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长离这一路走过来，额头上都冒虚汗了。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体可以虚弱成这样。


    重生一次，居然有了不少新的体验，虽然痛苦，不过还是感激的。


    付苗苗就坐在她旁边，跟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这小姑娘很有分寸感，还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就是会时不时会看她一眼，好像有话要说。


    夏长离故意忽视了，她想安静地晒会太阳。


    “他是坏人。”过了好一会，付苗苗终于还是开口了。


    这是三天来付苗苗主动跟她说话，还是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谁是坏人？”夏长离闭着眼睛问道。


    她一时没听明白，不知道付苗苗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在说谁。


    “楼梯上。”付苗苗又道。


    “你是说刚才楼梯上遇到的那个护工，”夏长离道，“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付苗苗听她这么说，好像放下了心，也就不说话了。


    低头抠自己的手指，这好像是她的一个习惯，没事的时候就抠手指玩。


    夏长离突然意识到什么，问道：“他欺负过你？”


    付苗苗不知想到什么，眉头皱了一下，然后点头，不过很快又摇头。


    夏长离没看懂她这是什么意思，但她也没有继续问。


    打了个哈欠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你要不想看到他，弄死他就是了。”


    她现在精神不济，说话就有些口无遮拦，但她也是发自内心的厌恶这个人。


    她觉得这种人活着都是浪费粮食和空气。


    付苗苗听到她这话，眼睛看着她都睁大了不少。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这种话说的，这么直白，还那么轻描淡写。


    好像弄死一个人很容易，就像弄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她上午才刚觉得夏长离可能是个好人，这会却有些动摇了。


    小心翼翼往旁边挪了一点点。


    夏长离发觉了，但她没在意。心里还觉得有些好笑，这小姑娘的胆子是真小。


    她也不在意付苗苗在想什么。


    她爸说过，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自己活的痛快才最重要。


    如果韩渊再来招惹她，她是真不介意弄死他。


    即便她现在这样，她也不觉得自己弄不死他。


    只是要智取，最好能出其不意。


    她虽然年龄不大，但也见过不少人，形形色色的人，尤其是恶人。


    韩渊那种人心里在想什么，她知道。


    更何况韩渊还表现的那么明显。


    他们基地平时的训练很严格，甚至称得上是残酷，因为任务更残酷。


    所以她对生死很看重，对死亡好像又有些麻木。


    现在这个世界，在她看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财团的势力很大，甚至和政府一样拥有自己的军队。


    有人甚至说，政府现在都控制在财团们手里。


    佣兵现在是一种很常见也很普遍的职业，和没污染前的佣兵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不过在夏长离看来都是一样的，反正都是拿钱给人办事。


    只是各家佣兵基地的定位不一样，比如他们家的定位是高风险。


    比如有些佣兵基地的定位就是给农场提供劳动力的，现在没有农民一说，大家都是佣兵，也可以说都是打工人。


    估计是因为佣兵这个称呼比较酷吧，所以才会这么流行。


    佣兵基地之间的竞争虽然大，但定位在高风险的还真不多，这个需要自身有实力，不然真的会送命。


    有时候财团或者政府遇到棘手，或者不方便出面的事情，也会找他们佣兵来帮忙处理。


    让夏长离死掉的那次任务，就是受姜氏财团雇佣，去高墙外找他们家失踪的一个人的。


    高墙外的任务很危险，谁也不知道出去了还能不能回来。


    但是高风险往往伴随着高收益，也算‘物有所值’。


    如果不接高墙外的任务，他们家基地估计都不太好生存下来。


    他们家基地在佣兵中还算是比较有名的，因为从高墙外活着回来的概率比较大。


    夏长离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跟着出高墙外的任务，不是因为她身手有多好。


    而是她十五岁那年发生了一件全人类都知道的事情。


    当年突如其来的一场蓝色大雾，整整持续了三天。


    大雾过后，有不少人都拥有了特殊的能力。


    有人发现自己能隔空取物了，有人发现自己能控制风了……


    而夏长离的特殊能力是操控植物。


    比如，她能让一粒菜种子在短时间内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就是因为她的这个能力，她爸才同意带她出高墙外的任务。


    污染后的土地上长出来的东西，没有人敢轻易吃，即便是变异人。


    当年那场蓝色大雾，也给人类带来过恐慌。


    有专家认为那场蓝色的大雾太过诡异，觉得里面有污染物，人类吸入蓝雾，早晚都要变异。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人心惶惶的。


    在那场大雾后拥有特殊能力的人，被认为是新型的变异人。


    新型变异人也都带上的了白色的金属手环。


    但是这手环对他们的能力并没有抑制作用，算是一种预防吧。


    不过现有的医疗设备检查不出新型的变异人，除非当事人自己暴露出来。


    她爸不希望别人知道她的这种能力，就帮她隐瞒了下来。


    连基地里也只有几个非常信任的人才知道。


    不过她爸对蓝雾有自己的看法，她却觉得她爸的看法有些离谱。


    因为她爸的看法有种‘科学的尽头是玄学’的味道。


    她爸觉得蓝雾是奇迹，是希望。


    还是整个人类的希望。


    所以她爸对她的这个超能力特别的看重，比她自己还用心，还在意。


    她能让种子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有一大半的功劳都要归她爸。


    不过就算是能做到这些，夏长离也没看出什么希望，毕竟这能力太有限了，也就想吃青菜的时候方便点。


    她爸在家想吃火锅的时候，就使唤她去种菜。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爸给她看了一本书名叫《山海经》的书。


    还特意跟她强调这是上古时期的史书，不要当成那些志怪小说来看。


    夏长离才不信，她又不是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就算学习不好，她也知道里面有些人物都是神话故事里的。


    看完后她冒出的想法是：现在这个被污染的世界，在某些地方倒是像极了书中所描述的那个世界。


    尤其是高墙外的世界，她听说那里有各种奇形怪状的动物，甚至人。


    如果山海经里的世界是真的，那现在这个世界，就很像是一种返祖现象。


    不过是一次非常畸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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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返祖现象。


    也是在看完这本书后，她知道了‘归墟’这个词，是她爸告诉她的。


    她爸说书中提到的，‘东海之外有一大壑，少昊之国’，这里的大壑就是指归墟。


    关于少昊，她爸还给他讲了一个小故事。


    少昊是黄帝的长子，他在有归墟的地方建国，他比较看重自己的侄子，也就是他弟弟昌意的儿子，并亲自培养了他。


    后来他的侄子继承了黄帝的位子，被称为颛顼帝。


    颛顼帝在位的时候，做了一件事，他让臣子重和黎把通天神树给砍了。


    上古时期早期，据说人与神是居住在一起的。后来因为很多原因导致人神分离，分离后就在人间留下一棵神树作为通道，也就是通天神树。


    这样人还可以去神界，神也可以来人间，伏羲大神就曾通过神树来过人间。


    可颛顼帝把神树给砍了，从此绝地天通。


    少昊听说了颛顼帝做的事情非常生气，就把幼时教颛顼帝抚的琴给扔进了归墟。


    归墟是个很神奇的地方，百川之水灌入其中，却不见其间的水有任何变化。


    归墟据说是通往神界的另一条道，也有说是上古众神的陨落之地，但不是终结之地，因为众神会有归来的一日。


    当然，以上都是传说。


    夏长离当时听了也没信，就觉得挺有意思的。


    人类信科学，早就不信神了。


    人类差点灭绝那会众神都没有出现，那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出现呢？


    可能压根就不存在吧。


    夏长离信科学，科学让现在的人类有饭吃。


    不过，科学是把双刃剑。


    人类现在的局面，也是科学造成的。


    不过这样说好像也不对，人类现在这样的局面，应该是人类自己造成的，是人类的贪欲造成的。


    科学是无辜的，它只是一种手段，或者说是一个工具，它没有意识。


    人类掌握着科学，却因为内心的贪婪，把科学用错了地方。


    不过现在她对她爸的话，有些半信半疑了。


    因为重生后，她莫名多了一个空间。


    或许不是多的，而是原主拥有的，现在也一并让她接手了。


    空间里有个很大的沟壑，四面有冰蓝色的水不断注入。


    看着很像她爸跟她讲过的那个归墟。


    之前她能操控植物的能力，她试图用科学解释过。


    当然，以她的受教育水平，她解释不通。


    后来，她用另一种比较迂回的脑回路给自己解释通了。


    那就是她学历低，对科学的认知不高，自然无法解释这种高端科学。


    但是现在，这个解释套用在空间和空间里的归墟上，却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了。


    不过有个空间还是很方便的，她这几天的药就是扔进了空间里。


    简直神不知鬼不觉，盯着她吃药的人一次都没有发现。


    可是空间里那个归墟，她还没搞懂是怎么回事。


    她试图去碰过归墟里冰蓝色的水，但是根本碰不到。


    她甚至异想天开，会不会有一天，真的会有上古大神从里面出来了。


    盘古，伏羲、女娲，帝俊……


    她脑海中出现了一众上古大神的名字。


    会是谁呢？


    会不会都出现呢？


    不过这都快半个月过去了，归墟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简直就像个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