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夏长离没在意他的那点戾气。


    跟着出任务那么多年，见多了，也习惯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韩护工一眼，就端着餐盘就去打饭了。


    她这两天没有出屋，听付苗苗说，这两天韩渊也不在精神病院。


    应该是那天和人一起出去就没有回来。


    打好饭，她和付苗苗找了一个空桌坐下，这顿饭吃的很平静。


    吃完饭要把餐盘放回指定的地方，夏长离主动包揽了这活。


    付苗苗前两天吃饭的时候都有想着她，给她带了不少吃的，她不能什么都不做。


    她不喜欢欠人人情。


    只是送完餐盘往回走的时候，有人从背后狠狠撞了她一下。


    她摔倒了，额头摔在了餐桌的棱角上，血顿时就流了下来。


    她捂着额头站起来，看到走在她身后的是韩渊和另外一个眼熟的护工。


    本该早就吃完的人还在，不用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餐厅地滑，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韩渊见她看过来，假惺惺地道。


    只是他眼中的得意出卖了他的内心。


    “不是地滑，是遇到上不了台面的小人。”夏长离冷声道。


    她其实是能躲开的，只是她不想暴露自己已经恢复的事情，就故意没有躲。


    被撞上的那个瞬间，她就知道撞她的人是故意的。


    也猜到了可能是韩渊，或者跟他一伙的人。


    韩渊看着夏长离带着一脸血，还冷冷地看着他，心里又像那天突然涌起了胆怯。


    但他还是硬撑着低声威胁道：“以后有你的苦头吃，今天就是给你一个教训。”


    说完他就走了，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怕一个小姑娘。


    这会餐厅的人已经不多了，但不是没有，听到这边动静的就都看了过来。


    坐在餐桌那等夏长离一起回去的付苗苗，听到动静就跑了过来。


    “你没事吧？”她看到夏长离头上的血声音都在颤抖。


    “没事。”夏长离对她笑了一下，“你先回去吧。”


    她知道这小姑娘胆子小，怕吓着她。


    再说，虽然她摔倒的动静挺大，餐桌都移动了位置，但那是她故意制造出来的。


    头上撞的自然也不严重，只是血流的有些吓人。


    “我们去找赵医生。”付苗苗虽然害怕但却没有走，还伸手拉住了她的另一条胳膊。


    现在算是午休时间，夏长离没有去找赵医生。


    二楼值班台刚好有护士在，就让护士给她简单处理了一下。


    不过赵医生还是听说了这事，还知道了是跟韩渊有关。


    看到夏长离头上的纱布时，还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李主任出差明天应该就回来了，我会跟他反应一下韩护工的情况的。”


    他让夏长离两天不准出屋子，也有让她躲着点韩渊的意思。


    因为他知道韩渊那人不会那么轻易饶了夏长离。


    谁知道今天还是碰上了。


    “算了，我那天让他那么丢人，他今天也算找回来了。”


    夏长离嘴上是息事宁人的说法，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


    她是怕赵医生一说，韩护工就有所收敛了。


    “你要能早点这么想，今天的事情可能就不会发生了。”赵医生一副头疼的样子。


    “你也说了是‘可能’。”夏长离顺口道。


    既然原主的叔叔是故意把她弄进来的，她又不肯告诉他们保险柜的密码，那他们肯定很想快点弄死她。


    她死了，保险柜也就能找人来打开了。


    他们要弄死她，就只能找这医院里的人帮忙。


    她也刚好想趁机找出这些帮凶替原主报仇。


    “你可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记顶嘴。”赵医生更头疼了。


    他是一会能感觉到夏长离的害怕，一会又感觉不到。


    他是半路接手的夏长离这个病人，说是狂躁症。


    他倒是没感觉到她的狂躁，反而感觉她总是在正常的发疯。


    往人头上扣餐盘时是冷静的，即将被打的时候都是冷静的。


    现在头都流血了，看着还是冷静的，跟个没事人似的。


    表面看着很正常，可说话做事又给人一种‘疯’感。


    上午他还看了夏长离画的那只调皮的小乌龟，还听说了她想养一只小乌龟当宠物的事情。


    他当时的判断是夏长离内心还是很健康的，阳光开朗。


    现在也没觉得这判断有错，可又总感觉哪里有些违和。


    赵医生哪里知道，现在的夏长离壳子里已经换人了。


    他做出的判断，都是基于原主夏长离的家庭成长等条件来的。


    而且他的信息来源，还有别人对他的一些误导。


    眼前的夏长离和原主性格其实差别很大。


    她爸夏白就说过，她整天七不服八不愤的，跟谁都敢顶上两句。


    这么多年，夏长离在她爸的‘纵容’下长大，本身又有些本事，‘找茬’甚至都形成了一种本能。


    大脑有时候都没有她的嘴快。


    刚才那话，说的时候都没有过脑子，嘴就那么说出来了。


    “谢谢赵医生。”夏长离赶紧找补。


    赵医生一听她这话又无奈了，你说她顶嘴吧，她又突然很有礼貌。


    “别谢我，你老实一点，我谢谢你。”


    赵医生又说了她几句才走。


    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帮夏长离，只能祈祷夏长离运气好一点，不要碰到韩护工。


    既然自由了，下午夏长离就又去院子里的小花园晒太阳了。


    付苗苗和207跟她一起。


    花园里人不少，还总有那么固定的几个人。


    尤其是对着花自言自语的那位，给夏长离印象最深。


    她是理解不了这些精神病人的行为的。


    于是经过对着花自言自语的那位时，她忍不住问道：“你在对花说什么？”


    “这是我女朋友，我在跟她说悄悄话，不能告诉你。”那人道。


    女朋友？看来这人病的不轻，把一朵花当女朋友。


    “不是，人家花答应做你女朋友了吗？”


    “答应了，昨天答应的。”那人笑着道。


    “花是怎么答应的，它开口说话了。”


    “她点头了，之前她一直摇头，昨天她点头了。”那人笑的一脸幸福的样子。


    花会点头和摇头，那是因为有风吧。


    这就是欺负人家花不会说话了。


    “你再问它一遍，我看它会不会点头。”夏长离道。


    “再问她会生气的，你不要一直跟我说话，我女朋友会吃醋生气的。”那人开始赶人了。


    夏长离没想到自己被嫌弃了，心里有些不痛快。


    她想报复一下，说这花讨厌你，然后暗中操纵让这花点个头不是问题。


    不过看到身边的207，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人某些地方跟207还挺像的，一个整天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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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好久不见，一个整天对着一朵花自言自语。


    她要是把这人的‘女朋友’给弄没了，估计会有大麻烦。


    还是算了。


    不过倒霉的是，她刚放弃这个想法，就遇到了蔡鸿熙。


    一个喜欢给人讲课，喜欢人称呼他为蔡老师的精神病人。


    蔡鸿熙一看她就骂她前两天为什么逃课。


    看到她头上的纱布，又骂她逃课跟人打架不学好。


    付苗苗和207本来是和夏长离一起的，结果两人顶不住，都悄悄去一边蹲着画圈去了。


    蔡鸿熙骂了半天，夏长离都没有反应，给人一种混不吝的感觉。


    还找了个没人的长椅坐下听蔡鸿熙骂。


    其实她是有些好奇，一个大学老师是怎么骂人的。


    结果发现和其他老师也没有什么区别，也就那些话，没什么新意。


    不过等蔡鸿熙开始讲课的时候，夏长离就忍不住了。


    她上那几年学，什么时候好好听过课。


    况且蔡鸿熙讲的还都是她听不懂的东西。


    她现在是可以直接站起来就走的，而且她确信蔡鸿熙抓不住她。


    不过她还不能这么做，于是她站起来围着长椅遛蔡鸿熙玩。


    蔡鸿熙就又开始骂她不好好听讲，故意扰乱课堂纪律。


    并试图抓住她。


    夏长离就故意逗他玩，让他感觉好像能抓住，可又抓不住。


    她还装出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她这一行为，把蔡鸿熙气得差点跳脚。


    他们的行为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连巡逻的安保都注意到了。


    “你快把他弄走，别让他烦我。”夏长离气息不稳地对安保人员道。


    “这不归我管。”安保回了她这么一句。


    还带着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


    “那你叫一下他的护工，待会我忍不住可能会打他。”夏长离又道。


    这精神病院不大，有点什么事，很快就能传的人人都知道。


    夏长离那天扣人餐盘的事情，安保人员也是知道的。


    “你是不是忘记你头上还有伤了。”安保忍不住提醒道。


    明明是一个看着弱不禁风的姑娘，还不知道收敛，动不动就要打别人。


    韩渊她打不过，眼前这个真要打起来，她也打不过。


    但他不想跟一个精神病人说这些。


    自从那天夏长离的叔叔和婶娘来看过她之后，他们安保中就有了传言。


    有人觉得夏长离可能真是被她叔故意给送进来的。


    他也这么想过，可他又觉得夏长离如果真是被她叔故意送进来的，她的表现不该是这样。


    他觉得夏长离要么该万念俱灰，要么就应该更疯，最后成为真的疯子。


    可她这又冷静，又有些疯的状态，着实让他看不明白了。


    不过随即他好像又有些明白了，他想这或许就是一个真正的精神病人该有的状态。


    来这也有几个月了，他都没弄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精神病人。


    最后他还是帮忙叫了护工。


    不过等护工过来的时候，已经半个多小时过去了。


    蔡鸿熙追的额头都冒汗了，那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感觉都快要被气死了。


    夏长离也一副累得半死不活的样子。


    护工来了两个，其中一个是韩渊，另一个不认识。


    不认识的那个过来后就把蔡鸿熙给带走了，韩渊却没有跟他一起走，他走向了夏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