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小早川元夏抬头眺望，一眼就在成群的白鸟泽排球部成员里发现了牛岛若利。


    他跑在最前面，步幅和步频匀称而紧凑，甩开了身后的队友2-3米的距离。


    微风吹起他橄榄色的短发，刘海也跟着一动一动，褐绿的眼眸始终专注地直视前方，像是对自己脚下的选择无比坚定。


    看到不远处的校门，其他人纷纷加快了脚步，从他身边越过，往终点冲刺，瞬间他成了跑在最后面的一个。


    “给。”


    她上前两步，伸手拦住经过的牛岛若利，把封装着签名排球的亚克力盒子往他怀里塞去：“是小巨人前辈寄来的礼物。”


    “？”


    处在运动状态下的牛岛有点迟钝，眨了两下眼睛，才慢慢地回过神，想起她提到的乌野小巨人：“宇内桑？”


    “没错没错。”


    小早川元夏一叠声地确认，双手抱拳，眉眼弯弯，笑容比夏日吃到的西瓜还要甜：“小巨人前辈在信上留言，说牛岛君不仅向他推荐了北美和巴西的排球俱乐部，还大方地分享了赞助商的联系方式。”


    “你终于承认小巨人前辈的实力啦。”


    穿着一身黑色校服的她开心得蹦蹦跳跳，活像他和母亲进行新年参拜时在神社里看见的小乌鸦，一点也不怕人，甚至还主动伸出脑袋求路过的游客们抚摸。


    “唔。”


    牛岛若利看着她的发顶，可疑地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凉爽的山风从他们中间穿过，附近树顶传来凄厉的鸟鸣，打破了空气里的宁静。


    “呃……难道不是么？”


    她不安地绞着手指，神色尴尬，决定给自己找个台阶，顺便岔开话题：“我以为你们那天晚上在便利店聊得很愉快来着。”


    “之前不知道牛岛君和宇内前辈跑了三家便利店也没买到肉包，拿到甜牛奶的时候还诧异了一下，暗暗埋怨过几句。实在抱歉。”


    说完才发现自己从乌野过来太匆忙，根本忘了带道歉的伴手礼，被深棕长发虚虚遮掩遮掩着的耳根瞬间染上了绯色，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弥补：“如果不嫌弃的话，周六我把伴手礼一并带过去牛岛宅，请您务必收下。”


    “两个肉包。或者随便什么食物。”


    “喝的也行。不讲究。”


    牛岛若利打断她的道歉，背出了她发过去的Line内容，表情费解：“我买回来的东西不对吗？”


    “不是不是。”


    她连忙否认，想为自己暗自埋怨的行为道歉：“甜牛奶很好，但……”


    “抱歉。”


    突然的鞠躬致歉把她吓了一跳，小腿不自觉地往后挪了一小步，牛岛若利看上去神色懊恼，语气却很郑重：“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想到可能存在乳糖不耐受的问题。”


    好像他们两个的脑回路错开了。


    “也不是因为这个。”


    小早川元夏试图把跑偏的对话拉回来，也许在旁人看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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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要，但她还是想为自己的行为致歉。


    “牛岛君为了帮我带肉包子，晚上在人生地不熟的东京连续走过三家便利店，确认都缺货了才换成牛奶，我却在心里暗暗埋怨。”


    “而且，后面还……还……”


    她有些说不下去，脸颊泛起红晕，像被涂上了一层桃粉色的腮红，嗫嚅的声音细如蚊呐，右手使劲在心脏的位置按了两下，给自己鼓劲。


    “？”


    没听清楚的牛岛若利下意识地往前凑，站到她跟前，还弯下腰，略略侧过头，柠檬海盐味的沐浴露香气随着他的身上的热气传过来。


    “后面还不小心摸到了你的腹肌！！”


    勇气加载完毕的她突然放大了音量，一句话说得又快又冲，最后还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疼得泪水直接跑出了眼眶。


    “还甩上门，把你晾在走廊上。”


    “实在非常抱歉。”


    她越说越羞愧，腰几乎弯成直角，盯着自己的鞋尖：“牛岛君对不起。请原谅我。”


    四周一片寂静。


    “哇哦～～”


    被白鸟泽的队友们远远地甩在后面的天童觉挪着慢吞吞的脚步来到终点，没想到气还没喘匀，就听到了惊天八卦。


    他先认出了慌张不已的小早川元夏：“这不是乌野的小乌鸦经理吗？”


    又望向一脸淡定的牛岛若利，露出了然的笑容，和自己同校的未来王牌比了个大拇指。


    “厉害啊，若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