢偏执的认定自己迟早会被抛下,却又无法摒弃人类本能。
最终只能像飞蛾赴火,一边做好被烫伤的准备一边靠近着。
起初我教导她凡事主动,存着隔岸观火的心思:你是圣人吗?我看你能够付出到什么地步,我看你为了迎合他人而构造的面具什么时候会塌陷。
然而,就在我以为她会崩塌沦丧时,这个人总能奇迹般的开始自救。
还挺难死的。
我喜欢动漫,并不是出于对剧情的期待,而是因为可以在那其中见到不同世界观下塑造出的丰富人设。太意外了,这性格太独特了,很难在现实中收集到。
……啧,别失落,这不是多么值得纠结的事情,或许我也只是谁笔下的角色。
总之,在我遇见她的时候,她的人格还没有成长到足够找到自我出路。
但我能够清楚:她成长的太快了,如果想把她变成我的,只能现在动手。
虽然我不常在学校,但毕竟住在一起,稍加影响,稍以诱导。
一点理解,一点在意,加上与生俱来的权势。
动动手指,她就可以是我的,毕竟哪怕这所学校里鲜有蠢才,也只有我看穿了她。
她会是我记忆宫殿中,最漂亮的一只蝴蝶——以标本的姿态,展翅于宏顶。
我想控制她的精神,而沈庭榆什么都知道。
「……啊,好像也不错?以你的能力,他们看不出问题。」
闺女,虽然很感谢你的夸奖,但这和我能力无关。
我怀疑他们会忙碌到看不出你有问题。
再说了,看出来了又能怎么样?沈家还敢提出质疑吗?
大人最擅长自我麻痹,尤其在他们对现状无可奈何时。他们拼尽全力、用尽一切手段来让你学习,告诉你往高处走,一遍一遍告诉你:不要愧对他们的努力。
每周足够让你自由喘息的时间,有多少呢?
高考结束,连“送花”意识都没有的父母,用这种愧疚式教育,来培养自己的继承人。以“奉献”为名,层层包裹着自己初为父母不知如何去爱,却又期望儿女一展宏图的矛盾和无措。
纵使你真的出了问题,大概也会精神麻痹自己:我们尽力了啊,该给的资源都给了,该付出的财力也付出了。
最可笑最悲哀的是,他们真的爱你,只是不会方式。
你看出来了,你妥协了。
「或许如此吧,但没关系。」
【磨灭自我】
“嗵嗵”
那天,体育课上,窥见她的回答后,我停手了。
我恍然意识到,这个人从未有过一天乐于留存人世,她从母亲的子宫中呱呱落地,脐带不是维持生命的物件——而是锁链。
人间烟火为手拷,肉体凡胎为牢笼,我们把天上的月亮,关在地上了。
然而偏偏是这些东西,才叫她活下去了。
体贴到冷血的,人群扮演者。
对于「留下精神遗产」的病态执着,救赎欲望实为精神寄生。
温柔的精神暴君,理想主义的殉道者。
「救世主」
我养着她,却不想加以塑造了。
我期待着她人格成熟那天,我想看看毛虫破茧,终究能飞出什么怪物。
***
然而意外横生。
在知晓她穿越世界的瞬间,我就意识到:这个人和我的界限要开始明晰了。
好在我够厉害,费劲把她的心门撬开过,穿着鞋子在里面走过好几圈,留下了深刻的鞋印。
不然现在我早已被拒之门外,那怎么行呢?
沈庭榆是不会和我倾诉痛苦的,她和我说那些事情,只不过是因为她觉得我会想听,我会想知道。
有什么事情,只要没有突破那个阀域,她在关门内耗后,会自己想清楚。
她在纵容、默许我再次试图发掘她的内心。
因为我是第一个揭下她假面的人,让她像被去了壳的虾子般暴露在人世间,惴惴不安的恐惧着、担忧着被我伤害。
她好奇我,她忌惮我。
也因此,她喜欢我。
别误会,敦,这里的喜欢指友情向的。
虽然社会态度在逐渐开放,但我是直女。
不过爱上我人之常情。
哈?你吐槽我心理变态?
请问你如何定义……
算了,懒得解释。
总之,在她拥有那些权能后——尤其是消除记忆……
这世上就没有她不能抛弃的人和事物了,也难有值得她自己留恋的东西。
人生对于她而言,大概很无趣,好不容易遇见我这么有趣的人,当然舍不得轻易抛下。
于是她在给我机会,让我追上去的机会,于此同时她也做好了我会离开她的准备。
伪装自己,粉饰太平,好像她从未变过,我们没有隔阂,还是和过往一样要好。
骗谁呢。
我听得见她内心的呐喊,那喊声饱含颤栗,满怀期待却带着恶意:
“来啊!看啊!我早就变了!你还能发现吗?你还有办法吗?这一次你还能揭开我的面具吗?”
真是的,隔着世界的距离,让我追上去,真够为难人的。
好在朕天资聪颖。
所谓「为他人而活」,「为他人考量」,真是一种傲慢的体贴。
“我怜悯你们,我包容你们,我能救你们。”
“我比你们强,所以牺牲我没关系。”
天天装的一副谦逊柔弱的模样,结果骨子里比谁都要傲气恶劣。
不过也是,唯独这样的人才够格做我的朋友。
她夹杂在世界的裂隙里,纵使一路颠沛流离,最终还是会下定决心,去做这世界的黏合剂。
什么?
喔,我现在已经没有那样做的机会了,有人抓住她了,攥得死死的,而沈庭榆心甘情愿。
谁能够在她心中占据什么地位,她看过一眼便知道,她一直在选择别人。如果真的有什么人能够让她摒弃无可避免的血缘羁绊,仅凭本心去主动接近、去主动想要的话……
那么她一生都会去爱那个人。
我曾想象过这两个人会在最爱彼此时,一起殉情,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毕竟这两个人本来就有自杀倾向。
尤其以沈庭榆的性格,宁愿一切停留在最美好最热烈的时候,也不愿意看着它枯萎。
然而他们一起走下去了。
我怎么想?
我没什么想法。
硬要说的话,大概还是有点寂寞?
王者总是孤独的,但这也没什么的。
我可不是她,我从不为难自己,我的朋友海了去了。
恭维我的人从这里排到法国——这句话可未必是玩笑。
嗯?你问我她抛去束缚,真实的自我是什么样的?
坦白讲,我没有见到过。
别惊讶,她自己也没有。
一个人伪装自己十几年,连自己都骗过了不是很正常?
但,有件事我能肯定:在树立三观的年纪,沈庭榆得到这种压抑自我、让她自觉“愧对世人”般的教育,是不是她的不幸无从考量……
但绝对是他人的幸运。
啊,你看起来不太信我?哎呀少年……
问你个问题,在我们进行这么久的愉快交谈后,你——认为我是一个“正常人”吗?
我和她,合该是朋友,怪物就该惺惺相惜才对。
但,我祝愿她,祝愿我这如精神黑洞般存在的友人,兜兜转转坚守本心,永远不会迷失在扮演之中。
不要被面具杀死了。
***
***
我喜欢仰头望天,然而无论哪里,夜空总是漆黑一片,星星少的可怜。
醒来时,见到了那个人第一眼。
【越相处,越希望这个人是我的。】
但如果得不到的话,我大概会放手?
【如何在一个人心中占据不可撼动的地位?赠予悲观者不敢奢求的幸福世界,给予胆小鬼最热烈纯粹的爱。陪伴在缺乏安全感的人身边,坚定不移的告诉他:我只选择你,你是我的唯一。】
【然后,在这个人终于鼓起勇气,试图回复你,想要和你站在一起时——以最轰轰烈烈的方式,悄然退场。】
他或许未必会感到惋惜,也未必会因我改变,但总归也是无所谓的事情——毕竟我又不会真的死。
有什么关系。
【他在最迷惘青涩的年纪,失去爱人,你所赠与的一切都足够刻骨铭心。无数个夜晚在空荡的房间内醒来,疑惑自己究竟有没有拥有爱人的能力,否则为什么在一切早有预兆后,依然让彼此到达这样的结局,又为何对它感到如此不甘和刻骨铭心。】
他会怎样想呢?
【天生的心明明早该坏了才对,本不该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感到空洞和痛楚,然而他还是想:你是不是怨我没有救你,是不是怨我害死了你?所以未曾出现在我的梦里?】
【可是怎么会呢,纵然当时你想过死亡千百回,你也不认定自己会为谁真的死去:因为那将一无所有,沉默成本太高,你还什么都没有得到呢。】
我们再见面的话,他在意识到后,会用怎样的手段来对付我?
【你怎么会真的为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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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呢?于是再见面后,他感到震惊、茫然,愤怒和无力在心中混杂,却无处宣泄——因为他,没有立场。因为你,已经放下了。】
【你真的放下了?】
〖想得到什么人,应当做到:再见面时,明明你只是站在那里对他微笑,他便觉得你是抹抓不住的影子,牢牢攥紧你的胳膊,恐惧失去你。〗
〖你要像一道难得品尝的食材般存在,结构比螃蟹更加复杂,味道却更加鲜美,哪怕仅仅沾到些许味道,便觉有趣难忘。〗
〖要他使劲浑身解数,剥开你的躯壳却仍然疑惑:明明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啊,为什么还是觉得你如此遥远呢?为什么你要一次次推开他呢?明明他已经很努力了啊,明明他已经在主动尝试抓住什么了啊?〗
有秘密当然更有意思,然而,纵使所有秘密都坦诚相待后,他却依然琢磨不通你,兴趣不就保持了吗?
〖最后发现:唯独你爱他,他爱你,他才能完完整整,从身到心都绑住你。〗
得不到的,有竞争关系在的,才永远永远是最好的,这样的感情才能长久下去,他会很努力。
还是难以安心,寿命太长了,要是有趣的东西就这样消逝掉,实在难过。
【幸福来得太简单了,仅一个全员he世界的情感,撑得过永恒的未来吗?】
那么——
【嘘,这一切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全凭本能,你得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想要这样做才行。】
【你得隐藏,像过往一样,你得压抑忍耐到唯独自己才能赋予他抓住自己的权利那一天才行,要他心甘情愿才好。】
人是一个人出生,我是一个人长大的。在尚且短暂的人生里就已经明白:实际上很难才能遇到对口味的人。
父母也不过是因为血缘才维系在同一屋檐下,逐渐熟悉彼此,性格各异的人们罢了,未必契合,虽然愿为彼此付出一切,却避免触及彼此的心脏,就是这么诡异又亲密的存在。
室友,没有借口和理由进行这般算计,也太过熟知彼此,毫无必要。
一眼就看上的东西太独特了,也太难得到了,然而这样才有挑战意义。
我用爱吊着他,如同熬鹰。
你要说我卑鄙吗?他有失去什么吗?
太宰敢说,他让我留在他那个世界里,就毫无利益算计吗?
我这么“痛苦”,也有过他的一份力吧?
反正我都死过那么多次了,就这样向我妥协好了。
〖我是不会和他殉情的,不是因为我不想,枷锁都是自己上的,我有解开的能力了。在戴上那枚戒指之前,我想:若他想离开我的话,随他去吧。如果最终用另一种方式离开的话,在我解决完我的事情后,某天我会去找他的——但这发展真真无聊透顶。〗
有两句话,我永远都不会和他说,分别是:
「请你和我活下去。」
和「请你救救我。」
太宰,不想死在水里的人,得自己游上岸才对。
我早就抖抖身子,从东京湾里爬上陆地了,拧干衣服抱着胳膊,默默然望着赖在鹤见川中犹犹豫豫的人,等着他给我一个答案。
太宰墨迹半天,终于还是爬上来,抱怨嘟囔着拉着我的手。
然后我们要一起回到人群里。
〖爱,当然可以放荡,可以轻贱。但那些都太过简单浅薄,乏味无趣,毫无难度。若不能热烈到至死方休,那我还不如孤身一人。〗
如果人们,
在罪恶中相爱,
就应该爱到骨节都嘎嘎作响的程度。——《为了一夜的爱》
【嘘,这些事情,我确确实实,一无所知。】
***
***
***
我有点懵。
已知,我在“离家出走”。
然后我现在坐在一家咖啡厅里,等着什么时候想起来那些事情再回去。
自己的世界,没有就这样回去的想法——最主要的是身上那些痕迹,我想尽办法也没除掉。
怪啊!??这就怪啊?
有系统有道具的人只有我才对,她什么意思啊?我逗我自己吗?未来的自己玩得太重口变态,对不起,接受不了,溜了溜了。
另外一个世界,似乎自己的处境异常复杂,我选择按兵不动。
随后我有点惊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我发现:如果我就这样留在这个世界的话,今天要是想不起来,我根本没有借口晚上不回家。
交际圈太窄了,而且全部都和太宰有人际往来,我连“去找朋友”这个理由都拿不出手。
几乎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就是一座孤岛,唯独武装侦探社和太宰那里,我才能依靠,那才是我的归宿。
手上的戒指也如同一种主权宣誓,将自己和他拷着一起:连带着武装侦探社,亦或者——这个世界?
明明无比自由,却宛若无处可去?不对劲啊。
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同意加入武装侦探社呢?因为太宰?
我有这么喜欢他吗?还是说……
有点毛骨悚然,恍惚觉得自己行走在不见五指的漆黑夜晚中,而猎手安静等待,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正当我思考这诡异处境时,一个人突然坐在了我的身边,打断了我的思绪。
转头对上那双明明如红酒般醇厚,却无端让人觉得寒冷的眼眸时,心脏猛然停跳一拍。
我呆愣的看着他。
好美丽优雅的人,当然我愣住倒不是因为这个,我见过太多风格各异的美人了。
遇见他,如同命运邂逅般,一个想法略过理智,突兀的从心底浮现,又被我竭力掩埋:
「如果我杀了他,这世界上会不会产生永动机?」
出乎意料的兴奋感和好奇心充斥了全身。
我第一次,对一个人起了杀意,仅仅是因为我好奇一个结果。
这怎么能行呢。
他愣了一下,随后弯了弯眼,对我展露了一个神秘而捉摸不清的笑容。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