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时间的思量后，王婷决定实话实说。


    或许，说实话也得不到应有的结果，可到底不会让殿下发现其他的问题。


    王婷认真的看着朱标，片刻后，缓缓的跪下。


    朱标就静静的看着王婷这般动作，眼神深邃了些许。


    从她的动作，朱标就看出了全部。


    “要说臣妾一点想法都没有，自然是不可能的。”王婷娓娓道来，她的眼神真挚得就像是在叙说曾经的种种，不论悲喜，不论高潮迭起还是坠落深渊，当初的难过欢喜都变得平静，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臣妾对您，甚至是对后宫，都是有想法的。可是，臣妾并不觉得，这样的想法是一个问题。也包括您，面对臣妾的想法，也会有自己的思量。”


    朱标勾唇，浅浅的笑了。


    “对。”


    他不可能不知道。


    甚至是，一切都知道得清楚。


    只不过许多东西，他不想在意罢了。


    “所以，臣妾付出了那么多，肯定是想得到回报的，就比如，殿下的宠爱。可是，臣妾不敢多做什么，臣妾非常的清楚，在您的心中，臣妾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若是这种时候，臣妾做的过分了，那可能……先前就已经失败过了，臣妾是真的不想再次失败。”


    哪怕是一点点的意外，臣妾都不想有。


    “臣妾也是有思考的，在您眼中，或许臣妾如何如何的不行，可有一点，您无法否认，那就是，即便是臣妾做错了很多，看在臣妾父亲的面子上，也不会对臣妾过分的责罚。”


    这身份地位，总要在的。


    朱标闻言，冷嗤一声：“看来，你的算计很深沉。你可别忘了，孤最讨厌的，就是算计。”


    “是啊，臣妾明白的。可是，您讨厌又如何？难道您真的能确定，在您身边的人都是好的吗？您就可以确定，忠心耿耿跟随您的人也没有私心吗？”


    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


    您或许是有眼光的，选择的大臣必定是好人，然，人不应该用好坏来定义。


    有好的就一定会有坏的，也会有不好不坏的。


    而不好不坏的，才是最多的。


    “臣妾说完了。”扑通一声，王婷磕头，“大不敬之言，请殿下责罚。”


    这番话，她很早就想说了，只不过那时候所想的事，说的方法不那么的委婉，用比较尖锐的方法说出来。


    她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说出这番话，自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殿下哪怕是个好人，也经受不住这样的话。


    然，现在说出来了，她轻松了不少。


    她明明白白的想往上爬，别说是如今的地位了，纵然是更高的地位，凭借她的聪明才智也是能得到的。


    “罢了。”朱标苦涩的笑了，“你的话，确实是张狂了不少，不过孤知道，都是一些真心话，有一些，孤确实是没有办法反驳的。”


    反驳了，也没有意义。


    存在的必然。


    就连这朝中大臣，大部分都是这样的。


    再说了，许多的事情也不应该用对错来定义。


    有些人，对于百姓来说是好人，对他来说就未必了。


    王婷直起身子，对着朱标笑得灿烂。


    谢谢您的理解。


    不管怎样，这也算是好的一步了。


    “你可不要觉得，孤让你起来，赞同了你的话，就是对你信任了，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孤十分清楚，孤也确定，要对付你的招数很多，你最好是规规矩矩的。”


    不然的话，孤会让你承受不起的。


    王婷笑着点点头：“殿下您放心好了，曾经的臣妾，以为算计对您是有作用的，可是现实却狠狠打脸，让臣妾不得不明白，要想从您这里得到好处，就千万不要算计，更加的不能有肖想的心思。臣妾确实是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毕竟那些乱想里面就是臣妾梦寐以求的，不过，臣妾很清楚，只有脚踏实地的跟随您，在得了您乐意的情况下，那些才可能是臣妾的。”


    而等到那个时候，臣妾必定会毫不客气的收下的。


    至于现在，左右不过是糟糕的样子罢了，以后继续糟糕下去也没什么的。


    反正她已经没有那么介意了。


    “好。”朱标赞同的点头，“孤要的，就是你这番话。倘若你能忠心耿耿，在东宫安顺的生活，那孤就给你想要的。”


    王婷笑的更加灿烂了。


    朱标也看着王婷笑。


    这一夜，朱标在王婷的宫中休息。


    这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大小蓝氏知道得很快。


    大蓝氏波澜不惊。


    早上起来后，逗弄了一会儿孩子后，就在宫殿内的院子里裁剪兰花草。


    她非常认真，仿佛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失一般。


    小蓝氏就没有大蓝氏这么冷静了。


    在东想西想都觉得不对劲儿后，最后还是过来了。


    看到大蓝氏那淡然的样子，小蓝氏死死地咬住嘴唇，不可思议的看着大蓝氏。


    姐姐啊姐姐，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种事情对你我来说是没有好处的。


    她还以为，按照王婷那种性格，就只能默默无闻的呆在东宫，以后呆在后宫，这辈子都掀不起任何风浪了。


    可谁知道，变化来得这么快。


    大蓝氏抬眸，看了眼着急的小蓝氏，笑着开口：“这么着急？”


    “难道你不着急？”


    大蓝氏没有回答小蓝氏的话，挥了挥手，让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都下去。


    待宫女太监都下去以后，她才悠悠的开口：“妹妹，你要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这是大不忍啊。那王婷不过是侧妃，还被殿下训斥过很多次的，这种人就不应该在东宫有出路的，可是人家呢，一年四季的去书房报道，平日里也不惹是生非，这下就得了殿下的好感啊。这意味着什么，姐姐你该不会不清楚吧。”


    大蓝氏点点头。


    她清楚的，怎么会不清楚呢？


    不过，清楚了又能怎么样？


    难不成她真的可以改变殿下的想法？


    再说了，殿下的想法要是能被她轻易的改变，她们两姐妹也不至于在东宫那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个死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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