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构筑面具发生的琐事。

作品:《什么?上司居然是我的唯一天敌?

    明星和黑手党,真是截然相反的两个词。一方站在舞台的聚光灯下,一方混迹于不可见人的罅隙内。


    宣传官坐在休息室内,面上挂着谦和完美丝毫挑不出错处的笑容。助理是港口Mafia的人,原本在为他安排接下来赴往宴会所需的车辆,然而距离他外出离开,已经过了三十分钟了,远远超过了宣传官预计的时间。


    宣传官站起身,略感无奈的按下梳妆镜边设立的按钮,镜子向一侧移动,露出镶嵌在墙壁内的空间:那其中是排列整齐的枪支、毒剂、手榴弹。


    选择他作为目标可实在不是明智之举,犯罪组织最大的优点就在于隐蔽性,声名显赫、宛若活靶子一样的明星一旦死亡,势必要造成不小的风波。


    房屋的本被来人悠闲推开,宣传官单手举枪,漆黑的枪口对准了推门而入的瘦高青年——他没有携带武器,就这么赤手空拳,悠闲的宛若在逛自家后花园一样迈着步子走进来。


    宣传官心下一沉。


    某种意义上,这个人不携带武器要比携带还要麻烦。


    “明星的休息室还真是豪华哦?”


    身着沙色大衣,脸上已经没有缠着绷带的秀丽青年,面上带着轻松的笑,视线没有分给对准自己的枪支分毫。


    宣传官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他失笑道“这还真是叫人惶恐啊……”


    叛逃的前干部——太宰治。


    于此同时,他感受到身侧的通讯开始震动,在太宰治鼓励的眼神中,宣传官心中一片无奈。


    他单手掏出通讯。


    「大……大人,麻生龍生议员……被检察官带走了,原因是……」


    “政治资金丑闻喔。”


    通讯外的太宰治反客为主,开始在休息室内漫游闲逛,拆拆这里的机关,破坏那里的逃生通道,看起来似乎在寻找什么。


    像是知晓通讯里的人说了什么,太宰治笑眯眯地补充完这句话,双手一插兜,好似以暇的等着宣传官,脸上写满「看我多贴心啊,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啦。」


    宣传官挂断通讯,轻声叹气。


    ***


    沈庭榆皱起眉,她从宣传官的发言中嗅出不对劲:他似乎早有预料。


    “你们是不是早就有过交流?”


    宣传官双腿优雅交叠,抬手从容接过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子特别大的侍从递过来的茶,那侍从临走前看了沈庭榆好几眼,满脸「我靠,见到传说了」的兴奋和好奇。


    听见沈庭榆的话,宣传官开始假笑:


    “Rundown被不明人士篡改导致任务失败2次,gl8出故障十余次……一切都只是为了「告诉」我会面的日期,不得不说,他交流方式很独特。”


    中原中也:“难怪你那段时间那么倒霉……”


    宣传官不太想说话,哪有什么天生的水逆。


    人为的添堵罢了。


    沈庭榆迅速低头:“对不起,辛苦了。”


    宣传官「哈哈」几声,瑰丽的面孔透露出沧桑,淡然道“不辛苦。”


    命苦。


    ***


    宣传官把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坐在沙发对面的人,却发现对方迟迟没有接,鸢色的眼眸注视着那个礼盒,嘴角依然挂着微笑。


    这倒让宣传官有些意外了,对方明里暗里和自己要这些东西,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结果到了现在却不敢拿?


    宣传官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然而未等他开口,太宰接过了那个礼盒,随后慢条斯理的拆开。


    他注意到太宰治的眼瞳收缩了一瞬,那时间太过短暂,以至于宣传官险些认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我想问一个问题。”


    太宰没有抬头,连看都没有去看宣传官一眼,只是安静地从礼盒中拿出那把手枪,抽出弹匣,检查里面的子弹。


    空空如也。


    宣传官听见他不耐的“啧”了一声。


    直到这时,太宰治才抬起头看向宣传官,“……这里原本就没有子弹?”


    ***


    “喔……□□92F,我加入港口Mafia里获得的第一把手枪,后来我基本就不用枪了,就一直没有往里面填充子弹。”


    实际上倒不是这样。


    是有几次她闲着无聊,想过对着自己的脑袋开枪,那时候沈庭榆正处于一种蔑视生命、甚至有点喜欢折磨敌人的偏激心态,结果被系统一顿苦口婆心的劝阻。


    于是她干脆把子弹都卸掉了。


    沈庭榆支着脑袋开始解释。“毕竟还挺有纪念意义的,就没打算销毁。”


    钢琴家有点好奇,“我看过你的任务报告,第一次任务,你连特训都没有,带着这把枪就上船了?”


    “那么你的枪法是谁教的?实话说蛮准的。”


    沈庭榆“唔”了一下。


    “实验室时期有特训。最初他们是有过想把我往魏尔伦的方向培养的,然而嘛……”


    然而她反手就用那些技能来对付实验室里的人。


    沈庭榆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杀人时,躯体仍然是人类,只不过进行了数不清的药物实验。


    然而依旧一秒都没有犹豫,子弹脱枪而出,后坐力震的虎口发麻,随后躯体倒下发出了沉闷悦耳的声响。身边的实验员传来抽气声,兵荒马乱,沈庭榆站在那里没有去看尸体一眼。


    目光追随着四处逃窜的人们,心想:这些人穿着白大褂跑起来的模样和白鼠别无二致。


    随后第二枪,第三枪,弹夹清空就用异能,没有一刻停止杀戮——直到被武装部队控制住。


    违背十几年来的教育理念,只用了瞬间。


    实验室内并非没有无辜的受害者,杀死他们的时候,沈庭榆连手都没有抖。


    自己究竟是真的清楚生命的分量,还是装作自己知道生命的分量?


    沈庭榆耸耸肩,示意宣传官继续。


    ***


    宣传官挑了下眉,“在向我提问之前,你应当先回答我的问题才对?”


    他点了点放在桌子上的礼盒,“我可是按照邀约将东西带来了——毫无保留喔?”


    “欸——,”太宰猛然拉长声线,声音变得黏腻而危险“「邀约」,该说不愧是港口Mafia鼎鼎有名的交际达人吗,在这种地方颠倒黑白的能力真是一流啊……”


    “你啊,明明是没办法才对喔?”太宰像是不存于世的魔鬼轻声喃喃着,面上却依然挂着和蔼可亲的微笑。


    “背叛的证据,那只U盘的所在位置,我都掌握的一·清·二·楚。只要我动动手指,一个不小心将它们发送出去——你们马上就会被一起除名喔?命运相连的叛徒们。”


    太宰将那把枪在指尖旋转几圈,嬉笑着“用一些于你而言没有多少价值的物品去换取旗会的安危,再合适不过……”


    “你说这些物品于我而言毫无价值,那么我问你,对你来说呢?”


    宣传官像是丝毫没有被威胁的意识,温和的打断了太宰治的话。


    “于我们而言,这是友人的遗物,我会交给你,只不过因为你于她而言是特殊的罢了。”


    宣传官在“遗物”这个字眼上加重了语气。


    太宰治不笑了,他的眼瞳死死的盯着宣传官,宛若蛰伏在泥沼之中的毒蛇。


    “那么,太宰治,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拿」她的这些东西呢?她的前上司?”


    太宰治没有回答。


    宣传官轻垂眼睫,莞尔一笑,“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她或许有一天会想离开,不、不止是我。”


    “我们尊重她的选择,也没有改变现状的能力。Mafia里每天都有因为精神崩溃而被处理掉的成员,她作为精神负荷最重的那个人,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不是吗?”


    “用「死亡」来压抑麻木被杀死的恐惧,这是你对她的‘教育方针’,然而最终导向了这样一个结果。”


    “我本以为你这种人不存在情感这类东西,然而事实又非如此。”


    杀意,无法抑制的杀意从太宰治身上倾泻而出,他嘴角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


    宣传官像是没有感受到这种压迫一般,继续开口。


    “其实我一点都不明白你如今是在做什么,变成现在这种局面,明明你应该早有预料,早该清楚才对?”


    ***


    “等下。”沈庭榆举手发言,开始为太宰治申辩。


    “他其实有在做什么,只不过后期很多事情我也在瞒着他……呃!”


    中原中也猛地锤了下她的头,沈庭榆抱住头,扭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真打!??真打??!


    “你偏向他偏向的没边了。”钢琴家抱着胳膊,用着「那种语气」发言。


    “我之前就想说,你这家伙对于情感需求是不是有点太扭曲了?”


    中原中也皱着眉看她。


    “……怎么可、”沈庭榆刚想申辩自己心态健康的很,结果就卡壳了。


    她吃人。


    情感需求正常的人,会吃人吗。


    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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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人籍就算了,人间失格也算了。


    现在好了,


    生吃个人,我很抱歉??


    她难道其实是一个很极端很恶劣的人吗??


    这种行径哪怕在港口Mafia里也要被人说上一句“我靠,变态啊??”


    看见沈庭榆沉默无言,中原中也大为欣慰,以为对方终于学会了反思。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他和森鸥外发生的事情的?”


    沈庭榆把那点心虚小心藏好,面露好奇,按理说这算是最高机密才对?


    闻言,宣传官的神情变得富有深意,“人脉广的好处就是如此。”


    ***


    “我想问的问题是:她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宣传官平和地与他人对视。


    太宰治倏地笑了,“怎么?为她打抱不平长篇大论了一番,结果对方连名字都没有告诉你?”


    “和我逞口舌之快没有任何意义,太宰。我只不过想知道她的名字而已。”


    宣传官叹息着。


    “榆的坟墓空空荡荡,石碑上留存的也不过假名罢了。太宰,你比我还要清楚:这是客死他乡。”


    浮萍一样随波飘荡,没有归处,最后烂在某个水塘。


    “我不希望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纵使死后留给世间的也不过一个假名而已。确实,我们和这个人的距离如此遥远,但——”


    宣传官从风衣口袋中掏出一枚胸针,银色底托上镶嵌着银灰色的尖晶石,灯光在其中折射闪烁,那抹光辉刺痛了太宰的眼眸。


    “若一个人早已谋划好自己的死期,却赠与她的朋友们这种只要保存妥善就可以永久留存的礼物,代表着什么,你清楚的。”


    「我希望你们不要忘记我。」


    “太宰,你对她真名的占有欲,不过是在杀死这个人第二次罢了。”


    宣传官起身,将桌面上失去枪支的礼盒收好,起身向门外走去。


    “那把枪里从放入盒中开始,就没有装填子弹。我不知道这把枪于你们而言意味着什么,但是她从没有想过死于你手、亦或者杀死你。”


    最后一句话就并不是出于本心了,对方想死想活,宣传官压根不在意。但倘若不知道什么时候以后,沈庭榆回到了这里,发现太宰治死了……


    金发青年叹了口气。


    那位“倒霉”的议员和港口Mafia的军火交易有关,现在对方和锒铛入狱基本没有区别了。


    他得去处理烂摊子。


    “——”


    陌生的语言骤然响起。


    宣传官停住了脚步。


    他转头,沙发上握着枪的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


    这就是话术的魅力吗。


    这是瞳孔地震,看宣传官的眼神已经带上些许敬佩的信天翁。


    “所以你为什么没有把她的名字告诉我们。”


    冷血突然开口。


    宣传官叹气,“首先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名,其次除了中也,我们都知道庭榆根本就没有死,这种事情还是由她亲自来说比较有意义……”


    “这只是一种后手罢了,倘若她真的……”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然而其余几人已经清楚了缘由。当年声势太过浩大,他们都不清楚沈庭榆究竟能否在几年后与他们再次重逢,这也是他们没有告知中原中也的原因。


    沈庭榆突然开口,“对不起。”


    “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宣传官愣了半晌,垂眸看着沈庭榆。


    对方垂着头,瞳孔微微震颤,手指紧紧蜷缩在一起。


    第一声对不起,似乎并不是对他说的。


    宣传官已经明白,沈庭榆清楚了太宰治为什么只带走了那把手枪,哪怕他语焉不详。


    “你没有告诉他是吗。”


    “是……”


    沈庭榆咬着牙,把声音从喉咙中挤出来。


    办公室内安静的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够听见。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阴影将沈庭榆的面孔遮掩的很好,他刚想开口劝劝这个看起来一点也不黑手党的人,然而在弯腰看清对方神情的瞬间,中原中也愣住了。


    他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般,费解的问:


    “沈庭榆,你在笑什么。”


    *


    「我明明应当比谁都希望你能够获得幸福才对。」


    「可不知为何,这一瞬间,意识到你在意我……」


    「喜悦感超出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