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牛岛君可是一直记得及川君。”


    小早川回想起上次在医院里，目睹牛岛若利被棕发少年一口回绝的场面，忍不住吐槽。


    “哪怕邀请对方到白鸟泽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今天也坚持留在这里观看青叶城西和乌野的比赛，不是吗？”


    “诶？”


    天童觉夸张地感叹，敲敲自己的脑袋，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难怪我提出留在体育馆里看比赛，下午再和鹫匠教练汇合时若利君爽快地点头同意。”


    “——平时他可是一节文化课都没有落下，即使听不懂也要把老师的板书全部抄完的人。”


    也就是说，你们翘课了吧。


    被红头鹦鹉浮夸的情绪感染到的小早川元夏心情复杂，微妙地望向坐姿端正得像是在上课的牛岛若利。


    “嗯。”


    似乎感应到她的视线，他褐绿色的眸子短暂地从赛场上移开，理直气壮地冲她点了点头。


    “千代桑那边有报备过吗？”


    她提起他母亲的名字：“要是知道了牛岛君没有及时返校，会担心的吧？”


    全副身心专注在青叶城西对阵乌野的局势里的牛岛若利沉默了足足半分钟，直到双方教练同时申请暂停才抽空开口回答：“母亲一般不管这些。”


    “……”


    好吧。她现在知道看着古朴传统的牛岛家，实际上门风非常自由了。


    “小乌鸦经理和若利君已经进展到见过家长的关系了吗？”天童惊讶捂嘴，“我会保守秘密的。”


    “不是经理……”


    小早川元夏弱弱地举手抗议，牛岛若利那边又“唔”了一声，使场面愈加混乱。


    “算了算了。”


    她放弃了挣扎，选择躺平任嘲：“你们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吵死了！！”


    和他们坐在同一排的老头不满地拍了拍座椅，额头上的青筋快要爆出来：“看比赛就好好看比赛。高中生谈什么感情。”


    “嗨——”


    被他教训的小早川元夏拖长了调子，垂头丧气的样子活像是在寒冷冬天碰上大雨黑色雏鸟，整个人都蔫蔫的。


    “抱歉。”


    牛岛若利一本正经地躬身致歉，姿态礼仪全对，完美到让人挑不出错处。


    “哼。”


    愤然转脸的老头鼻孔朝天。


    “我们给您添麻烦了。”


    双手抱胸的老人突然被呛住，连着深呼吸好几下才缓过气。


    “噗。”


    托腮看戏的红头鹦鹉乐不可支，赞许地看向自己不明所以的同伴：“若利君越来越厉害了呢～”


    重新把目光投向青叶城西的牛岛若利下颌紧绷，指尖不自觉地绞紧膝盖上的布料，惹得小早川元夏也不安地跟着望向记分板。


    16-11。


    乌野仍然领先。


    她稍微松了口气。


    *


    “喂。垃圾川。”


    暂停时间里，岩泉一借着喝水的空档，单手提起棕发少年的后领：“别太着急啊。”


    “才没有！！”


    被最好的朋友当众喊了丢人绰号的及川彻少见地没有跳脚：“我很冷静！！”


    “那个家伙——”


    他指了指看台上的牛岛若利，不甘心地咬着下唇：“正在上面盼着我们输掉呢。”


    “我偏不如那位‘怪童’的意——！！”


    抓紧手里的排球，他一步一步走向正在唾沫横飞布置战术的教练。


    只有赢下这场比赛，才有机会和白鸟泽一决胜负。


    “不考虑保留体力，主动申请增加上场时间？”


    头发稀疏的教练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前的一年级新人：“虽然你是首发球员，但这样也太乱来了吧。”


    “没关系。”


    及川彻把原本紧握着的排球高高抛起，在它回落到眼前时伸出一根食指，稳稳接住。


    接球的手指依次换成中//指、无名指、小指；最后大拇指轻轻一推，蓝黄交错的比赛用球准确无误地落进教练怀里。


    “小岩一起来吧。”他邀请道。


    “我会告诉乌野的二传，什么才是真正的球感。”


    *


    “18-14。”


    “22-19。”


    比分越来越接近。


    小早川元夏按住砰砰作乱的心脏，连呼吸也尽量放轻声音，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干扰到正在比赛的大家。


    戴着黑白护膝的及川彻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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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印象中的轻浮作风，一个人拉开了青叶城西反击战的帷幕，跳发、拦网、扣球，都由他一手包揽，把所有自己认知里的得分手段统统往球网的另一边招呼，抱着即使体力提前耗尽也无所谓的决心为队伍带来一线逆风翻盘的机会。


    “23-22。青叶城西发球。”


    “这是……进zone了吧？”


    宇内天满不确定地看向WNBA出身的阿列克斯，他依稀记得对方提起过篮球运动里有种极致专注和流畅的超常状态就叫这个名字：“有阻止的办法吗？”


    要是青城再拿下这一份，就能追平他们。


    “暂停用完了。”


    金发碧眼的美人教练无奈地耸耸肩，下一秒伸手揉开他紧锁的眉头，语调轻快：“不过我们可以用喊的。”


    “菅原！！”


    她扬声呼唤场上正在喘气的灰发少年，比出两个数字，又狡猾地抛了个飞吻以示歉意，逼得裁判收回递到一半到黄牌。


    2/3。


    “是联防。”


    领悟到教练意思的菅原孝支马上小声通知其他人：“注意后场。”


    对面瞄准后排边线的大力跳发被自由人救起。


    1/1。


    “这球改成盯防。”


    “唔。”


    青叶城西主将的扣球被乌野队长拦下，轻轻擦过岩泉一的指尖，飞到了场外。


    24-22。


    “打手出界。乌野发球。”


    小早川元夏旋开保温杯瓶盖，不停地往嘴里灌水压惊。


    牛岛若利更是整个身子往前倾，下巴抵在握成拳的双手上。


    “可恶！！”


    导致队伍输掉关键一分的岩泉按捺不住，一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


    “最后一分！！”


    阿列克斯朝场上的乌野二传比出 4/1 的手势。


    心领神会的菅原孝支后退一步，把前排的空间全数留给主攻手和拦网手。


    “拦网成功！！”


    宇内天满激动地和比他高了一个头的阿列克斯来了个拥抱。


    “25-22。乌野胜！！”


    被乌鸦们成功赢下第一局的棕发少年烦躁地扒着头发，看向对手的视线逐渐变得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